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月光吻 > 第52章 第052章
    一句话,不止陈庆阳一脸懵逼,连林以柠也怔怔看向晏析。


    朱红的美人墙绘被夜色勾勒出旖旎,晏析捏着打火机,拨着帽上的绿宝石,推开关上,再推开再关山,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在静寂里显得格外突兀。


    每响一下,都像是对陈庆阳的最后通牒,宣告着打火机的主人正在耐心告罄。


    “我……”陈庆阳咽了咽喉咙,目露惊慌。


    他看向林以柠,不敢再去揣测,连忙哈了下腰,“对……对不起。”


    道完歉,陈庆阳一刻都没多停留,灰溜溜地走了。


    周遭重归安静,冬夜的风卷起树叶的沙沙声,林以柠立在原地,手指捏紧包包的皮革细带,“其实……没必要。”


    晏析抬眼看她,茶黑的眸子湛湛,“哪句没必要?”


    林以柠哑然。


    很熟悉的感觉,像是从前许多次,他一句话,就能将她逼得无所遁形。


    定了定心神,林以柠笑了下,“多谢。”


    “林以柠。”


    晏析喊她的名字,将打火机收进裤包。


    “我没答应。”


    “什么……?”


    晏析的视线灼灼,几乎烫在了她的身上。


    “我说,分手的事,我没答应。”


    林以柠整个人在一霎间僵住。


    他们分手,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这句“没答应”未免显得有些荒唐。


    看出林以柠的心思,晏析走上前,低眼,一点圈子不兜:“你自己想想,当时你和我提的时候,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京大的那个雨夜,他说:我不答应。


    林以柠记得清清楚楚。


    “我从来没答应过。”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


    林以柠吸气,连眼神都有些慌乱,“可是……”


    “没有可是。”


    “……”林以柠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她不甘心被这样压制,声线提高了点,试图和晏析讲道理:“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晏析却倏然压低了嗓音:“那强词夺理……能把你骗回来吗?”


    他茶黑的眸子里凝着薄薄的光,鲜少的认真和专注。


    林以柠被晏析的注视锁住,整个人仿佛都溺在了他深湛的眼底,无垠的深海,情.潮翻涌。


    心绪被牵动,无数种情绪一波又一波,却又在这安静的夜色里,一点点退潮。


    二十岁的林以柠勇敢了一次。


    二十五岁的林以柠却不敢了。


    “抱歉。”


    低软的两个字。


    林以柠垂下眼,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不能。”


    在晏析沉凝的注视里,她坚决转身,乌亮的眸子平得像一湖水,即便有涟漪,也被她藏在了深暗的湖水之下。


    夜色寂寥,有风吹过檐角,红色的灯笼晃了晃。


    晏析立在原地,灯笼的光映出他朦胧的一道影子。


    林以柠纤薄的身影消失在大门的尽头,他低眼笑了下,尽是阑珊。


    是夜,酒吧。


    桑鹊还是从前那个爱玩爱闹的夜间动物,所以当林以柠约她出来喝一杯的时候,桑鹊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喝酒的地方选在一个清吧,环境安静简单,驻唱歌手怀里抱着吉他,一把沙哑的好嗓子。


    “也许我记不住可是也忘不掉那时候


    那种秘密的快乐


    听阴天说什么……”


    几年前的一首老歌。


    林以柠记起她当初离开晏家的那天,灰败如烬的傍晚,耳机里唱得就是这首歌。


    最近她怎么总是遇上这样的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和晏析的过往。


    林以柠心中烦躁,抿了一口果酒。


    “嗳,柠宝,你别光喝酒啊,说说话。”


    “说什么?”林以柠托着腮,眼神空洞地看向驻唱,“说全世界都在提醒我,我从前有一段多么糟糕的感情经历?”


    桑鹊一愣,想要说的话又咽下去。


    半晌,她转头看向林以柠,“柠柠,你真觉得和晏析之前的那段……很糟糕吗?”


    林以柠像是被问住了,耳边萦绕着驻场沙哑的嗓音,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安静了许久,她才又摇摇头。


    “不糟糕。”


    轻轻软软的三个字,是林以柠对这段感情最中肯的评价。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和晏析的过去很糟糕。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和晏析在一起,她整个人都很开心。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桩桩件件,潦草收场。


    “其实我后来想了很多,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桑鹊不解,“哪样的人?”


    林以柠咬着唇,沉默了很久,才将那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应该知道晏槐的事情吧。”林以柠顿了下,“事情发生后,我去找过晏析,就是在红南馆的那一次,你还帮我打听了他在哪儿。”


    桑鹊皱眉,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只依稀记得林以柠当时似乎心情不太好。


    “然后呢?”


    “然后我听到他和那位金总说……”


    “什么?”桑鹊有些急。


    林以柠却垂下眼,闷不啃声。


    当时太难堪,尤其是在发生了晏槐的事情之后,她惊惧、害怕、无助……想找晏析,却听到了那样的话。


    后来再回过头去想,又觉得晏析不是那样的人。至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什么呀,柠柠,我要急死了。”


    “哦。”林以柠扯出个笑,“我听见他们说,就是玩玩。”


    桑鹊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也觉得离谱,是不是?”林以柠又自嘲地笑了下,乌亮的眸子有些寞然。


    “玩玩?玩什么?”桑鹊的声线陡然拔高,“肯定是姓金那个孙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晏析要是真想玩儿,至于为了你,废了一只手吗?!”


    话落,桑鹊自知失言,呆呆地眨了两下眼。


    这件事,晏析不许任何人对林以柠说。


    “你说什么?”林以柠却有些懵,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什么叫……为了我,废了一只手?”


    桑鹊接不上话了。


    “他的手……”


    晏析手上的伤,林以柠是知道的。


    桑鹊意识到可能瞒不住了,语气里带了几分试探:“柠柠,你知道晏析为什么后来不做医生了吗?”


    林以柠点点头,“我知道。我回来之前,林少臣无意间说起过,他手上有伤,做不了医生。”


    “那……你知不知道,晏析是怎么受的伤?”


    林以柠没答,只低着眼。


    桑鹊心中有了更多猜测。


    “柠柠,你坦白说,你回来,是不是因为晏析?或者,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他。”


    桑鹊偏头去看林以柠的眼睛。


    林以柠的瞳色有些微滞。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原因,性格粗线条的桑鹊却感觉到了。


    那天她去泰晤士河边走了整整一天,想的所有事情都和晏析有关。


    后来,她看到了伦敦眼,想起了那段从来没有被记起来的摩天轮经历。


    在此之前,林以柠很介意坐摩天轮。所以来英国两年,即便被无数人安利过,她都不愿意上去。


    可那天,立在薄暮冥冥的泰晤士河边,她突然想去试一试。


    试一试,那些她介怀的在意的,是不是可以让它过去。


    如果可以,她就回来。


    然后,她回来了。


    桑鹊见她一直沉默不言,也没有继续追问,“柠柠,我不是帮晏析说话,这几年,他过得真的不太好。有些事,他不和你说,也不让我们和你说,是怕你自责难过担心。”


    “柠柠,你要是想知道什么,我觉得——”桑鹊顿了下,“你可以去问问晏析。”


    凌晨两点,明水湾公馆。


    胡杨抱着两叠文件进来的时候,狠狠地打了个哈欠。


    客厅里亮着灯,原木的茶几上摊满了文件,晏析就坐在沙发里,长腿曲着,正弓着背处理电脑里的文件。


    他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显然是一回来就坐到了这里。


    “析哥。”胡杨又打了个哈欠,他是被晏析一通电话,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揪出来的。


    “这是你要的东西。”


    “嗯,放那儿吧。”


    晏析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目不转睛。


    胡杨顿了顿,又转头看了眼空着的书房,想不通晏析为什非要么窝在这里处理邮件。


    索性来了,胡杨也没想着马上就走,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水,想起晏析还在感冒,又把其中一瓶放了回去。


    想给他倒杯热水,拎起桌上的水壶,空空如也。


    胡杨认命,又转去厨房去烧水,他觉得他这几年的老妈子性格,就是被晏析给折磨出来的。


    趁着烧水的功夫,胡杨拎着冰水在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下,扫了眼满茶几的文件,又灌了一口冰水。


    “析哥,都快三点了,咱能先睡觉吗?”


    晏析眼皮都没掀,“还有两份文件,处理完就睡。”


    处理完?处理完天他妈都亮了。


    胡杨有点生气,但这几年,晏析这个样子他好像也已经习惯了。


    胡杨靠进沙发里,看着顶上炽白的灯。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眉眼间是少有的没落。


    他可以跟着晏析去拼,去闯,却不愿意看他一天天的折腾自己。


    “析哥,这些年,你可劲儿的糟蹋自己的身体,图的是什么呢?”


    晏析落在键盘上的指尖顿了下。


    他扯了下唇,“图名图利,钱多烧手吗?”


    “你少他妈跟我来这套,你兜儿里的钱,几辈子都造不完。图名图利?你要是图这个,我胡杨早就撂挑子了。”


    胡杨直起身子,宽壮的背弓起,“哥,以柠既然已经回来了呢,以后能不能就好好过日子?”


    他这话说得语重心长。


    晏析轻笑了声,薄薄的笑,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寂寥。


    “和她没关系。”


    胡杨:“……”


    你他妈就继续死鸭子嘴硬。


    胡杨气结,有点不想管他了。


    等水烧好,胡杨给晏析端了杯温水放在桌上,便拎着车钥匙走了。


    房间里重归寂静,连墙上的挂钟都是无声的。


    晏析靠进沙发里,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脑中浮现出今晚林以柠动人却冷淡的眉眼,那么淡定地和他说“抱歉”“不能”,还真的是挺狠心的。


    能不狠心吗?


    不然也不至于这一走,就是五年。


    沙发的角落里放着一本高三语文,书页的右下角已经被折得卷起了边儿。


    晏析拿过书翻开,里面夹着两张明信片,一模一样的两张,暗夜里的繁星和大海。


    一张崭新。


    一张显然有被折揉过的痕迹,后来又被抻展。只是上面的折痕,却怎么也去不掉了。


    晏析捏起那张被折过的明信片,翻到背面,上面两个娟秀工整的字母——qy


    当初还是太心高气傲,才会不能接受这明信片上的字母。


    甚至在林以柠说出不喜欢他的时候,问她喜欢的是不是齐衍。


    喜欢谁又怎么样呢?


    不管她喜欢谁,既然她回来了,他就绝对不会再放过她。


    作者有话说:


    黑……黑化了……?


    你们!居然直接猜中了我这章的标题!!就离谱!!!


    注:文中歌词摘自歌曲《阴天快乐》,非作者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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