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悄然到来，日程安排得很紧张，数门科目仅在短短三日内测验完毕，而老师们也紧锣密鼓地判卷，生怕出成绩的时间不够早。
传统的文理分科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帝都和津沽等地区的高考政策都是较为灵活的，除了固定的语数外，不再设有文综理综，而是从物化生史地政里自选三科。
不过，楚远熙所在的班级仍然算是个理科班，几乎所有人选的都是物化生。
分数刚出来，大家就都围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纷纷想要对着电脑上的分数表查看自己的总分与排名。
“……”
他们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楚远熙尝试了一下，根本挤不进去，于是放弃了，站在走廊里等待。
“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分？”身旁，褚素素嘴里叼了根棒棒糖，笑眼弯弯，“要不要比比谁考得高？”
她俩之间倒是有一点“不打不相识”的感觉，自刚开学的事件过后，虽然明面上还是吵吵闹闹、互相针对的，但实际上的关系……大概还不错？
楚远熙抬起眸子，在白炽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怎么，你要自取其辱？”
天天上课睡成那样，能比她高才有鬼了好吗？
“呵。”褚素素翻了个白眼，“敢不敢打个赌？谁考得低谁请吃饭。”
“行啊。”
“赌”这个字同时刺激了她们两人的攀比心，只见褚素素朝办公室里喊了一个名字，是平时跟她玩得好的女生之一，对方很快就出来了。
她笑眯眯的：“佳佳宝贝，看到我们俩的分数了吗？”
“看到你的了，没看到楚远熙的。”
“蓉蓉宝贝估计挤在最前面，你进去让她帮忙看看好不好？”
对方欣然应允。
这几声宝贝差点给楚远熙整吐了，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仍是眉角直抽搐。
“你的宝贝到底有多少个？”
“很多个，不过……学校里除了你，就没有其他ntxl了，我的宝贝们都是钢铁直女。”
“那你还？”楚远熙难以理解。难道就不怕处出感情，对方却只当成朋友吗？
褚素素露出理直气壮的表情：“只要我够海，宝贝的数量够多，就没有直女可以伤害到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懂？”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邪说？？？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最终的结果出来了。
作为一个睡了半学期觉的人，褚素素的分数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过，还是比认真复习的楚远熙同学低了那么一点点。
“切。”她无语地撇嘴，不过倒也坦然承认了失败的结果，“得，欠你顿饭，什么时候？”
“再说吧。”楚远熙的目光倒是被她吃的棒棒糖吸引了，“糖还有吗，给我一个。”
这根糖看上去并不是外面常卖的那一种，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做得很漂亮，晶莹剔透，像一块流光溢彩的琉璃砖。
褚素素掏了掏兜，给她扔了过去：“还剩最后一个，诺。”
刚接住，便闻得——
“褚素素，校规不允许在走廊里吃东西，你倒好，还跑到我办公室门口来了，生怕我看不见是不是？！”
被叫到名字的女生动作一滞，立即认出了这声音是谁：
“哎呀，糟了。”
年级主任身后跟着帮忙搬运练习卷的学生，刚好从另一侧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糖，气得吹胡子瞪眼，吼声响彻走廊：“你别跑，你给我过来！”
可褚素素早已溜之大吉，跟只小兔子似的，跑得影子都不剩，徒留险些被气晕过去的年级主任。
还有原地，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的楚远熙。
那根糖被她握在手中，藏在了校服袖子里；糖纸皱皱的，被一条细细的小绳子束起来。
***
当晚楚安缔下班得格外迟，一回来，便看到桌上放了一根造型很别致的棒棒糖。
她平时不买零食，所以肯定是小屁孩带回来的。
“楚远熙，我想吃你的糖。”
女人一边脱鞋，一边朝里间唤了一声，丝毫没有跟小孩子抢东西吃的羞愧感。
浴室里水声很大，显然，小孩正在洗澡，所以回应的声音传到客厅时，并不是很清晰：“吃吧。”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问题并不是这个，楚安缔赤足踩着地板，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扣了扣门：
“我想上厕所。”
“嗯？”里头的人自然是拒绝的，“我马上洗完了，你等一下。”
“让我进去吧。”楚安缔的脸皱成一团，抿起嘴唇，“等不及了。”
“……”
虽然看不到女孩的脸，但从她的语调也能听出来满满的拒绝：“不行，我……”
淋浴间的玻璃是透明的，即便雾气蒸腾得难以辨认，也能隐约透出楚远熙的身体轮廓。
不管怎样，她都并不想被女人看到。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有点委屈的哀嚎打断：“啊啊啊可是我真的憋不住了！”
楚远熙顿感不妙：“你……”
因为洗澡的时候家里没有别人，她也不知道楚安缔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并没有记得要上锁。
——于是下一秒，清脆响声传来。
门被轻巧地推开，女人白皙的手透过水雾氤氲的玻璃，映入眼帘。
“嘿嘿，我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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