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 含含糊糊的,气息杂乱,徐临柑勉强能清楚对方说什么, 听到对方说头痛的时候,她眉头微微皱起,单手放在他的背上, 身子靠过来, 挡住了部分的镜头,两个人靠的更近了,气息混合在一起。
段清延的头痛弄得徐临柑措手不及,即使心里乱成一团, 她的表面还是带着得体的微笑,好在两个人此时不管是在镜头前,还是在嘉宾眼里看起来都像是很亲密的贴耳交流。
徐临柑知道段清延头痛,自然是不会推开他的,她将他抱的更近。
段清延靠在徐临柑的肩膀上,呼吸沉重,疼痛让他感觉到眩晕, 嘴唇死死抿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抱住徐临柑的双手手背青筋凸出,疼感一点点加深,眼睛往下耷拉,他不敢在这种强度的痛感中闭上眼睛,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提醒着他, 他要是此时将眼睛闭上就完了。
头痛到不行的他下意识把徐临柑当成自己唯一的救命药。
在不清醒的情况下, 他本能的要接近徐临柑, 那种感觉很奇怪, 比起要依靠徐临柑,好像更怕的是离开她,徐临柑在他这里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大脑好似被无数根针扎着,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段清延喉结滚动,嗓音嘶哑暗沉,贴在徐临柑的耳边,呢喃道:“和我说说话。”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虚弱了,徐临柑没有听清楚,头偏过来些,压低声音道:“什么,清延。”
“和我说说话,什么都好。”段清延声音非常低,那种破碎感的音调,让人不由得心痛。
徐临柑的手轻轻拍着段清延的背。
段清延的背轻轻一颤抖,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好,清延。”
声音缓慢,像是林间的缓缓流着的小溪,像是被风吹动的树叶,听着非常舒服,让人安心,段清延的手轻轻一松开,紧接着又抱紧。
徐临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缓和些,她说的都是一些有趣的事情,她的声音不大,不靠近她听,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在镜头下亲密无间的“交谈起来”,画面里只能看到徐临柑抱着段清延再说些什么,有些奇怪但是仔细看又觉得也不是特别怪。
【旁若无人交流模式,太亲密了吧,甜甜甜。】
【哈哈哈,段总你少借着私聊的名义这么贴着柑柑好吗,这是在聊天还是在撒娇?我个人投撒娇一票。】
【好奇怪哦,哪有人这样聊天的,真的好奇哦,可是好上头,我再看一眼,甜是真的甜,但是确定不是段总处心积虑的要抱抱?】
【段总突然把人抱过去,再干嘛?说什么悄悄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盲猜一波是徐临柑一直夸孩子和他有关,不好意思了吧,然后在这样和徐宝交流。】
【段总你可真是个“小聪明”,不要接着说“小话”的名义堂而皇之的和自己老婆贴贴。】
虽然两个人的动作很怪异,但是大家都没有往段清延不舒服上想,这比直接掉马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段清延在徐临柑的安抚下,疼痛感逐渐消失,这次疼痛感直接持续了六分多钟,段清延的整张脸都白了下去,他靠在徐临柑温热的肩膀上,耳边是对方温柔的声音,以及对方说话时胸膛起伏时的声音,鼻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让他莫名的安心。
不知道为何,听到徐临柑说话,他心中那种烦躁暴厌的感觉慢慢消退,精神得到放松,感到很放松。
他的情绪慢慢被安抚下来。
“谢谢。”沙哑的声音在徐临柑耳边响起。
徐临柑的声音停住,肩膀上的重感一轻,看着段清延缓缓的直起身来,他的脸色非常白,眼角泛红,她看着他颤抖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杯,他底下头,嘴呡了一口茶,别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他的虚弱全部被遮盖住。
他即使是低着头喝水,身上的气势也足够强大,他一言不发的坐着,抿着茶杯,也没有一丝违和。
徐临柑扩大的瞳孔恢复正常,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看着前面明明之前还虚弱无比,现在强撑着也看得过去的段清延,不得感叹下,他周身那一清冷的气场,真是压迫感十足。
还好对方的气场足够撑得住,要不等下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徐临柑心中感叹着。
徐临柑脸上此时挂着温柔得体的微笑,琥珀般的眼睛看着段清延拿水杯的手,眼底满是担心,她在想等对方情况稳定些,脸色没有这么惨白后,带他出去找个地方吃药。
现在带他出去,怕有心人从他表情上看出什么,乱猜测。
目光看着段清延放在嘴边的水杯,徐临柑默默移开视线,还是不提醒对方拿了她的杯子了吧。
而旁边的肖幕闻看见两个人分开,故意插话过来:“哎哟,平时就够甜了,真不用这么秀,老婆我们两个也来个。”说着就伸手去抱自己的老婆,却被自家老婆一脸嫌弃的推开了。
在场的人都被他这一举动逗的哈哈大笑,大家也就没有将目光放在徐临柑身上了。
徐临柑也被肖幕闻逗笑了。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好,能开这样的玩笑,况且肖幕闻开这样的玩笑是给她找一个台阶下,徐临柑之前还在想要是别人问她,他们在说什么,她要怎么编呢,现在好了,一切都巧妙的化解。
徐临柑对肖幕闻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肖幕闻是一名导演,控场能力很强,在业界也是出了名的好导演,他情商很高,一般不会让人处于尴尬的境地。
经他这么一闹,气氛又活跃了不少。
“看看这些小家伙们,我家那个不争气的。”林楠吉看着前面的大屏幕上说道,脸上露着无奈的笑容。
大屏幕前,他的儿子已经趴在桌子上开始陷入睡眠了,睡的还非常的安稳。
他的话引得大家将目光又看回了大屏幕。
“哈哈哈,林湫蔚睡的还很香啊,我儿子呢,嘿,我孩子在那里玩笔呢。”肖幕闻笑哈哈说道,指着屏幕上撑着头硬看黑板的季甜都,道:“甜甜很乖呀,撑着头也要看。”
季酝哲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女儿,嘴角勾起,道:“甜甜一向都很乖,在家还会主动要帮我做事情呢。”说起自己女儿来他就收不住,宠女人设不倒。
白坞悦笑着打断了他滔滔不绝,说道:“你们家荔荔也很乖,一直在听着呢。”
“那可不是,我家荔荔也超级乖的。”肖幕闻脸上露出笑容,然后看着屏幕上两个奋笔疾书的孩子,道:“啧啧,这两个小孩学的真认真。”
相对比别的小朋友,段池渊和程厥闻两个人就像脱轨一样,不仅脱离原来的轨道,还接上了一条新的轨道,两个人听许老师课,别听的有多认真了。这发展是节目组没有想过的,毕竟都是些小孩子,以为他们都会上课开小差、睡觉、或者和周围同学玩,但是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些孩子们里面会杀出两个跟得上初中进度的孩子,说不震惊都是假。
不仅是节目组的人震惊,班上的同学们也很震惊。
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的将段池渊给围住。
“你好厉害哦,你多大学的初中知识?三岁吗?”
“你好可爱呀,长的好好看,你多大了呀?”
“段池渊你好拽啊,高中和大学的题目你都会,是段总在家教你的吗?”
同学们围着段池渊的课桌前,你一句我一句的提问,段池渊眼前黑压压的一片。
“让我进去。”肖淮绘从人群中往里面挤进来,看到段池渊后,对段池渊露出了一个笑脸,“池渊你好厉害啊。”
他刚挤进人群。
周围的同学看着他,也很高兴,纷纷和他打招呼,这些学生们都太热情了,让人难以招架。
“肖淮绘你今年多大了?你大点还是段池渊大点?”
“我今年五岁了。”肖淮绘被着么多人围着有点紧张,说话有些发抖,本能的往后退去,但是还是挡在了段池渊的前面。
段池渊很淡定的接受着大家的围观,拿出纸和笔在本子上写了自己的年龄,然后举起给他们看。
“你才五岁啊,我的天!才读幼儿园大班哎。”
“你也太聪明了吧,我星期六日看了你们节目,你真的会那么多草药吗?你好厉害啊,我以后想学中医来着,但是学医真的太难了。”
“肖淮绘弹吉他吗,我带了吉他在社团,你放学要不要来我们社团来看看。”
大家都很热情,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天,不止有段池渊和肖淮绘被围着,其他小朋友也被同学们围着交流,班上现在非常的热闹。
学习之中突然来六个萌娃,真的非常让人惊喜。
到后面,大家就不在提问问题了,而是聊起了学校的趣事,或者学校有那些活动,各种各样的,乱杂但是听起来都能听懂。
“那你们会要写作业吗?”大家聊起最近的作业有些难,突然将这个话题抛给段池渊和肖淮绘。
“不知道,要写我写,也不会。”肖淮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道,和学生聊了几句后他就不怎么害怕了,但是声音还是有些虚。
“哈哈哈,我觉得你们也不用,真羡慕啊。”一个同学说道,“我也不想写作业。”
“谁不是呢。”段池渊的同桌接话到,然后突然将身子靠过来,道:“对了,你们现在不复习吗?上次英语老师不是说这周跟秃子换了课吗,那下节课不就是秃子的课吗!”
“卧槽,秃子的课,你没框我吧!”
“等等,上次英语老师的确说过,我忘记了,我还以为秃子课要下午上呢,我的天。”
“救命!救命!救命!”
周围先是起了很多怀疑的声音,紧接着全部变成惊呼声,一下子,大家纷纷挥手告别跑回自己的座位前,还有些夸张的同学沿着班上的过道跑,一边跑一边说下节课上秃子的课。
段池渊和肖淮绘从来没有见过这场面。
肖淮绘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微张开,看着一下就空了的前面,摸着自己的颈部,说:“这是怎么了?秃子是魔鬼不成?怎么大家听到秃子都走了。”
那他现在要不要带着段池渊逃跑呀!
“秃子是我们这里的语文老师,跟魔鬼差不多吧。”段池渊的同桌说着打了个寒颤,道:“他每节课都要抽背加听默写,还得找人随机提问重点,没有答对的就要小心了,靠,上节课学的还是古文,不说了,我去学习了。”
“那是什么呀?”肖淮绘不懂的偏过脑袋。
“嗯,等你们上课就知道了,没事,你们答不出来又没有关系的。”同桌笑着说道,刚想转过身体去学习的时候,就看到段池渊给他递了一张纸条过来,他面露疑惑,还是接过纸条看了起来。
眉毛上挑,舌头抵住后牙槽,确认问道:“你要跟着我一起看?”
段池渊点了点头。
他同桌嘶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珠子转了下,最后将自己的语文书推过来,道:“行吧,你要是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帮助你的同时我也能记。”
“我也要来看。”肖淮绘看着两个人看书,觉得自己也要来看。
得到两个人同意后,他也将小脑袋伸过来跟着他们一起看,不过他实在是看不懂,有些字他都还不认识,看着看着他有点昏昏欲睡。
这所学校第二节 课的下课时间很长,有二十分钟,不过对于这个班上的学生们来说,可能有点“短”,学校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班上传出了希望时间还长点的哀嚎声。
大家都在认真的复习,可见这个外号“秃子”的老师在学生心中是个多么厉害的存在。
秃子老师是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大叔,教语文的,全校名气指数第一的魔鬼老师,人送外号,让你一起秃老师,简称,秃子老师。这个秃子不是说他秃子,说的是被他教的学生会成为秃子。
上他的课就挺让人掉发的。
秃子老师姓柏,人前大家都叫他柏老师,柏老师今年快五十岁了,是个长相很凶的老师,但是粗中有细,脾气虽然有些暴躁,但是语文教的非常不错,而且为人认真负责,就是因为他太负责了,学生们才会觉得上他的课很难。
他的教学方式是从复习上一堂课教什么开始,听写默重点字词和复习上节课重点讲了什么,他抽背抽默没有答对的,就有惊喜大礼包作业给你做,半小时出不来的那种。
在加上他上节课上的是古文,班上的同学才会这么害怕的。
古文的话,听默写加重点词远远要比其它的课多很多,问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每次上完古文课,第二天复习时,被抽中没答上来的同学要比别的课多很多。
班上的哀嚎声随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教室,戛然而止。
“嚎叫什么呢,嚎叫,平时课后多努力,那用得着这样啊,你们啊,就是课下不用功。初一,就是要稳抓稳打的时候,千万要稳住,要不你们到初二,甚至是高中怎么办,还要花时间回来学。瞧瞧你们脸上表情,多用功,多用功,多用功。”柏老师将语文书放在讲台上,面对着同学们严厉的说道。
段池渊的同桌在下面有模有样的学着,看样这个老师的这个开场是用过很多次了。
段池渊看了一下他的同桌,同桌发现他的目光,抬起头冲他笑了一笑。
“好了,我也不多说耽误大家时间了,请第四小组,从第一位同学开始背诵上节课教的文。每人一段,没背上来自己站着,下课来找我。好,开始。”柏老师双手抱着胸,抬起头看着下面的学生。
柏老师板着一张脸站在讲台上,看起来特别凶狠,坐在下面的林湫蔚打了个寒颤,他有些害怕这个老师,他仰起头,数了数自己坐在第几排,发现自己离第五排还远着呢,他才放松的叹了一口气。
在怎么样也不会到他这边来吧。
班上一共有四大组,每大组有两小组,有八排,不过有些位置是没有坐人空着的,程厥闻和季甜都坐在第五组一、三号,段池渊和肖淮绘坐在六组二、三号,林湫蔚和肖浅荔坐在第七组一、二号。
观察室这边。
“这个古文我以前也背过,有点难背。”林楠吉说道,“我初中因为背不下这个还留过校呢。”
“这首古文的确很难背。”程疏怀接了一句嘴,“你看看你儿子那劫后余生的表情。”
“哈哈哈,这个老师很凶,他怕很正常。”林楠吉笑着说道,觉得自家孩子也挺好的。
程疏怀叹了口气,没有接着再说了,她不想在外面丢了林楠吉的面子,家事还是在家里说好了,她是真的觉得自家的孩子性格太软弱了,外强中干。
余苾颜笑眯眯的看着屏幕,看到又有孩子站起来背不出来她就高兴,这样没准会轮到她的孩子背,道:“我觉得这个老师说的好,基础要趁早打好。”
余苾颜高傲的仰起头,这篇古文她儿子可是在她手上背过的,到时候肯定能震惊全场。她嘴角勾出一个幅度,眼睛余光看向徐临柑。
她的孩子肯定能压过段池渊的风头。
徐临柑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看着她,回头看去又没有看见人,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段清延。
他现在已经没有低头喝茶了,而是双手叠着一块,神情淡然的看着大屏幕上段池渊。
他的下颚线条很明显,眼睫毛从侧面看更浓更密,嘴唇偏薄颜色偏淡,他不管是看多少次,都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好看。
察觉到旁边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段清延淡漠的回头,对上徐临柑的眼睛后,他的瞳孔猛地颤动了一下,耳垂诡异的红着,强忍着情绪才没有把目光移开。
一想起自己之前靠在对方肩膀上说的话,他就有些不好意思。
他从来没有和谁这么亲近过,徐临柑是第一个,这让他感觉很陌生。
徐临柑笑了下,看他表情正常,原来泛红的眼睛也恢复正常的颜色,但是还是决定带对方去吃药,她摸不住对方是装作不痛了,还是真不疼。
轻微疼痛的话,想伪装是可以伪装。
徐临柑俯身往前靠,鼻尖闻到淡淡的草木味道,她在段清延耳边轻轻说道:“来外面。”
说完在段清延不解的眼神下站起身来往外面走。
段清延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最后起身跟着她一起走到外面。
房门刚关上,段清延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墨色的瞳孔看着对方的背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他就这么被徐临柑拉着跑了。
这里人多,还有监控,在这里吃药肯定是不现实的。
徐临柑拉着段清延来到楼梯间,他们之前上来的时候就发现监控坏了,带他们上来的老师说是前些天坏了的,今天就会有人来修,具体时间不定。
但是现在这个地方的监控是坏的。
徐临柑拉着段池渊走进楼梯间后,站着楼梯栏杆边,往外看了看。
段清延站在墙壁这边,眉头微微皱了下,他不知道她带他来这里干嘛,眼底充满疑问,嘴角却勾出一丝浅笑,声音低沉道:“柑柑?”
徐临柑收回目光,问道:“你头现在还疼吗,一点点痛也要告诉我,你头痛吗?”
段清延目光看着她,他头现在的确还有些痛,但是痛度不是很高,他能忍住,不过对方这样问,他决定说。
“还有一点。”段清延说道,眼底尽是打量的神色。
徐临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对段清延说道:“伸手,把这个药吃下去,吃下去就不疼了。”
段清延虹膜扩大,看着对方手中撕掉标签的白色药瓶,原来她每次都给他带着药。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浮出来,心感觉麻麻的。
他真的是受那个傻了时候的影响太大了。
段清延想着,眼睛暗了暗,就在要伸手去拿药的时候,看到上方有个红色的东西,他想也没有想就将靠楼梯间那边的徐临柑拉过来。
“清延乖,吃了这个药就”徐临柑见段清延迟迟不伸手开口劝道,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听到一声从鼻尖发出来的闷哼。
紧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从后面响起,一块毛巾掉在楼梯的栏杆上。
徐临柑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去,这个时候段清延正好往下看。
两人靠的非常近,鼻尖都要撞到对方的鼻尖。
四目相对,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开始加速。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1 22:11:36~2022-05-22 16:5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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