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宋清里连忙抓住他往下的手,男人那只手滚烫得吓人。沈惊鸿不依不饶的咬着他的耳朵,哑哑道:“为什么不行?你我又不是没有过。”
他想起什么笑了笑,唇角翘起的弧度坏坏的:“嗯……好像现在的时间确实是没有过,师尊这个时间才二十岁,弟子如若不长大也才十二岁的年纪。”
“二十岁的师尊啊……”他不禁一阵感叹,斜眸瞥向那美人颤抖的睫毛:“仔细想想都要了弟子的命。”说完轻佻的朝他侧脸吹了口气。
宋清里被吹得身体一颤,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他下意识的转身一巴掌扇过去,被那男人有预知的接住手腕。
沈惊鸿在他手背落下一个吻,无奈道:“干嘛那么凶呢?弟子只是想想,又没有真的对您怎么样。”
宋清里怒瞪他:“你想不都要想!”
他把他拉进怀里,挑衅地吐出二字:“就,要。”
宋清里在他怀里愤怒挣扎着:“你个混账!”
他笑:“骂得好。”
宋清里挣扎累了,靠在他怀里喘气。那男人低头靠近他,眼眸里流露着藏不住的宠溺:“不骂了?”
宋清里咬紧牙没说话。
那副不服气又打不过又憋屈的模样真的可爱死了。沈惊鸿盯了他一阵,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阵悸动的涟漪,再也忍不住将他摁在书架上亲吻。
宋清里被吻得闷哼了好几声,抗拒的推抵着他侵入的舌头,同时一双手不停的在书架上拿书砸他,一本接着一本,导致那几米高的书架和上面的书全部倒下来了。
两人齐齐摔倒。
沈惊鸿支撑在他上方,用身躯为他挡下那砸下来的书柜和书籍。
他无奈的盯着身下的宋清里,低声道:“现在弟子在您这讨一点好处比登天还难。”
“你既然知道讨不到好,又为什么要强迫我?”宋清里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在刺他的心:“跟你沈惊鸿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我感觉到无比恶心,多说一句话我的胃液都在沸腾。”
沈惊鸿沉默一会,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声,那笑里听起来非常难过,又隐隐带着一丝自嘲。“是这样啊。”
宋清里极度的嫌弃擦了擦嘴,想把他留下的痕迹抹去,擦得嘴都红肿了,还是能闻到那男人留下的淡淡的清香味。
“滚开。”
宋清里想从他身下爬出去,被他抓住手拖了回来:“既然您如此厌恶我为何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杀了我?我那么小,不是很好掐死么?”
宋清里怨恨的瞪着他:“如果能的话我一定掐死你。”只是他没得选择,他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得留着主角。
那美人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对他的可怜,只有怨恨……一望不到底的怨恨,像要他命的刀一样。
看着他那样的眼神,那男人情绪有些失控,眼神执拗得危险:“意思就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能喜欢您,独独我沈惊鸿不行是么?”
宋清里斩钉截铁地回了一个字:“是。”
“……”沈惊鸿慢慢起身,那压在他身上的书柜“咚”的一声,倒在一边,书本散落一地。
宋清里又想爬走,被他一把扯着胳膊抓了回去:“我再问一遍,能不能爱我?”
宋清里挣扎:“你再问多少遍也没用!”
沈惊鸿摁住他挣扎的双手,低了低头,双目刺红:“那您可要记好了您现在说的话。”
宋清里忍着疼痛,回道:“不用你这混蛋提醒,我自会记得清楚,就算我再重生个几次也绝不会唔……嗯……”
沈惊鸿强吻下来。他后面的话全被堵进了喉咙里。那铺天盖地的吻如海浪般席卷而来,把宋清里整个人淹没,窒息和绝望让他几度快溺死在他热烈滚烫的吻中。
他狠咬一口:“我恨你。”
“呃……”沈惊鸿吃痛一声。
空气里弥漫起一丝血腥味。
二人分开,皆在喘气。
宋清里嫌恶的擦着唇。
那男人用手指抹了一下破损的下唇,瞥了一眼指尖的血,讽刺似的笑了笑,笑完又将他压倒:“那您不妨再恨我多一些,最好恨到您寝食难安,辗转难眠,恨到您满心满眼都巴不得杀了我。如此这般,你越恨我越开心。”
他的回答让宋清里一度崩溃。
他绝望的闭上眼,以为自己会再次被这畜生羞辱。但并没有他担心的事情发生,那畜生不仅没有碰他,反倒把他抱了起来放在轮椅上。
沈惊鸿单膝跪在他面前,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似乎在压抑心中的焦躁,平复好后,他起头来,说道:“饿了吧师尊?弟子去给您做饭好不好?”
说着他低头为他整理好凌乱的衣物,那衣服早已被他撕烂得可怜,:“您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我……”
他话未说完。
宋清里抬手一巴掌:“滚!”
扇得他俊脸一偏。
那俊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沈惊鸿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度不受控制的想把他的腕骨捏碎了,可又在看到他疼得发抖的模样时心软,松开了他。
“我叫您别惹我的。”他说。
“……”宋清里没说话。
沈惊鸿落下一个吻在他额头上,低声道:“弟子现在去给您做饭。您乖一点,不要乱跑。弟子若回来找不到您,您就要挨罚的。”那语气听着宠溺,实际上却是偏执过度的威胁。
他走后宋清里火速去了柜子里把徒弟们给他采的净魂草拿了出来。
这东西只有美人峰的药阁才有,一般用于做药引,用的剂量都得小心翼翼,一旦过多很容易致人死亡。
稍微轻一点,损伤五脏六腑,从里到外削减战斗力,就算是沈惊鸿这样的魔头也得倒下。
他收好毒汁,喃喃道:“沈惊鸿……是你逼我的。”
*
临近傍晚,血红色的夕阳照进窗户里,洒在宋清里洁白的仙师服上,像个沐浴在鲜血中的人。
他盯着窗外的天空,侧脸迎着夕阳,夕阳如火,溶在他清澈的眼眸里,无比惊艳,却也暖不了那眼眸里的淡漠。
偶尔窗外有鸟儿欢快的飞过。
他看了一眼,又落寞的垂下了眼。
不过多时,沈惊鸿端着食盒过来了,走上前到他面前:“师尊,久等了。”他微笑着,宋清里在他脸上找不到一点方才那偏执的情绪,仿佛刚刚那个要捏碎他腕骨的混蛋与他沈惊鸿无关。
他把菜摆好。
宋清里忽然开口说道:“你去拿壶酒来。”
沈惊鸿微微一怔,这还是这几天宋清里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虽有疑惑,但他还是去酒窖里拿了一壶酒,等他回来的时候宋清里正端端正正坐在饭桌边上。
他拿着酒坛过去,笑着给他斟了一杯酒:“师尊今日为何想喝酒?”他记得他以前滴酒不沾的。
宋清里没有回答他,只拿起碗筷冷冷道:“吃饭。”
那男人听话的坐下来。
整桌菜,一共七样,没有一样他私心做了自己喜欢的,全是宋清里爱吃的,就算如此也没换来那美人一个正眼。
“师尊吃这个。”他热情往他碗里夹牛肉,被宋清里冷漠的拨落在桌子上:“我自己有手。”
“还在生气么?”他问。
宋清里没说话,只吃饭,吃得潦草,嘴角上都是油渍。
沈惊鸿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油渍,眼神有些宠溺:“师尊日后乖乖听话,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给自己捏起桌上的酒杯,把酒杯递到唇边,想喝这杯酒。这时那一直冷若冰霜的美人忽然看了过来,眼眸黑得发亮,似乎很期待他喝下这杯酒。
沈惊鸿把他的眼神尽收眼底,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又把酒杯放下了,说道:“师尊可是想喝?”
说着把酒杯推给他:“您先喝。”
他的唇角始终翘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那笑里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可是又故意没有给他点穿。
宋清里沉默一阵后,拿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毒性发作得很快。宋清里顿时感觉胃在抽疼,他忍着疼,给自己倒了第二杯,正准备一饮而尽,被那男人拦下:“别喝了。”
“我吃点别人做的东西你就跟疯了一样。现在我喝酒你也要拦着?”宋清里抬起眼皮,眸子里火焰升起:“为什么不干脆点让我们俩长在一起呢?这般岂不是如了你的愿?”
“……”沈惊鸿嘴角缓缓下压,盯他一阵后,接过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苍凉一笑:“这酒我喝就是了,别变着法子折磨你自己。”
喝完一杯,他给自己倒了第二杯,捏着酒杯道:“你们天综的毒对我没什么用,我就算喝下去也不过是萎靡数日,不过多久就能自我痊愈。”
这时,宋清里毒性彻底发作,闷声吐了一口血。沈惊鸿并不意外,只心疼的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无奈道:
“您随便一个眼神,我便心如刀割,又何须您这般费尽心思?还不如您亲手扇我两巴掌来得实在。”
宋清里冷冷打开他的手:“足够了。”
沈惊鸿闻言,一怔:“什么足够了?”
话音一落,他只觉头顶和意识一阵天旋地转,万叶飞花。这……似乎并不是他方才尝到的毒药。
他似乎上了那美人的当。
那药的晕厥性很强,很浓烈,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睁眼时,他人已然不在慕情峰,而是被绑在慕情峰的下方,一片人迹罕至的森林里。
现在森林火光冲天,燃烧的正是那赤霄剑释放的纯阳之火。他被七八根比他手臂还粗的锁魔链锁在树干上,腹部还钉着一把火红的赤霄剑。
赤霄果然是能要他命的东西。
很疼。
疼得不行。
他“嘶”了一声。
远处有个美人在业火中摇着轮椅走过来,停在他不远处,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是宋清里。是他爱到发狂的师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他道。
沈惊鸿翘起唇角:“您要杀我?”
“我不会杀你。”宋清里在树干上贴完最后一张阵法符,低声道:“但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瞥了一眼沈惊鸿身上的赤霄剑,怕他会挣脱出来,又狠狠刺入了几分,疼得那男人闷哼一声。
“此阵能封印你三百年,在这三百年内你会受到赤霄灵力之火的折磨,这痛苦的滋味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慢慢的变得更加痛苦。”
那男人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宠溺:“我的好师尊,就算这样了还舍不得杀我么?您这样放过我只会让弟子更加爱您呢。”
宋清里面无表情道:“那就带着你这该死的爱沉入土里。”
言罢,他转身要走。
赤霄带给他的痛苦确实难以忍受,那男人皱了皱眉,叹气道:“您可以再施舍弟子最后一个拥抱么?”
宋清里闻言顿了顿,没有回应,在那男人难过的目光下,摇着轮椅离开了。
宋清里一路退到安全位置,干脆利落的打了个手势:“放!”
几个御剑飞在半空的徒弟收到命令纷纷往云端飞去,不过片刻,天空被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
宋清里位置算得精准。
他整座慕情峰正正好好从天上掉下来,“轰隆”一声巨响,精准的砸在那畜生的位置上,砸得尘土飞扬,把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凹陷进去的巨坑。
等到烟尘散去,宋清里站在坑旁边,盯着那没有消息的主角,冷冷道:“拿我整座慕情峰献祭你,也算便宜你沈惊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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