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孽障!早知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秦墨正坐在正堂,看着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的秦清茹,心里满是后悔。早知当初就不该让姓白的贱货爬上他的床,一时为色所迷倒是产生了这么样的后果,生出个让全家蒙羞的小贱货出来,秦墨正实在是后悔。
白姨娘得了信儿,急匆匆的从屋外进来,头上只带着支小巧的素银簪子,衣服也是浅色,显得娇弱不堪,十分可怜,她一进来就跪倒在秦墨正脚下,哭道:“她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你的亲骨肉啊。今天不过就是茹儿崴脚了,那柳家哥儿帮了茹儿一下,情急之下,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错啊。”
秦墨正看着地上跪着的白姨娘,一把推开她,冷着脸不说话,季氏朝着旁边的庆妈妈使了个颜色,庆妈妈立刻会意,带着女使婆子就将白姨娘从秦墨正身边拉开。
“夫人,您可不能这样啊,好歹我也是五姑娘的生母。”白姨娘叫喊着,却不知怎么的又触动了秦墨正的霉头,指着她骂道:
“你瞧瞧你生的什么女儿!忤逆祖母,不听管教,勾搭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还下着雨,竟然敢让外男抱着自个儿?我秦家养那么多女使婆子是吃干饭的吗?要别人帮忙?她就不会等着?秦家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尽了。你让秦家的女儿今后都怎么见人!
要不澜儿恰巧看见了,你叫家中几位姐儿如何自处?他们的夫家如何看待。我和宜华治家甚严,不成想今天出了个这样的孽障!当初就不应该念在你小产,让茹儿搁在你房里养着!你瞧瞧这都是什么做派!”
季氏想到自己生的二姑娘、四姑娘还有已经出嫁的三姑娘若是都因为这个小贱货不能好好过日子,任人耻笑,也怒骂道:“老太太前几天才叫她抄的《女则》,可她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一个闺阁女儿、大家千金,竟然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跟着你,有样学样,也学了你那无耻小人的模样!”
季氏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这贱人趁着老太太生病,自己因为照顾老太太抽不得空,不能陪着主君外放去任上,就趁机酒后爬床,等到她来才坦白怀孕,大着肚子逼着自己喝她的妾室茶。呸,什么东西!
“都是我的错,主君主母要罚就罚我吧,可如今的局面已经造成了,主君主母也要想着如何收拾啊。茹儿是有错,可柳家哥儿也不是没有错啊。茹儿罪不至此啊!”
白姨娘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事,可她并不觉得秦清茹有错,就是扶了一下而已,而且遇到好男儿就该主动出击才对,要是等着季氏找,那她的茹儿岂不是耽搁了。
自从二姐儿嫁给侯府受了苦日子之后,整个秦家都想低嫁,可别人低嫁,难道自己的茹儿也要低嫁吗?茹儿那么好的容貌、身段、再加上她教的手段,肯定是能平步青云,得嫁高门的。
季氏听到这话,倒是气极反笑:“罚你?罚你有什么用?我罚了你这么多次了,老太太也罚了那个小贱人多少次?你们听了吗?有什么用吗?还不是做出这等子无耻之事!”
堂上的秦墨正和季氏听到收拾局面就头疼,想秦家多少年经营的名声,就给这个孽畜毁了。
“求主君主母去永平侯柳家给茹儿提亲吧!永平侯府这一年来颇得圣上看中,想必秦家和永平侯府联姻也是有好处的啊!”白姨娘跪在地上哭道。
“呸,你还有脸叫我给你这羞先人的东西提亲,不知羞耻的小贱货,她也配?”季氏一听这话就笑了,去柳家提亲,谁愿意去谁去,反正她不去。
“你想什么呢?永平侯家得圣上看中,咱们就要巴巴上去提亲,你当秦家是什么人家,是那等趋炎附势之徒吗?笑话!”
如今的局面实在是不好看,秦墨正也是气急了,家中儿女众多,没有一个像秦清茹一般不要脸的。往常做的那些不知体统的事情就罢了,出不了家门,老太太和季氏都不知道罚了多少次,可她只记恨老太太和季氏,从不改正。可如今,还是这么胆大妄为的做出这等子丑事。
秦墨正厉声说道:“白姨娘,禁足如意院,身边的人,都裁了,五姑娘,罚跪祠堂,先跪上一个月再说,伺候五姑娘的,通通羁押,听候发落。”
等女使婆子们将底下的人都拉出去之后,季氏说道:“还好澜儿看见了,打点了那些下人,没找到我直接去和护国公夫人说了这事,护国公夫人严令下人们不准多嘴。这事才被暂时瞒下了。这可是她生日,咱们家搞出这样的事,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这也不是办法,能瞒一时,不能瞒一世。是人就总有走漏风声的时候。”
秦墨正也没想到秦清茹会做出如此之事,如今悔不当初也晚了,只叫季氏明天一早就带上厚礼去给护国公夫人赔罪。也叫这事瞒的时间久一点。他们好想想有什么对策。季氏晚上连夜开库房,想着护国公夫人好翡翠也好佛,特地找了一尊颜色均匀、玉质十分纯净的玉佛,准备明日送去。
第二天一早,季氏就乘着马车悄悄的到了护国公府,护国公夫人一见季氏,不用张嘴,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家姑娘做出如此丑事,搅了您宴会不成,还扰了您的兴致,真是不好意思。今日特来道歉,听闻夫人素来向佛,特寻了一尊玉佛供夫人赏玩。”
庆妈妈将东西拿出来,护国公夫人一见玉佛眼睛都亮了:“这样的好东西你那里找到的,你家那事,不妨事,我举办的宴会多了,总能见到些污了眼睛的事情,我要是为了这个介怀,那日子还过不过了。”护国公夫人也是见怪不怪了,湿身扶了一下如何,还有直接在她院子里私会的呢,也不是没有过。
季氏听见这话,就知道这个礼送的应该令护国公夫人很满意了,虽然说护国公夫人不是很介意,但毕竟是自己家的人出了错,人也是自己带过来了,别人不介怀是别人大度。怪不得上京都说护国公夫人大度、心善了。
看着这玉佛,颜色翠绿,十分均匀,还很纯净,在光下定然尤为好看。护国公夫人心想秦家也确实有诚意,于是看着季氏说道:“虽然我瞒下了这事,但是终究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这偌大的国公府,消息总会传出去,两家结亲也好,将你那不成器的女儿送到老家或者别的地方嫁了也好,或者干脆找个庵堂一辈子别出来也好,你可要赶紧将这事了结了。这种事情最要不得的就是犹豫拖沓,一个不小心,名声就全毁了。”
“护国公夫人说的是,我这不是也正想着怎么办呢,要是永平侯府愿意结亲自然是最好,可侯府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只怕永平侯夫人没有这个意思。”永平侯夫人是个看中权势的,就看她这几日的张狂劲就知道了。
护国公夫人自然是听出了季氏在朝她打探消息,于是透露道:“柳家嫡子也二十四了,自然有这个意思。”
虽然柳玉洲素有雅名在外,不过护国公夫人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问题,要不然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娶妻?平日里与他家交好的人家都不和他家说亲,只剩那些看着新皇喜爱永平侯家的人家想要巴结。还要托自己找人家。科举不成也就算了,身上连个荫官都没有,天天吟诗作赋的举办诗会,那有什么用。
季氏听到这话,也知道自己必然得走这么一遭了,两家结亲虽然不是上策,但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想着那个小贱人,心里就难受,但是身为当家主母,还是要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毕竟在别人看来就是自己没教好女儿。
第三天,带着厚礼,季氏踏进了永平侯府的大门。
“此次前来,是为了给我那不知礼数的女儿求亲的。”
永平侯夫人看着季氏,自然也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想了想秦墨正位居从四品,也是在要紧处当差的,虽不是大官,却也不差了,祖上也是中过探花的,老太太是宁国公府那辈最小的女儿,现在和宁国公府也是有些往来的,而季氏祖父是从二品任上退下来的,当初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了,现在父亲在外为从三品,兄弟也是从五品的官职。
秦家就势力勉强也是能配上自己家的,说起来也不算是丢了颜面,就是庶女有些不美,可昨日问洲儿,洲儿说他愿意娶庶女,她也不好说什么,到底现在洲儿的婚事是找不到良配了,只能从没爵位的找起,也就就笑着说道;“当父母的,自然是要为儿女事操心的。”
“可不是嘛,难得永平侯夫人如此体会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季氏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永平侯夫人这么好说话,但是将这个麻烦的事情解决掉才是最要紧的。于是接下来,两个人迅速说定了亲事,甚至定了下月月初就要柳家上门迎娶。
出了永平侯府的门,季氏也知道事情有些蹊跷,那柳玉洲不见得是个可堪托付的,却也不再去想,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总算迅速的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晚上,和秦墨正说了这事之后,他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对着季氏说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三个孩子的婚事都凑在一处去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你操持着,真难为你了。”
“只要主君记着我的好就行了。再说了,也都是为了孩子。”
晚上睡觉前,季氏盘算着清昀的婚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而下月清茹的婚事,瞧着差不多就行了,清澜的婚事,一早就定下了,都准备了几年了,不会差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正要在两个月之内操心三场婚礼,季氏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披星戴月的,每天都在忙着各项事务。先是秦清昀的婚礼,作为娶媳妇的一方,还是高娶,自然要将礼数做足了,各处都布置起来,好显示秦府对于这个儿媳妇的尊重。
而秦清茹的嫁妆,虽然之前也有准备,但是毕竟她比秦清澜都要小两岁,家里人正想着这两年开始相看人家,然后才定亲,出嫁,还有几年的时间准备,就不是很着急,嫁妆只准备了一些,并没有十分齐备,现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要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准备齐全,有些东西就只能将就了,面子上过的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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