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告诉了那被掩藏的真实,而我也理解了世界树的诉求——祂希望我燃烧自己,重新点燃所有平行世界之中同位体的我的火种,使[我]能够重新孕育诞生,彻底覆盖掉曾经的因果。
[无须担心,你不会死。]
世界树继续说道。
[你会升格成概念…只要[菲尼克斯]存在,你永存不灭。而你存在……[菲尼克斯]就会诞生……]
[灰烬之中的火鸟……不朽的救世之光……]
我微笑牵起纳西妲的手,“容我拒绝。”得知无数世界的[我]没有诞生的真相,得知我曾经遭受的千年被拘使居然有幕后黑手——现在的我没有现在一把火烧了这棵树,已经是考虑到世界树对提瓦特的重要性了。
“纳西妲,我们走。”
纳西妲如果是有尾巴,估计已经炸毛了。她的精神与世界树相连,能从世界树之中获取从古至今的地脉之中的信息,所以草神也是智慧之神。
而就在刚才,她已经通过连接,知道了所谓的升格概念是怎么一回事了。
“恩,我们走。”她认真地说道。“不要听祂的,重霄…虽然概念的确是永恒不灭,但是也是无处不在,到了那个时候……”
“我知道的。到了那时候,估计只能跟祂一样,想跟人说话都只能暂时寄宿在世界之树中,才能跟人交流吧。”我安抚的向她笑笑。“别担心,我是不会答应的。”
要舍弃我现在的一切,去拯救万界?
我的心还没有那么大,它很小,只容纳的下我的钟离,剩下的缝隙、已经被自家孩子,还有好友们挤满了。
脚下的树枝剧烈的颤动起来,我扫了一眼,凝聚出岩造平台拉着纳西妲踩了上去。而纳西妲稍作感应,神情凝重起来。
“祂把梦境的出口关闭了。”
纳西妲很后悔,没有问清楚世界树找重霄的原因,就贸然把她带到了这里…她皱眉,试图以自己的力量去打开出口。
“呜……”脑袋像是被重重的砸了一锤,纳西妲抬手按住头,发出痛苦的呜咽。
我捞住她的腰把她提溜起来,夹在手臂间。“那就打出去好了。”无数岩剑在我话音落下之后出现在身边环绕,剑尖锋锐,直指世界树。
不等祂说什么,岩剑已经狠厉的朝着世界树的枝叶爆射而出!
!
无数粗壮的藤蔓刹那间自地下抽条而出,紧急的护住了世界树。而世界的意识也从懵懵然的状态之中清醒过来——祂发誓,自孕育出来自己从未有如此情形的时刻。
尤其是看见那些插.进藤蔓的岩剑在下一秒都缠满凤凰火焰之后——真的一瞬间准备动用世界之力将菲尼克斯留下的世界意识:……
[……是误会。]祂辩解道。[我只是,想说,还有另外一种办法……]
[需要你的冠羽……以世界……的力量灌溉,还是……可以……孕育出[菲尼克斯]的。]
但是这样做,世界意识也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自身的意识基本不可能维持了。在接下来的万载里,只能凭借本能来维护世界了。
但是……总比现在被烧掉好吧?
其它的意识要是不同意…祂就把菲尼克斯送到祂们面前,跟祂们好好谈谈。
我暂且停了手,微笑道。“早点说不就好了。冠羽的话,是我可以接受的条件——”
世界意识愣了愣。[条件?……]
“对,条件。”拉平嘴角,我直视祂。“作为交换,你们也要答应我的条件才行。”
“不要再试图掌控平行世界新生的[菲尼克斯]们的命运。”
“以平等的视线注视她,无论是成为救世的光,还是其它,都不许再干涉她们。这也是你们抹杀她的所有可能性的赎罪——”
[……我答应了。]
世界意识只是沉默片刻,就应了下来。反正到时候大家都要沉睡,本来就没有能力再去干涉什么……而且……
[虽然……曾经对你……还有……诸多未曾诞生的……菲尼克斯的命运进行了引导……但是,在你和他相遇之后,我们已经无法再预测、也无法再掌控你的命运。]
[你的星高悬于天际……]
[没有谁能染指。]
“哦。”我散去了岩剑,“总之,记住我们的交易就好。”
世界意识打开了梦境的门,声音逐渐远去。[自然…冠羽…我会来取…要很多…很多…]
我:难道是报复我让我成秃毛鸟?
我有点怀疑。
纳西妲紧张的抓着我的手臂,在我和世界意识的谈话结束后,她也松了口气。
“头还痛吗?”我将她抱起,让她坐在我的手臂上。“真是的,不要冲动啊,要相信我。”
“已经没事了…只是被反击了一下,我很快就以精神构建起防御网了。”纳西妲摇摇头,她看向世界树,其中世界的意识已经离开。之前被祂压制的,大慈树王的残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在说:世界…遗忘我…
我也听到了,那是属于纳西妲的声音——准确来说,是她枯萎之前的声音。新生之后力量散去,而神明的力量不比寻常,大概有部分汇集到了一起随着地脉流到了世界树内吧。
我并没有在意。
“好了,这个梦做的够久了。”我对纳西妲说道。“我们现在在奥摩斯港,等明天,就会去须弥城找你。要是教令院的人阻拦,我会动手的。”
“噫?!”还因为大慈树王的声音而出神的纳西妲。“等等重霄你不要冲动啊——”教令院的都是书呆子,一巴掌都挨不住的!
我再次捏住她的嘴巴,不想听她说话了。“好了,心软的神就不该发言。等见了面,赫乌莉亚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的。”
“比如…有时候对子民,还是要强硬一点这件事。”
纳西妲:“呜!”
“好了,梦该醒了,纳西妲。”
钟离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家伴侣盘腿坐在床边,而一头长发全然化作红金色,有一根修长、绮丽高贵的长羽自发顶伸出,曼妙的羽尖在空中轻轻晃动。
他眨眨眼,刚准备出声,就看见爱人抬手,狠辣的握住冠羽——猛地一拔!
钟离:?!!
我回头,钟离满眼震惊的看着我。
“这样看着我,怎么了?”我若无其事的将冠羽收回尘歌壶。
‘难道是提前进入换羽期了?’钟离收拾好眼中的情绪,起身将纤细的身躯拥入怀中,体贴的询问。
“需要我梳毛吗?”
我:……倒也不用。
我将昨晚的梦境会面告诉了他,解释了我拔冠羽的原因。
钟离若有所思,然后他拿出了一枚圆形的徽章。金色徽章之上,有一枚灿灿燃烧的太阳,太阳之下,是周身覆盖火焰,舒展羽翼,冠羽修长,尾羽华丽拖曳的凤凰。
“这是之前,去平行世界时,天理维系者的同位体给我的。”
我从他手中拿起徽章。
“……”徽章躺在我的手心,开始发烫,温度越来越高…最后,有红色的火焰自上面的太阳,凤凰之上燃起。
火焰的颜色从红色、渐渐过渡为深红、紫色、青色——最终,化作璀璨的金色,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热度却牢牢地禁锢在我的手心这片空间。
我按住了钟离想要触碰的手。“现在的温度,就算是你也会烫伤的。”不过对于我而言,这可怖的温度却很温暖…很熟悉。
我记得的,这是曾经孕育了我的火焰……
金色的徽章已经融化,只剩下一团金色火焰在我手中燃烧。我盯着看了一会儿,低头啊呜一口将之吞掉了。
“没事吧?”钟离托住了我的脸。
“没事…倒不如说,感觉非常好。”我抬手摸摸头,“冠羽…长出来了。”刚才被拔掉的我的冠羽,在我吃下了这团火焰之后,几乎是瞬息之间就重新生长了出来。
我随手拔下。
几乎是我拔下的瞬间,下一根冠羽又长了出来。
我点头:“很好,避免了我秃头的情况发生。”
我开始飞快的拔羽毛!
“等等,难道感觉不到痛吗?”钟离心疼的拉住那只停顿一下都没有的手。冠羽不同于其他羽毛,而且又不是换羽期,硬拔下来的痛…还是在头上这种紧要位置,钟离眉头已经紧皱了起来了。
“没事,只是感觉脑袋好像被震一下又一下而已……”我晃晃头,一口气拔下了大概十几根羽毛,我现在只觉得脑子晕晕的。
至于疼痛,这点痛不算什么。
“好啦,趁着火焰的力量还有剩,我再拔几根。”
钟离稍作思考,然后抬手,宽松的袖子被挽起,他的手臂上浮现起一枚特殊的鳞片——那是龙的逆鳞。
他作为神明,逆鳞虽然不是那种拔了就会死,但是也算是一个小弱点——会有远超寻常受伤的痛感。
我脑子还有点晕,不理解他想做什么。
钟离干脆利落的把逆鳞剥了下来。
染了些许金色的血液,闪闪发光。
“!!”我一把按住他还准备继续拔催生出来的鳞片的手,“干什么呢!!不痛吗?!”
钟离直视着我的眼睛,“不痛,对我而言,大概就是拔一根头发的程度吧。”
我想也不想:“骗人!怎么可能不痛!”我把拔冠羽都痛,逆鳞怎么可能不痛!
“你也骗我了。”钟离抬手轻轻地按住我的头。“换羽的时候,都要小心再小心,才能把冠羽换下来,你这样没到换羽期,又硬拔——是笨蛋吗?为什么不剪下来?”
我打开了新思路:好像是可以这样啊…虽然拔下来比较完整,但是剪下来效果应该也没有差到哪儿去……
“好吧,我是笨蛋。”
最终,我只能这样承认了。
但是——
我抬手抚在他的手臂上,排列整齐的鳞片已经恢复了完整,“你也是笨蛋——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吗?非要拔鳞。”
钟离感受着手上轻柔的触感,失笑。“好吧,我也是…在想到之前手已经自己动了。”
两个笨蛋面面相觑。
噗嗤一声齐齐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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