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嵘 ◇
“如果不是有绑匪的亲口口供,谁敢定这个结论,敢说秦正口供,谁敢定这
魏江河第二天来的时候, 晋阳电视台的好些人都在,他们正在就这次省里下大功夫,联合多部门共同执法, 推进校园改造的事情做专访。
女记者在会客室采访着秦正嵘,走廊上,刚好有几个电视台的实习生从身边走过。
“我今天第一次见到秦书记, 秦书记真人真的比晚间新闻联播里播报的帅多了!我不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和我爸一个岁数”
“嘘!你小点声儿, 不过真是, 听说秦书记年轻时档案里照片更帅呢,跟港星似的,在那个年代岂不是要迷倒一群小姑娘了!”
几个实习生小声走过, 魏江河和秘书相视,忍不住摇头笑了。
现在的这些年轻小姑娘啊, 连顶头的一把手都敢编排。
采访结束,女记者出来的时候, 脸上挂着靓丽的微笑:“感谢秦书记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采访,相信这次作为试点的晋阳一小, 也会打造成省里的标杆示范学校。”
“不仅是晋阳一小, 孩子是祖国的未来, 让他们在窗明几净的环境中健康成长,更是我们的责任。”
女记者低头抿齿一笑,说实在话,她从没想过一个如此位高权重的男人, 竟然能这样浑身散发着如此吸引她的成熟风度。
她脑中一闪,想起采访前她翻阅的关于这位最年轻的一把手的资料, 在摄影机要关掉之前, 她自信地又举起了话筒。
“秦书记, 听闻您的太太曾经也是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对于这次省里下功夫进行的课室改造,您太太私下里有没有跟您提出什么宝贵意见呢?”
她这样一问,话题是轻松,但在场的人的心却都不约而同地提了起来,尤其摄像机后面的两个台长,更是额头直冒汗。
她以为她是在采访谁?那可是秦正嵘!今天上午的采访,稿子上的每一个字是经过了几个部门的几遍打磨,多少遍审核,时间卡得精准到了分钟,才敢呈现在秦书记面前,她竟然自作聪明的离稿发挥?!
若不是这尊大佛也是有关系的,他们打死也不会让这位刚留洋回来的高材生来承接这样重要的任务!
秦正嵘微笑道:“我太太近些年一直非常关注孩子们的教育事业,因为她学文学出身,她更关注学生的综合素质,这也是这次改造的方向之一。”
呼在场的人全都悄悄松了口气,台长的心刚放下去,想着这尊大佛拿到光辉履历就赶紧调走吧,没想到女记者的下一句话直接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有秦书记这样优秀的父母,相信您的孩子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未来一定会成长为一名投身国家建设的优秀栋梁。”
她话音儿刚落,就看到前面两个台长脸色唰地一下惨白。
怎么回事?难道她说错话了?可她明明是说的好话呀!
两个台长后背的冷汗湿了一背,秦正嵘年逾四十没有孩子这件事,这在晋阳上头的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闻,相反,当年的事闹得轰轰烈烈。
谁都知道他曾经是有一个儿子的,那年秦正嵘还是下面地市的班子,他组织专项工作打击黑恶势力。
没想到造人报复,将他的独子绑架,后来儿子没找到,他们夫妇也一直没有再要自己的孩子,只是听说前些年才领养了一个女儿。
两个台长为了派她来采访这件事悔恨的肠子都青了,辞职报告都想好了,连一旁等候的魏江河都忍不住心提了起来。
大厅里一片屏息凝固的寂静,一时间没一个人敢说话,没想到,秦正嵘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女儿还小,又让我太太在家里惯得多,不敢谈栋梁,我回去她能不闹不哭,对我们来说就是特等待遇了。”
秦正嵘三言两句把事情带过去了,在场的人一下子呼了口气,有些还笑了。
是啊,好像说秦书记的女儿才六岁多,哪里就谈的上的什么国家楠"枫栋梁呢?尤其是几个已经组建家庭的工作人员,没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秦正嵘,作为父亲的身份回归家庭之后也会碰上要哄孩子这些麻烦事儿。
女记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看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像看什么惊悚画面,副台长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跑着过来说了结束语。
等记者走后,魏江河到了秦正嵘的办公室。
魏江河心里想着却是他来的不是时候,前头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记者问错了话,他等了一会,秦正嵘只是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拿起了桌上的文件。
“万磊这件事,做得不错。”
这份举报材料做得漂亮干净,关键关于违规销售谋取暴利扰乱市场的事儿咬的很死,证据确凿,万磊就是关系再硬,也没人敢给他翻这个身了。
魏江河心里松了口气,知道靠着这份举报,刘崇岳那边的人多半板上钉钉的到头了。
“刘崇岳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栽在自家人的一个贪字身上,秦书记,这次的事情是朝江下头一个年轻人主办的,我看那个年轻人不错,有头脑,有心思,也有手腕。”
“年纪轻轻能有这样周全缜密的心思,是不容易。”
听秦正嵘这样说,魏江河就顺着台阶引荐道:“秦书记,原先我也是想着交给他试试,既然他做的好,我想年纪轻正好也多历练历练,不如将他调到坤山去?”
秦正嵘没说什么,只说年轻人多给些锻炼的机会自然是好的,让魏江河自己去安排吧。
从秦正嵘的办公室出来,魏江河忍不住感叹:“那个秦卫东,这条路算是走对了!这是入了秦正嵘的眼,前途不可限量啊。”
“魏厅。”跟在他身后的李秘书倒是微微蹙眉:“您觉不觉得秦卫东和秦书记,眉眼有几分相似?”
“哦?”魏江河一时没听懂:“你说他们?”
李秘书想了想:“在金建时我第一眼见到秦卫东,就觉得他眼熟,刚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整理过秦书记的档案,那个秦卫东,跟秦书记年轻的时候很几分有肖似?”
魏江河眼睛微微眯起,他脑中想了想,随后,说:“不可能,当时这件事省厅都下派了特调组,抓着的绑匪都说亲口承认人他们已经撕票了,这件事引发上头多大震动,发动了多少警察,如果不是有绑匪的亲口口供,谁敢定这个结论,敢说秦正嵘的儿子死了?”
李秘书也只是猜测而已,听到领导这么说,他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魏厅,那应该就是个巧合。”
魏江河摆摆手:“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李秘书点头,两个人上了车,魏江河心里却久久没有平静,要下车时,他突然对李秘书说:“我记得那个秦卫东是重泗人吧?你去查查,看看他在老家的父母是谁,还有什么亲人,还在不在了。”
李秘书愣了一下,点头应声
最近几天都是晴天,气温也渐渐回暖了,琴行上头的屋檐有一窝小鸟筑了巢,整天叽叽喳喳的。
琴行老板发了工资,方黎拿着钱,去市场上买了一只鸡,也是以前没注意,秦卫东上回给他过生日,他才发现,好像从小到大家里都是围着他转的,也没人给秦卫东过生日。
秦卫东的生日具体几年几号,他们也不知道。
方黎买鸡的时候,杀鸡老板的一对儿女就在一旁的矮桌上抛石子玩儿,不一会,老板娘催着让他俩赶紧去写作业。
方黎有时候想想,秦卫东的父母会不会还活着?他们要是知道儿子丢了,得有多着急,小时候他在山上玩得睡着了,他奶大半夜还要去满山的找他。只可惜寻找父母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太不现实,况且,秦卫东什么都不记得了,大海捞针,他们谁也没想过。
方黎这样想想,心里还有点难受,他再不济,李文玲对他算还不错,他奶更是一直把他当成心肝宝贝孙疼着,只有秦卫东,他一直待在方家,却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是外人,大概只有自己,才是他心里唯一的人。
方黎拎着老板杀好的鸡回去,想着回去给秦卫东做顿好的,秦卫东现在在外头那么辛苦,偶尔他也犒劳犒劳秦卫东。
他特意在公交站等到下班的戚简,问了他小炒鸡怎么做,拿了个本子记下来的。
回到家,方黎系上围裙,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没想到第一关就犯了难,光是看那个被拔了毛的鸡皮他就恶心,剁吧,剁了好几下,骨头也没断,反而是星星点点的腥水溅了他一身。
方黎忍不住要呕,他之前看秦卫东处理鸡好像也没这么难啊。方黎硬着头皮剁了下去,”呯“的一声,方黎傻了,他的手去提刀柄,怎么也从案板上拔不出来了,等晚上秦卫东回来了,就看到方黎一个人蔫兮兮地趴倒在餐桌上。”
“黎黎?”
秦卫东吓得什么酒都醒了,赶忙开了灯,鞋都没换就过去看他:“哪里不舒服?”
秦卫东背起他就要上医院,方黎才赶紧叫住他:“没不舒服,就是饿了,秦卫东,我饿晕了,你身上的酒气这么大?”
“跟领导喝了几杯。”
秦卫东看着桌子一杯凉水,顿时拧了眉:“抽屉里不是有钱,让你在琴行附近的餐馆吃了再回来?”
“发工资了呀,我买了只鸡,还专门问了戚简鸡怎么烧,谁知道第一步就出了岔子”
方黎有气无力地往厨房一指:“你买什么什么烂案板啊,刀卡在上面就拔不出来了,卡得死死的”
秦卫东去厨房,方黎脑袋搭在餐桌上,没一会,他就听见水管开了在冲洗的声音:“你弄出来了啊?”
秦卫东擦干净手,蹲下去检查他的两个只手,翻来覆去得将两只手都看了,每个指头都检查过,没有伤口,微拧的眉才舒展开些:“你一天就没有清闲下来的时候。”
“那我还不是想给你做?”方黎还不愿意了,他多难得才下一次厨房,秦卫东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怎么突然做这些?”
秦卫东没打算让方黎做饭,这些在他眼里本来也不用方黎去做,方黎去做了,他反而还要多操一份心,担心方黎会不会伤着,他对方黎的要求很低,方黎只要听他的话就行了。
但其实这个在方黎眼里才是最难的,比让他再烧一百只鸡都难。
方黎又发作了小性子,他说:“不想说了,饿。”
方黎的肚子咕咕一阵叫,都晚上九点多了,秦卫东说:“出去吃吧。”
俩人在楼底下找了一家还营业的小馆子,吃完,秦卫东领着方黎进了水果店,挑了一块方黎爱吃的哈密瓜。
方黎拿着老板切好插好的哈密瓜,甜滋滋地吃着,看着秦卫东又在前面打电话,不停地接电话,他现在都不知道秦卫东怎么一天有多那么事情要处理,他怕秦卫东太累了,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等秦卫东那边刚挂了李秘书的电话,方黎就着下坡的路跑着,一下子跳起来,跳到了秦卫东的背上。
“张嘴,给你吃。”方黎把咬了一口的哈密瓜喂到秦卫东的嘴边。
秦卫东不爱吃甜的,水果他吃的也少,通常都是吃方黎剩下的,他对食物的要求从来都是能果腹即可,哪怕现在见多了酒场上特供的山珍海味,也没变:“你不吃了?”
“我不吃才给你吃?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恶毒?”方黎吐槽道,秦卫东咬了一口,晋阳深夜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方黎索性就待在秦卫东背上没下来:“吃多了,有点撑,不想走了。”
他说不想走了,自然是秦卫东背着,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半根哈密瓜,方黎确实有点撑,他问秦卫东:“冯晖说我们要搬家了?”
秦卫东说:“嗯,叫人打扫去了,这两天就搬。”
“听说是大房子?”
“挺大的。”
“有多大?”
秦卫东说:“带你去看了就知道,但在新城区那边,离琴行的路程远,不如把工作辞了吧,别干了。”
方黎心里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的,他搂着秦卫东的脖子,推了一下秦卫东的头:“你三句不离这事,我那个工作算是成了你的眼中钉了!”
确实差不多。
方黎歪了歪头,又问:“那我们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你想做什么?”
方黎想了想,说:“方宏庆是找不到了,我们现在要搬进大房子,那些工人”
在老家的矿上,有好些个工人都是跟着方家干了好几年的,方黎从前没吃过没钱的苦,后来他和秦卫东过的最狼狈最穷困的那一年,他才知道原来没钱就意味着真没活路了。
“我托人回重泗找了,十二个工人,有十个已经把欠的工钱结了,按高银行两个点的利息算的,还剩下两个,一个去外地做工了,等年后回来再给,还有一个砸断了腿,给了他老婆。”
方黎惊讶道:“你已经给了?你什么时候做的?”
秦卫东说:“半年前吧,存够了钱,就做了。”
虽然秦卫东不信鬼神,但他也不想有一丝一毫的报应会牵扯到方黎身上,哪怕是方宏庆的错。
“秦卫东”方黎念他的名字,他不知道秦卫东在背后为他做了这些,很多时候秦卫东都不怎么跟他讲他的规划,他在想。
在做的事,但他真的没想到秦卫东会记得,会拿出那么一大笔钱,替他把欠工人的钱还了。
方黎心下泛起一股子感动,酸上了眼底,秦卫东察觉到他想哭了,问他:“怎么了?”
方黎吸了下鼻子:“我现在有点后悔没给你做那只鸡了”
秦卫东笑了一声。
“瞧不起谁呢!”
方黎脸一红,打了他一下。
不过他和秦卫东向来都是不分你我的,尤其是现在两个人已经真真切切的在一起了,秦卫东又总是同他说,他们是一起的,导致现在方黎脑海里关于花的是秦卫东的钱这件事就逐渐没了概念。
“我以后什么都想着你。”方黎贴着秦卫东的耳朵,说:“就像你时时刻刻想着我一样,我以前不会,以后我慢慢就会了”
秦卫东偏过头,吻了他的脸:“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方黎能好好地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他们快走到家时,秦卫东突然停住了脚步,方黎困了都,他正疑惑,顺着秦卫东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对面的洗浴中间前面,一个男人正搂着一个打扮风骚的小姐,意味深长地朝他们这边看。
秦子杰没想到今天出来按摩竟然能撞上这么好的事,他把嘴里的烟扔到地上碾灭,那副笑容就像抓到了什么让他大感兴趣的把柄。
他轻笑着:“秦卫东,大晚上的,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这位是?”
作者有话说:
各位福尔摩宝儿肯定猜到了!!
是的!!太子爷在被认回去的路上了!!
哈哈哈谁说方小黎是太子妃来着哈哈哈我笑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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