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这次发烧烧了很久,直到周三状态状态才稍稍好转起来。
她的脸色说不上有多好,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到了洗手间。
她在镜子面前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擦得干净的镜子映出了温杳的疲惫脸庞。
温杳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沉默了许久。
洗面池里面的水溢出了回水孔。
“温杳。”江纾逸叫了她一声。
“水,溢出来了。”
“……”温杳安安静静地看向了江纾逸,好像才回过神一样,慢慢把水龙头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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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江纾逸凑到了温杳的面前,帮她围上了围巾,温杳沉默着看着江纾逸。
她摸了一下围巾,客气道:“谢谢。”
两人走在路上,江纾逸总觉得现在去握她的手也会被躲开,所以没有去牵温杳的手。
江纾逸看了一下温杳的脸色,劝说道:“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要及时请假……”
温杳没有在意,忽然看向了她,“江纾逸。”
“嗯?”江纾逸也看向了温杳。
“你来实验室帮我洗器具的那一天,是不是——”温杳垂了一下视线,忽然又停了下来,默然不语。
“啊?”
“不,没什么。”
温杳说着往前走去,留下江纾逸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啊?温杳到底想说什么啊?
江纾逸垂头丧气地看着温杳,连忙追了上去,可是她问了好几次,温杳也不告诉她她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这几天躲着我啊,温杳。”
过了一会儿,江纾逸实在是在意,终于问了出来。
“……”温杳沉默了一下,“因为流感会传染。”
江纾逸觉得温杳有点小题大作了,“那就传染嘛,不是有个说法,说传染了别人那个生病的人就会好了吗?”
温杳皱眉,“你这样也算是——”
说到一半,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没有把话说完。
江纾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说过我很少感冒的。”
反正从小到大她身体好得要命,几乎没有生过病,在冬天掉到冷水里面,也只是流流鼻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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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高二的学生,上周考完试就开始放假了。
高三的学生考试晚了十天,现在学校空空的。
江纾逸看着温杳进了第一考场叹了一口气,虽然比起以前吊车尾的位置进步了不少,但是这次她的考场是参考的期中考试的成绩,离温杳的考场还有点距离。
就考试而言,她们上次学习小组的成员成绩还挺有意思的。
比如,宋今希属于和江纾逸一样,是不怎么喜欢学习的,但是和江纾逸不一样的是,她偏偏不怎么学习也可以考到一个中间的成绩。
虽然她本人说这个是运气,但实际上如何,江纾逸不知道,但是江纾逸知道她要是认真去学一定可以考到不错的成绩的那种学生。
林卿则是那种很努力的学生。
江纾逸上次开学习会的时候就看见她的笔记了,她是那种做会花很长时间去做笔记分析的学生,很努力,孜孜不倦且勤学好问,在她们班上就属于是那种偏上的成绩,不过他们班是一班,所以在年级上也属于是考前的那一拨。
但最让江纾逸惊讶的应该是周景棠。
因为他的考场竟然和林卿是同一个,是前排位置。
虽然上次学习会的时候,周景棠说的那些学习方法和归纳的要点很好用。
但江纾逸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眼睛还是要瞪出来了。
江纾逸一直觉得周景棠这个人应该是个和自己相差不多的,至少,根据他平时的样子,江纾逸总是觉得他不太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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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考试终于结束了,江纾逸和温杳回到了家里。
在考完试后,还要在学校里面上半天的课。
老师说的东西都很冗长,内容大致是假期作业,每日打卡,以及报考的学校后把信息告诉班主任等事项。
江纾逸听得骨头有些发懒,一想到明天就是寒假,就有点坐不住了,脸一直朝着窗外。
宋今希和周景棠一直在商量到了海市要怎么玩,江纾逸倒是兴致缺缺起来,她视线看着温杳,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一声,表情说不上有多好看。
温杳说的“帮我洗器具的那一天”怎么了吗?
江纾逸只记得那天标记了温杳,那个时候的温杳也是这样冷冰冰的……
不过,其实那天她是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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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江纾逸因为迎接假期,开心地多吃了一碗饭,和她相反,温杳还是没有什么食欲的样子,安静地走回了房间。
“温杳,今天放假了,要看电影吗?”江纾逸像是地鼠机里面的地鼠一样一下子从门口把头探了进来。
温杳翻了一页面前的书,“我不想看。”
“……”江纾逸看了一走廊,安静地把温杳的房门关了上去。
温杳转过头,托着下巴看着她,她的眼神中倒是不无oga对alpha的警惕。
江纾逸背着手走到了温杳的身后,一下子抱住了她,“今天可不可以一起睡?”
考试的时候,温杳也一直发着低烧,她一直不让江纾逸进房间一起睡。
“我已经一周没有和你一起睡觉了,而且你又不让碰又不让亲的,我要是个电器现在已经是警告状态了,我要充电。”
江纾逸“充电,充电”的叭叭叭叭个不停。
温杳沉默了一下,一时之间真的觉得江纾逸像是个电器一样,滴滴滴地亮着巨大地警报。
“吵。”温杳捏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手指在耳旁落空后,按了一下太阳穴。
“……”江纾逸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应该立刻闭嘴。
江纾逸为了表示自己的乖巧,看了一眼温杳面前的芒果,她咳了一声,打算采取怀柔战术,
“你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对吧,我来帮你削芒果。”
“削了之后我们今天就一起睡嘛?”
“……”温杳沉默了一下,看向了芒果。
桌子上放着的是宋今希几天前送来的芒果,那时有几个青色的芒果放到现在好像终于熟成了的样子,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江纾逸上次看过温杳削过了,所以这次一下子就削了出来。
温杳看着她削芒果的样子,倒是不怎么意外的样子。
不管这个人脑子怎么说,在这种实操的方面,江纾逸向来就很擅长。
只是因为她现在手里的芒果已经熟透了,所以她轻轻一捏就会沾上芒果的果汁。
芒果的果汁弄了江纾逸满手都是,看起来不是很美观。
一个芒果削好了,江纾逸抿了一下嘴唇。
不知道这样削成块有没有温杳切的那么美观。
温杳的目光落在了江纾逸的手上,没有说话地眯了眯眼睛。
江纾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看起来有些歪瓜裂枣的芒果,
“要不,我帮你削一个新的?”
“没事。”
温杳用自己的手掌裹住了江纾逸的手背,她冰凉的手缓缓地搭在了江纾逸的手上,像是轻轻舀了一碗湖水一样,把江纾逸那只沾着滑腻果汁的手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温杳侧了一下头,小小地张开嘴咬在了江纾逸手里的芒果上面。
被咬了一口的芒果,果汁滑过了江纾逸的手心和手指,黏糊糊的。
“……”
芒果醇厚香甜的气味在房间里面散开。
江纾逸看着浓郁的芒果味的果汁从温杳的嘴角滑落到了她的脖颈……
温杳的校服被芒果汁弄湿了。
江纾逸不知怎么地,宕机一样地愣住了,她盯着果汁弄脏了温杳的脖颈,喉咙微微滚动。
温杳又小口咬下了芒果。
江纾逸手指微微缩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一样地捂住了嘴巴。
“温杳,你脖子沾上果汁了。”
温杳的眼睫轻轻抬起,一动不动地看着江纾逸。
“你帮我擦干净。”
“啊?”
怎,怎么擦?
江纾逸顿了一下,现在她手上拿着东西的,而且温杳的衣服已经弄脏了。
芒果果汁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
温杳看着江纾逸,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她像是一只正在顺毛的小猫一样,安静地慢慢地顺着江纾逸手掌的掌心,修长的手指的骨节,指缝,卷走了芒果的果汁。
……江纾逸又宕机了。
在温杳舔到她无名指和小指指缝的时候,江纾逸手指弯曲的指节轻轻摩挲了一下温杳脖颈被芒果汁弄脏了的那颗清秀的痣,埋下头学着温杳舔了一下。
不够,于是咬了一口。
温杳身体颤了一下。
温杳扬起下巴,像是一个刚刚从深海里上岸的人一样,吐出了一口气。
江纾逸一把温杳拉到了怀里,环抱住温杳向床边移动,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江纾逸的手指从那颗痣,轻轻地描摹从下颚描摹到了温杳的锁骨,解开了温杳的领结……
“不要急。”
温杳搂住了她的脖子小声道,她的声音十分清冷,好像一个老师一样循循善诱。
房间里面,玫瑰还有香蜂草的气味和芒果的香味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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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纾逸就像是个精力用不完的小孩一样,直到天空好像有了一丝亮光才终于放开了温杳。
温杳已经精疲力尽了。
江纾逸问她要不要洗澡,温杳点了点头。
江纾逸步伐轻快地走到了浴室里面在浴缸里面放了水,她还很精致地把唐文瑧的泡泡浴盐偷偷拿了出来打开了两人份的倒进去。
水放好了,江纾逸拿起衬衫套到身上,温杳像是牛奶一样地淌在深色的床单上面,看起来像是一幅画一样。
她脖颈上留着江纾逸没轻没重的印记。
草莓牛奶。江纾逸很不厚道地想了一下,不敢说出来。
江纾逸把温杳轻轻抱了起来,走到了浴室里面,温杳的手一点一点地江纾逸的肩膀上松开,慢慢浸到了水里。
她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白皙的后背依旧微微起伏着。
江纾逸看着她一只手搭在衬衫上面,一只脚好像也要迈进来。
“你去把床单换了。”温杳把手搭在眼睛上面好像是看也不看江纾逸就知道她要踏进来一样。
她的声音像是虚脱了一样,奄奄一息的。
只穿着半截衬衫的江纾逸像是小狗一样,一脸祈求地看着温杳。
温杳看着她不说话。
江纾逸小声嘟哝了一声,“谁大晚上的洗床单啊,这样很扰民的……”
尽管她们家里现在除了她们没有其他人,并且洗澡间的控制面板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说不上是晚上了,但显然她更喜欢和温杳一起贴在一起洗澡,不想洗床单。
温杳连纠正江纾逸的语病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看着江纾逸,一字一句道:“第二天就洗不掉了。”
江纾逸肩膀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耳朵涨红地安静道:“……哦。”
“把裤子穿好。”温杳看着她说。
“……哦。”
没过多久,江纾逸穿上一条内裤,把床单和被套都拿到了洗浴间,老老实实地冲洗了起来。
床单上面的东西看着怪花里胡哨的,因为温杳刚才一直和自己在这上面,所以还带着香蜂草和玫瑰的气味。
江纾逸看着这个也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感觉脸又有点发烫。
搓了很久后,江纾逸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痕迹且万无一失后,她放到了洗衣机里面,冲洗甩干。
江纾逸又点了一下烘干。
看着床单在洗衣机里面滚动起来,江纾逸跑进了浴室趴在了浴缸的边上,“温杳,洗好了,我也要泡澡了。”
江纾逸手伸了半截到水里面去,她看着温杳的眼睛,脸已经凑到了温杳的耳朵边上。
“好嘛?”
她的笑声掻弄着温杳的耳膜,让温杳觉得有点痒。
“不要在我耳朵边上说话。”
温杳别过了头,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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