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星 ◇
“怎么回事?!谁他妈让扎的?!”
处理完建京的事, 他们回了晋阳,方黎短暂的假期结束,又投入到了新专辑的制作中。
秦卫东也忙, 他们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天天腻在一起,方黎觉得没什么的,他们在一起也有六年了, 这还不算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算上那些, 得有二十年了。
过去二十年他们都腻在一起,形影不离,如今在不在谁身边, 已经不用要用空间的距离去衡量。
他们知道彼此就在身边,就像人每天需要呼吸, 吃饭一样正常。
七月份高考结束,方黎被邀请去建京的电视台参加了一年一度的金曲盛典, 他在现场稳定的发挥,空灵如天使一般的歌喉, 也让业内许多曾觉得他只是花架子的制作人对他有了不少改观。
他的工作更多了起来。
方黎的国语专辑《吻》在七月底赶在暑假期推出, 这张专辑全部都是国语歌曲, 借助他之前在港台的名气,和浪潮不遗余力的打歌宣传,专辑在预售前一周就登陆了各个电台的黄金时段播放,等专辑发售, 不仅首周破双白金的销量喜人,同样地, 其中MV也再次令人惊艳。
在专辑的主打曲《吻》里, 浪潮开始有意开始撕掉听众过于聚焦方黎外貌的标签, 让方黎在里面大秀了一手流利的钢琴。
MV里,少年在坐在教堂里,夕阳余晖透过彩色的花窗玻璃倾落在少年与钢琴上,发出璀璨炫目的光彩,他指尖下演奏出流畅优美的音符,也让听众惊呼,原来这乐坛颗新星不仅是徒有其表,竟然还弹得一手的好琴。
而更有粉丝细心地发现,专辑里有两首歌曲还是方黎自己谱的曲,她们纷纷赞赏自己当初的眼光。
她们喜欢的歌星,如今为之着迷的偶像,不仅仅是个「花瓶」,还是个创作型的歌手。
《吻》的签售会第一站选在了建京,第二站是京市,两场门票当天就全部售光了,据说在黄牛市场上,一张门票被炒到了两千多块。
秦卫东开始意识到方黎火了,是他在公司里听到了有几位实习生在讨论最近很火的歌手,方黎。
她们说着方黎的杂志,说她们买了许多他的娱乐杂志报刊,还把上面上关于他的版面都剪了下来贴在笔记本里,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帅,好唱歌那么好听。
还有的说,她的妹妹把方黎专辑里歌曲的每首歌词都抄进了日记本里。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秦卫东不止一次听到了这样的话。
他让秘书去收集有方黎版面的杂志,秘书很快地就从市面上的音像店、报刊亭给他购买了过来。
秦卫东看着桌面上的一整个纸箱,沉甸甸的。
“我只要这个月的。”
秘书说:“秦总,这些就是这个月的。”
秦卫东陷入了沉思,他随手从纸箱里拿出了一本,封面就是方黎,他穿着时尚秀场上的衬衫,潮流的喇叭裤,精致的小脸上戴着一款复古太阳镜,和在家里总以简单舒适为主的样子很不一样。
而这本杂志的封面标题就是:方黎,下一个红遍两岸三地的天王巨星。
秦卫东放下了,他又拿起一本,这本不是封面,但是里面独家专访明星的第一篇就是方黎,标题是:独家专访歌坛新星,方黎——他被天使吻过的脸庞与歌喉。
秦卫东往下扫,采访是一问一答的对话式。
记者问方黎出生在哪儿,什么家庭,方黎都是如实回答的,在一个偏远乡镇里,记者又问,方黎是怎么走上音乐这条路的,方黎说,是当年念夜校时丢了一笔钱,机缘巧合。
秦卫东接着往下看,一直看到了后面记者问,方黎对于《吻》这张专辑首周销量冲到销量榜第一这件事怎么看,这张有他亲自作曲的专辑算不算是对之前那些说他徒有其表的回应等等
看到翻页,在这本知名娱乐杂志上占了整整两页版面的专访结束,没有一个字提到他。
一旁的秘书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自家老板怎么回事,秦卫东是个好老板,这点毋庸置疑,他眼光锐利手段果决,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迅速发展扩张,他也不从会去为难苛责下属。
但是性格嘛,大抵是很少笑的缘故,总显得这位过于年轻的董事长有些阴晴不定的。
秘书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秦卫东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最上面的号码,那边的方黎正在让造型师弄头发,他马上要上一个直播节目,本来不想接电话的,但看到来电显示是秦卫东,他就接了。
“喂?”
秦卫东说:“你的吉他不是我买的?钢琴不是我买的?为什么没有我的事?”
方黎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啊?”
秦卫东说:“明天到家的钢琴,是我从美国运的。”
那边编导在催他上场了,方黎捂着电话说:“我知道啊,你别发神经了啊,我要上台了,拜拜。”
秦卫东听着电话里挂断的忙音,心情更不好了。
偏偏叶云珊又来打电话了,叶云珊叫他晚上回家吃饭。
吃饭这事没什么,但最近叶云珊又开始给他安排各种什么领导老板的女儿见面,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如今秦卫东也二十五了,到了谈婚的年纪,叶云珊就更积极地安排这些事,她总以为喜欢男人这件事不是自己儿子的错,是年纪小,不懂事,是还没遇到他喜欢的女孩。
秦卫东对这种场合厌烦至极,叶云珊不打一声招呼做的多了,他们母子关系也闹得些僵,叶培林总是在其中调和。
这次电话里,叶云珊说,是姨妈一家要过来。
晚上秦卫东开车回去,原来是许久不见的表妹童娜从美国回来了,她今年毕业,在美国学的就是工商管理,想进秦卫东的公司实习。
姨妈一家亲自上门,又只是个实习,秦卫东问她想去哪个部门,童娜想了想,说:“总裁办公室?”
秦卫东皱眉:“你去总裁办公室干什么?”
童娜对秦卫东是又怕,又特自来熟,大抵是从小所有人都对她特别友好的缘故。
“表哥,电影里当总裁秘书的女孩都特漂亮,金发俏佳人,这电影可火了,你看过没?”
说着,她就要拿出她贴满粉钻的手机给秦卫东翻相册里的电影海报,秦卫东说不用。
他给了童娜两个部门让她选,不至于下基层让女孩子受苦,也不至于让秦卫东自己头疼。
童娜选了一个海外投资部的,刚好,她这几年英语锻炼的也不算太差。
秦卫东对她说:“我让李秘书给你安排,到时你直接打电话给他。”
童娜存了电话号码,还挺高兴的,又问:“表哥,你还那个谁在一块呢?”
秦卫东说:“他没有名字?你再叫他那个谁,你就自己去找实习。”
童娜撇了撇嘴:“你就最宝贝他了!不过他现在当明星了?我美国的同学都知道他了,我在宿舍里还看到我同学买了他的专辑,表哥,你都这么能赚钱了,他还成天抛头露面的,我姨妈肯定嫌他丢咱们家的人”
秦卫东听了,蹙起眉啧了一声,他喜欢方黎待在家里,但和童娜说的不是一个概念,他讨厌任何人这样说他的方黎。
“他丢谁的人?难道你在我这儿实习只为了好毕业?如果将来你结婚了,打算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阔太太,那就不用来中晟了。”
童娜被骂,不吭声了,她这个表哥哪里都好,就是见不得谁说那个方黎一点不好!
童娜说:“我不说他了!行了吧!说他就被你骂!”
童娜拿着手机就去一边和叶云珊告状了,说表哥吵她,叶云珊打小就喜欢她,当亲闺女,童娜抱着叶云珊的手臂撒娇,两句又聊到别的去了。
秦卫东有时候也搞不懂这小公主,既然知道每次在自己跟前儿提方黎都会被骂,还一直提。
他推开门去花园给方黎打电话,问他节目结束没有,身后的门响动了。
他回头一看,是童娜的同学,林慧茹。
林慧茹给他端了一杯咖啡,这次也跟着童娜一起回来了。
“卫东哥,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秦卫东都不记得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了,他再一转头,刚才还在客厅那边说话的叶云珊和姨妈都不见了。
秦卫东把手机收了回去:“我有事,先走了。”
林慧茹还没有跟他说下一句话,就见秦卫东拿上客厅的外套,上去和叶云珊说了一声,就回去了。
回到家,方黎录完直播的晚会,也回来了,秦卫东在床上跟方黎讲这件事,听得方黎直乐。
“你就那么走了?”
“我不走去哪儿?”
秦卫东去咬他的脸蛋儿:“不是你跟我说,只要叶云珊叫我去的,有女的,我们俩的,就是相亲?让我赶紧走?”
秦卫东浑身上下就是这点好,虽然他的狗屁大男子主义严重了点,但他好就好在听话,方黎说什么,他不懂的事,他就听,听了就行了。
见方黎笑个不停,秦卫东也不在乎他是笑自己了,去捏方黎的腰:“客厅里的花是谁送?”
“哈哈,粉丝,当然是粉丝送的”
方黎笑得岔气了,伸手去挡秦卫东的手:“你别捏我了,我今天在台上闪着腰了,升降台,不知道怎么回事卡了一下,我吓了一跳,闪着了,疼的很”
秦卫东一听他疼,就停手了,让方黎趴在床上,往上撩了撩他的睡衣,去看方黎的腰。
闪着了没伤,也看不出来什么,秦卫东捏了捏,方黎就喊疼。
秦卫东担心:“找个医生来看看吧。”
他要去拿电话,方黎说:“不用,大半夜了,上哪儿找医生去,就是闪着了,明天找个推拿师傅按按就好了。”
方黎抱着秦卫东,说:“直播节目好费精力,困死了快睡。”
第二天一大早,秦卫东就记着要给他看腰的事,其实方黎觉得没什么事,但秦卫东一直说要去医院。
方黎只好拿了手机给杨跃程打电话,公司里艺人闪着腰歪着脚的是常事,杨跃程立刻就找了一个推拿师傅上门给他按按。
师傅很快就拎着医药箱到了,方黎的腰一部分是昨天在台上被坏了的升降台惊了,闪着的,还有就是最近累得,师傅推拿完,说给方黎针灸几针,顺畅气血就好了。
秦卫东早上推了会议来陪他,看方黎在推拿,就在外面打电话,等他回来,就见方黎趴着,白皙的细腰上扎了好几针,他一下子浑身的血液就往眼睛和头顶上涌。
“怎么回事?!谁他妈让扎的?!”
方黎让他吓了一跳,针灸的师傅和他的助手也吓了一跳,方黎伸着手,安抚他:“你别急啊,是我让扎的,针灸!治腰疼的!”
他又对跟着一起来的杨小柳说:“你带师傅先出去等我吧,外头有茶。”
杨小柳看着秦卫东那脸色可怕的要杀人了,赶紧带着师傅出去了。
秦卫东蹲在方黎跟前,伸手,不敢碰一点,他看着方黎腰上的针,足足有七八根,扎进肉里。
“疼不疼?”
方黎不能动,趴着说:“不疼,真不疼,而且师傅的技术可好了,他扎第一针的时候就跟被指甲掐了一下一样,后面都没什么感觉,和蚂蚁咬一下差不多。”
秦卫东看着那些针,嗓音都哑了许多:“怎么可能不疼”
其实方黎也挺怕的,他以前没扎过针灸,要是刚才只有他自己,他怎么都不敢的,但看见秦卫东就在外面,他就答应了。
有秦卫东在,他就不可能出事的。
更何况师傅扎了,他才发现真的不疼,还挺舒服的,他最近确实累得很,针灸扎进穴位里,酸酸的,涨涨的,麻麻的。
方黎又仔细感觉了一会:“就是酸酸涨涨的,以前咱们没针灸过,感觉还挺解乏的”
秦卫东不说话,也不敢碰他,就这么蹲在他跟前儿。
方黎知道秦卫东心疼了,他伸着能动的手去捏秦卫东的脸,让他别板着这么严肃的脸,他是扎个针灸而已,又不是做什么大手术。
秦卫东看方黎笑的挺乐的,他说:“我脖子也疼,是不是也能治?让他进来给我扎几针吧。”
师傅又进来了,秦卫东就坐在方黎身边,师傅给他的脖颈上摸了摸,主要就是疲乏的毛病,三下五除二的就给秦卫东也扎了几针。
方黎开始还以为秦卫东是真的脖子痛,想试试针灸,可看着每一针扎进去,秦卫东就是坐在那里,也不吭声,最后还问让师傅能不能多扎几针,和方黎一样时,方黎就反应过来了。
针灸师傅没听过这种要求,都扎完了,还要求多来几针的,脖子上才多大点地方,怎么可能和方黎腰上扎的一样,师傅为难的很。
方黎说:“师傅,没事,他够了,谢谢啊。”
等师傅走了,方黎就笑了一声,他想起很小时候的事,他怕打针,那时什么也不懂,就说让秦卫东先去试试疼不疼,谁知道秦卫东真去给他试了,拿着他奶缝衣服的大头针就往自己手背上扎,疤痕现在在手背上还能寻见。
秦卫东训他:“不要笑。”
方黎就忍住了,确实,一笑,牵扯腰部肌肉,针灸的地方就有点痛了。
他把思绪扯了回来,趴着,又说:“你说怪不怪啊,我自己扎的时候,不觉得多疼,但看你扎,我就觉得痛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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