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一处废旧仓库里,三个混混还在一边喝酒打牌,一边聊着白天的事情。
“白天那小白脸从哪儿冒出来的?看着斯斯文文,打人还挺狠,到嘴的美肉都让他给飞了,真他妈可惜!”
“没睡到也算是捡了条命,你没看傅晏城下午发的声明,为了护着那小寡夫,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看来他还挺在意那小寡夫。”
“嘿嘿,我们也算是玩了傅晏城的男人,想想还真他妈爽!”……
就在他们猥琐调笑间,“碰”的一声,仓库门被大力撞开,一行黑衣保镖迅速闯了进来包围住了他们。
“什么人?”三个男人也算是反应迅速,连忙从桌子底下抽出了钢棍,靠在了一起戒备。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身形高大的男人逆着光走进仓库,被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
当先领头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傅晏城?”
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为了他们白天做的事?其他两人也有些惊慌。
“傅少……”男人本来还想说两句好话讨饶,但对上傅晏城那一双阴寒狠厉的眼睛,竟然心底发凉,双腿打颤。
傅晏城哪里有心思和他说话,从看到视频后他满心压抑的怒火早就要把他自己都烧成灰烬,这个时候只想发泄。
“都走开。”傅晏城冷冷说着,扔掉了外套,解开了手腕上衬衣扣子。
他要亲自动手。
“碰了他,都得死。”冰冷的声音带着汹涌的怒火。
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杀了他们。
男人们眼皮一跳,喉咙收紧,惊慌对视一眼后,狠了狠心,突然一起向着门口的傅晏城冲了上去。
只要冲出去,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傅晏城从小就学搏击,三个混混他还不放在眼里。
他抬手握住当先一人的手腕,重重一拳打在对方面门,鼻血喷溅;顺势抓着对方手里的铁棍挥出,直接打在另一个男人的脑袋上,霎时间鲜血直流;又一个男人冲上来,他转身踢腿,一脚踹在的男人身上,正中心口,踹得对方跌出几米远,疼得几乎一瞬间心跳都暂停,脸色煞白。
没一会儿,男人的两个帮手都满头满脸的血倒在地上抽搐。
傅晏城又是重重一脚将领头的男人踹倒在地,他一膝盖扣在对方咽喉处,直把人逼得脸色涨红发紫。
傅晏城周身的狠厉杀意让男人知道他今天是大概是逃不掉了。
男人大脑缺氧,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嘶哑的喉咙挤出疯狂的笑来,“傅晏城,你打死我有什么用?你男人不还是被老子玩过了?”
“找死!”傅晏城只觉得心口又疼又怒,起身一脚踩在男人脸上。
男人吃痛,吐了口血水,咬牙道:“呵,把你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滋味可真爽!他的皮肤可真嫩真滑……”
“这只手碰的?”傅晏城薄唇抿紧,脸色冷的骇人,他倏然抬脚踩上了男人的手,皮鞋重重的踩过,一点点踩碎指骨,直碾的血肉模糊。
“啊!”男人痛的脸色扭曲,可看着傅晏城越是在意的模样,他就越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感,咬牙道:“可不止碰过,还亲过、舔过、咬过……他哭泣求饶的样子可真美,整个人都滑滑嫩嫩,连眼泪都是香的……”
“闭嘴!”傅晏城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他一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另一手握紧拳头捶打了下去,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一拳重重落在男人脸上。
男人整张脸肿起变形,鼻腔、口中都开始出血,猛一眼看去,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他喉咙里发出“赫赫”声,声音有些艰难的断断续续响起,“呵呵……不过,他可真蠢……还真以为……你救了他,哈哈哈……幸好我好心告诉了他真相……放心,以后,他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傅晏城拳头染血,手上都破了皮,但他仿佛不知道痛,因为对方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锤得他胸口更痛。
保镖们都被如此可怖的傅晏城吓得一动不敢动,盛怒下的傅晏城,谁也不敢去拦他。
眼看男人都要被活活打死了,还是总助接了个电话,小心上前试探开口,“老板,刚刚守在医院的人说,唐先生被贺禹知带走了,好像要去那条巷子……”
听到唐轻倾,傅晏城动作一僵,他双眼通红,周身气势骇人,此时回过神来,立即停手起身,大步往外走。
傅晏城向来是在肆意妄为的芯子外面罩了层散漫优雅的人皮,只是这一次,那层皮被撕碎的淋漓尽致,只余下毫无遮掩的狠厉暴虐。
可只要一听到唐轻倾这个名字,他仿佛就能一瞬间将这碎裂的人皮慢慢拼凑起来,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总助看了眼地上的三个人,吩咐“送去警局”后才跟了上去。
……
贺禹知不知道唐轻倾为什么一定要去那条巷子,但是他明明看到这个地方就怕的发抖,却坚持一定要进来。
漆黑的夜色下,这里很黑,李瑶在一边举着手电,贺禹知搀扶着唐轻倾,哄着他,“轻倾,你在找什么?你先回去休息,我帮你找好不好?”
“它在等我,我不能丢下它在这里……”唐轻倾摇了摇头,眼眶通红。
“怎么会不见了……明明就在这里的……”他颤抖着,不放过每一个角落,要不是贺禹知半抱着他,他几乎要用手摸过每一块石头。
只是有点太黑了,巷子里也没有路灯,根本看不清。
突然,几束明亮刺眼的灯光照了进来,瞬间将整条巷子照的灯火通明。
贺禹知抬手微微挡住唐轻倾的眼睛避免灯光刺眼,视线望过去就看到傅晏城正缓缓走过来。
贺禹知脸色一冷,将唐轻倾往身后挡了挡,“你来做什么?”
傅晏城没有理会他,深邃的黑眸直直落在唐轻倾身上。
他还穿着医院单薄的病号服,身上披着贺禹知的风衣。傅晏城只觉得无比碍眼,只是视线落到唐轻倾冷白如玉脸颊上的伤痕时,心脏口控制不住的泛起细密的疼痛,视频里那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仿佛在密密麻麻的用针扎一般。
“轻倾,别找了,它在这里。”他低声开口,嘶哑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柔和和小心翼翼。
傅晏城知道唐轻倾为什么会来这儿——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有一只狗为了他,被活活打死了……
总助白日里就已经安排宠物殡葬馆的人将小狗尸体火化处理了,现在只有一个精致的小瓷罐。
罐子在傅晏城手里,他捧着罐子递给唐轻倾,自己手上的血迹刚刚擦掉,指骨上破皮的伤口清晰可见。
唐轻倾视线缓缓落在罐子上面,通红的眼眶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它……”他抱紧小罐子,惨白的神色让傅晏城跟着心脏收紧,嘶哑开口,“不是你的错,轻倾,它保护了你,它也一定很高兴能保护你……”
明明是他,如果他不去赌气刺激他,如果他早点追出去,如果他走进了那条巷子……
他嗓音暗哑,握紧的手有些抖,“轻倾,我……对不起……”
傅晏城有点反常,他居然会道歉?贺禹知不由得皱眉看了他一眼。
只是唐轻倾神色倒是一片木然,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小罐,没有半点反应。
半晌,他才开口,“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了。”
他声音冷淡,明明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却仿佛重若千斤。傅晏城喉头微堵,心脏像是被什么捏住狠狠砸在了地上。
唐轻倾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罐子一步步往外走。贺禹知连忙跟上去。
傅晏城没有追上去,他按住疼的发颤的心脏,缓缓闭上眼。
他既恨伤害唐轻倾的那几个混混,又恨他自己。
他为什么要在酒吧里说那些难听的话?他不该放任对方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更不该那天没有进那条巷子,明明只有几步路……
他最不该做的,就是从一开始以玩弄的心态接近他、欺骗他……明明,他是喜欢他的,从最开始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动心了。
傅晏城垂眸看着自己的心脏处,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偏偏要用一次次欺骗,一次次冷言冷语去伤他的心。
现在,对方不想再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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