乔婉第二天是被吵醒的,院外好像有人在敲门,闹哄哄的吵了好半天。


    加上她头有些痛,一被吵醒后,便觉得头更痛了。


    乔婉只好睁开眼坐起身来准备起床,打了个哈欠,意识才逐渐回归。


    记忆里,昨晚她好像去墙头上喝酒来着,喝着喝着就醉了。再后来,她好像看见哥哥了……不对,她看到的应该是梁衍!


    所以,梁衍真的出现过?


    乔婉猛地低头察看四周,又用力闻了闻身子,确定自己是在床上,且有人给她换过衣裳还替她盖好被子后,心中便是一喜。


    “看来昨晚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他!”


    昨晚她醉成那样,是断然不可能自己从墙头上爬下来的。但现在她能好好地躺在床上,不是梁衍还能有谁?


    果然,他只不过是死鸭子嘴硬而已,心里还是在乎她的。


    乔婉正高兴着,碧儿突然推门走了进来。见她竟然站在了床边,碧儿还挺惊讶的。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便起了?”


    乔婉脸上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收住,勾着唇道:“可能今天心情不错,便起的早吧。”


    “哦,那您快过来洗漱吧,王公子一早便来邀您一起去严府呢!”碧儿关心地问道,然后悠悠地将打来的洗脸水端到了盥洗台旁。


    “王衡之?他来这么早干嘛?”乔婉皱了皱眉,不太高兴地走过来洗漱。


    想起早上弄出来的那番动静,估计就是他整出来的,真是扰人清梦!


    碧儿扭好毛巾递给她,回道:“王公子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小姐你嘛!奴婢倒觉得,他比那个梁衍可有诚意多了!”


    昨日梁衍在酒楼说的那些轻薄之语,碧儿至今还恨得牙痒痒。


    “好了,人家王公子再好,他也不是我的菜啊!这感情的事又不能强求,你没事就别瞎牵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是故意提起咱们今日会去严府一事,好让他有机会与我同行!”


    碧儿被乔婉看穿了心思,随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撒起娇来:“小姐,奴婢这不是见他说话太傻愣了嘛,这才想着帮他一把。”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乔婉嗔了她一眼,便坐到了梳妆台前,“过来替我梳头。”


    碧儿连忙应声,拿起梳子给她梳了起来。


    碧儿的手很巧,很快,她便替乔婉梳了一个温婉的少女发髻,再插上几根典雅大气的发簪,便算是大功告成。


    乔婉自行描眉,又涂了点唇脂,这才起身准备更衣。


    “昨夜匆忙,未能给苏璇姐姐挑一套好看的头饰。你去将我那套金莲呈祥的头面拿来,待会一同带去严府。”


    碧儿一听是金莲呈祥的头面,当即有些挪不动脚:“小姐,这可是夫人留给您的陪嫁啊!这怎么可以……”


    “罢了,母亲留给我的头饰也不止这一件,况且咱们去人家里拜访,总不能两手空空吧?行了,你快去拿吧。”


    碧儿见她发话,只能忍痛去拿了。


    乔婉更衣完毕后便走了出去,刚出房门口就碰上了阿武。


    阿武见到她后先是一愣,打量了她几眼才关心问道:“姑娘头还疼不?昨夜熬的醒酒汤还有些余的,我去给您热热吧。”


    “醒酒汤?”乔婉蹙眉,他怎么知道她昨晚喝醉了?


    阿武瞧见她眼底还有些细小的血丝,心知她定是没有休息好的,便解释起来:“姑娘昨夜喝得酩酊大醉,这宿醉最是容易引起头痛之症,所以我便熬了些醒酒的汤让碧儿伺候您服下,眼下还有些余的,您要不再喝碗?喝点总归是能让人好受些的。”


    “昨晚我不是在墙头上喝的酒吗?”乔婉惊道。不应该是梁衍送她回的房间吗?怎么连阿武都知道她昨夜喝了酒?


    “小姐,您还好意思提这事?难怪昨夜奴婢说伺候您就寝您不肯,原来是打算一个人偷偷爬院墙上喝酒!”碧儿拿了头面折返回来,刚巧听见乔婉在和阿武说话。


    提起昨夜,她这心里就觉得闷闷的:“您也真是的,想喝酒您跟奴婢说一声便是了,怎的还一个人独自去墙头上。那墙那般高,若是不小心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乔婉听她这话脑子里是一片混乱,忽然有些理不清昨夜到底哪些是臆想,哪些才是现实。


    “昨夜我不是被……”乔婉话说到一半,就意识到自己被梁衍抱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后,话锋便转了,“昨晚我是如何下来的?”


    碧儿瘪着嘴,兴致恹恹地告诉她:“还能怎么下来?您醉成那样,也只有奴婢和阿武两人一起才勉强将您抱下来。”


    乔婉有些不死心,追问到:“那在那之前,可曾看到过其他人?或者,我有过什么异常行为?”


    她怎么记得,她好像亲到梁衍了,而且,还抱了他……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碧儿的额头仿佛出现了三根黑线。


    她掂量了一下,询问道:“小姐,您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如实回答。”乔婉正色道。


    碧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咬牙,满含无奈地告诉她:“您昨晚一个人坐在墙头上喝闷酒,一边哭还一边喊着什么‘夫君’,那声音凄楚得宛如死了丈夫的寡妇,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乔婉:……


    “奴婢和阿武拼了命地想将您扶下来,结果您不仅不肯下来,还玩命抵抗,最后阿武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点了您的晕穴。之后……”


    “之后还有?”乔婉惊了。


    碧儿面如灰土地点头:“之后阿武便给您熬了醒酒汤,让奴婢喂你喝下。您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侧身,稀里哗啦全吐了出来,就连奴婢身上也不幸沾染了秽物。奴婢给您浆洗了大半宿,才将您身上的酒馊味清下去。”


    乔婉震惊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昨晚会这般疯魔,然而一抬眼,忽然瞥见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着几张床单和衣裳,刚巧就是她之前的床单和她昨晚穿的那套衣裳。


    看来碧儿所说的全都是真的。


    乔婉一脸死灰,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乔婉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甚至拍了拍碧儿的肩,沉重且欣慰地说了句:“你辛苦了!”


    碧儿却摇了摇头:“奴婢倒没觉得多辛苦,伺候您本就是分内之事。就是皂角挺辛苦的,那么大一块,一晚上就瘦成了萝卜丝。”


    乔婉:地缝在哪?我现在立刻马上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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