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神魂交融后,明睐对神魂的掌控力越来越强,于现在的他而言,神魂出窍不是难事,但他不仅要带着令牌,还要注意隐匿气息,不被人发现,就得格外小心了。
明睐小心翼翼地将神魂缩成一股细长条的烟雾状,融入云层中,自觉自己隐藏的超好,不可能被发现,快乐地四处溜达。
诚然他是出来送东西的,也打算把东西送去之后就走,但来修真界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去看看外面的景色,只觉新奇有趣,恨不能来个奇迹明明环游修真界。
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认路。
好在帝宫四处皆有人来往,明睐发现两个脚踩莲花状飞行器,手捧两只酒瓶子的侍从正往南边的方向走,便小心跟在了他们身后。
一人不太高兴道:“咱们帝君也真是好客,魔域那群强盗来了,给他们好酒招待,他们尝的出味么?白白糟践了好酒。”
另一人小心道:“你小点声,今日来的魔族不少,听说连魔尊都来了,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当心惹出祸端。”
“嗤,那有什么,总归帝君也是看不惯那魔头的,天下十三洲谁人不知,帝君与魔尊不合,这次那魔尊竟然为了一美人向帝君低头,甚至不惜亲自带礼前来,我还听说。”他顿了顿,四处看了看,“算了,我还是与你传音说吧。”
明睐八卦听的正起劲,忽然就没声了,甚是着急,美人,什么美人,魔尊跟帝君抢美人,年度大戏啊!还有什么秘辛?真是,八卦说一半,是要遭报应的宁知道吗!
俩人不知身后还跟着个抓心挠肝的小尾巴,用传音讲完八卦后相视一笑,眼看快到问道峰主殿,都换上了得体的微笑,不再言语了。
明睐叹口气,幽幽盯着两人,半晌,却被问道峰的景色吸引了去。
这里是与日月山不一样的美景,日月山如缥缈仙境,常年云雾缭绕,花草肆意生长,而问道峰却宫殿林立,鳞次栉比,富丽堂皇,远远望去巍峨壮丽,气势磅礴,是影视剧演不出来的震撼。
明睐被吸引,呆怔片刻,再一回神,那两个侍从已不见了。
这里好大,行人往来,有清雅的人族修士,有身上有魔纹印记的魔修,甚至还有露着尾巴的妖族——露着尾巴不会没有安全感吗?明睐是不敢在外人面前露出小草嫩叶的。
他一缕蛇状小魂蹲在树杈绿叶间,扒拉着往外看,却完全辨不清方向,这里人太多,他不敢铺开神识,又怕自己乱走,被修为高强的人发现。
正沮丧间,他突然听见一阵嘈杂声,随即便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主殿内走了出来,明睐怕被发现,想立即躲起来,却忽然瞧见了一抹欣长身影。
阿鸣竟然也在!
明睐怕给陆徵鸣添麻烦,下意识想躲,但是一想,阿鸣既是龙族,又与帝君关系不错,那他与阿鸣这关系,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吧?
这么想着,他便上前,想凑近些探探情况,却被不知什么东西挡住了。
怎么回事啊,树枝这么结实吗?明睐纳闷间,被站在阿鸣身旁的红衣男子吸引了目光。
那男子容貌昳丽,漂亮的近乎妖异,行为却十分豪放不羁,不知为何,明睐觉得他似乎有点眼熟。
搜寻记忆,片刻,明睐终于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原主的朋友,从前与原主多有往来,确实是个任达不拘之人。
他怎么会在这?
明睐又急着想上前,那屏障挡的他严实,他四处乱撞,这才发现连后退也不得了。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魔尊月芽背在身后的小指动了动,心想,可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要被发现了。
他像什么也没做过似的,笑的肆意爽朗:“月华帝君,你这风景真是好,本尊都不舍得走了,那件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陆徵鸣没有接话。
他与这魔头相识数千年,从未见过他笑的这般欠揍,不正常,定是有古怪。
陆徵鸣面无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抚摸腰间玉佩,明睐知道,这是他思考问题时常有的小动作。
可此时明睐却无心关注这些,他全被那红衣男子的话吸引了去——他叫他,月华帝君?
十三洲无人不知的,帝宫的主人,月华帝君。
明睐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即去砸那结界,那人什么意思,为何要叫阿鸣帝君?阿鸣,阿鸣!你快反驳他啊,他叫错了!
明睐也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涌起巨大的恐慌与无力感,好像有什么他一直维持的东西,倏然被打破了。
他破不开那结界,甚至大声喊叫也无人能听见,他渐渐滑坐在地上,脑子里乱哄哄的,快要炸掉,都没注意到自己现在完全是被什么东西拖着走的。
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也许那个人弄错了,也许阿鸣对内也叫帝君,也许是他耳鸣听错了,若是真的,那阿鸣肯定也是有苦衷的,他去问他,他一定会解释。
明睐又去砸结界,这个破结界怎么回事,为何要困着他,他要去问一问!
快让他问一问啊……
月芽并没有朝明睐的方向看,却能感受到他砸结界的动作。他不想明睐难过,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长痛不如短痛,陆徵鸣不是良配,他不能眼看着他摔入同一个坑里两次。
在看到那淡绿色神魂的一瞬,月芽已经基本可以确认,明睐就是他寻找了千年的人。
他的主人。
陆徵鸣不接话,月芽难得也没有生气,他压着脾气道:“帝宫的斗兽场闻名十三洲,本尊早有耳闻,来一次帝宫,不去看看,也是可惜。”
“那便去看看。”陆徵鸣神色淡淡的,吩咐道,“去安排。”
仙鹤垂头应是。
一行人很快到了斗兽场。
斗兽场很大,占了一整个山头,里面有地势复杂的山林,也有平坦空旷的草原,有汪洋大海,也有炎热沙漠,各个环境以结界隔开。
陆徵鸣坐于主位,魔尊坐在他下首,若在往日,依魔尊暴躁的性子,早就甩袖走人了,今日却仍旧兴致勃勃。
陆徵鸣有些烦躁。
他觉得心神不宁,不这不是好兆头。
月芽看他这模样,心底嗤笑,面上却仍做足了姿态:“阿睐曾救过本尊一命,本尊早已心悦于他,愿以一洲为聘,迎他来做魔后,他在帝宫不过一个小侍从罢了,帝君不会不肯割爱罢?”
阿睐,你也配这样叫他?
陆徵鸣眸色幽深,看了捉摸不透的月芽片刻,突然也扯了扯嘴角。
来试探他的?
他冷嗤一声:“不过一个玩意儿罢了,也值得你千辛万苦从魔域跑来帝宫要人,这草妖究竟有什么魔力?还是说,魔尊的意图并不在此?”
“玩意儿。”月芽突然冷了脸,“原来帝君一直都是这么看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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