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锁在啪嗒声后升起，西塞尔睁眼看向正倾身打算给他解开安全带的布鲁斯。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对视。
手中的动作没停，安全带解开，他坐回了驾驶位上。
他愣了一下，在对方的注视中打开车门。
下雪了，入目之处都覆盖上白霜。
飘扬的冰晶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无所遁形。
雪花停留在睫毛上，又因为体温化成水珠在路灯下闪光。
“再见。”他轻松的道别，呼出的气体化成白雾模糊了视线。
男人看着他张口：“再见。”
西塞尔在得到回应后转身，脚下的雪层嘎吱作响。
车内只剩下一人。
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布鲁斯掀开袖子，腕表上的时针才刚刚指向七，他沉默的闭眼又睁开。
亮着灯的别墅就在五十米外，短暂的路程已经被刚刚成年的少年走了一半。
“砰。”
车门开合，扬起的风让小范围内的雪花降落路线偏移。
“我想，我应该能得到一杯咖啡？”在听到动静转身的少年视线中，他自我调侃，“有点冷了。”
“咖啡……没有。”西塞尔想了想“但是有热牛奶，可以吗？”
“有的喝就可以。”布鲁斯大步走进。
人声交谈传到别墅中人的耳朵里，奥姆将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在西塞尔摸索钥匙的时候从屋内将门打开。
看到两人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时候，他脸色微沉。
熟悉的气息让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布鲁斯·韦恩，西塞尔的雇主。
奥姆·马里乌斯，海王的弟弟。
蝙蝠洞资料上暂时标注下落不明的人员。
布鲁斯没想到单纯想要多和少年相处一会儿的行为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视线在门内人的脸上一扫而过，两人对视中布鲁斯率先移开视线：“不介绍一下吗？”
“他叫奥姆·马里乌斯。”没怎么经历过这种社交场面的西塞尔只简单介绍了名字。
在简单介绍后后，他让两人聊天，自己走向厨房打开冰柜：“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布鲁斯·韦恩。”
他伸出手，两人修长的手掌在空中交握。
“我知道。”奥姆眉梢轻扬，“经常在娱乐报纸上看见你，艳福不浅。”
这是个不怀好意的话题。
“娱乐记者，最爱捕风捉影。”被提及绯闻史的他看起来满不在乎，“他们还把我和西塞尔凑在一起。”
这算是一次隐秘的交锋。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
二人陷入沉默。
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感受着手中的力道，布鲁斯面不改色。
他当然能看出对方即使在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为什么看他不爽。
很巧的是，他也有一点。
“要加方糖吗？”西塞尔在厨房门口探出半个头，一小缕发丝立在他头顶顺着他的动作摇晃，“布鲁斯？”
对视的两人同时松手。
“当然。”
布鲁斯的视线越过奥姆肩头看过去，明明还没喝到加了糖的牛奶，却笑的像是直接吃了蜂蜜。
“两块，谢谢。”他今天摄取的糖分有些超标了。
西塞尔一直没怎么进过厨房，看着空荡的桌面，他打开了所有橱柜的柜门，一个个慢慢翻找。
听到动静，奥姆转身直接走进厨房，按住西塞尔的肩膀：“你能找得到方糖在哪吗？”
“……”他看着全然陌生的橱柜果断承认，“我不能。”
从少年手中抽出盛好了牛奶的杯子，高大的青年将人推出厨房：“我来准备招待客人的东西吧，你去陪他聊天。”
客人。
布鲁斯听到这个词，对于前海洋领主说的话不予评论。
“我得请两个星期假。”
今天一直在游乐场里，西塞尔差点忘了这件事。
布鲁斯点头同意，旁敲侧击：“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
奥姆将滚烫的牛奶放在男人面前，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虚揽着少年。
“不，他只是有些私人事情需要处理。”人鱼说出的每句话都隐含针对，“你真是个好上司。”
牛奶凉的很快，和少年穿着同款的男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甜的发苦的味道让布鲁斯不自觉动作僵硬，又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放下。
“抱歉，我以为他跟你说过我们是朋友。”他看向少年，眼神有些受伤，又在对方开口之前转而问道，“马里乌斯是你的家人吗？”
“不，他也是我的朋友。”西塞尔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补充了一句，“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
奥姆：“……”
布鲁斯：“……”
他们同时失语，选择换话题。
夜晚十二点到三点是蝙蝠活动的时间，距离上次做客之旅已经过去好几天。
奥姆·马里乌斯出现这一信息，他早在当天晚上就已经通知了亚瑟·库瑞。
布鲁斯看向海存在的方向。
杰森看着又一次神游的养父出声：“你在想什么。”
夜风扬起了男人身后的披风，他像是座黑色的大理石雕像。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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