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澜没想到侯府居然这么多人住着,这一长串的名字还有住处,真的要把她给绕晕了,还好她余光看着听雪她们三个已经在记了。到时候再看就是了。


    没想到禾儿说完那一通之后又接着说了起来:“夫人刚来,这些名字,以后见了,也就能记住了,奴婢接着给夫人说吧,淮安侯府前院最先是大的演武场,后边是待客的正堂栖云堂,东侧则是花厅和举办宴会的地方。西侧是下人们理事的地方。


    后院呢一进正门就是西跨院旁的小院子,往左偏,夫人您刚刚也走过,是个阁楼还有府中的桃林。见桃林右拐是咱们东跨院,直走则是小演武场。咱们院子正南边,就是府中的大厨房。饭菜什么的一应都是这儿做的。小演武场西边则是月塘,那儿还有桥呢,可好看了。而且那边的亭子,现在可凉爽了,尤其是夜风出来,很多下人都在那边乘凉。从小演武场继续直走,则是竹林,经过竹林往东走则是咱们顾家的宗祠。”


    “那府中现在是韩夫人管家吗?”秦清澜问道。


    “是呢,现在是韩夫人管家,韩夫人管家井井有条,人人称赞呢。”


    听完这些事情,秦清澜也算是对这淮安侯府这么大一家子人有了了解,府中没有老夫人,韩夫人持家,家中要紧的人都住在更大的西跨院还有附近,月塘后边则是分了家但是还没有搬出去的侯爷兄弟们,顾承远这个势单力薄且看着就没几天活的长子自然被扔到了装潢设施都比不上西跨院而且远离众人的东跨院。美名其曰:养病需要清净,不能让人随便打扰。


    而且自己的这位继母显然也是很有手段的,这么大一个宅院,这么多人,在下人口中都能得一个好字,很是不容易。淮安候虽然常年征战,孩子却不少,姨娘更是不缺,如今生了孩子就有三个姨娘,还有没生过孩子的姨娘以及通房。更别说府中二房、三房、四房的人了,分了家却不分府,人多眼杂嘴也多,好办的事情都变的不那么好办了,而本来不好办的事情,现如今就是难办了。而且人一多,账也就难办了,秦家在祖母和母亲的操持下尚且有几本子糊涂账,淮安侯府就更难免了。


    等秦清澜吃完了饭,也大概了解了侯府的一个局势,对着禾儿和竹儿说道:“你们今天也辛苦了,把这些收拾了,下去休息吧。”


    禾儿听着有点惊讶,脱口道:“可我等会儿还要伺候公子。”


    听见这话,秦清澜只是看了她一眼,觉得有趣,然后身旁的听雪就上前一步准备说话,还没说什么,禾儿旁边的竹儿就将她拉出门了。


    “说话这么不经脑子吗?有了夫人了,你在哪儿站着干什么。还用得着你伺候公子?心态摆正,咱们还不知道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小心着点。”竹儿有点生气,气禾儿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这种话。


    禾儿噘着嘴,有点难受,觉得自己不再被需要了,而且夫人一看就是个好说话的,看着也不太有气势,她父亲品级也不高,家在京城也没有根基,能有什么手段。


    屋内,秦清澜将衣服换回来,凝霜也将床上的那些桂圆莲子之类的东西收拾了,她正想坐一会儿,顾承远就从前院回来了。


    “吃的可好?”秦清澜问道。


    “略吃了些。”顾承远坐在椅子上,答道。


    “那要不要再吃些?小厨房那边还有些。”雾雨跟着去看的时候,就看到小厨房灶上还有些菜。


    “不妨事,我一向晚上吃得少,一点就够了。吃多了反倒是撑得慌,胃难受。”顾承远笑着对秦清澜说道,途中还咳了一声。


    秦清澜看着他的样子,想必是咳疾还在,但是自己给了他不少灵水,喝完了若都还咳嗽,怕是病根扎的深,身子已经败了。虽然这样就符合秦清澜刚开始的想法,当一个快乐的寡妇,但是看着顾承远现在病弱的样子,秦清澜忽然有点不想让他死了,可能谁都不想让这样一个病美人就这样衰败下去吧。


    看着她沉思,顾承远以为她是不满意这场婚事,其实这场婚事本来就是情势所逼,如若不是如此,其实他也不想成婚,他自己身体不好,侯府又相处不易,何必再拖一个不相干的人进来呢?


    何况少女娇俏明媚,皮肤光洁莹润,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长大的,最要紧的是眉眼中仿若有光,如果这样一双眼睛,最后落得暗沉无光,那也是自己的罪过了。


    于是顾承远坐在旁边认真的对秦清澜说道:“我知道这场婚事可能不是你满意的,你应该嫁给一个与你相配的郎君,与他相敬如宾、生儿育女、得享天伦。而不是我这个没有几天活的病秧子。所以,若我不幸,我会为你准备好和离书,你也好自行婚配。”


    看着如此认真的顾承远,秦清澜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顾承远打断道:“侯府不比其他人家,人口众多,关系复杂,尤其我那个继母韩氏,深不可测,且颇得众人敬重,名声向来很好。”


    “这个我知道,刚刚吃饭的时候已经听禾儿说过了。”


    “要小心的就是我那继母韩氏,还有我那二弟,比我那继母心计更加深沉,最后就是我那二叔,好大喜功,也不是个好的。剩下的也没什么。明天请安,我父亲应该不会为难你,但是韩氏未必,当然,她不会在我父亲在的时候为难你,可能就是要留你说说话,到时候你要是为难,就遣女使过来找我。”


    难为他把所有事情都想到了,秦清澜心中有点感动,答道:“好。”


    顾承远见她答应,笑着继续说道:“来到顾家,往后就得辛苦你了。”正说着,窗子外吹来一阵风,顾承远像是刚刚说了这么些话,又被风吹着,然后捂着胸口开始咳嗽。像是要把肺刻出来的样子。秦清澜生怕他咳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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