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之一阵语塞,随即道:“陛下心中也清楚,田萝贵女自然是不愿的。”
“所以才请三弟出马。”嬴政微笑。
田萝两次被下毒,危在旦夕,若不是第二次陈慎之发现了田荣的诡计,恐怕现在已然无力回天。
别说是对小姑娘来说,就是对成年人,也是致命的打击,田萝如何能不害怕呢?如今的田萝,怕是再也不想和齐人,或者任何的政治产生一点点联系。
陈慎之明白这一点,他甚至清楚嬴政也明白这一点,如果按照田萝的本意,她决计是不想去说演的,这分明是把一条腿伸进了浑水老汤之中,扯不断理不清的。
陈慎之道:“陛下方才还说,若是贵女不愿,绝不会强求。”
嬴政微微一笑,是了,统治者都是专政的,骨子里其实都很强硬,只不过表现方式不一样罢了,嬴政方才表现的比较民主,说田萝倘或不愿意,自己绝对不会勉强,但其实呢?
嬴政道:“倘或别人出马,田萝贵女兴许不愿意,但朕相信三弟的才能。”
陈慎之:“……”竟给自己戴高帽子。
嬴政又道:“朕知道,说演此事十足危险,对于田萝贵女实属为难之举,一旦田萝说演,便会成为田儋的眼中钉肉中刺,然……三弟你可想过,便算是田萝不说演,按照田萝在齐人眼中的地位和名誉,她难道便不是田儋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么?田儋秉性小心谨慎,心机颇重,他能允许田萝身处秦营,动摇军心么?”
不得不说,嬴政的辩才出众,他可不只是专政这一个特点,说一句文武全才,一点子也不为过,非但武艺惊人,且口舌之能也不绕多让,简直是口吐莲花。
嬴政不仅是说的好听,说得大义,他还说到了点子上,说的“真情实感”,的确如此,按照田儋那个锱铢必较,心思沉重的性子,他不会允许田萝在秦营动摇军心的,便算是田萝不出去说演,田儋也会想着法子除掉这个小姑娘。
嬴政走过去,抬起手来,将宽大的手掌放在陈慎之的肩膀上,这举动仿佛安慰,又仿佛是信任,道:“三弟啊,为兄知道你心善,但若能扳倒田儋,兵不血刃,狄县的千万兵士与,不必遭受血光之灾,这才是真正的幸事,从此田萝贵女摆脱田儋的控制,这才是真正的幸事,你难道不想么?”
陈慎之看向嬴政,挑了挑眉,道:“陛下的嘴,竟比慎之还能忽悠。”
嬴政:“……”
嬴政咳嗽了一声,把手撤回来,道:“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陈慎之道:“陛下都把话儿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慎之自没有不去的道理。”
虽嬴政私心颇重,但的确如同他说的这个理儿,只有对抗田儋,把田儋彻底拉下马来,才能兵不血刃,收服狄县,避免一场浩劫。
陈慎之虽是个无知无感之人,在外人看来,是个冷血且没有感情的怪物,但恰恰相反,陈慎之并没因着这个便“黑化”,他甚至最了解失去父母的感受。
嬴政微笑道:“三弟能鼎力相助,必然事半功倍,那么就有劳三弟了,为兄静候佳音。”
陈慎之见到嬴政一副老狐狸得逞的模样儿,不,是俊美的狐狸精得逞的模样儿,眼眸突然一动,就算自己个儿如今食东西没有味道,也决计不能吃亏啊。
陈慎之笑眯眯的道:“陛下,慎之为陛下鞠躬尽瘁,事成之后,是不是……”
他说着,搓了搓手掌,分明生得一副谦谦公子,面如冠玉的模样,莫名一股子市侩气息扑面而来,道:“是不是可以讨赏?”
“讨赏?”嬴政一愣,随即释然的笑道:“好,你要甚么赏赐,尽管开口便是。”
嬴政心中哂笑,是了,陈慎之也不过是人,是人都有会有贪婪之心,看来陈慎之也逃不过这一节。
就在嬴政心中笃定之时,便听陈慎之道:“那陛下便应允慎之,可以用陛下的身子,大吃特吃。”
“大……”嬴政心中的哂笑啪嚓一声,瞬间蹦碎,七零八落,脸上的表情也仿佛心窍一样龟裂,难得打了一个磕巴道:“大吃特吃?”
陈慎之用力点了点头,道:“陛下听得无错,便是……大、吃、特、吃。”
陈慎之还故意一字一顿,嬴政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好像陈慎之那口专用的锅底儿……
陈慎之详细阐述着大吃特吃的定义,道:“慎之若能说服田萝贵女,田儋必然被拉下马,狄县便可以兵不血刃,成为陛下的囊中之物,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慎之不要金山银山,不要美女如云,不要富贵逼人,更无心玩弄权术,只要陛下应允一句,大吃特吃三天,便可。”
“三天?”嬴政心道,还三天?一天朕都受不了,一想到陈慎之专门吃那种烤乳猪、烤五花肉等等诸如此类的肥腻之物,嬴政险些反胃。
陈慎之笑眯眯的道:“对,就三天。”
嬴政黑着脸道:“你这是坐地起价。”
陈慎之故意摆出无辜脸,道:“陛下,只是动动嘴皮子,再者说了,到时候也是慎之动嘴皮子,一点子也不会累到陛下的。”
是了,的确如此,大吃特吃三天,总比金山银山,消耗国库的强,总比如花美眷,荒淫无度的强,总比顽弄权贵,祸乱朝廷的强……
如此一想,好像也没甚么。
嬴政眼皮狂跳,脸色黝黑,阴沉的道:“三天不行,最多两日。”
“谢陛下!”陈慎之顺当接口,一个磕巴也不打。
嬴政:“……”朕好像上了贼船了?
果然,便听陈慎之道:“慎之还以为陛下苛刻,只允许慎之大吃特吃一天,没成想一口气应允了两日,谢陛下皇恩浩荡。”
嬴政:“……”果然陈慎之这小子是故意开高价,等着朕杀价呢,堂堂秦皇,竟像是在市集讨价还价,这成甚么模样?
“你小子。”嬴政眯着眼目去抓陈慎之,陈慎之早有准备,已然开溜,笑得一脸温文尔雅,道:“陛下,慎之皇命在身,片刻也不容耽搁,现在便去感动田萝贵女了。”
说罢,脚底抹油,离开了幕府营帐。
嬴政无奈的摇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天底下怎么会有陈慎之这样怪癖之人,贪嘴好食,而且相当无赖,平白生了一副儒雅文俊的好皮囊,真真儿是“人不可貌相”……
陈慎之离开了幕府大帐,詹儿在外面候着,眼看着羣臣都散了,唯独他家公子没出来,心中十分焦急,一等陈慎之出来,便迎上去道:“公子,陛下可有难为公子?公子怎么独留了这般时间?”
陈慎之笑眯眯的道:“詹儿不必担心,无妨,这天底下谁还能难为了你家公子呢?”
詹儿眼皮一跳,方才的担心浑然被冲散了,只觉得自己个儿夸赞自己个儿的话,公子说起来当真不嘴软。
陈慎之道:“走罢,去膳房。”
“公子!”詹儿不赞同的道:“您身子骨儿才好一些,忘了前些日子昏迷许久了么?这便去膳房,实在不妥。”
陈慎之险些忘了,詹儿昔日里可是魏国的小公子,说起话来果然一板一眼,十足的威严。
陈慎之挑了挑眉,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道:“唉……你有所不知,这不是皇命难违么?慎之也没法子,皇命下来了,便算是昏迷不醒,不也得跳起来干活儿不是么?”
詹儿蹙起眉头,道:“公子是为了救陛下才重伤的,险些去了性命,如今公子才醒,陛下便这样苛责奴役公子,真真儿是半点子情面也不讲。”“阿嚏……”幕府中的嬴政正在批看文书,没来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也没有受寒着凉,怎么的突然就开始打喷嚏?
陈慎之活脱脱被逼迫的良家子,叹气道:“快别说了,咱们去膳房。”
“那公子,您慢点儿,小心身子。”詹儿心疼的道。
陈慎之点头道:“是了是了,知道詹儿最关心于慎之,走罢。”
二人往膳房去,陈慎之的身子骨才好一些,也不想做太复杂的吃食感动田萝贵女,眼看着膳房里正在做馄饨皮儿,便着手拌了馄饨馅,然后捏了一些馄饨,并没有做成煮馄饨,而是下了油锅,变成了一个个焦香四溢的炸馄饨。
田萝贵女十足喜爱馄饨,日前食过了煮馄饨,想必已经食得够不够了,自然没甚么新鲜感,这炸馄饨便不一样了。
馄饨皮薄,下锅一炸,焦香酥脆,比煎饼中的薄脆还酥香一个等级,馄饨内馅咸香,配合着酥脆的外皮,一口一个,满口生香,和煮馄饨的滑软绝对不是一个味儿,吃起来十足新鲜。
陈慎之不消一会子便做好了炸小馄饨,端着刚刚出锅的吃食,送到田萝贵女的营帐之外。
如今田萝身边伺候的侍女,全都是嬴政拨过来的,一个齐人也是没有,自然安全的厉害,侍女例行验毒,请陈慎之入内。
陈慎之还未进内,田萝便闻到了一股喷香的味道,好像是小馄饨的味道,但那味道比小馄饨还要霸道,还要香气扑鼻,十足的刺激味蕾。
田萝想起小馄饨,还以为是嬴政来看自己,兴冲冲的眨着大眼睛,等帐帘子一打起来,才发现是陈慎之,少女闪亮亮的眼睛都暗淡了下来。
陈慎之不由一笑,看来田萝贵女真的很喜欢会做小馄饨的陛下啊,只可惜,这世上没有会做小馄饨的陛下。
田萝道:“小叔。”
陈慎之端着炸馄饨过来,放在案几上,温和的笑道:“慎之听侍女说,贵女这些日子胃口不佳,又听说贵女喜食馄饨,便亲自做了这些炸馄饨,贵女不妨尝尝,合不合口味儿?”
虽不是嬴政送来的吃食,但炸馄饨的味道实在太霸道了,香气四溢,充斥着整个营帐,田萝是个小女孩,抵挡不住这样的美食诱惑,立刻点点头,兴奋的夹起一只炸馄饨,“呼呼”鼓着腮帮子吹凉,送入口中。
田萝年纪还小,腮帮子肉肉的有点婴儿肥,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十足可爱,因着炸馄饨烫口,田萝又迫不及待,吃进口中还被烫的“嘶嘶”的抽气,那表情更是活灵活现,十分的灵动。
“嗯!”田萝的眼睛瞬间睁大,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好像天上的小星星。
陈慎之对自己的手艺那是十拿九稳,道:“如何?”
“嗯嗯!”田萝使劲点头,小肉脸点的一颤颤,道:“好食!”
陈慎之挑了挑眉,这第一步用美食与田萝拉近距离便成功了,那么接下来……
陈慎之还在思量,便见田萝挠了挠自己的小头发,还给了陈慎之一个可可爱爱的歪头杀,奇怪的道:“可是……可是这小馄饨的馅料滋味儿,怎么与陛下做的一模一样,一个滋味儿?”
陈慎之:“……”小丫头的味觉也太灵敏了罢……“阿嚏……”幕府中的嬴政正在批看文书,没来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也没有受寒着凉,怎么的突然就开始打喷嚏?
陈慎之活脱脱被逼迫的良家子,叹气道:“快别说了,咱们去膳房。”
“那公子,您慢点儿,小心身子。”詹儿心疼的道。
陈慎之点头道:“是了是了,知道詹儿最关心于慎之,走罢。”
二人往膳房去,陈慎之的身子骨才好一些,也不想做太复杂的吃食感动田萝贵女,眼看着膳房里正在做馄饨皮儿,便着手拌了馄饨馅,然后捏了一些馄饨,并没有做成煮馄饨,而是下了油锅,变成了一个个焦香四溢的炸馄饨。
田萝贵女十足喜爱馄饨,日前食过了煮馄饨,想必已经食得够不够了,自然没甚么新鲜感,这炸馄饨便不一样了。
馄饨皮薄,下锅一炸,焦香酥脆,比煎饼中的薄脆还酥香一个等级,馄饨内馅咸香,配合着酥脆的外皮,一口一个,满口生香,和煮馄饨的滑软绝对不是一个味儿,吃起来十足新鲜。
陈慎之不消一会子便做好了炸小馄饨,端着刚刚出锅的吃食,送到田萝贵女的营帐之外。
如今田萝身边伺候的侍女,全都是嬴政拨过来的,一个齐人也是没有,自然安全的厉害,侍女例行验毒,请陈慎之入内。
陈慎之还未进内,田萝便闻到了一股喷香的味道,好像是小馄饨的味道,但那味道比小馄饨还要霸道,还要香气扑鼻,十足的刺激味蕾。
田萝想起小馄饨,还以为是嬴政来看自己,兴冲冲的眨着大眼睛,等帐帘子一打起来,才发现是陈慎之,少女闪亮亮的眼睛都暗淡了下来。
陈慎之不由一笑,看来田萝贵女真的很喜欢会做小馄饨的陛下啊,只可惜,这世上没有会做小馄饨的陛下。
田萝道:“小叔。”
陈慎之端着炸馄饨过来,放在案几上,温和的笑道:“慎之听侍女说,贵女这些日子胃口不佳,又听说贵女喜食馄饨,便亲自做了这些炸馄饨,贵女不妨尝尝,合不合口味儿?”
虽不是嬴政送来的吃食,但炸馄饨的味道实在太霸道了,香气四溢,充斥着整个营帐,田萝是个小女孩,抵挡不住这样的美食诱惑,立刻点点头,兴奋的夹起一只炸馄饨,“呼呼”鼓着腮帮子吹凉,送入口中。
田萝年纪还小,腮帮子肉肉的有点婴儿肥,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十足可爱,因着炸馄饨烫口,田萝又迫不及待,吃进口中还被烫的“嘶嘶”的抽气,那表情更是活灵活现,十分的灵动。
“嗯!”田萝的眼睛瞬间睁大,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好像天上的小星星。
陈慎之对自己的手艺那是十拿九稳,道:“如何?”
“嗯嗯!”田萝使劲点头,小肉脸点的一颤颤,道:“好食!”
陈慎之挑了挑眉,这第一步用美食与田萝拉近距离便成功了,那么接下来……
陈慎之还在思量,便见田萝挠了挠自己的小头发,还给了陈慎之一个可可爱爱的歪头杀,奇怪的道:“可是……可是这小馄饨的馅料滋味儿,怎么与陛下做的一模一样,一个滋味儿?”
陈慎之:“……”小丫头的味觉也太灵敏了罢……“阿嚏……”幕府中的嬴政正在批看文书,没来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也没有受寒着凉,怎么的突然就开始打喷嚏?
陈慎之活脱脱被逼迫的良家子,叹气道:“快别说了,咱们去膳房。”
“那公子,您慢点儿,小心身子。”詹儿心疼的道。
陈慎之点头道:“是了是了,知道詹儿最关心于慎之,走罢。”
二人往膳房去,陈慎之的身子骨才好一些,也不想做太复杂的吃食感动田萝贵女,眼看着膳房里正在做馄饨皮儿,便着手拌了馄饨馅,然后捏了一些馄饨,并没有做成煮馄饨,而是下了油锅,变成了一个个焦香四溢的炸馄饨。
田萝贵女十足喜爱馄饨,日前食过了煮馄饨,想必已经食得够不够了,自然没甚么新鲜感,这炸馄饨便不一样了。
馄饨皮薄,下锅一炸,焦香酥脆,比煎饼中的薄脆还酥香一个等级,馄饨内馅咸香,配合着酥脆的外皮,一口一个,满口生香,和煮馄饨的滑软绝对不是一个味儿,吃起来十足新鲜。
陈慎之不消一会子便做好了炸小馄饨,端着刚刚出锅的吃食,送到田萝贵女的营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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