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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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男人的背影, 迟珈的心也跟着他离开了。
她盯着门口的位置发呆,突然觉得脑子里装满了东西,又觉得好像空空的, 什么都没想。
迟珈眨眼的间隙, 门口突然斜过来一道影子,沈暮尧走了进来, 再次蹲在她面前。
她愣了愣, 凝视着他, 眼眶里渐渐氤氲着雾气。
沈暮尧整张脸没有半点瑕疵, 他撩眼看她时,混沌世界里, 那双眼深邃又深情。
他瞧着她,轻笑:“你这要哭不哭的是什么表情?”
迟珈摇摇头,又有点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有点想你, 又怕你不会再见我。”
沈暮尧没出声,他静静地看着她, 嘴角微弯,他笑时唇边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让人觉得他这张渣男脸看起来倒有些乖巧意味。
沈暮尧一直维持着蹲在的姿势, 抬头看她。
很难想象他这样一个耀眼的天骄之子,会在她面前匍匐于地。
沈暮尧低沉“嗯”了声:“看出来了。”
这也是他重新回来的原因。
迟珈咽下干涸的嗓子,和他对视。
沈暮尧的五官冷硬锋利, 是那种痞帅的长相,眉眼随意一瞥便如一把利刃, 让人不敢直视,可他抬眼看她时, 轮廓线条仿佛又变得柔和。
他似是想了会儿,随后笃定开口:“你有事瞒我。”
迟珈顿了顿,没吭声。
沈暮尧目光笔直地看着她,声音很低:“你算是从小被我养大的,你什么性子我一清二楚。”
“什么事都喜欢咽在肚子里,任谁问打死都不说,我知道可能是跟你以前发生的事有关。”沈暮尧自嘲地翘着唇角,“我原想着我应该是个例外,但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许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足以你对我倾诉与信任。”
迟珈想要把溢出眼眶的眼泪咽下去,她拼命摇头:“不是的,是我是我太害怕,不敢也不够勇敢。”
她下意识想拉他的手,沈暮尧偏了下,没碰她:“所以我一直在逼你,但看你这样,说实话,我心里也挺难受的。”
男人的语气不似以往的冷硬,反而温和低沉,听着他的话,迟珈抹掉眼泪,咬紧唇。
沈暮尧沉默了下,他抬手,粗粝的指腹蹭了蹭她咬到泛红的唇,“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记着。”
迟珈眼眶泛红,怔怔地看着他。
沈暮尧放下摩挲她嘴唇的指尖,他平静地说:“假设我们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我可以很坚定地向你走一百步。但迟珈一一”
“你能不能别往后退。”他顿了几秒,沉声道,“你退一步,那我们之间永远还剩下最后一步的距离。”
迟珈的心脏像是被人握住,用力收紧,刺刺的疼痛。
“一直进进退退,你累,我也累。”他说。
沈暮尧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压过来,她下意识抬头,撞上他乌黑深邃的眼眸,莫名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敛眉,目光专注地盯着她看,看了许久,他说:“迟珈,这是我逼你最后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给我和好的机会。”
这句话如同块块巨石,沉甸甸地往她心口砸。
四目相对间,男人突然俯身,迟珈眼睁睁地看着他放大的俊脸仅离她几毫米,他的唇缓缓抵在她唇边。
迟珈一动也不敢动,僵持在原地,指尖紧握。
她看着他的薄唇,他高挺的鼻梁,像是碎了光又像极黑曜石的眼睛,呼吸间很轻易地嗅到男人清冽令人上瘾的气息,心脏也噗通直跳。
沈暮尧在她耳边说:“到底为什么不走向我,说与不说在你,但你如果还是这样的态度,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我说到做到。”-
半个小时后,待迟珈整理好情绪时,盛喃拿着录音笔回来。
“迟宝,你拍的怎么样了?”
迟珈定了定神,她翻看拍摄的照片:“官兵们日常训练都拍过了,还差个演习板块内容。”
“说到演习啊,刚才碰到了徐参谋长,他说明天进行演习。”盛喃说,“我呢已经替你自告奋勇给你报名了。”
迟珈一头雾水:“什么报名?”
盛喃保持神秘:“明天你就知道啦。”
第二天,迟珈才明白盛喃的话。
有两队身穿特战队服的官兵们站在训练场上,身姿挺拔,在他们前面伫立的是徐参谋长,他出声时中气十足:“今天我们特战队与孤鹰突击队进行第二次演习。”
“由特战队员扮演“毒.贩”,孤鹰突击队歼灭毒.贩,并从毒.贩手中营救人质。”
徐参谋长笑着说:“说到这儿,咱们还要感谢迟珈同志积极参与配合充当人质。”
“不行!”队伍里出现一道凌厉的男声。
众人把目光聚集在沈暮尧身上,他一身迷彩作战服,侧脸线条锋利,站得笔直,出列敬礼:“徐参谋长,我请求换人。”
徐参谋长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沈暮尧,这次的演习你不能参加。”
沈暮尧下颌紧咬,他直视前方:“报告徐参谋长,我没问题!”
徐参谋长想到半年前那场意外,只觉得上天对优秀的人真是不公平。
他难掩痛色,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那这次先试试,如果不行,演习随时可以结束。”
“是!”
沈暮尧目光坚决,再次道:“徐参谋长,我请求更换人质。”
徐参谋长不明白为什么,以往的演习,沈暮尧对人质并无要求,怎么这次要求更换人质?
“其他队都出任务了,只有迟珈和盛喃两位女同志一一”
盛喃直摆手:“还是让迟宝当人质吧,正好她要拍摄演习素材,一举两得。”
她对迟珈挤眼睛:“等着沈队英雄救美吧。”
迟珈没听清盛喃的话,因为她一直回想刚才徐参谋长的话。
沈暮尧为什么不能参加演习?
“如果不行,演习随时可以结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目光寻着沈暮尧,可他并未与她有眼神的接触。
待两队官兵上车前往用以演习的废弃工厂时,迟珈无意间听到其中几个官兵的对话。
“沈队一直是咱们武警里的“狙神”,谁的枪法都没他的准。”其中一位官兵遗憾地说,“如果不是突发意外”
“别想了,先想想怎么赢孤鹰突击队那帮人吧。”
“这次肯定能赢,毕竟沈队他有一一”
察觉到迟珈的目光,几个人顿时闭上了嘴,没等她问,他们已经上了车。
身为“人质”,迟珈只能跟着特战队员的车,临上车前,她看到沈暮尧上了另外一辆车。
到了废弃工厂,迟珈被名叫徐志的特战员带到了一间密闭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小扇窗户,随后徐志和其他几位官兵开始布雷。
“迟摄影师,你不用怕,演习很快结束,没结束之前你就坐在这儿就行。”
徐志刚说完,迟珈只听“砰砰”几声,工厂里面仿佛都在震动,她从凳子上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到几处轰.炸的炸.弹火苗与枪.声。
她吓了一跳:“这不是演习吗?”
徐志递给她一个不慌的表情:“没事,布雷扔炸.弹都是有区域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炸到我们,至于我们演习的时候用的都是空包.弹,没有弹.头。”
迟珈了然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轰.炸声愈发近,徐志和几名队员举.枪查看情况,窗外无人影,就在他们返回时,“砰砰砰一一”几声,空包.弹穿透进来,徐志和两名队名身上瞬间冒出红色烟雾,说明被“击毙”。
“我去,没见人啊,在哪儿射.击的?”徐志无语,随后对着通讯仪说,“人质房间请求支援,已被击毙,快来人埋伏!”
队员对视一眼,瞥到窗外对面的高台上出来个人影,离近一看:“服了,又是沈队,“狙神”这个称呼真是万年不倒啊。”
只见沈暮尧朝他们这栋楼扔来钩爪,速滑过来时右脚踢破窗户,端枪在半空翻滚半圈稳稳落地,动作行云流水,利落干脆。
迟珈刚要迎过去,与此同时,一名“毒.贩”从后绕着勒过她的脖子:“不好意思啊沈队,这次肯定是我们特战队胜了!”
看到迟珈被掳,沈暮尧蓦地一顿,脸色瞬间煞白,端枪的姿势僵硬,双手微颤,胸腔剧烈起起伏伏,额头上沁着薄薄一层汗珠,呼吸沉重困难。
迟珈察觉到他不对劲,心里一紧,连忙唤他:“沈暮尧。”
沈暮尧喉咙发紧,浑身发汗,他仿佛又回到半年前那天在土利国的兵荒马乱。他拼命睁开,看向被“毒.贩”掳着的迟珈,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半晌发不出来声音。
迟珈握紧拳头,下一秒,想起徐参谋长在演习前说的沈暮尧不能参加演习的那一番话。
难不成陆知夏所说的退伍和沈暮尧此时反应有关?
就在这时,沈暮尧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正在瞄准他的“毒.贩”。
迟珈想也没想,用力挣脱“毒.贩”的桎梏,朝他扑过去,“沈暮尧!”
“快!人质跑了,趁沈队不注意,快把他“击毙”。”
看到迟珈毅然跑来,而她身后有“毒.贩”对准她时,沈暮尧大脑一片空白。
他强迫将半年前得那场悲难挤出脑海,单手扣着她的腰一个翻转将她护在身前。
“砰砰一一”两道枪声。
沈暮尧和迟珈同时“中.弹”,身上冒出蓝色的烟雾。
迟珈被沈暮尧紧紧地拥入怀,鼻尖涌入她最熟悉的气息,男人急促猛烈地心跳声在她耳畔响起,勒住她腰上的大掌力度极大,像是将她刻入骨髓。
他环着她的手颤抖地安抚她的后背,轻声说:“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八斤写了4000还没写,而且后面剧情感觉写的不太对劲,所以只能从中间砍断先发了。等明天写完内容,仔细润色一下再发嗷,么么哒,晚安~-
感谢在2022-05-11 03:02:49~2022-05-12 02:1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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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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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珈只关注着方才沈暮尧的反应, 没听清他的话,她上下检查他的身体状况:“沈暮尧,你怎么样了?”
沈暮尧被迟珈的声音唤醒, 他看着眼前的废弃工厂, 眼前依旧完好的人,这才晃过神来。
他低头看自己彰显已出局的蓝色烟雾, 绷紧下颌, 用力闭了闭眼:“我没事。”
通讯仪发来“呲呲”的声响。
里面传来徐参谋长的声音:“演习结束!全体都有, 出来集合!”
房间里一片空寂。
徐志瞪向那两个贸然开.枪的队员, 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暮尧,他小心翼翼地问:“沈队, 你怎么样了,感觉好点没。”
两名队员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后果,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沈队,我们以为您的心理创伤已经治好了。”
沈暮尧撩起眼皮, 哑声道:“没事,你们先去集合。”
等他们人离开, 迟珈握住他的手,很想问他到底是什么心理创伤, 可又怕问了沈暮尧之后他更加痛苦。
迟珈能做的, 只有陪伴。
半晌,沈暮尧目光落在迟珈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眸上,神志渐渐恢复清明, 他轮廓凛冽,抿唇:“走了。”
迟珈看着他的背影, 紧跟其后。
刚走出工厂,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几乎一瞬间,位于工厂不远处的废弃烟囱被震倒,“咚”一声混着尘土与混凝土折倒在地。
“大家快往空旷地方跑!”官兵们呐喊,“发生地震了!”
地震源离这里相当近,震感异常强烈,逃生时像是在摇摆不定的桥上不停地晃动。
迟珈下意识拉着沈暮尧的手就往空旷地方跑,双手紧握的同时,她整个人被一股力拽向男人坚硬的胸膛。
等她反应过来,沈暮尧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往外冲。
迟珈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抓着沈暮尧胸前的衣襟,男人的怀抱结实有力量,她丝毫未感觉到地面震动,反而感到无比踏实,安全感十足。
废弃工厂的建筑老化,一栋化学实验楼随着震动坍塌,混凝土板块四分五裂,外墙砖受力往外溅。
沈暮尧换单手托着迟珈的臀,手掌心护着她的脑袋,碎片砸到男人的手背划过道道血痕,他下颌线条锋利冷硬,没有半点反应。
整个世界都因塌陷弥漫灰尘。
地震持续几十秒结束,沈暮尧站在空旷安全的地方才把迟珈放下。
他垂眸抬手擦去沾在她头发上的小碎石,没再看她,随后朝徐参谋长那里走去。
迟珈转头看向沈暮尧,他脸色严峻,正清点官兵人数,已然不见方才受到心理创伤时的模样。
与此此时,徐参谋长挂断电话,表情沉重:“宁山昭阳县发生7.1级地震。”
沈暮尧与徐参谋长对视一眼便知晓他所想,随即召集全员,整顿队伍:“立刻上车回基地!”
路上人心惶惶,迟珈上网查看昭阳县的情况。
昭阳县多高山,地震引起道路崩塌,造成交通中断;重灾区房子倒塌,已成一片废墟。
回到基地,军区便收到上级指示,迅速开展灾区救援任务,基地内的武警官兵、军医早已做好抢险救灾的各项准备工作。
沈暮尧召集官兵携带生命探测仪,救援工具等专业救援器材登车。
在他准备上车前,徐参谋长唤住他:“阿尧,以你现在的情况不应该上前线救援,刚才演习的时候你也清楚明白,你根本无法克服应激反应!”
沈暮尧抿唇,平静道:“参谋长,只要我没退伍,我就还是一名军人,作为军人保家卫国,抢险救援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
“何况。”他敛去复杂的神情,正色道,“我现在虽然无法扛枪上真正的战场,但抗震救灾是没问题的。”
徐参谋长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沈暮尧返回,在上车之际回头逡巡某处,发现迟珈正看着他时,他微怔。
四目相对的瞬间,迟珈也是一愣。
她看不清沈暮尧是什么表情,隔着重重人潮,他的眼睛黑沉乌亮,对视几秒,他便移走视线,单手抓住车顶跳进车厢。
迟珈看到徐参谋长走来,她没忍住,开口:“徐参谋长,我可以问一下沈暮尧他心理创伤是怎么回事吗?”
徐参谋长一直记得半年前孤鹰突击队正在土利国执行抓捕毒.贩任务,恰逢土利国突发战.乱,孤鹰突击队分两条线,一条继续抓捕毒.贩,一条在土利国保护驻外大使馆并完成撤侨行动。
“遗憾的是一一”徐参谋长怅然叹息,“毒.贩拿.枪挟持了咱们国家的一位姑娘。”
迟珈隐隐不安,也就在这时,她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胀痛,像无数根针狠狠刺向她的太阳穴。
她记得她当时也在土利国,但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医院说她可能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产生阶段性失忆这种情况。
迟珈把她在土利国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徐参谋长:“那位姑娘被沈暮尧救了,但不幸的是他身中一.枪,那一枪离心脏仅有几毫米的距离,差点失血而死,阿尧他足足昏迷了两周才清醒。”
子.弹在离心脏仅有几毫米的距离。
差点失血而死。
迟珈听完这句话脸色煞白,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大力收紧。
她从未想过沈暮尧曾生死未卜。
只是想想当时的场景,迟珈的心刺痛,眼睛都湿了。
她嘴唇动了动,嗫嚅道:“所以他退伍是真的?因为得了应激性创伤心理障碍,导致目睹“人质”被挟持,他无法开枪。”
徐参谋长沉默半刻:“是。”
一切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沈暮尧刚才在演习时看到她被“毒.贩”拿枪掳着,双手颤抖到无法开枪。
可他即便得了应激性创伤心理障碍却依旧不顾一切地朝她奔来,把她紧紧护在怀里。
迟珈眼圈泛红,连着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
沈暮尧从少年时代起便是轻狂桀骜的人,对待任何事情都会做到最好。
可就是他这样骄傲的人,在他最热爱的梦想领域里患了心理创伤,面临退伍,他该是怎样的心境?
迟珈整个心脏揪成了一团,恨不得代替他承受一切。
原来他梦想的背后,是遭受着无尽,他人不知晓的痛苦。
“谢谢徐参谋长。”
迟珈道完谢,匆匆跑回宿舍。
“迟宝,你去哪儿啊?”盛喃看到她脸色苍白,眼圈泛红的模样,连忙跟过去,“出什么事了?”
迟珈抿着唇,鼻翼轻轻翕动,她垂下眼眸,努力控制好情绪:“我没事,我回宿舍拿样东西。”
宿舍离武警出动的地方有千米远,去了灾区通讯可能会中断,徐参谋长下令给各位官兵五分钟时间给家人联系。
迟珈用尽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到宿舍拿了东西便返回来,可车已缓缓启动,沈暮尧就在车里。
她喘着气,低头看着她手里的矿泉水和之前在711沈暮尧给她买的话梅糖,鼻子突然酸涩,只一秒,她再度朝车跑去。
迟珈边跑边喊:“沈暮尧!”
车没停,继续往前开。
她跑着边深呼吸,拼命呐喊,喊得嗓子劈叉:“停车!沈暮尧!”
声音被风吹远,可车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呼唤,远远离去。
迟珈实在跑不动了,可她强逼着自己往前走,走着跑着,眼前被雾蒙蒙一片氤氲。
追不上了。
她追不上了。
车就在这时猝不及防停下。
迟珈看到沈暮尧从后车跳了下来。
她咬唇,心脏噗通噗通跳动,她再次向他跑去。
沈暮尧一身军装,他逆着光,黑影勾勒出男人锋利的轮廓线条,高大挺拔的身躯在朝她逼近。
两条背离的线,在这一刻,相向而行。
迟珈有种跑两千米的后遗症,口干舌燥,喉咙有股铁腥味,双腿发软顺着惯性向前扑。
沈暮尧大步上前,握住她的两条胳膊,将她稳住。
“跑过来做什么?”头顶传来男人不满的嗓音。
他掌心温度灼热,烫在她手腕。
迟珈抬头,看到沈暮尧清亮点漆的眼眸,他垂头看她,目光沉静又深邃,眉头微皱,没松手,握着她的掌心给予她支撑的力量。
迟珈把矿泉水递给他,“路上喝,不然会干。”
沈暮尧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眉骨硬朗,没接。
迟珈把两包话梅糖放在他军装的兜里,掀起眼帘看他,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处。
那里,有枪伤。
离心脏仅有几毫米的地方。
那是他经历生与死间的证明。
迟珈伸手,掌心放在沈暮尧心脏的地方,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抬眼,忍不住扬唇,声音却带着颤抖:“真好。”
他没事,还活着。
沈暮尧紧锁眉,拽着她的手腕拉至半空,他沉声问:“迟珈,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回头,转身就走:“我没时间跟你耗。”
迟珈拉住他,目光坚定:“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分手吗,我告诉你。”
沈暮尧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到迟珈因跑来泛红的脸,胸脯一起一伏间浑是诱惑,没做声。
迟珈再次把矿泉水塞在沈暮尧的手里:“你说我们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你会坚定不移地朝我走一百步。”
“那我现在,向你迈一步。”她扬唇,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散,“我选择相信你。”
沈暮尧喉咙微动,这次,接过她递来的水。
迟珈:“下次见面,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所以一一”
她眼圈湿润:“沈暮尧,你要平安回来啊。”
阳光太过刺眼,迟珈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但也能感知到他汹涌的情绪。
因为她的手腕被男人猛地捉住,灼烫得像是一块铁钳,将她牢牢焊在他掌心。
忽地,沈暮尧轻笑一声,他目光笔直用力,嗓音被沙沁染,变得低沉喑哑:“好,我保证。”
迟珈刹那间又想哭,又想笑,她缓了缓神说:“话梅糖你要记得吃,可以补充糖分,救援时可能不能及时提供三餐,你一定要记得吃。”
沈暮尧掌心漫不经心地贴着被她放在兜里的话梅糖,唇角微翘。
迟珈直直地看向他,眼眶通红,睫毛沾染着泪珠,抿唇:“你要敢出事,我就改嫁。”
沈暮尧猛地逼近她,掌心箍着她的腰,用力按向他坚硬的胸膛。
迟珈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前,四目相对,她感受到男人强烈的侵略和压迫感朝她压来,浑身紧绷。
沈暮尧睨着她,附在她耳边,重重咬着字:“休想!”
他用力揉.掐着她的腰肢往他怀里摁,嘴角微提,带着漫不经心和痞气:“你试试,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迟珈被他弄得脸红心跳,整颗心脏乱成一团。
说完,沈暮尧看了眼她晕红的脸颊,散漫捏着她下巴将她往回推,“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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