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将手机收了起来,“先让他们急一会儿好了——现在是你的身份,我的双胞胎兄弟怎么样?”
钟离先生饶有兴致的说完之后折身去看了一眼教室,很好,里面的大家都很专注地在看书。于是他走到围栏边上,继续和钟离面对面说道。
只是他没发现,当他转身之后,教室里似模似样学习的学生们立刻竖起了耳朵,靠窗坐着的已经小心翼翼的躲在了窗户下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窗沿,像是警觉的小动物一样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真的和钟离老师一模一样啊!”
“嘘小点声儿,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异世界是什么样的?你看起来对这里的一切都接受良好,似乎完全不惊讶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大概是因为,我正在和我的伴侣进行世界旅行?”钟离不确定说道。“只是这次稍微出了点意外,只有我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应该都掉到了其他的世界。”
说到这里,钟离不由得心中叹气。
起先以为,二人世界变四人旅行已经是很无奈的情况了,但是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变成孤身一人了。
温迪和国崩走丢也不会有事,他们身上携带着他的鳞片,只需要一些时间就能找回。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重霄没跟他在一起……只是单纯的想跟自家伴侣度过一段悠闲快乐的二人时光,怎么如此简单地想法都没有办法实现呢?
钟离很是不解。
而钟离先生则是不由得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下面,那双温和的双眸闪过好奇之色。
“伴侣…?可以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人吗?”比起轻描淡写提起的世界旅行,钟离老师不知为何更对伴侣有兴趣。
而且以钟离先生沉稳的心态,在提及这个话题是心中也不由得起了几分波澜。
从自身分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谁在一起。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呢?
提起自家伴侣,钟离想要说的可是有很多了。而且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其他人,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钟离摸不清楚这个世界的重霄在那里,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创造一下这个世界的自己和重霄之间的机会。
“当然可以,重霄她啊——”
于是,一个从未见过,但是随着另一个自己的详细述说,形象逐渐清晰的女子形象出现在了钟离先生的脑海之中……
谈话告一段落之后,钟离先生若有所思。“……你说的人,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却听说过。”
他说。
“早在五百年前,符合特征的这个家族就已经灭亡了。后来也有人调查,但是确实是没有一丝血脉流传下来。”
“等、等等——巴巴托斯?”第二天一早,温迪从宿醉中醒来,他揉揉眉心,缓解了有些疼痛的大脑。
但是一转头,看见躺在一边,满脸醉酒的红晕,嘴巴微张酣睡的少年之后,刚睡醒的温迪有些迟钝的看了一会儿……脑子突然反应过来,他手忙脚乱的扑到了床头柜那边,找出巴巴托斯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9:45了!
吟游诗人大惊!
“快醒醒啊巴巴托斯,你的演唱会时间就要到了啊!”他抓住巴巴托斯的肩膀,拼命摇晃!
然而并没有用。
就和温迪一样,巴巴托斯喝醉之后,没有特制醒神茶除非自然醒,不然是叫不醒的。
所以,巴巴托斯眼也没睁的一巴掌拍开了温迪的手,翻身抱住了床上的被子,脸蛋贴着被子蹭蹭,辫子已经散了,细软的发丝像是被猫挠乱毛线团。
他扬起幸福的微笑,沉浸在甜美的梦乡。“欸嘿温迪喝酒呀”
温迪头痛的捂脸。“是趁着我喝醉之后喝了酒吗?这下可麻烦了啊……”现在就算去煮醒神茶,最少也要三个时辰——毕竟他的醒神茶是跟着钟离学的!
唔…去掉一些繁琐的步骤怎么样?不行不行,万一煮出来效果也变差了,那也不能让巴巴托斯醒过来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温迪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惊恐地一把丢出,然后又连忙凑上去看:“糟糕、是你的经纪人罗莎莉亚啊!”
作为被同位体临时饲养的风之神,经纪人大人可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现在巴巴托斯喝醉了,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过来,演唱会虽然是在下午,但是从准备出发到临时彩排,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正主不在场的话可没办法——
考虑再三,温迪战战兢兢地接了电话。“欸嘿、那个……早上好啊罗莎莉亚姐姐”回忆起少年歌手平时跟罗莎莉亚的相处方式,温迪有样学样道。
电话另一头的罗莎莉亚并没有察觉不对劲。“早上好,巴巴托斯。你准备一下,车子已经去接你了。”
温迪苦着脸。“我知道了,罗莎莉亚姐姐。”
没有办法了,巴巴托斯喝醉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他来顶上了。温迪挂断电话之后,先是迅速地换了一套巴巴托斯的常服,然后找出了巴巴托斯昨天给他看过的曲谱——虽然昨天看的时候就记下来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再看一次好了。
看着看着,温迪煞有介事的点头,很是满意。恩恩,不愧是他的同位体,写歌的能力和他一样的优秀。
既然如此,他怎么能输给另一个自己呢?
放下了曲谱,温迪反而有了不同的想法。比起唱[其他人]的歌,他果然还是更想唱自己的歌。那些听闻的,经历的,值得化作的故事。
“好吧好吧。”温迪自言自语。“作为看了你那么多场演唱会的报酬,在离开之前,也给你留下一份礼物吧”
他放下了曲谱,手中青色的灵光闪烁,漂亮古朴的里拉琴出现在了手中。纤细的手指随意的拨弄了一下琴弦,悦耳的琴音就响了起来。
找到了感觉的吟游诗人微笑。
“全世界最好的吟游诗人,要开始拨动他的琴弦了”
依旧沉静在梦乡的巴巴托斯一无所知。他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像是猫一样发出了满足的咕噜声,哎呀,酒真不错,真好喝啊
而楼下。
专属巴巴托斯的司机顺利接到了自己的老板,只是…司机先生有些疑惑的从后视镜看向后面,今天的巴巴托斯先生,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少年单手托着下颌,望着窗外。风吹起他的发丝,精心编的两条辫子飞舞着,发尾的翠色…好像比往常要更加的魅力闪耀一些……
他注视着窗外,那双绿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闪烁着生机勃勃的色彩,嘴角勾起,轻哼着一曲悠闲的小调。
是错觉吧?司机先生想。
一定是错觉,因为今天的巴巴托斯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青春有活力。
国崩确认已经脱离被追踪的范围之后抬手撑在一株盛开着粉色樱花的树干上,低头臭着脸呕了一口血。
擦干净嘴角,他辨别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
影向山附近吗…那只臭狐狸,应该是带着旅行者回鸣神大社了。而他自己…国崩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鸣神岛的方向走去了。
这个世界的那个女人,没有将神之心给[他]不说,似乎还有什么深仇大怨在里面。为什么…是因为被遗弃的那近乎百年的流浪吗?
还是说……国崩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是因为那件事吗?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突然来找到他,那件事里,他会死的吧?
的确、国崩清楚,如果那个人死了…他一定不会跟着她走。而且,很有可能跟这个世界的自己一样,迁怒憎恨那个女人。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那个女人来得及时,救了那个人,他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了她,跟着她走了。
那这个世界,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即使过去百年,国崩也没有忘记那个人。那个最初的时候,捡到了、并接纳他,教导他最初的为人处世之道的人——桂木。
然而他发现这个稻妻和他知道的稻妻有着很大的不同。路上的行人神色紧绷,大家的表情都是紧张中又带着忧愁,还有一些人,他们神情麻木,明明在做着什么事,眼神却空荡荡的,像是只有身躯在麻木的移动一般。
而且……他看向路边的公告栏,上面只有一张告示,上面写着的是:眼狩令?
从字面意义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之后,国崩睁大了眼:“……那个女人……在搞什么啊?”眼狩令?神之眼的狩猎令吗?
雷电真居然会让那个女人下达如此不合理的命令?还是说…是雷电将军自发的行为?呵,他就知道,那个人偶绝对心怀不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国崩一张漂亮脸蛋绷着,决定去拆穿雷电将军。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虽然有不好的地方,但是他知道的,她不是那种——不是那种会否定他人愿望的神。
而且他发现这个世界的自己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郊外的时候有至冬国的士兵恭敬的叫他散兵大人,走在有人的地方的时候,很快就会有稻妻的士兵找来——不过他察觉到动静之后都会提前离开,所以至今没有被抓住。
为了避免麻烦,国崩在甘金岛上买了一个狐狸面具戴上遮住脸之后,才进了鸣神岛的城镇范围。
这里是距离雷电将军的天守阁最近的地方,所以也比外面要安定许多。最起码…没有天领奉行的家伙跑来跑去的搜查神之眼的持有者。
但是,要怎么接近雷电将军,又要怎么跟那个女人说上话呢?
国崩方向,不禁陷入了沉思。
从被那个女人找到带回去之后,都是她主动来找他的。
但是他要找她的话…他没有这种经验啊,要怎么做?
少年抬手按在心口,在他的胸腔之中。散发着莹莹紫色光芒的神之心缓慢的旋转着——他想起了那段在天守阁中发生的对话。
[你刚诞生的时候…还未苏醒,眼角却流下泪来。当时我的没有考虑其它,只是认为你太过软弱,无法成为神之心的承载容器。所以……将你封印,放在借景之棺中沉睡。]
[但是后来我突然明白了,那并不是软弱的证明。]
[而是你生来就是完整的一个人,拥有者着独立的灵魂的证明。]
[这个…也本应该属于你的,是属于你的心。现在,还给你,国崩。]
少年眉眼低垂,显露出惊人的美貌。
是他想窄了,神之心就在他这里——只要稍微释放出力量,总能吸引那个女人的注意的。他不用去找,她就会主动来找他吧。
虽然嘴上总是说着什么被丢弃的话语,但是国崩说不定也是最清楚的——他被她所偏爱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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