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该死。


    这房子也太大了。


    他卧室在哪儿?上楼?左转还是右转?


    简颂初眯了眯眼,故意放缓自己的脚步,等着身后的男人跟上来。


    男人,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比简颂初自己还要了解他的许-忠犬-痴汉-寒炀光是观察简颂初的微表情就能精准知道对方内心的小九九,立马狗腿子般的冲上前,打算请缨带路。


    但还不等许寒炀冲上前表现自己,拐角走出的王姨正端着盘子,一脸欣喜的喊住简颂初,“少夫人,你回来了,这里是您白天让我炖的燕窝,是在厨房吃还是先端到您的卧室?”


    倒也不用出现得这么及时。


    许寒炀:“.......”


    简颂初闻声,轻同雪粒地睨了一眼身旁的某个狗男人,窥见了对方顿时黑了下来的脸色,忍不住微微挑眉,一点也不给男人表现的机会,“送回卧室吧。”


    简颂初也认识王姨,王姨以前就受雇于许家,加起来也有二十多年,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姨算得上许家的另一个亲人。


    不过自从高中许寒炀被送出国以后,许家一家人都移民了,所以关于王姨的记忆,简颂初并不多。


    王姨“欸”了一声,就端起装有燕窝的盘子准备上楼,眼尖的她顿时瞥见了许大总裁的不对劲,赶忙道,“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脸怎么这么黑?”


    许寒炀:“........”


    简颂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脸都差点笑裂开。


    受伤的狗狗黑着脸默默盯着简颂初不说话,眼神中充斥着幽怨和说不尽的委屈。


    唯有作为当事人的王姨一脸无辜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对夫夫相互使眼色,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哪里说错话了。


    简颂初伸手拍了拍许寒炀的肩膀,一脸打趣的叹息,意味深长道,“许少爷,好好休息吧。”


    说完,也不管许寒炀什么表情,简颂初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般,背对着对方,朝着楼上走去。


    王姨见状也连忙端着盘子上楼。


    许寒炀正要跟上去,兜里的手机就跟着应声响起。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来电备注,眼神一暗,没有急着接通,反而先眼睁睁地盯着简颂初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以后,才慢吞吞的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


    “喂----”


    ..........................................................................................................................


    简颂初见男人没跟上来,再次放肆地笑出了声。


    王姨刚走没几步,就忍不住主动问道,“少夫人,你跟少爷吵架了吗?”


    简颂初收住笑,面色恢复正常,“为什么会这么问?”


    王姨思考了片刻,“感觉今天少夫人比平时还要冷落少爷,而且一般你们一起回来,哪怕少夫人再生气,都还是会跟少爷牵手,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牵手?


    简颂初浑身一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的都竖了起来。


    虽然经历刚刚短短几小时的折磨,慢慢适应许寒炀那如同被鬼附身般惊人逆转的性格,但要说真让他跟对方做点什么亲密举动,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脚趾都能当场抠出三室两厅。


    话题聊到这儿,简颂初顿时产生了些许好奇,“在你看来,我和他以前是怎么相处的?”


    “如胶似漆,五年如一日的恩爱。”


    王姨没有丝毫犹豫。


    简颂初的右眼皮忍不住抽了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你觉得他跟十二年前有什么区别?”


    在简颂初的记忆里,他跟许寒炀只相差了七年没见,但这里面还包含了他失去记忆的五年。


    王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竟在此刻微微闪烁了一下,嗓音竟也哑了下来,“没有区别。”


    “?”简颂初一愣。


    说完,王姨紧接着又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少夫人对少爷来说是不一样的,有少夫人在身边,少爷很温柔.....”


    说着,王姨顿了顿,意味不明,“才像个人.....”


    “........”简颂初顿时不说话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困惑感就像一棵种子突然发芽,然后开始猛地长高。


    什么意思?


    “那你知不知道我和他是.....”


    是怎么在一起的?


    还不等简颂初把完整的话说完,打完电话的许寒炀快步走了上来,十分自然地搂住了简颂初的肩膀,柔声道,“怎么停在这里不走了?”


    “.........”


    简颂初刚刚升起的复杂情绪顿时一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扇对方一巴掌,但意识到又旁人在侧,又努力地忍了忍,面无表情地用手掐住了对方的腰,狠狠一拧。


    狗崽子!让你摸!


    男人就像是感觉不到疼那般,甚至还十分温柔地将简颂初肩头的外套又重新盖好,“走吧。”


    “?”


    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困惑的简颂初又重新加重了手里的力度,男人依旧毫无反应。


    很好,激起我的胜负欲了。


    简颂初开始疯狂去掐男人的侧腰。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手刚一摸上去,就摸到了对方腰上的肌肉,这腹肌摸起来的手感还挺不错的.....


    人鱼线和鲨鱼线竟然都有.....


    简颂初拧着拧着,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对方身上的肌肉都摸了一遍。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肖想死对头的身体,简颂初的脸顿时一黑,连带着手里的动作都带着泄愤。


    男人低头,盯着简颂初略有几分傲娇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和温柔,但隐约间,又闪过一丝后怕和偏执。


    还好这次车祸不严重....


    一想到某种可能,男人的眼底就慢慢升起一种隐晦而又扭曲的病态,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抓狂和发疯。


    初初,是他活着的唯一的意义.....


    如果早上他再坚持,让司机送对方,而不是任由初初自己开车,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


    男人的心口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对方......


    见两人‘重修于好’,王姨顿时露出姨母笑,知趣地将手中的燕窝放到了进门以后的桌子上,就将私人空间重新留给了这一对夫夫。


    卧室的布局也是走的简颂初喜欢的美式装修风,颜色大胆,饱和度高,有专门的观景阳台,墙壁用了未经打磨的岩石拼凑在一起,有一种古堡的视觉冲击感。


    简颂初一进门,立马甩开贴紧自己的男人,兴奋道,“我的衣帽间在哪里?”


    许寒炀手仍维持着简颂初的姿势,见简颂初放开自己,他有些落寞地收回自己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哑,露出一抹笑,“从你身后那道门进去,你就可以看见了。”


    此话一出,简颂初顿时顾不得死对头的心情,十分欢快地蹦着自己的衣帽间的方向走去。


    门一经打开,一句‘卧槽’可以概括简颂初内心的全部。


    这是衣帽间?这真的不叫仓库吗?


    竟然比他家的三室一厅都大.......


    很多都是他喜欢的jeanpaulgaultier和schiaparelli的高定。


    许寒炀安静地站在简颂初的身后,看着对方一脸兴奋地开始试用衣帽间的钻戒包包,忙的不亦乐乎。


    突然,简颂初眼睛一尖,猝地注意到挂在帽子的那面墙上像是有一道同墙融为一体的门,面露疑惑,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一切,伸出去推那面墙。


    许寒炀瞳孔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了尔康手,声音都陡然拔高,“等等!”


    简颂初被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他伸出去的手已经麻溜的打开了门,门内的一切都一并暴露在简颂初的视野内。


    这是一件缩小版的卧室,空间只有15平米,四周没有窗户,房间内也只有床和床头柜这两件家具。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整个房间的床不是一般的床,而是一张水床!


    床顶有一面偌大无比的镜子,将水床上的一切都照得展露无遗。


    不仅如此,床的四周,围聚了一圈藤蔓一样的吊花和丝带,头顶的有五颜六色的灯泡,床头柜上摆满了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简颂初见都没见过的道具。


    “.........”


    简颂初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视力太好不是一件好事......


    心虚的男人火速抓住简颂初的手,麻溜的关门。


    后知后觉地简颂初一巴掌甩在了男人的脖子上,脸憋得爆红,差点说不出话,“...你......”


    “他妈的玩得还挺花....”


    挨训的狗狗默默低头,不敢吱声反驳。


    简颂初见他一副委屈巴巴地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一口气,用他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和倔强,咬牙切齿的问出声,“.....谁上谁下?”


    “.........”许寒炀一顿,盯着简颂初再次沉默。


    两人四目相对,诡异的气氛在两人间慢慢流转。


    简颂初秒懂了对方的眼神。


    “呵呵.....”


    许寒炀,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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