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结局就是这样安排，她能有什么办法。
那边荀彧直接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好半天后非常不确定问道：“因为是大夫的原因吗？”
曹舒略微思考了一小会，“也不算对，病人需要一视同仁，但倘若是救你的话，不用考虑这些。”
“为什么？”荀彧有些急切，几乎是脱口而出询问道。
曹舒的心神因荀彧的话，似乎再次回到之前看过个人面板上，他们这些人的资料，系统都收集于史书。
而荀彧在历史中的结局，总是那么让人觉得有些惋惜。
“心病的话药石无医，当最后那点理念都不复存在，世间最痛苦之事，也不过默哀大于心死吧！”
荀彧显然对曹舒这话很是意外，他还以为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荀彧并且为此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曹舒那忽然停顿下来的意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顿时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果然在曹舒嘴里，有些话还真不一定听得到。
而荀彧也在踌躇，正如郭嘉所言，存在于荀采身上，不过目前他打算说出来。
“彧在很小时候，跟族内的阿姐很是亲厚，但是女大当嫁，那年叔父将她嫁去南阳阴家，却不想再见之日会是最后一面。”
曹舒没插嘴，只等着他把故事说完。
“叔父畏惧于郭家，再次将阿姐许配郭奕，却不料阿姐最后却自缢殉情。”
荀彧嘴中叔父应该是荀爽，那位阿姐想来便是荀爽之女荀采字女荀。
前有荀采的例子存在，后又接着荀彧的事情，也难怪他想得有些多。
这荀爽大儒的身份，当真不要太憋屈，皆是畏惧权势而订下婚约。
然曹舒听后，也只悄悄嘀咕道：“我们不会有这样的结局，系统没给这个剧本。”
“什么？”声音太小，荀彧根本听不真切。
“没什么，所以荀先生，才没立刻答应退婚吗？后面还给了我一年的时间，那荀郎君今日特意追过来，阿初到是很想知道原由？”
曹舒笑了笑，可她却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少疑点，尤其是荀爽身上。
她已明确提过不会过多纠缠，那么退亲也就成了一句话的事情，为何还需要拖这么久呢？
荀彧却没直接回话，他今日忽然往医馆跑，除了荀爽嘱咐外，还有部分他自己的原因。
好奇吗？当然好奇。
以至于他更好奇曹舒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同时旁边还有个霍霍人的郭嘉在那里蹦哒，怎么能跟着往火坑里跳。
只是因为一个宦官之女的身份，就可随便利用乃至丢弃，至少他荀彧做不出这种事情。
但更多时候，荀彧依旧保持着一份距离，好比现在他可不希望曹舒是那种自作聪明的人。
他希望尽自己能力，把曹舒从火坑里拉出来。
毕竟荀家郭家和唐家，只是阶级上的矛盾，跟曹舒没什么关系。
更不愿因为亲事的原因，才让曹舒被那些有心之人给盯上了。
那么将会参杂很多的愧疚，那样的感情不长久。
同时荀彧暗中他也觉得荀爽和荀家给出的意思有点不太对劲，只能但愿曹舒别走上荀采那条路。
“唐女郎，之前的问题好像还没回答完，你知彧的理念是什么？”
荀彧莫名有些期待，但有些话他又不想听到，浮于表面的夸赞，其实没有意义。
可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曹舒，能说出以命相救这种话的人，怎是寻常女子能比。
然荀彧却只见曹舒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有些飘忽。
两人对望时，他更是发现曹舒眉黛微蹙，凤眼明澈，其中划过一抹刹那间闪逝的空洞之色，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而荀彧长身玉立气质清隽，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岩岩若孤松之独立，风姿特秀。
眸光如炬熠熠生辉，此时正死死盯在曹舒身上，等着一个他想要的答复。
总觉得像曹舒这种不按常理不知常情的人，比深陷泥塘的他们，应该能看的更透彻些。
可惜曹舒她只在书中窥见一隅，又何谈了解呢？
但有一点很相似，他们两人都是将自己摆在牺牲位上。
兄长曹操的基业和汉室，都需要荀彧。
所以她不会让他死，既是报答曹操的恩情，也是不能为了任务而敷衍荀彧。
明明不走心，但是总得付出些东西，才能收到想要的回报。
好比以命换命，哪怕曹舒并不喜欢郭嘉，依旧可以做到毫不犹豫去帮他。
她冷静自持，绝不拖泥带水。
不过若是荀彧心中信念已灭，救与不救就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她打算从根源上改变这种情况，改变历史的结局就是在强行更改系统的规则。
在她与系统绑定那刻起，需要遵守穿越时空的第一条规则，便是不得干预他们这些大佬的人生轨迹。
否则要付出的代价，不是她所能够承受。
“荀郎君的理念，我不知道，我只知世家与宦官的关系，已形同水火，只知有阿翁护着将万事无忧，可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不是吗？”
她不愿用已知的历史夸弄自己了解荀彧，既是欺骗自己也是欺骗他们。
荀家标榜在大世家里都说得上数一数二，然而依旧受制于人。
眼前这位女子，荀彧好似看到她眼中通透，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不奢望。
只是她原来也不知道啊！
曹舒见荀彧眉宇间略显失落，可她却很清楚，经系统提示她对荀彧的好感目前最高，越是多接触，越能发觉两人有特别多相似点。
但相似没有用，令人仰止惊叹的美玉，更该束之高阁，绝对不能让人挑出半点错误来。
病人身上有各种缺点，曹舒能自己掌控，使其变得更完美。
那么在荀彧理念崩塌时，她亦可尽自己所能成为一缕牵引的希望。
曹舒不想与人走地太近，那样会暴露自己缺点，是否他们也是变为那些漠视她的路人般，再次被抛弃。
好比她等不来常年替别人治病的父亲，见自己最后一面。
瑕疵不该存在于他们身上，她将始终把握着分寸。
而世家也不需要一件瑕疵的艺术品，她为什么被弃不过是没了利用的价值，荀彧身上不值得留有污点。
“无论是荀家还是唐家，都是拿婚约来给以后铺路，我没什么兴趣，荀郎君想听好听的话，初这里就更不合适了。”
她游离在攻略之中，但背后那些勾心斗角的利益，曹舒总能慢慢察觉到，尤其是荀家背后隐藏的手段。
她现在很矛盾，一方面想帮着荀彧，另一方面因荀家不太明了的算计，又觉得他不配。
“这本是家族间的矛盾，跟你没有关系，彧会帮你。”
荀彧如今这也算是一种承诺，他不希望自己对曹舒产生愧疚，也不希望曹舒之于他是感动。
曹舒再抬头时，便直言剥析与之荀彧两相坦白：“我眼里容不下沙子，也不想让自己成为那颗沙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荀彧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事情，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听懂，曹舒眼中的人沙子就是荀家，而他们两人都容不得半点的沙子。
曹舒若舍弃后，荀彧其实两不得罪，既能赢得百姓高呼，又在打脸唐家时，在世家圈子刷了一把声望。
荀彧却觉得自己担不起曹舒处处维护，与其想听好话表面上相互理解，不如现在这般既是舍弃，也是直接成全了他。
荀彧忠于汉室，但汉室的蛀虫是宦官。
紧接着曹舒好似看到什么稀奇的事物，目光一直盯在荀彧微红耳尖，当即笑出声。
“之前也是这样别扭，荀郎君脸红什么，不能相互包容那还真不如各自安好，初倾慕是希望他能更好。”
忽然被曹舒这么直截了当戳破，荀彧反而觉得自己脸上顿时热气直冒，有点像火烧着了的感觉一样。
‘叮！颍川篇荀彧线，荀彧好感+10，现达成50%进度。’
回去的路总有归途，但这条路到底能否殊途同归，他们谁也不知道。
就是路边随同的行人越来越少了。
染红的半边天色，却不似朝霞的明艳，反而多了几分暗沉和压抑。
初时朝阳各奔东西分道扬镳，甚至等不到彼此就率先而出，残阳落日之下，伴余晖而归又有几人呢？
前面便可看见荀家府宅的大门，只是这次荀彧同曹舒入府，即将碰上刚走出来的荀攸。
这种修罗场的时候，能避就避一避吧！
曹舒现在真不想碰见荀攸，四处看了看还有没有别的路。
“荀府有后门吗？”
荀彧发现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个人，虽不知曹舒为何担忧，但还是伸手指了指一处方向，“那边，公达他……”
手腕忽然一紧，在荀彧还没弄清楚状况时，就被曹舒拉着跑去了旁边的小道。
荀攸出门本来也是奇怪今日荀彧的行踪，同时从唐衡那打听到，曹舒今日也出门了，所以打算出来找人。
只是刚才闪过去熟悉的那抹熟悉的人影，应该就是荀彧啊！旁边拽着那个男子又是？
“公达那，为什么要跑？”忽然被曹舒拉着跑，荀彧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得出言进行询问道。
可惜现在曹舒整个人心神，在两人停下来休息时，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后。
以至于回答荀彧时，曹舒压根没过脑子般就蹦出一句，“自己想。”
看着曹舒处处防范避如蛇蝎的样子，荀彧其实还是想替荀攸再辩白一下，“那日公达将药碗递给彧后，并没直接离开，他……”
曹舒回头看了眼不太懂的荀彧，只得再次解释道：“可别提他了，就是怕被误会啊！”
就怕被荀攸误会，曹舒可不觉得自己还能好好跟他聊下去，想到那结局她就特别气愤。
荀彧好半天后也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是指怕他误会，之前并不会，现在的话他刚才确实多想了。
总觉得曹舒跟荀攸之间一定有段故事，而他来不及参与，会有些遗憾但他还是很雀跃，这两人闹掰了。
还在时刻注意后面是否被追上时，手指间忽然传来被微重的力道，拉回曹舒发散的思绪。
立马就想要抽回手，她现在可是以男装示人，这与荀彧来说其实不对。
可惜好一通鸡同鸭讲，两人居然可以神奇的同步，也属实稀奇了。
然而这次荀彧自己先伸出手，曹舒仿佛没看到般，自顾自往前就走了。
被拒绝的荀彧有点小尴尬，轻咳声做掩饰后，便开口打算等着曹舒自己送上门，“小道虽能到荀府后门，但唐女郎会走吗？”
曹舒摇摇头，并低头扫视眼自己身上的装扮，很大方的承认道：“不会走，但有违礼法，也有违荀郎君自己的原则。”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问荀彧现在尴不尴尬，系统都替他尴尬。
荀彧之前矜持而克制，可不就是多想了几下礼法里那些内容，等他回神后，曹舒早走了。
‘宿主上啊！都这时候了，你就当荀彧是自己在邀请你。’
然而曹舒根本没理会系统，甚至退到一旁，望向已经愣住的荀彧道：“那便请荀郎君带个路。”
嘴上不理会，为了攻略，身体很诚实。
然卡在嘴角边的话，荀彧硬是在曹舒目光下没能说出来。
过了小半会，才听到荀彧说出干巴巴三个字，“随我来。”
曹舒亦步亦趋跟随在荀彧身后，两人从后门而入时，却不曾想又一次听到荀攸的声音。
“唐女郎可有回来，或者小叔那边有没有消息？”
不期然间便听到了荀攸的声音，他们之间仅一墙之隔。
随侍在曹舒身边侍女，也似乎是刚要进门，便撞上因无人应答正打算的荀攸。
她眼角之际忽然觉得墙侧的身影有些熟悉，曹舒那一身装扮时，也惊呼出了声，“娘子回来了，荀郎君好像也在。”
刚走进来的曹舒同荀彧对视一眼，荀彧直接往前走了一步，挡住荀攸望过来的视线。
荀攸偏头看着两人身后，这在过去些就到荀府后门了，“小叔，你们这是？”
“出游。”
荀攸微愣神，他这位小叔可从不骗人，不想说的话宁愿不说，今日有点古怪，“可攸听闻，今日医馆闹出大事。”
“碰上奉孝。”
具体是不是这样，荀彧有怀疑过，但郭嘉可不会在荀攸面前直接否认。
荀攸不太想听荀彧在这叨唠，一直有意无意的在朝曹舒这边靠近。
荀彧也很不客气，摆明事实情况，“公达若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可在过问叔父后，再来辩白。”
曹舒径直错开荀攸希冀的视线，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公达，我亦有自己的意愿，现在已经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了。”
以前都有曹操帮她扛着，而她也只需要顾及着自己玩得爽，什么馊主意都能往外掏，若不是打了荀攸，哪来这种意外。
怎么也得等她打开第一个凉州副本。
以前是曹舒本人身份的时候活得像别人，现在不是曹舒了换成唐初了，她有什么理由去任性妄为。
尤其是她现在刷着荀彧的好感度，却是为了达成荀攸的结局后，用药材去救郭嘉，而答应郭嘉的交易，是在达成荀彧的结局必要条件。
不得不说这次颍川一行，她被系统弄出来的结局评判标准，给卡地死死地。
可荀攸忽然见着两人一唱圆着荀彧留下的谎言，他心中很是难受，错过之后有些人就不会在原地等待了。
到说不上嫉妒，荀攸心中或许悔恨更多，但他知道曹舒所有最真实的情况，在这些所有人当中，只有他能帮曹舒。
他现在寄希望于这点，尽自己的能力帮忙，不奢望曹舒回头，只想让她能安好活着。
曹舒活着，荀攸才有更多机会。
曹舒手中忽然被荀攸塞了个木盒，但只见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荀攸觉得荀还是等能找个单独的时间再谈谈，甚至换了个其他的话题，“我找了不少时间，想着这些你可能会需要，便拿了过来，既然送了出来就都是你的，你能自己决定它的去留。”
说完后荀攸向外退了几步，径直就转身离开，他也是怕曹舒压根不会接受，在荀彧面前那么难堪。
不过送的东西，荀攸自己一直都有预谋，这次应该能挤兑下荀彧了。
荀彧见曹舒捧着荀攸送的礼盒，暗自走神时，顿时感觉心里也觉堵得慌，“公达都走了，先进屋把衣物换换，下次还是要多留意。”
曹舒却还在回忆荀攸所说，她一定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这次荀彧是铁了心，想转移曹舒的注意力，言语间不似平常那般温和，反而带有几分厉色，“先回屋内。”
曹舒奇怪的扭头朝荀彧那边望了望，然却只看着荀彧挺直的脊背，似乎生气了。
随着荀彧打开了门因曹舒走入屋内后，曹舒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礼盒，入目便是摆放特别规整医书，“这字迹好熟悉。”
“公达喜好藏书，这些应该是他亲手抄录，其好友钟氏子弟钟繇的书法，堪称世间少有，怕是没少讨教苦练。”
“他就是鄙视我开药方的字丑，这明明也是跟他学的字。”曹舒不甘心的嘀咕着。
愣神中，荀彧已经从旁置桌案前，看到不少鬼画符似的药方。
那些正是曹舒闲暇时，对郭嘉病情研究。
这能看出什么，只是这荀彧的脸色，曹舒拉过他的手正要把脉，“荀郎君这脸色，难道病了，怎么黑的像块煤炭。”
“自己想！”荀彧却有心将原话奉回，甚至将手缩了回去。
“哦！”曹舒乖巧地点点头，还真就没再多问。
早就蠢蠢欲动的系统，迫不及待等着曹舒的答案，‘宿主，你也太乖了吧！想到了啥？不会没跟上荀彧的脑回路吧！’
却只见曹舒掰了掰手指，在系统以为她脑子今日灵光了时，差点被气死。
‘有违礼法不好，打破原则不好，关系太近了也不好，现在多了一条，荀彧别扭的时候，什么都不好。’
‘叮，荀彧线曹舒好感-20达成40%。’
‘这误会可大发了，宿主过于直球，荀彧已经吃醋，却极有可能把喜欢和欣赏都给弄混了，被攻略者中好感明明最高却掉地最快。’
曹舒不太理解，她不是已经同荀彧把话说地很明白了吗？头疼。
‘荀彧在历史长河，也是那么熠熠生辉，星星明明就该挂得很高很高，总觉得是我在逼迫他打破自己的原则，荀家最近在外风气不是很好，我想让他永远挂在高处，这也不对吗？’
也因为攻略，却让曹舒次次拿捏着分寸。
星星照耀她也可以照耀别人，好比她父亲明明也能照顾她一人，却常年忙于外务，在她病危之日未能见上最后一面。
‘所以宿主其实不太喜欢同人过近的接触，是因为没了你他们身边还能有很多个别人。’
曹舒摇了摇头，她有时会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只因她真的从未得到。
父亲为所有人负责，却所有人中唯独缺了她。
常年不是与各种以药为伍，便是陷入昏迷，偶有几个族人会在换药时相互打个招呼，真正意义上来说她没有朋友。
所以亲人和朋友，是曹操和夏侯两兄弟给她带来的东西。
因为不曾得到，她也不清楚是否父亲也放弃过她，曹舒看不明白也看不懂。
‘百年医药世家，却出了个他们自己都治不好的病人，是不是很丢面子，世家榜样的荀家，却夹杂个宦官之女，必然也很丢面子吧！’
前世她父亲后来来见她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谈论的话题，永恒不变的是病情研究得怎么样了，毕竟他们为她定下的最后期限将至。
而外人将这个话题炒地也很热门，医学世家族内也有人找过曹舒，做为多年的累赘不该成为绊脚石。
她父亲还有很多病人所以都来不了了，不喜欢别人接近，只因她会害怕。
然而系统有心要安抚曹舒的情绪，甚至想把曹舒歪掉的脑回路给扭正过来。
‘荀彧他们以后必然是执棋者，棋子只有有用还是没用之分，累赘又何来有用，不过宿主确实没跟上荀彧的脑回路，他要是知道你想到这些越离越远得多气，直球哪会知道什么是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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