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杏迷迷糊糊中从梦中醒来,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嗯?怎么有股血腥气?”她疑惑的往嘴角一摸,“嘶——怎么破了个口子?”
好像还挺严重,一碰就疼。
难怪她觉得呼吸间有股难忍的血气,这是怎么回事?
初时她懵懵的,一双迷糊的眸子里满是迷茫之色。
她在哪?她……
“伤!”她突然想了起来。
她刚要往自己身上去看,忽然觉得不对劲。
“青焰?”因为小火苗是青色的,她希望小苗快点长成大苗,快点成为巨大火焰,所以下意识就把这么两个字当成了它的名字。
她记得她让青焰给她烤火,然后青火一罩上来……之后的事她就记不太清了。
此时她伤已经全好了,可是之前活泼、一唤就会跑出来的小家伙却没了火影。
她心中一急。
难道是跑了?丢了?还是……灭了?
她忙四下寻找,结果一扭头却看到了一头乌黑秀发。
是个男人!
躺在她身旁。
“嘶——”这……是什么情况?
惊吓加惊讶,扯动了她嘴角的伤,她一阵吃痛,忙往后退了退,见男人一动未动,这才暗松了一口气脑子急速转着,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火烤干净了男人,却烤懵了自己?然后她和男人便并排躺在硬石板上,直到她醒来……
脑子里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此时搅成了一团浆糊似的,怎么也理不清。
她下意识就往自己身上摸了摸,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衣服都在。
男人身上的罩衣……也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样子。
白杏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来,吐着舌头敲敲脑袋: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嘶……好疼。”结果碰到了嘴角的伤口。
所以她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的唇是不是碰过什么东西?
她怎么感觉唇畔虽疼却残留着一股甘美香甜的滋味,比云都软,比蜜都甜,令人着迷、沉醉。
“怎么可能。”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她自十四岁之后便不能吃食,整整饿了七年肚子,哪里会吃东西。
一定又是做梦了吧?
最近她好像挺喜欢做梦的,而且每次都是美梦。
尤其是这次失去意识,感觉更是做了个前所未有的好梦。
只是一觉醒来,她全记不得了。
但她心情大好,感觉还不错。
白杏小心的舔了舔唇角的伤处,不知是不是错觉,依稀还有股甘甜清香的气息回味其中。
她眸光微闪一不小心瞟到了男人浅色的红唇上,感觉比之前的唇色红艳了几分。
“是错觉吗?”她好奇的往前凑了凑。
越看越觉得这男人可真是好看,尤其是这张脸哪哪都长在她心坎上。
“不会是从我梦里跑出来的吧?”她突然傻笑起来。
那可就太美了。
前面她梦到了这男人,这男人就跟着成了真人。
想想都全身战栗,兴奋不已。
但她也只有胆这样想想,见男人并无大碍,她继续寻找青色火苗。
“青焰——”只不过呼喊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怕惊扰到男人。
很快,她就看到了青色小火苗——就静静的藏在男人的长发中,似乎在睡觉?
火也会睡觉的吗?
她伸手捅了捅小家伙,火苗轻摇了两下又归于平静。
白杏有种这火好累好困的感觉。
也对!
她想起这火之前立的大功劳,会心一笑,指腹在小小火苗顶点了点。
小家伙不仅把男人清洁干净,还帮她疗伤了呢。
她转动了一下脚踝,之前被砸伤的地方已经完好如初,不仅不疼了还一点青红印迹都没有,精神饱满,神清气爽。
不过……
“我肩膀怎么有点酸痛?”她看了男人一眼,背过身去轻轻扒开往肩上扫了过去,瞬间睁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肩膀青了那么一大块!
她没记得有被砸到肩啊,再扒开另一边衣角,同样也有几条青痕,不像是被石块砸的,倒像是……
“是不是你烧着我了!”这痕迹,不是被人狠狠捏的话就只能是被她的火侍意外烧伤的了。
小家伙的火又不烫,所以她被烧的时候才没感觉。
“你快从人家头发里出来吧,小心再把人家头发烧着了。”到时候男人一醒一看自己被烧成了光头,她可没法交待。
想了想那个画面,她竟觉得男人没了头发竟也别有一番韵味,有点想看是怎么回事?
“快回来。”不过她还是伸手去捞青色火苗,害人可不行。
还别说,这小家伙还真挺会藏的,竟然藏在人家的头发里面,白杏青葱玉指往发间一探,立时一股沁凉之感传遍全身。
手感真是不错,丝滑柔顺,如墨如瀑,最重要的是这温度……
她太喜欢了!
白杏突然有些理解青色火苗为什么会藏在其中,就连她此时都想一头埋进去在里面惬意的打滚撒泼,想想那感觉就觉得通体舒畅,格外的清爽。
她觉得喉头发干发热,有些馋。
馋人家的头发!
这听起来很不好,显得她格外像只变……咳!奇怪的蛾。
白杏伸手拢起自己耳边一缕黑发别在耳后,抖着发顶的小卷须艰难的把思绪从男人的发上移到了青色小火苗身上。
罢了,没有丝滑的长发可以蹭,蹭一蹭她可爱的小火侍也蛮好。
“青焰——”白杏强忍着指尖传递来的沁凉的颤栗感,伸手去捞发中的小火苗,结果刚把火苗托到手心,手腕就被人一把握住了。
力气之大,她差点以为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
“嘶,疼——”她立时红了眼眶,用力挣扎,可男人的手看着冰洁玉润却格外的宽大有力,紧紧的握着她怎么挣都挣不脱。
白杏不由得想,若是这样一双手紧紧扣在自己的肩头上极有可能会留下重重的青痕。
可这样一双好看的手,有什么理由会落在她的身上呢?
还紧紧扣住她……
“真的疼。”刚她还想男人有什么理由把手落在她身上,手腕处就疼了起来。
呵!这不就扣上了。
白杏吸着鼻子,委屈极了。
“疼,放开我。”她顺着那手看过去,结果对上了一双如寒冰般清冷无波的眼。
那双眼也十分好看,卧蚕眉丹凤眼,清秀有神,正如她所想的那般,里面像盛着星辰大海,闪耀着流光异彩,璀璨瑰丽。
只是此时,那星辰中似乎蕴含着一丝迷茫和她看不透的东西,看得她心里发毛,通体发寒。
“我,我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满满的求生欲,让她迫不急待先和男人扯近了一波关系。
“你闭关的那个洞塌了,是我把你背出来的,你看,我的背都受伤了。”
她背过身子把肩头一露,也不管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了,先争取一波好感再说。
这个男人不光力气很大,周身还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或是做错了什么,她感觉男人只一个手指轻轻一拈,就会把自己这手骨拈个粉碎。
“你……是……”男人开口了,那声音如她猜测般十分动听迷人,磁性低沉,仿若空灵的弹唱。
青阎目光不期然的落在她衣衫滑落的肩头某些记忆突然涌了上来。
他似乎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青阎连忙避开目光手也像被烫了一般猛的松开。
白杏还在用力挣扎,他这一松害得她差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他察觉到,衣袍一挥带起了一条淡青色火舌扫在她的身上,火舌温凉清爽托着她慢慢立稳站停,抽离时那火舌借道一拐扫向白杏的肩头。
刚才还不整的衣衫顿时整齐又严密的裹紧了眼前的女人。
青阎掩嘴轻咳一声,缓缓坐了起来。
青丝斜垂,露出了他俊美无双的侧脸,耳后一道可疑的红痕落在了白杏眼中。
“别动,你身上还有伤?”
“我看看。”白杏傻大胆,竟忘了刚才对男人的害怕探出半截身子就要往男人耳朵上摸。
“不……”青阎伸手一推,那淡青色火舌腾的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焰将两个人隔绝开来。
“不必。”
“……哦。”她这才后知后觉,这样的行为似乎有些过于亲昵。
白杏也不自然的在脸上抓了抓,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尴尬,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又同时出声。
白杏:“青焰——”
青阎“你——”
两人惧是一愣。
青阎:?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谁告诉她的吗?还是……自己说的?
青阎凝眉细细思索,一张好看的脸顿时染上了一丝愁容,令人跟着揪心。
“你……有什么想要的?”他想不起自己提过自己的名字,但当时本命火狂躁异常,他神智也有些许不清,他记忆也不太完整,或许是他说了忘了?
但他不可能忘的是眼前的女……蛾妖?
青阎还是忍不住朝白杏看了一眼,结果被她身后青彩的羽翅吸引了目光。
片刻后他又回神将目光挪开。
不管她是什么,自己因本命火失控而做了对她极为失仪的事情,这是肯定的。
这责任他自要担,在此之前他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需要的,他可以取来给她,以安其心。
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权当一件信物罢了。
心中正百转千回等着女人答案的青阎忽的看到一根白净的手指伸了过来,指向他的发间。
嗯?她竟然要自己的发丝?
这……
青阎心漏跳了一拍,一双丹凤眼饱含深意徐徐落在白杏身上。
发丝确实寓意特别,做此等信物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他唇角微抿,轻声回道:“……可。”
音落手起,只见他玉掌翻飞便行动起来。
白杏只觉得眼前一道青光咻的闪过,再回神时男人手中握着缕缕青丝,滑顺飘逸递到了她面前。
青阎薄唇紧抿终于将目光正式落在了她身上。
蝶翅轻羽,青须彩衫。面容姣好,娇柔可爱。
此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惊住了的表情,令他放松了唇角暗松了一口气。
这是以为他不会将发送予她吗?
确实,一般而论这种事是不会应的。
青阎松了松微有湿意的掌心,又往前递了递。
发丝飘逸,比仙锻还滑。
不久之前,白杏对它还馋的很,可此时……
“可……”
白杏卷须抖抖,歪着头小声商量着:“我是要我的小火侍,可以还给我了吗?”
刚才手腕被握,疼痛之下她把手心的青色火苗又给弄掉了,此时小家伙正乖巧的待在男人发间,摇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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