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
不过现在,比起被一头狼救了,她更惊奇的是,狼可以那么轻松的获得火属性、成为妖兽。
要知道她原本是个没有灵根普通人,前世为了个杂灵根都快把命折腾进去了,最后留下一身伤和后遗症。
现在一头狼,居然因为一句话就变成了妖兽?
这合理吗?!
孟榆问出口,世界意识没察觉她的不平静,而是兴奋道:“所以说言灵是非常厉害的天赋!”
厉害到它都没想到呢!
“它和人的体力、能力、修炼等级挂钩,但是更重要的信念和精神力,只有精神力足够强大的人才可以支配这些言灵!你命都不要了都要保下灰狼,这种天选之人的保驾护航难道还不足以让小小的灰狼变成妖兽吗?!”
孟榆:“你不要说得我那么圣子行吗?我没有……”
“啊对对对!你说的是!”
世界意识完全在劫后余生的兴奋中,才不管孟榆到底是怎么阴差阳错办到这么奇妙的事情。
灰狼还是很瘦,但是成为妖兽的它远不是一般动物可比,现在力气比牛还大,姿势别扭地拖着孟榆倒着走,速度也不见慢。
火海被一层软乎乎的看不见的罩子挡在外面,灰狼奋力拖了半个时辰,终于将孟榆拖到一片空地上。
这里离长云村还有一定的距离,是一个农人自己开垦的一片荒地,周围没什么杂草,火燎了一遍就空了出来。
灰狼瘫倒在地,喘着粗气,周围的罩子散了,孟榆立刻感到一股汹涌热浪传来。
当然比起热和烧,要命的是浓烟。
她无法呼吸。
世界意识隔着虚空无意义喊话:“灰狼灰狼!快支愣起来!你主人要死了!”
孟榆不理世界意识,而是屏气盘腿打坐,感受体内的灵根和经脉。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接触修炼,之前一直下意识没去触碰,哪怕习惯性的想要梳理经脉运行灵气,抵触的情绪会突然冒出来将她阻止。
现在强迫自己打坐修炼,做好迎接痛苦的准备,却发现修炼无比顺畅。
她的经脉不需要梳理打通,已经是前世自己折腾出来的最适合自己的经脉走向。
五灵根更是相辅相成,比例完美,没有任何相冲的地方,是前世自己折腾出来的完美五灵根。
她去寻找伴随终生的暗疾和病源,一个都没有。
那些让她痛苦的本源上的裂纹,全不见踪影。
这就是世界意识说的,重生后和言灵一起到来的礼物吗?
来不及整顿复杂的思绪,孟榆立刻开始修炼。
周围都是火,她选择主要靠火灵根入门。汹涌的火元素和火灵气迅速涌动,来到孟榆四周,形成一道不大不小的气流。
天光忽明忽暗,火焰爆裂的噼啪声似乎都变小了很多。
世界意识不理解,大魔头怎么在这个关头修炼?
而且别人修炼要保证呼吸通畅,她修炼却不得不在大火里屏气,不对劲吧!
就在世界意识着急上火,怕孟榆把自己憋死的时候,孟榆入门修真,原地练气了。
而此时,距离孟榆打坐,才过去不到五弹指。
世界意识:……?
孟榆能屏气的时间是六个弹指[注],所以飞速练气之后她还临时使用和火焰争夺空气的术法,让自己能够顺利呼吸,一眨眼就结束了危机。
她甚至有精力反过来给灰狼支起一个屏障。
世界意识:……
麻了。
孟榆没有顶着大火前行,在空地原地修整。
而此时,石方村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那些亲自点火的村民大多数当场葬身火海,而还在村子里的人则急吼吼地指着自家人点火的方向:“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快带我们去地窖!”
“对对,我那边也放了!孟二丫绝对活不了!”
冯维母子被饿到疯狂的村民推搡着,不得不前往地窖,将里面大量的粮食和水曝光。
地窖门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脸上都迸发出狂喜。
这些粮食和水可以让他们再活一个月!
他们急吼吼地喝水,喝到呛住也不住地喝,同时不忘往自己带的大水桶里面倒水。
喝好之后又抢夺粮食。
先到的人抢得多,后到的人急眼,骂着脏话推搡,也要往前挤。一来二去,村子里几十口人全都挤进地窖,乌泱泱的一团糟,空气污秽浑浊,上年纪的喘不上气,却还是在不管不顾地吃东西。
等大多数人都感觉到呼吸困难的时候,才发现门外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火光和浓烟。
“怎么回事?”
一个妇人顾不上吃,连忙走到地窖门口往外看,这一看吓坏了。
火,居然是这么大的大火!
已经要烧到地窖了!
她大声喊里面的人出来,可是里面太吵,基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妇人冷汗直流,当即顾不上其他,抱着水盆和一背篓的食物往家里跑。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过神,也出门查看情况,然而已经有些晚了。
地窖的位置本身就在村外小树林里,周围都是干枯的树木灌木。
而且地窖为了掩人耳目,门口也堆了很多树枝,简直是在给那些火焰引路!
火焰肆虐极快,等大部分人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已经把四面八方包围。
有眼尖的找到一出火势没那么严重的地方,心一狠,把才抢到的水泼到身上,向外面冲去。
其他人有些犹豫。
毕竟这些都是珍贵的救命的水啊!
小心点跑吧,万一呢,万一能冲出去呢?
于是他们用衣服裹着头往外冲,打算一出去就把衣服扔了。
然而这些破旧和衣服可以遮住头脸,却遮不住装水装食物的竹筐,小小的看似还没燃起来地方被村民奔跑带过去的气流一带,瞬间就把衣服竹筐点燃了。
现在,没了衣服,没了食物,没了水,也没了人。
凄厉的惨叫刺激着每个人的头皮,很多人毛骨悚然地感受着这一切,再要往身上泼水,已经来不及。
一串一串的人葬身火海,胆小的人留在地窖里不敢出去,活活被烟熏死呛死。
少部分人冲回村里晒谷子的空地,在地上打滚,好不容易将火扑灭,脸上身上四肢已经全是烧伤,头昏眼花,也发不出声来。
他们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看不远处越烧越旺的山火,惊惶绝望。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为了开垦山林,他们也烧过山。
可是那火很不容易点燃,要用很多引燃的材料干絮才可以烧,烧完过不了多久就自己停了。
但是现在,火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被饥饿驱使、理智岌岌可危的村民,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一件非常大,非常大的错事。
石方村的地势不如长云村,火很容易逼近村落。
当太阳落下,天地间只有火光的时候,还活者的村民已经缩到村子最中间的村长家。
痛嚎声、绝望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一个还有些力气的汉子忍不住,抽起烧火棍砸向冯维:“都怪你!一切都怪你!大家都这么惨,你们这一家罪魁祸首怎么还有脸活着!啊?!”
绝望的人群涌向冯维母子,拳脚将其淹没。
夜晚灼热而漫长。
躁动的人心驱使着不同的剧情上演。孟榆却在安静的修炼,将脑海中练气期修士可以用的水系功法默出来,等待明天雨水的降临,计划在长云村露脸的时机。
她不会在雨停后立刻现身,因为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归因与迁怒。
如果今天起火,今天就碰巧有了个外乡人,即使经过调查、两者毫不相关,愚蠢的人也会认为是外乡人带来的。
更何况这次起火,和孟榆还有那么些荒谬的关系。
所以她不能出去。
她要在村子外围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记得隔壁小屁孩儿说过,他们来长云村走亲戚的时候会去外围的田间地头捉迷藏,因为那里有很多杂物间,放着耕田种地经常要用的不怎么值钱的杂物。
这些房子很简陋,但是不小,随随便便藏个几天是没问题的。
她要先藏在那里,等毛毛雨变大的前一天,再在村子里出现。
孟榆规划好路径,打算从长云村北边进入。
此时她却不知,长云村外围,多了一处新建的简朴却清雅的院子。
院子上有一层透明结界,里外界限分明。
华服少女啃着新鲜的果子,挑眉吐槽她哥:“你算卦不行啊,这什么鬼地方,刚来就要被烧没了。”
男人坐在桌边,凉刚刚烧开的清水。
“算卦者通常算不准自己。因为卦象也许预测的是你看过卦象后的行为,而你不知道怎样的行为,才是真正的卦象外的破局之法。”
华服少女不慢地哼声:“那你换地儿吗?还是现在先不走,过一阵子我来接你?”
男人摇头,并不言语。
火光烟熏的夜晚看不清月亮,华服少女见院子收拾妥当,觉得无聊,当即策马离开,只留下一个手下充当护卫,其他人都骑着马,毫无惧色地冲进火光,消失不见。
第二天下午,天淅淅沥沥下起久违的小雨。
火焰蔓延的速度稍减,没有完全停下。
孟榆看着天色,开始修炼水系功法,引导一定的积雨云往自己身边靠拢,勉强浇出只能让一人一狼通行的小路。
在结界下的院子里悠闲饮茶的男人,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狼狼狈出逃的一幕。
他手指微顿。
两天时间,以为必死的人竟然又见面了。
院子是一圈木桩围成的篱笆,里面的人看得到外面,外面的孟榆自然也看到了里面。
第一反应,这是个修士,目的不明。
第二反应,这张脸有些熟悉,前世似乎见过他的画像……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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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通常来说一弹指=7.2秒,但是狗作者为了好记,假装该修真界里一弹指=1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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