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见外公(30年的陈年老醋!)
面对刑俊名突然来访,路驰有些疑惑;之前因为着急想要寻找王益元的罪证,他也曾尝试去接触刑俊名。
然而那个时候,双方都处于并不信任的阶段,刑俊名更是非常敏感,每当不经意的询问起他被迫退役,以及为什么来这里工作,有类似的话题时,他很快就会沉默。
几次接触下来,路驰基本放弃刑俊名了。
可是现在,他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不过他现在没有想要听的兴趣。
路驰默默把运动包往肩上一甩,看了看手表,带着一丝歉意说道:“抱歉啊刑助教,我现在没有时间,有什么事情能之后再说吗?”
刑俊名表情一滞,随后有些窘迫的眨巴这眼睛,视线迅速从路驰身上移开,垂在身侧的手摩挲着衣服棉质的布料,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呃,当然,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刑俊名尴尬地挠了挠头,侧身让了条路出来,“那什么,呃你先去忙吧。”
“嗯,辛苦了。”路吃点点头,离开了大楼。
刑俊名在原地愣了许久,原本整理好的思绪再次混乱。
他觉得现在的路驰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
被王益元耽搁了时间,路驰到学校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那么多人了;在学校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在东张西望的人,身边的地上放着两个大箱子。
“又西。”
“哎,路哥~”
看到文又西朝他挥手的那一瞬间,身上所有的疲惫感似乎都消失了,心情莫名的。
“对不起,等很久了吧?你拿这么多礼品做什么?”
“也不是特别久。”文又西弯腰把上面的箱子抱起来,扔到路驰怀里,兴奋地说道,“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路驰手中一沉,掂了掂分量,真的不轻。看着包装盒上让人垂涎欲滴的巨大松茸和野山参的图案,眉头微皱,“我还没到要吃补品的年纪吧”
“想什么呢,礼是给你准备送人用的,不是让你补。”文又西把其他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塞到路驰怀里,揽住对方的肩膀拍了拍,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哥不用补,厉害死了~”
温热的气息突然喷洒在路驰的耳边,脖颈的皮肤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脸颊也莫名发烫。
四下看了看,好像没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放下心:“去哪儿啊?”
文又西笑得一脸神秘,“先保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来往车辆都很多,但打车却不是很容易;两个人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才等来一辆拼客的出租车。
上车后,文又西报了一个地址:“师傅,去东城区南大街18号。打个车真费劲啊,早知道让翟真真把我的车开过来好了。”
从学校过去南大街,车程大约四十多分钟;等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刚刚黑下来。
在路口下了车,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大箱子沿着老城墙往里走,拐过街口,进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大四合院儿。
虽然在这个城市出生、长大,但这个地方,路驰是第一次来;直到看到院外的岗哨,他才后知后觉文又西带他来的是什么地方!
他可只在电视上见过大院儿里面的模样,一脚踏进大院儿,瞬间觉得周围的气氛都变了!
穿过垂花门,迎面遇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跟他们打招呼,“哟,又西回来了啊。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
“您好…”不知道怎么称呼,总归先打招呼肯定没错。
“哦,你好你好。我们又西很少带外面的朋友回家来呢。”秘书微笑着,看上去很亲切。
“秘书哥,我外公呢?”
“首长正在后院儿喝茶呢,说你回来了就直接过去。”
“好的,谢谢秘书哥,准备晚饭了吗?”
“已经在准备啦,先带你朋友过去找首长吧,饭好了我去叫你们。”
抱着一个沉重的纸箱,文又西也跑得飞快,路驰有些窘迫地跟秘书打了个招呼,赶紧跟了上去:“又西,你慢点跑!”
“马上要吃饭了,得抓紧时间跟外公说会儿话。”
“你要来看外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见我妈一面都让你紧张的一周睡不着觉,要是让你知道今天来见我外公,那岂不是转头就跑了?”
“可是这么突然,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我们拿的这些都是我外公最喜欢的东西,这回我先帮你准备了,下回可就得你自己准备了。”
“……”路驰无奈。
文又西事事都想得很周到,倒显得他不中用了。
穿过内院达到到了后院,隔着窗户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单薄中山服的老头正在那里……打拳!
他的警卫员正在旁边陪着,手里抱着外套。
虽然已经进了春,但对于孩子和老年人来说,穿这么少确实有风险。
两人进到茶室,把手里沉重的纸箱放在茶台边的空地上。或许是渴了,文又西随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
“哟,来了不喊人,倒是先顾嘴了。”文桐岭头也没回,依然在那里耍拳,那架势,拳拳带风!
“外公不是还没有打完嘛。”
春风和气的夜晚,在这个宽敞安静的茶室里,路驰目不转睛盯着外面那个身手矫健的背影暗自思忖:果然跟之前去综合厅偷看被发现后仓皇逃走的老头身形一模一样。
等着文桐岭打完了一套拳,警卫员马上把外套拿过去给他披上,哪知道老头一抬手就把衣服掀翻到了地上,大步流星朝茶室走进来:“热我一身汗,还穿什么衣服,滚一边子去!”
路驰:“又西,外公看上去脾气不太好啊…”
“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嗓门儿大了点而已,一点都不凶的。哥,你坐啊。”文又西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
路驰暗自摆手:谢邀。
他还是站着比较安心。
“嘿,小伙子真精神!”
路驰有些迟疑,一时不知道喊什么,紧张地蹦出一句:“首长!”
“喊什么首长,喊爷爷吧。”精神矍铄的老头走到茶台另一边坐下,“训练一天也累了,总站着干啥,坐下说。”
“就是就是。”文又西立马接话。
“……谢谢爷爷…”虽然非常别扭,但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等着文桐岭坐稳了,路驰才在文又西身边坐下;屁股刚挨着凳子,忽然听文又西说道:“外公,路哥这次来,给您带了两大箱您最喜欢的东西呢~”
“哦~是么。”文桐岭看上去很高兴,笑起来满脸褶子,还不忘了假模假式的客气,“哎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快让我看看。”
路驰闻声又站起来,把其中一个箱子打开,正纳闷为什么松茸会这么重的时候,摸出一个来一看,这哪是什么昂贵的松茸野山参,一大箱子竟然全都是地瓜!!
路驰趁文桐岭没注意,嗖一下把地瓜塞回箱子里,回头猛烈跟文又西眼神交流:‘又西,是不是拿错了?’
文又西淡然挑眉:‘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哪有送人礼物送地瓜的??你是不是搞我呢?’
‘送礼嘛,不在贵贱,重要的是要投其所好~’
路驰无法反驳,赶紧又拆开第二个箱子。
这个包装的更精美的箱子里装的倒不是地瓜了,而是两个随处可见的矿泉水瓶子,里面装着黑乎乎的液体
此时此刻的路驰已经慌到了极点,脑子嗡嗡直响,捏着纸箱的手都在颤抖,狠狠吞了口唾沫,抬头忽然迎上文桐岭那有些期待的目光,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别过头朝文又西挤眉弄眼。
淡定喝完一杯茶的文又西看路驰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这才一脸邪笑地站起来帮忙:“外公您看,这个是您最喜欢的宁化府醋厂纯手工打造的30年窖藏老陈醋,您打开闻闻,保准5公里外都能闻到香味,嘿嘿嘿~”
5公里
文又西调皮惯了,路驰基本已经放弃治疗了,就等着自己被老头子的警卫员撵出门去;哪知道文桐岭听到那30年的窖藏老陈醋,开心的眉毛都飞起来了!
“快拿来给我看看!”文桐岭接过那瓶醋拧开闻了闻,那味道直窜天灵盖,没忍住舔了舔味道,香得直咂嘴,“哎哟,这可真是宁化府的醋厂产的好东西。”
“那可不,路哥知道您最喜欢这个醋,一大清早就出发了,往返七百多公里去给您打来的。”
“哟~”文桐岭瞅了瞅眼前两个鬼灵精,一个嬉皮笑脸,一个面色紧张,一看就知道他大孙子的话里有含‘真’量不太高,“那耽误了不少时间吧。”
“没,没有”比起撒谎,路驰绝对多数时间会选择沉默;但在这里,他不敢。
“还有这个呢外公。”文又西从另外一个纸箱里掏出一个还带着些土壤的大地瓜,“您看,这可是最好的烟薯,又甜又细腻,可好吃了~”
第一七二章 送礼物(人们把少年的勇气当做叛逆)
“这个好这个好!”比起不知道价钱的醋,文桐岭好像更喜欢满大街都在卖的地瓜,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对警卫员说道,“快,去告诉厨房,晚上的主食不要玉米面了,换成烤地瓜!”
警卫员面露难色:“首长,这地瓜烤熟了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孩子们该饿坏了吧”实际上是他饿坏了。
“我就想吃。”文桐岭一脸不高兴,都开始瘪嘴了,还有点不讲理。
路驰抿了抿唇,看见箱子里有几个比较小的地瓜,说道:“不知道有没有空气炸锅,那个比烤箱要快,应该半小时就能吃”
“空气炸锅?那是什么?我们家有吗?”文桐岭三连发问。
“有文书记昨天让人送过来一个,我忘了跟您汇报了。”
“你这小兔崽子,想不想好好干活了,还不赶紧去拿来!”
“是!”被吼了一顿的警卫员突然‘啪’的一个并腿,朝文桐岭敬了个礼,随即一溜烟跑了。
“那什么,炸空气”
“外公,那个叫空气炸锅,不是炸空气。”
“嘁,你们现在整的新鲜玩意儿真多,你会用不?”
“路哥会啊,他什么都会,让他给您烤吧~”
“哦~”文桐岭转头看着路驰,“那你等会儿教教我,等我学会了我也自己炸。”
“好的爷爷”路驰算是明白了,文又西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性格和不高兴就噘嘴的模样,绝对是隔代遗传!!
等着地瓜烤熟的时间里,爷孙三人又凑到了一起聊天,然而那俩孙子聊一聊就把那老头给忘了,来回眼神交流,虽然很克制,但真的是腻歪,这让文桐岭非常不高兴!
“话说小路啊,西西还在上学,你准备怎么办啊;你现在还年轻,可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毕竟是很短暂的,退役之后有什么打算?”
有些话题,并不是没人说起就不会存在;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在文桐岭问话之后就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文又西也很紧张:“外公”
“你别说话,我跟小路聊一会儿,你要是无聊,我就让小张带你去玩一玩。”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护犊子的模样,别说,还挺像他!
“我不去。”小张是文桐岭的警卫员,跟他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玩的!
“不去就安静待着。”说完,视线又落在路驰身上,“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只要好好培养,绝对是社会栋梁。你不如跟西西一起去考军校吧,以后工作生活都会要比你现在强得多。只要你点头,学籍的事,爷爷我给你办了!”
“外公!哥他有自己的安排,您~”这套路文又西有点熟悉,当初在他爸爸身上也用过。
“没让你说话呢,听着就行了。”
路驰面露难色,悄悄在桌子底下抓住文又西的手,抬头对上文桐岭的视线说道:“谢谢爷爷,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只是正如又西所说,我已经有别的计划了。”
被拒绝后,文桐岭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不过又因为对方敢这样直接拒绝他而对路驰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年轻人有计划是很好的,不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可知道你刚刚放弃了一个什么样的机会?”
路驰看了一眼文又西,对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是的爷爷,我明白。”
“哼,你明白个屁。我原来还以为西西叛逆,没想到你比他严重得多。你就不会后悔吗?”
“我曾经听一个人说过‘人们把少年的勇气当作叛逆,把成年人的懦弱当作顾全大局’”前面的话只说了一半,又马上回到主题,“但我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并一直在为此而努力;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即便是没有回报,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哼,说这话的人,是沈泰知那臭小子吧!”当初那小子也是这么拒绝他的。
话音一落,茶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水壶正传来咕噜噜烧水的声音。
气氛有些凝滞,就连一向跟文桐岭皮惯了的文又西也被吓得不轻;在他的印象里,没有人敢这样直接了当的拒绝他外公;而且他爸爸在这个家里,属于绝对禁止谈论的对象!
他外公,为什么会突然说到他爸爸呢?
心虚的文又西正想着要怎么转换话题的时候,文桐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小子,有脾气,我喜欢!”
“外公”
“行了,我也没真要为难他,有些事,一辈子做一次就够后悔的了。”文桐岭语气有些无奈,对路驰说到,“虽然你拒绝了我,让我很生气!不过如果你之后遇到了什么麻烦,只要你开口,我老头子有的是办法帮你解决!”
“谢谢爷爷。”表面上像是跟他客套几句,但路驰觉得这也算是一种间接地默认;没有十足的把握和文桐岭的默认,这地方他一辈子都进不来。
“嗯。这地瓜,是不是开始香了?”
半小时后,他们的饭桌上如愿以偿的多了几个香糯的地瓜;不过因为空气炸锅烤不了太多,那些地瓜基本都让文桐岭一个人吃了。
包括大院儿里的警卫团和秘书团成员,一大家子围着一张大圆桌,有说有笑的吃完了一顿饭,气氛非常轻松。
跟普通人家的长辈不一样,文桐岭特别喜欢一些新鲜事物,又认真又好学;记忆力和执行能力也是强得可怕,路驰只是稍微讲了一遍空气炸锅的使用方法,他就差不多都记住了。
听文又西说,家里一些方便实用的电器,甚至连游戏机这样只有小部分成年人才喜欢的东西,外公也玩儿得特别好。
不管是智能手机还是需要精确操作的电脑,这样一类的东西,没有他外公不会的。
不仅是这样,平时逢年过节下部队慰问的时候,甚至还会跟那些年轻的军人玩一玩拳脚。
吃完饭后,路驰和文又西又陪着文桐岭在院子里围着光秃秃的花园逛了一会儿。
两个多小时的相处下来,路驰越发尊敬这个老头了,但还是有点害怕。
时间过得很快,差不多到了该休息的时间,才让司机把两个孩子送回家去。临走前还答应了对方,下一回还过来给他烤地瓜。
“他们赶上了好时代啊。”看着消失在大门外的两个身影,文桐岭不禁感慨,自言自语,“想当年我还没有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扛着土炮满壕沟钻,为的不就是今天么。”
路驰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文又西带回了外公家,见识了那个又威严、又宽容、又幼稚的老头。他觉得文又西是幸福的,即便是原生家庭不完整,但外公一定非常疼爱他,以至于连自己都能默认接受。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跟文又西说,可思来想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这个世界一定需要英雄的话,那一定就是拯救了他的文又西。
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报答他,那就向他展示一下自己‘不用补就很厉害’的技能。
由于这段时间文又西一直处于安静学习的状态,体力上差了不少,被路驰折腾到后半夜,人都快过去了;但是他嘴硬,死活不服。
刚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两个人几乎24小时待在一起,但由于职业的特殊性,他们算是比较克制的。
后来文又西退役了,两个人也正式开启了周末情侣模式,本来平时见面就少,好不容易有了在一起的机会,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好在路驰也不是真的禽兽,把对方伺候舒服了,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准时在六点左右叫醒了路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些许微光,发现自己已经被文又西挤到了床沿,一翻身准能掉床底下去。
说实在的,跟文又西睡一张床,堪比跑了十公里。他们一起睡也不是一两天了,路驰花了好长时间才逐渐适应文又西那神奇的睡姿。
文又西此时还在睡,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他把蹬在自己肚子上的脚抬起来架在腿上,稍微往中间挤了挤。
文又西顺势翻了个身,给路驰腾出些空间来;天还早,文又西今天也不用早起,路驰也不想起,贴着对方的后背,藏在被子里的手有些不受控制,轻轻从大腿外侧一路往上,经过腹部一直到胸口,最后从肩膀上伸出来,把人抱着,埋头在文又西后背上浅浅亲吻,动作没敢太大。
磨蹭了一会儿,确定文又西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路驰就有些心猿意马。
他伸手把文又西的腰拽过来,胸膛贴近了后背,鼻尖磨蹭着对方耳后的嫩肉,闻着已经刻进了记忆当中的香味:“又西,哥要进去啦~”
文又西迷迷糊糊咕哝一声就没了动静,路驰就当是他默认了,深深吸了一口耳后香香的味道,单手扣住文又西的肩膀,擦枪上膛。
第一七三章 真恶心(知恩是该图报。)
两个人一起躺在有些湿润的床上,等那种令人昏迷的快感渐渐消失,脑子里的烟花也慢慢消散,呼吸逐渐平稳后,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文又西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路驰贴在他耳边,啾啾地亲吻着他汗津津的脖颈。
“哥…我真的,一滴也不剩了…”
“不会吧,昨晚不是不服吗?”
“啊?谁啊,谁说的?我不知道…嗷,好累。”
“你这个小骗子!”路驰埋头使劲在文又西肩膀上嘬了一口,随即开始挠他痒痒。
“哈哈哈哈——不行,哈哈哈哥,我错了…服了,服了!!”
两个人走在床上闹腾了一会儿,文又西说他累了,不想起床,路驰就抱着他在干爽那一侧的被窝里懒了十分钟,觉得时间实在是紧迫,才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出来。
简单洗漱过后,就去给文又西准备早饭了。
他今天要跟王益元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好不容易有个周末,结果却被领导占了。
文又西听说这话后,当场一阵手动消音语言输出,骂爽了才允许路驰走。他今天也要去沈泰知那边,本来想跟路驰一起去的,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两人出了门准备去打车,在幽静的巷子里,路驰拉住了文又西的手:“中午等我一起吃饭吧,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个地方。”
“诶,去哪儿,约会吗?”
“唔,差不多吧。”路驰目视前方,嘴角微微上扬,“我想去买辆车,买一辆你喜欢的车,以后接你送你都比较方便。”
“买车?!你有钱吗?”
“有…那么一点儿吧。不太多,但是买车还是绰绰有余的。”路驰拿着沈泰知给他的三千万,在沈泰知有意无意的指点下,不到半年时间,资产翻了一倍不止!
其实不仅仅是想买车,他还想买一套房子,一套属于他和文又西的房子。
送走文又西,路驰才动身前往政务厅;等他到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自从开始恢复训练,他平时就没有太多时间可以休息了,不过依然会在周末抽空去青松看看他的父亲和师兄。
洪斌从上回见面以后就开始忙的脚打后脑勺,偌大一个道馆都丢给了路振。在道馆的运营和管理上,能给洪斌帮上的忙不太多;不过路振是教练出身,在孩子们日常训练的问题上,倒是给洪斌解决了**烦。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王益元的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之后,对方招呼他上车:“久等了吧,上车再说。”
路驰虽有疑惑,但也没说什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带你去个地方。”上了车,王益元发动车子离开了政务厅。
走了一段路程,车上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不过路驰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不想跟对方说话。
或许是为了化解尴尬,王益元率先开口。
“听说你当初参加比赛拿了个第二名,并没得到进入国家的名额,还是由青松俱乐部的老板鼎力推荐的,现在看来,你那个老板还真是慧眼识珠。如今得了贵人青眼,可不能忘了你老板当初对你的照顾啊。”
这话路驰听了很想笑,让他一大清早就在这儿等着,感情是想教他做人,这假模假式的做作姿态,真是让人恶心。
“王主任说的是,知恩是该图报。”说这话的时候,路驰表面平淡,一点情绪都没有挟带。
沈泰知给路驰上过的第一课,就是不要随意让人读懂自己的情绪,尤其是面对自己的仇人,暴露了情绪,很容怀疑被人拿捏。
尤其是在面对王益元这样心思深沉的人,他要更加小心。
在路口的红灯前踩下刹车,王益元瞄了路驰一眼,笑着问道:“我看过你的履历,好像去青松的时间不长,那之前,在哪个俱乐部效力?”
“”路驰转过视线,死盯着王益元看了几秒,在王益元开始皱眉的时候,突然笑了,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王主任说笑了,只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没人记起的小道馆而已,哪儿能替俱乐部效力。”
“你这么优秀,不应该一直这么籍籍无名,之前有参加过什么比赛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路驰想起昨天在王益元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份文件,结合王益元说的这些话,路驰猜测,王益元调查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受到了不小的阻碍,所以才在这里试探他。
路驰被禁赛3年,之前的档案依然封存在当地政府人事部,属于保密档案,一般人是没有权限查看调阅的,即便是王益元如今已身居高位,想要查阅那些文件,也都是由人事部整理过后才会给到他;就算看过了,也因为有保密制度而不可以公布。
关于路驰的身份谜团,媒体可以扒,私生可以跟,网红可以内涵,唯独王益元不能随意揣测。
因为他——绝对不能犯错!
如此奸诈狡猾的人,路驰当真是见识到了他的真面目。他开了一点窗户,想换一换车里这恶心的气味。
凉风吹起路驰的头发,抚平了他原本有些沉不住的情绪,自嘲似的说道:“以前也参加过一点比赛,但是没什么成绩,不值一提。”
“呵呵,是么。”
“当然。”
对于路驰的说辞,王益元显然是不信的;他看过路驰进入国家队之前的比赛,也看过他在换组时因文又西引起的群殴事件始末;要说那竞技能力和过硬的身体素质,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王益元一轮一轮地试探,路驰一句一句地拆招,此时此刻,车里的两个人其实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王益元他并不在乎这些,这么多年,他费尽心思爬到这个位置,眼红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对他来说,路驰尚且不成气候,连对手都算不上。
即便是暂时被文澜青眼,那也不过只是一时的;毕竟天高皇帝远,他才是真正能掌控他们未来的人。
“听说你的俱乐部老板年前申请的俱乐部《经营许可》最近受到了一点阻碍,局里正在做相关的审查,文件还没有批下去。”
“……”这话题的跳跃性也太大了,路驰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扯到洪斌的俱乐部上来了?
“你也知道,对于一些高水平的职业俱乐部项目,国家都是非常重视的,但如果申报材料的内容跟审查结果不一样的话,申请会被驳回。”
“……王主任怎么忽然说到这个?”难道真的是因为怀疑自己,就让青松也受到连累么?
“就是正好想到你是从青松出来的。”王益元说完这句就没再说了。
路驰自然听出来王益元的用意了。
他知道王益元无耻,但今天才正正见识到对方的无耻是没有下限的。
因为父亲和师兄都在那里,青松俱乐部对他来说就像是家一样,就等同于自己有了软肋捏在对方手里。
虽然不知道王益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刚刚有意无意的对话,都是在敲打路驰,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他怕都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车子在马路上走走停停,三十分钟后停在一排小别墅前。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了,有人在那里等着,引导着他们往里走。
招呼着路驰下车,三个人两前一后进入一个院子,这里地处海边,相对偏僻,周围的小别墅看上去还很新,围墙外面的植物都还没有长高。
穿过有一米高围栏的院子进入室内,路驰被这几年的摆设惊呆了;偌大宽敞的客厅里,有不少健身训练的器材;大门正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武器架,上面摆放着不少长长短短的各类冷兵器。从短刀到长枪,样样都有。
路驰正纳闷儿王益元带他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时候,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王益元见状,立马快走两步,过去双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哟,刘主任,您久等啊。”
被王益元称刘主任的人路驰并没有什么印象,但看王益元那副恭顺的模样,对方也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
进了茶室,两个人相互恭维寒暄了一阵子,王益元才向对方介绍路驰,句句都在夸赞对方小小年纪就如何如年轻有为,深得领导的信任和重视,听得刘主任一个劲儿挑眉惊叹,赶紧招呼路驰坐下。
“哟,王副局长,这么得力的爱将送来给我,那你岂不是很吃亏?”
“呵呵,怎么会呢,王主任能青眼相待,那是他的荣幸。”王益元转过头看向路驰,挂着一丝笑容,“小路啊,你说是吗?”
“什么?”路驰觉得很奇怪。
这两个人对话的内容每个字拆开他都明白,怎么组合起来就这么难懂呢?
‘什么叫把得力的爱将送给他了?’
王益元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嘬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刚刚也看见了,刘主任是个非常喜欢传统竞技技术的人,这方面你是行家,有事没事的时候,过来跟刘主任讨教一下。”
说完,甚至都没等路驰回话,王益元就又跟刘主任聊上了。
第一七四章 送人情(老东西真会玩儿!)
这回路驰算是听明白了,感情王益元这是想拿他做人情。在车上跟他扯那么多关于青松和洪斌的话,就是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看来王益元很清楚他跟洪斌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职业运动员,有机会在一些大领导身边做做陪练的事情,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很常见;不管是哪一个运动队,接触到了一些大领导,无论是给个人还是运动队都能带来一些好处。
有些会来事儿的运动员,再得了领导喜欢的,没准儿退役之后还会给某个好差事。
所以许多运动员其实都很愿意在服役期间走这条门路。
不过对于路驰来说,他志不在此。
况且,距离夏季的比赛时间已经不多了,再加上路驰之前住院浪费掉很多时间,这样一来,他训练时间势必会被压缩得很厉害。
因为过度怀疑又掌握不了确切的证据,所以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同时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就借着其他人的手来牵制他。
路驰一直都知道王益元无耻,但没想到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自己的事先不说,洪斌现在很多手续都还在体育局压着,他要是敢摇头拒绝,就相当于暗地里摆了自己师兄一道!
洪斌和俱乐部虽不是他的软肋,但做人绝对不能忘恩负义;更何况,洪斌把路振当了自己的亲爹一样,洪斌就是他的兄弟……
现在有人掐着他亲兄弟的命脉来拿捏自己,路驰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没多久,两个人似乎也聊得差不多了,王益元借口体育中心有事要处理,让路驰留下听招呼。
路驰借着去送一送的理由追到院子外面:“王主任!我现在需要参加竞技队的训练,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您看看能不能跟刘主任商量一下,我周末的时候抽空再过来。”
“小路啊,”王益元按住路驰的肩膀,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也不小了,哪有让领导配合你时间的道理?再说了,以你的水平和能力,少去参加几次训练也没什么大问题,教练组那边我会通知的。况且你刚刚也在场,刘主任可是很看好你的,你现在是我们竞技队的活招牌,要好好做,得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明白吗?”
路驰原本也可以一口应承下来的,毕竟合理安排时间是他这几年来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他追出来也不过是想再确认一下王益元的意图罢了。
现在看来,王益元是一点活路都不打算给他留了。
路驰强压心中愤怒,深吸一口气说道:“谢谢王主任的好意,我一定不会给队伍丢脸的。”
“嗯,我果然没看错你。行了,你去吧,难得刘主任今天有兴致。”王益元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好好表现,你师兄俱乐部的未来,你父亲的晚年,可都握在你的手里。”
王益元说完这句话就退开了,脸上挂着不明意味的笑容,用力拍了拍路驰的肩膀就走了,只留下路驰站在原地不动。
沈泰知曾经告诫他,让他一定要注意保护身边的人,没想到王益元手段这么多。
不过路驰也不是完全逆来顺受,遇到这种无法抗拒的情况,眼角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那就想尽一切办法来扭转局势吧!
看了看时间,在回去之前,路驰先给文又西打了个电话。原本约好中午要吃饭的,现在看来怕是要失约。
文又西一开始还以为路驰来电话是到楼下了,结果等来了不能赴约的消息,气得嘴都撅上了天:“对方是谁啊,多大的官儿,这么牛?”
路驰抬起眼皮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是发改委的一把手。”
“呃…那来头是不小。不过这跟馆长那边也不发生关系啊,那老家伙明升暗贬,拿你做人情不说,拿个大官来压你,还让你对他感恩戴德,可真不是人!你打算怎么办?”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先等等看吧,如果时间上冲突不太严重的话就没有问题。只是现在,我不能回去跟你吃午饭了,我们宝宝会不高兴吗?”
路驰的语气里满是歉意,即便是隔着手机,文又西也能听出来对方的小心翼翼:“不高兴肯定是有的,但并不是生你的气。不过没关系,如果下午能早点走,我们下午再见也行。”
“唉,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呀,要早点回来哦,要给我买糖吃。”
“哈哈,好吧,这回算是补偿你的。”
因为不能出来太久,路驰跟文又西聊了一会儿后就挂了电话。
原以为刘利是个大忙人,就算是偶尔得空想要休闲一下,那也应该占用不了多少时间,然而事实跟路驰所想的不同,原本说好的路驰只给他在休息的时候做做陪练,谁成想现在成了跟班儿。
他不仅要时时刻刻被喊过去待命,陪他运动,跟他去打球,有时候还得在对方出门时负责开车。
多数时间都是在那里等着,一等就是大半天;有时候等到了人,又被说领导有别的公务不需要他同行,就把路驰给打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那么信任路驰,甚至有时候还把他的孩子带来让路驰帮忙照看。
不过也不是全没好处,跟着刘利他倒是认识了不少他们圈子里的人,每个人都不简单。
一连一个礼拜天天都是如此,占用了路驰大部分的时间,连周末没有休息时间不说,他已经很久都没去过综合馆训练了。
不光如此,王益元之前跟他说过会跟教练组打招呼,然而他像是忘了,主教练询问了路驰好几次,路驰原本想解释,后来又觉得没有必要,干脆先跟主教练请个假。
为了不耽误训练进度,他只好根据群里每周更新的训练计划,晚上在简陋的道馆做一些相对简单的训练,尽量避免自己回去的时候跟不上队伍的进度。
这样被时间追赶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三年。
这不,今天一大早,就又被叫过来等着了;百无聊赖之际,接到了路振的电话。
“小驰啊,在忙着呢?今天能回来一趟吗?”
路驰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拿着手机出了门:“怎么了爸爸,是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倒是没有,上个礼拜你不是忙着没有回来嘛,今天带着又西来家里吃顿饭吧。你师兄俱乐部的项目审批一直下不来,在那边忙得焦头烂额,我也跟着上火,他不跟我说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你回来跟他说说话,也帮他宽宽心。”
“您确定我能替师兄宽心么…”哪回不是气得洪斌血压噌噌往上冒。
路驰也不是不想回去,只不过最近他的时间很难自由支配,“我到时候看看吧,尽量回去。”
听到这里,路振有些生气:“你不是在训练嘛,哪就有那么忙了,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爸,您别生气,我下午一定尽量回去。”
路驰正想安抚两句,忽然听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来:‘叔叔,我来看您啦,最近还好吗?’
“哟,又西来了啊,快来快来,快进来坐~!”一脸疑惑的路驰正准备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听路振那边着急忙慌地说道,“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回不回来都行,挂了。”
“爸?”路驰都没来得及问一句,电话就被挂断了,“刚刚不是还迫切期盼我回家的么?”
如果没听错的话,刚刚好像是听见了文又西的声音,原本还淡定等着的路驰突然有些等不住了。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回家去。
路驰估摸着时间,寻思着给洪斌打了个电话,有一会儿,洪斌才接通:“师兄,方便说话吗?”
“唉,刚从政务厅出来,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听说俱乐部的资质一直没有得到体育局的审批,你今天又还是去办这个事吗?”
洪斌坐进车里,疑惑皱眉:“俱乐部的资质没有审批下来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很抱歉,这件事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不重要,师兄之前不是说,如果有事的话,要跟你商量吗?我现在有事。”
在洪斌的印象里,路驰是个很少会麻烦别人的人,即便关系亲近的师兄他也一样的冷漠寡淡,如今这么严肃,怕是事情不简单。
虽然心里有些犯嘀咕,但洪斌没有迟疑:“什么事你尽管说,师兄给你想办法。”
“谢谢师兄。”洪斌的话真是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路驰尽量把他最近的经历和对王益元行为的猜测跟洪斌大概的做了解释,洪斌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却被自己师弟这简单的几句话里所包含的信息量惊得遍体生凉。
“你小子行啊,这么大官儿都对你亲眼有加。”
洪斌只不过是说了一句玩笑话,毕竟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娃,硬生生被逼成了一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想想就心疼的慌;所以这个弟弟好不容易找他帮一回忙,无论怎么样,他都得应承下来。
虽然这计划执行起来会有些难度,可如果一旦成了,对于俱乐部未来的发展,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一七五章 闻到了(走廊里全都是你身上的香水味)
挂了电话仔细一想,在市里建一个国家队训练基地,往小了说能解决一些特定人群的就业问题,说大了还能带动当地经济,顺便还给社会和人民做出了体育榜样。
刘利可是人精,不可能会不知道这件事成了之后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政绩。
政绩和事业来讲,双方互赢。
想到这了这里,洪斌忍了半个多月的憋屈顿时消失了一大半;精神一松弛下来,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开着车乐呵呵回道馆去了。
路驰这边,他刚挂了电话刘利就套着运动衫出来了:“小驰来了啊,走吧。”
“哦。好。”
两人上了车,往刘利经常去的私人俱乐部走。到半路的时候,刘利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
“小驰啊,不去那边了,换个地方吧。”
只是今天先回去那怎么行?
路驰看了看前面的路牌,。试探性地问道:“是今天的场地有什么问题吗?”
“嗯,说是水管爆炸整层都淹了。看来,得换个场地了。”
“……”路驰眉峰一挑,机会这不就来了么!他从后视镜里对上刘利的视线说道,“我倒是有个合适的场地,无论是周边环境、服务质量还是硬件设施都还不错,您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刘利听了这话,立刻来了兴致:“哦?是么?那就去看看。”
洪斌正在整理材料的时候收到了路驰的消息,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门外迎接。
知道自己这师弟疲于应付,两人只是短暂眼神交流,就算完成了‘工作’交接。
洪斌带着路驰陪同着刘利在俱乐部里转了一圈,大致讲解了一下俱乐部的一些情况,趁着刘利对俱乐部的事有兴趣的时候,见缝插针地把他手底下的精锐教练团队推销了出去,尝试能把路驰从当中解放出来。
陪同参观的时候,路驰倒是清闲,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就默默跟着。
曲意逢迎这种事洪斌太擅长了,礼数周全不卑不亢,做事分寸感极强。
刘利识人无数,对于曲意逢迎这一套早就司空见惯了,可架不住洪斌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说起话来比跟路驰那个问一句答一句的木头疙瘩强多了。
这一下午,也根本没想着要锻炼,参观完了场地,就跟洪斌去了办公室。
路驰走在后面,刚准备跟着一起进去,谁知突然有人从背后一胳膊夹住了他的脖子,他也没反抗,就势被对方带进了对面休息室。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休息室连灯都没开,黑乎乎一片。
路驰转过身单手撑住冰凉的墙壁,在黑暗里摸索到对方的肩膀,下一刻就落了一个吻。
不过因为太黑了,原想亲嘴的,结果落在了鼻梁上。
“嘿嘿嘿~”文又西抓住路驰的衣摆,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路驰伸出双臂环过文又西的脖子将他拥入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将大半的重量托付在对方身上。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乱糟糟的,压抑了许久的负能量在见到文又西这一刻消失无踪。好像只要是抱着他,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路驰闭上眼睛,重重地在文又西耳边吸了一口,就像无可救药的瘾君子一样,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很舒畅。
“我闻着味儿了。”
文又西贴着路驰的脸,似乎是触碰到了对方的鼻子,压低了声音笑问,“什么味儿啊?”
“走廊里全都是你身上的香水味。”
“鼻子真灵啊,碰上你,警犬都该下岗退役了。”
路驰也不反驳,反而莫名的兴奋,把文又西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鼻尖在对方脖颈的嫩肉上磨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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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突然不见了,姓刘的不会找你吧?”
“额呃…师兄会搞定他的。”
“也是,馆长他唔~”文又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驰堵住了嘴,脑袋往后一仰,撞到墙上前,一只手垫在了脑后。
这样谨慎又体贴的动作,似乎做过很多回了,都形成了条件反射。
他本来也是个喜欢主动进攻的性格,更何况他知道路驰这段时间一定受到了不少精神折磨,只想好好安慰他。
黑暗的环境似乎更能刺激人们的感官,逼仄的空间也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路驰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这温热的触觉里了。
理智和思考,在这一刻停滞了。
路驰忽然抓住文又西的手,阻止他的动作,轻声低语:“别弄了,这里不安全。”
“以前你非要跟我在这里运动的时候怎么没有觉得不安全?”
“哈!你……”这性格,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原本还想忍一忍的,现在该怎么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到底是洪斌厉害,一下午拉着刘利在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三个多小时,这期间不但把路驰解救了出来,还顺带跟他谈起了生意。
这段时间,路驰和文又西两个人除了在休息室里折腾了一顿,其他的时间都在陪着路振说话。
临走时,路驰本还想送他回去的,可刘利已经叫来了他的司机,并让路驰好好放个假,之后赶紧回归训练,并且还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对路驰委以夺冠重任!
路驰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下,目送着洪斌和刘利还在停车场寒暄。
四月的风依然残留着一丝清冷,带着淡淡的不知名的花草香味,吹在脸上却很舒服。路驰长吁一口压在心里的闷气,畅快了很多。
“看来这种事,还是师兄做起来更趁手。”
文又西站在路驰身后的台阶上,一胳膊搂住对方的脖子,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路驰的肩膀上,斜着嘴笑:“要不说馆长真是个人物,连我舅舅都能弄得明明白白。”
路驰歪头看文又西,淡淡的鸢尾花香味就近在咫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当初来这里,好像就是文处长把你扔过来的吧,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能说‘扔’呢?好歹当初我也属于那‘精尖人才’的一员。估计当初舅舅也是因为我的事儿,才跟馆长认识的吧。说来也是缘分,要是我当初死活不肯屈服于舅舅的淫威,这会儿应该提前入伍了吧,那现在站在你身边的,应该就是别人了~”
看着文又西那张脸,此刻满脸疑惑和狡黠,路驰一下就想到了在酒吧跟文又西发生冲突的那天晚上,突然就像调侃一下他:“你好意思说我,当初是谁玩儿的花,把人家小明星堵在厕所里,准备干点什么?”
文又西头一缩眼一眯,搭在路驰肩膀头上的手扣回来,食指刮着对方的下颌线,阴测测地笑着:“你要不提起,我都忘了还有那件事了,你说你当初怎么就那么轴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我要是当时给了你面子,你是不是就跟他在一起了?”
“唉~~那可不好说啊,他长得还挺漂亮的。”
原想调侃一下文又西的,怎么几句话后就给自己气到了?!
“怎么看你这表情,还挺懊恼的呢?这都多久了,还在惦记别人,你是不是皮痒了,看我不打你屁股!”
在路驰伸手的前夕,文又西单手撑着围栏一跃而起,翻下台阶后拔腿就跑了,边跑边回头看,还一边笑:“哈哈哈哈哈~”
“你站那儿!”
两人在停车场里追得鸡飞狗跳,看得洪斌是眉头直突突,赶紧把刘利送上了车:“您慢走,有什么指示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利坐上车,视线随着在停车场里追着闹的两个人转了半圈,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年轻可真好啊,多热闹。”
“呵呵,孩子们总是精力旺盛的。”
“那个孩子看着有点面善,是文家的孙子吧?”
洪斌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
刘利马上就明白了:“洪馆长,你前途无量啊。希望以后的事情,能发展顺利。”
“有主任您的支持,我相信一定会顺利的。”
“呵呵,嗯,回去忙吧,我这就走了。”又跟洪斌说了声回头再联系后,刘利就吩咐司机开车离开了道馆。
送走刘利,洪斌也跟着长吁一口气。项目落实的事儿现在八字有了一撇,但后续的资金投入,又让他开始头疼了。
“行了,你俩别打闹了。”洪斌制止了已经玩儿疯了的两人,“接下来有别的安排吗?”
“我待会儿得出去一趟,又西跟我一起。”
“……”想给他们找点事干怎么这么困难,洪斌无语,“晚上回家一起吃顿饭吧,咱们也有日子没一起坐一会儿了。”他又看了看手表,“小苏应该还在睡觉,你们回去的时候小点声,别吵着他了。”
“……师兄不是最不喜欢谁睡懒觉么?以前可没少掀我被子。”
“别人能跟苏青一样么?”文又西笑得贱兮兮的,“是吧馆长?”
“你少来取笑我,没大没小的。”洪斌笑骂,“抓紧时间去忙你们的事,忙完早点回家。”
第一七六章 你小子(我现在有点小钱~)
离开青松,路驰和文又西去了一趟汽车销售中心。自从路驰上回说过想买车之后,两个人忙里偷闲的看了很久,挑了一辆价格不贵、文又西又喜欢的车,今天要去定下来。
回头又一起去买了菜,到了洪斌家里的时候,苏青似乎才刚起床,头发都还翘着,正在开放式厨房叉着腰倒水喝。
不知道家里会来人,只穿了一件刚刚遮住屁股的大T恤,上面印着道馆的logo;圆形的领口有些宽大,遮不住脖子和锁骨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苏青下意识回头,路驰和文又西刚好进门。
“……”
“……”
文又西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路驰的眼睛:“哥,别看,长针眼!”
“诶??”跟路驰和文又西六目相对一阵,苏青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了不少,下意识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发现没穿裤子,脸刷得就红了,蹭一下蹲了下去,半天后才从厨房中岛的柜子后面露出上半张脸,瞄着正进门脱外套的人,“你,你们今天怎么回来了?斌哥都没有跟我说。”
“哇哦~要不是知道馆长不在家,我还以为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呢。”文又西任何时候都忘不了跟苏青斗嘴,“还不穿衣服,藏什么呢,都是男人。”
“……那你不许看!”
“排骨似的,我不稀罕。”
“谁要你稀罕!”
“我也懒得稀罕~”
路驰懒得搭理这两个见面就掐架的人,把买来的菜放到地上,眼看也快四点了,得准备做饭。不过,他厨艺不太行,会做的有限,只能给苏青打个下手。
人的成长需要时间,可时间也分长短;有时候是一辈子,有时候只是一瞬间。
苏青从父亲再婚的时候起就学会了自立,家里的后妈虽然不会打骂他,但几乎从不会去主动关注。
一年后,后妈给他添了个弟弟,苏青在家里几乎就更没有什么存在感了,好在他爸爸还算疼爱他。
那时候,后妈要一心一意照顾弟弟,爸爸工作又很忙,苏青自然而然的也承担了一份家里的责任,不仅慢慢学会了做家务,连做饭也不在话下。
他从小听得最多的话,就是邻居们夸他懂事,爸爸也因为苏青的懂事而心生愧疚,对他格外好。
但人就是个奇怪的东西,偶尔做一两次都会感动的要命,但如果做得多了,就会习以为常,甚至被当成‘应该’。
后来,苏青离家求学,跟家里的关系也越来越远,平时也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回家。
但是他,好像已经不属于那个家的一份子了。
那时候起,他打黑拳、玩赛儿车,抱着生死看淡的态度,什么危险做什么,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学业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后来他在光耀认识了路驰,知道了他的事情,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还有人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可路驰不认命,也不会自暴自弃,埋头挣钱只为了救火他唯一的亲人。
相比之下,他因为这点遭遇就自暴自弃无病呻吟,倒显得矫情。
再后来,通过路驰认识了一直都在和病魔抗争的路振,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
路振疼他,视如己出。
洪斌爱他,亦父亦友。
路驰重他,亲如手足。
在他们身上,苏青体会到了那些童年的梦里幻想过无数次的关心和在意。
在那个地方失去的东西,一定会在另外的地方找回来。
苏青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路驰已经在做准备了;文又西站在他的身边帮忙,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快。
如果是平时在家的时候,他跟洪斌也是这样一起挤在厨房,应该是一脉相传的手艺,洪斌做饭也不好吃,只能给他打下手。
嬉笑怒骂之中,他所封闭的大门,渐渐朝着洪斌敞开了。
他走过去,双手撑着厨房中岛的理石上,忽然就释怀了:看吧,原来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喂,你是主力啊,干嘛站着不动!”文又西从水池里检了个东西,回手朝着苏青扔了过去,正好落在对方脸上,“呃,哈哈哈哈~”
“”一片绿油油的菜叶子‘啪嗒’一声盖住了苏青半张脸,洗菜的水顺着鼻梁流进了嘴里。苏青拿下脸上的菜叶,气得嘴唇子都在颤抖,“文!又!西!老子跟你拼了!!”
“谁知道你不躲开啊,哈哈哈~”文又西抱起洗菜盆,各种中岛跟苏青对峙,“你别乱来,我可不会站着给你打。”
“有本事你跑啊!恭敬喊我一声小苏哥,我就饶了你!”
“哈哈哈,我是怕小苏哥昨晚操劳过度,当心地滑闪了腰~”
只要有文又西和苏青在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非常‘热闹’,嘴仗打得不过瘾,干脆扔起了菜。好好的几个新鲜生菜,在空中来回飞舞几次后逐渐解体,散落在厨房的各个角落里。
“!!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以为我是菜头捏的!小驰,快帮兄弟抓住他!”
“路哥,快帮我抓住你兄弟~!”
路驰默默甩干净手上的水,刚摘掉肩膀的菜叶子,立马又飞来一块落在后脑勺。
往复三次后,洗菜的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掉在了脚边。
路驰忍无可忍,趁着跟苏青打闹的文又西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给人拦腰抱住,固定在怀里,回头指着苏青脚下的地:“站那儿!!”
“”苏青一个急刹,停在两米开外,看到路驰身上的衣服又湿又脏,才后知后觉,“呃我,我得做饭了~”
“嗯,配菜都切好了,肉也洗了,鱼也杀了,剩下的交给你了。”说完这就话,路驰收回视线,死盯着文又西。
文又西下意识避开视线,头转向一边不去看路驰:“哥,我想去换件衣服。”甩了那么多水,文又西的衣服也差不多都湿了,贴在身上很难受。
路驰收紧了胳膊,狠狠在文又西腰上勒了一把:“换衣服之前先要干什么?”
“啊?”突入起来的问题给文又西问蒙了,眨巴着眼睛疑惑了半晌,忽然一挑眉,噘嘴就在路驰嘴上亲了一口!
苏青看路驰那脸色,知道他生气了,原还想看热闹的,谁知道辣眼睛的画面来得猝不及防!
“烦死了,要卿卿我我能不能回自个儿屋里去,要不然我这厨房也让给你们算了!”
“看,我们苏大厨又生气了~”
“咳嗯”路驰脸颊有些发热,虽说他跟文又西谈恋爱的事儿家里人都知道,但在自己兄弟面前亲热,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他松开手,把地上的菜篮子捡起来对文又西说道:“先把你们扔的这些菜清理干净,地上的水擦干,然后再去换衣服吧。”
文又西自食恶果,满地的碎菜叶子扫也扫不起来,只能一片一片的捡。
当时扔菜的时候有多爽,现在收拾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等他们准备的差不多,洪斌和路振也回来了。一家子五口人,六七个菜,几罐啤酒,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最高兴的还是路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在俱乐部的时候倒是不缺能说话的人,道馆的孩子们也很听话,但他还是希望跟儿子们在一起的时间可以多一点。
文又西惯会都路振开心,苏青也很亲近路振。吃完了饭,父子三人在一边看几年前路驰比赛的录像,收拾厨房就自然成了洪斌和路驰的事儿。
洪斌把洗过的盘子递给路驰:“明天你就能正常去训练了,刘利那边我正给他找事儿做,他没有多余时间来妨碍你。”
“走了一个刘利,说不定还会来一个张利、赵利、李利。王益元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我,总不能次次都来找师兄帮我解决。”
“哼,你这臭小子,能想起来找我,说明你还有点良心。我事儿也很多,这之后会很忙,你要好好的。”
路驰把最后一个盘子刷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俱乐部资质的事,有刘利插手,估计很快就会下来,后续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资金了吧。”
洪斌手上一滞,瘪嘴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好好训练才是你该做的…”
“师兄不用担心,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路驰迎上洪斌疑惑的目光,微笑着点点头,从裤兜的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洪斌:“这个给你,密码是妈妈的生日。”
洪斌刚伸出去的手忽然顿住,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小子,怎么说起话来突然之间高深莫测的,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这里有点钱,希望够帮助师兄度过目前的困难。”
“哼~你啊,那点钱就好好存着吧,万一哪天师兄我创业失败,以后还得靠你养老呢。”洪斌嘴上开着嫌弃的玩笑,实际上心里非常安慰。
他知道路驰是关心他,可这项目需要大量资金来推动,路驰能有多少钱?
况且,现在他没有其他的工作,就靠着那点微薄的工资生活,除开日常开销,有的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这种情况都能存下钱来,属实不容易。
第一七八章 八月份(——顶峰再见!)
路驰眨眨眼,认真思考了一下:“养老的话,应该也用不到这么多吧反正钱就在这里了,师兄你自己看着支配。”
“”洪斌看了看那张卡,又看了看路驰,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是跟他开玩笑,“这里,有多少钱?”
“六千万。”
“”
“师兄?”
“”
厨房里忽然没了动静。
安静许久之后,洪斌突然拔高了声音:“六你!”厨房的声音立刻引来了客厅那边的注意,苏青和文又西纷纷探头往这边看。洪斌赶紧收了口,等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询问,“六千万!!你小子安慰我,也用不着跟我吹牛!”
“我没吹牛,这里就是六千万。”
洪斌脑子都快炸了,脸上已经有了点怒意:“你哪来那么多钱?”
“是我挣得。”路驰没打算瞒着洪斌,如实跟他说明了这笔钱的来历,只不过没有说当时在游轮上发生的事,“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细说了;这半年多,连带着本金,一共有七千多万;我给爸爸的账户里留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都在这里了。这钱来得干净,师兄不用介意。”
“这哪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合着你说的‘出差’实际上是”
洪斌非常生气,但这时候生气已经晚了。
那时候他确实怀疑过路驰突然之间要出国的理由,甚至还担心因为债务的问题,他被人拉去国外卖了,怎么也没往这方面去想。
“这钱我不能要,你自己留着吧,总有一天能用上。”
“你拿着吧。”路驰不由分说把卡塞到洪斌湿漉漉的手里,“有了这些钱,你就不用天天去给人低头哈腰,谄媚赔笑,也不用喝得烂醉,家都不敢回,也别让爸爸和苏青担心了。再说了,你不要这个钱,短时间内,上哪去拉到这么一大笔投资。”
“”
打蛇打七寸。
洪斌被路驰这一下打中了,他最近确实一直因为资金的问题头疼不已,谁知道吃个饭的功夫,事情就解决了。
一出手就是六千万!!
还都是现金!!
说他目前是整个D市拥有最多现金的人也不为过吧!
目送端着水果走到客厅去的人,洪斌捏紧了手里的银行卡。
得,从明天开始给他的小师弟打工吧!
“哥,快来看,哈哈哈,你小时候真的好呆啊~”文又西挪了个位置给路驰,招呼他坐下,把手机怼到路驰眼前,小声问道,“你刚刚跟馆长吵架了吗?”
“没有啊。”
“那我看馆长怎么一脸便秘的模样,我还以为他又在你这里吃瘪了。”
“他那是高兴。”路驰拿过一个苹果,徒手掰成两半,一半给了路振,一半给了文又西。
还没跟路振说上一句话,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周周打来的:“喂,周周,有什么事吗?”
“师兄,你和又西在一起吗?”
路驰下意识看了一眼文又西,答道:“在啊,怎么了?”
“我发个链接到又西的手机上,你马上打开看看!”电话那头,周周语气急切,仿佛火烧眉毛了一样。
听见了周周的声音,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桌子上文又西的手机立刻跳进一条视频链接,打开链接,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张干瘪枯瘦的脸,正对着镜头说些什么。
明明有些眼熟,但路驰愣是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我们前任市长夏超么?”文又西眼神好,即便是对方几乎变了个样子,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听文又西这么一说,路驰这才后知后觉。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不知道夏超到底经历了什么,曾经高高在上的市长,如今成了阶下囚。原本油光水滑、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人,此时此刻,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狱服,双眼凹陷,空洞无神,脸颊干瘪,嘴唇发紫,再也不负往日的光鲜模样,甚至像个瘾君子。
听文又西说过,像他们那样的公职人员,拥有着权力带来的便利,同时也有无数的人在背后盯着他们,所以他们不能犯错,一旦越过那条底线,就要祈求着不被发现。
可监督他们的人,比想象的要更多。
一旦被抓住了错处,绝对会掉好几层皮。
夏超坐在审讯室里,面对着镜头,认罪态度积极,当着反面教材教化着镜头对面的人们。
他作为一个人民政府的代表,因为一己私欲,贪污受贿,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后半生相当于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这辈子想翻身是不可能了。
就连他的亲人朋友,都多多少少会被牵连。
夏超伏法,是个大快人心的时刻,路振情绪有些激动,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高兴,眼底却有泪。
他看向儿子,路驰的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他也明白,夏超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还有人逍遥法外,离去的人也无法再回来。
夏超到底说了些什么,路驰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只看着那个讽刺的画面出神。
十几分钟后,路驰和文又西离开了洪斌的家。
借着路灯的微弱光线,文又西看着路驰刚毅的侧脸,伸手拉住只顾着低头走路的人问道:“哥,需要安慰吗?”
路驰回神,看到文又西清澈的双眼,正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嗯,可以要一个抱抱吗?”
“当然了。”
幽静的小区里,微风拂过,树影婆娑,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洒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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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来到五月,五月份是一整年当中最好的季节,天空蔚蓝,碧波摇曳了。
北方不怎下雨,空气也不湿润。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总有一种懒洋洋的错觉。
这大半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夏超公开认罪之后,连带一大批跟他有非公职来往的其他大小官员逐个被约谈。一时间,整个D市气氛紧张。
王益元又带着击剑队去了国外参加比赛,估计得一个多月之后才能回来。
沈泰知公司旗下的一个运动品牌以赞助的方式准备入驻国家队,正在洽谈阶段。并且朝着路驰抛出了橄榄枝,想让他为那个运动品牌代言。
竞技队参与录制的综艺真人秀也在三天前播出了第一集,上线之后反响强烈,竞技队意外出圈,很快就超越了以往最热门的明星真人秀,甚至获得了一大批粉丝。
文又西在努力了几个月之后,顺利拿到了学校的保送名额,并且报名参加了军校一年一度的全国比武大赛;这样就意味着,在参加完比赛之前,他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分开之前那个晚上,一向乐观积极的文又西,窝在路驰怀里嚎哭了大半夜,一边哭一边抱怨,从文渊的独断一直抱怨到学校的纪律,期间口干舌燥,灌了两大杯水。
那双眼红肿,鼻涕冒泡的模样,让本来难过得心脏都在颤抖的路驰没忍住笑出了声,气得文又西骑在他身上好一顿咬,后面哄了好久才哄好。
他们约定,八月份——顶峰再见!
周六的早晨七点半,跟文又西分开的第一周周末,一列身穿运动装、满脸洋溢着青春的队伍沿着体育城铭湖公园的人工湖跑步。为首带队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挡住了视线;上身穿着长袖套头衫,套头衫的帽子也戴在头上,捂得严严实实;下身穿着一条运动短裤,一双修长健硕的腿,每一次律动起来都牵动着腿部的肌肉,线条明显,却丝毫不夸张。
七八个摄影师背着大包小包,扛着长枪短炮跟在不长的队伍四周,围着人工湖转一早上了。
周围早起健身的大爷大妈们很少会见到这样拍摄现场,三五成群的跟在队伍四周;有些善于交际的,甚至已经跟那些工作人员打成了一片。
也有不少早起上班或者上学的人,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了正在录节目的竞技队,眼尖的一下就认出了捂得严严实实的路驰,纷纷跟在他不远处,一边跟身边的朋友交流,一边拿着手机拍照,神情动作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综艺节目上线三天,之前一直都在综合馆训练,今天第一次出来外训,没想到会引来那么多人围观。
跑完十五公里,队伍原地放松的时候,有不少人迎上来,想要跟他们一起拍照。
不管在哪里,路驰的外形条件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很容易成为话题中心。但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一点,别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一眼,连礼貌性的回应都省了。
谁往他那边看,他就看回去,直勾勾的,眼神淡然又没什么温度,看谁都是路人甲。
那冰冷的态度似乎起了反作用,惹得现场一度陷入混乱。
更有一些情绪激动的人,甚至冲进了队伍里,险些把队伍冲散!
第一七九章 怕什么(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
为了不影响秩序,竞技队很快就回到了体育馆。当然,也有一部分不知道是粉丝还是其他身份的群众也跟了过来,被拦在外面。
综合馆里,队员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都在讨论今天外训时遇到的事情,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让人无法认同的笑脸,好像很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
周周拿了一瓶水走到路驰身边扔给他,一眼就瞥到对方脖子上那块淤青,四五天都还没有完全消失,真是辣眼睛,扯下自己的毛巾直接扔到了路驰的头上,随后在他身边坐下来:“师兄,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新晋体育明星,关注你的人可是很多的,不说让你跟路边的观众互动,咱们至少笑一笑啊,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嘛。”
今天早上的外训,本来就是她为节目造势和打造人设而策划的一部分,有想过会有很热烈的反应,但没想到会造成混乱。以至于,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路驰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不紧不慢擦掉唇边的水珠说道:“我不会做让又西不高兴的事。”
“嗯?”周周有些不解,噘嘴说道,“反正也只是在镜头前面这样做而已,又不是真让你跟粉丝怎么样,你就跟他说你是被迫营业不就好了么?”
“那也不行。”
“你怎么这么轴呢?都说是被迫营业了,而且你现在的人气真的很高,稳住你的人设,节目再播出几集,估计你的流量都能赶上现在的一线大明星了。有了影响力,生活中就会少很多阻力,多很多特权”
“我不想那么做。”路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周周,脸上阴沉下去,“我知道你是想帮助我,但不管是在镜头前还是幕后,我都不会为了打造一个虚假的人设去伤害任何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又西。”
“”这明晃晃的偏爱真是能嫉妒死个人。
“感谢你做得这一切,不过,如果你还这样不把心思放在训练上,还是趁早回家继承家业吧。”路驰站起来,并拢手指戳了一下周周的脑门儿,给对方戳得额头皮肤都红了,“我先走了。”
周周心里一惊:她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哼!臭师兄,你少小看人了!!”说完捂着头一溜烟跑了。
外训发生了肢体冲突的事情很快就被掩埋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因为距离比赛只剩下三个月,竞技队的训练任务越来越繁重;对于像路驰这样有能力争夺名次的选手,还有一些特殊的训练计划,因为是秘密进行的,不能作为节目的素材,路驰一周会有好几天不会出现在综合馆。
临近周末的晚上,路驰从体育馆出来之后还跟往常一样跑步回家,刚开了门准备进屋时,忽然察觉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他一回头,赫然看见门外的花坛边,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风衣里的人正杵在那里;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一只眼睛冒着凶狠的寒光!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夏祺瑞!
自从夏家出了变故,夏祺瑞从睡梦中被人带去问话,因他是夏超的儿子,自然会受到影响,但毕竟夏祺瑞什么也不知道,不至于会坐牢。
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饶是走在吃瓜最前沿的周周,多方打探也没有得到关于夏祺瑞的任何消息。
人间蒸发几个月后,突然出现在这里,那眼神,要是能变成刀子的话,路驰这会儿估计都被扎成刺猬了。
不过,在地下拳馆那么长时间,亡命之徒的眼神路驰见得多了,夏祺瑞这样的,顶多只是带着愤怒的不甘。
路驰警惕着看向周围,四周安静的出奇,不像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他面色淡然冷漠,眉宇间还有一丝不耐烦:“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夏祺瑞声音嘶哑,像是抽多了烟,没什么力气,言语间也缺少威慑力,“怎么,怕了?”
“怕?怕什么,怕你吗?”
“当然了,你现在万众瞩目飞黄腾达,有的是人做你的后盾,有什么可怕的呢!”夏祺瑞突然上前一步,原先隐匿在黑暗当中的脸出现在灯光之下,迎上路驰冰冷的目光时,又硬生生停下了脚步,捏紧拳头说道,“但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
在夏祺瑞有所动作的时候,路驰就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来找自己的,要是狗急跳墙,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在目前这个各方面都正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在夏祺瑞身上出现意外。
路驰收回钥匙放进裤兜里,看了看手表,估计文又西已经要准备下课了,应该给他发个消息:“你要是来跟我叙旧的话,那大可不必。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到不了那个程度。”
说完,转身拉开了门,正欲进门的一瞬间,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回身之际,夏祺瑞所在的方向猛地亮起一道雪白的光线,路驰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却依然被强光剥夺了视线!
“别想走的那么容易!!”
随着一声怒吼,夏祺瑞一手拿着他的强光手电,抽出早就藏在花坛里的实心铁棍,奔着路驰冲了过去,照着对方挡在头上的手臂狠狠挥了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一阵骨头碎裂的痛感从胳膊瞬间传遍了全身,多年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让他在下一瞬间立刻做出了反应,飞起一脚将夏祺瑞踹了出去!
‘噗通’一声闷响,稍远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无法呼吸的声音。
他那一脚虽然不知道踹在了夏祺瑞身体的什么地方,但力道不小,平时训练的时候,就算穿了护甲的程念,被他这样踢一脚也要喘半天。夏祺瑞这样的绣花枕头,如果这一脚踹在胸口,他肋骨都要断几根!
老道馆前面这条路本就安静,就算是白天也鲜少有人从这里经过,现在已经快九点,就更不会有人来了。
如果是之前,十个夏祺瑞捆在一起都不是路驰的对手,但现在,被强光灼过的双眼又酸又疼,眼前一片白茫,什么也看不见,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一脸!
路驰摸索到冰凉的墙壁,后背紧紧贴了过去,原本捏紧的拳头也因为肌肉受到外界强烈击打而使不上力气,手也在颤抖。
如果不是早有防备,这一铁棍下来,他的胳膊铁定断了!
路驰忍着手臂的疼痛,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仔细听着夏祺瑞那边传来的动静,心脏砰砰直跳。
“呃…呃…咳呃…”夏祺瑞蜷缩着跪趴在地上,额头顶着粗粝的路面,单手捂住肚子。
刚刚那一脚踢在了胃部,因为力道实在是大,导致他好长时间连呼吸都无法顺畅,另一只手狠狠嵌进砂石路面的缝隙里,抠挖着淤泥痛苦抽搐。
原本惨白的脸憋得通红,嘴里不断呕吐着一些透明的液体。
手里的铁棍掉落在不远处的墙边,手电筒飞到了花坛里,强烈的灯光把那栋公建的墙体照得雪白!
过了一会儿,腹部受到重创的夏琪瑞似乎缓和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墙边被甩飞的铁棍拿在手里拖着铁棍,在地上发出刺拉拉的声音,踉跄着朝路驰走过去。
“咳咳呃嗬如果,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你,因为我不想背着杀人犯的头衔,过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日子。你毁了咳咳你毁了我的前途,我只要你一条胳膊一条腿,已经,很划算了!”
路驰依然紧紧贴在墙边,努力睁开眼睛,视线依然很模糊,只能从大概的轮廓中判断出物体形态,但很难掌握他们之间的距离。
“真是好笑,明明是你爸爸和姑姑,为了一己之私,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东窗事发之后却把所有罪责怪在别人头上,这是你们夏家的传统吗?”
“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咳咳”夏琪瑞近乎暴躁地大声喊着,情绪激动,呼吸都有些断断续续,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些愤怒的哽咽,“我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凭什么连我也要毁了”
路驰揉了揉眼睛,从雾状的模糊视线里,影影绰绰地看到了越来越近的人:“你应该庆幸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夏琪瑞,劝你收手,赶紧走吧。”
“走?我现在还能往哪里走?要不是因为你,还有文又西,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夏琪瑞狠狠抹了一把脸,又踉跄着走近路驰,“我知道你对四年前的事一直怀恨在心,但犯错的人是你自己,你急功近利,不守规则,你的母亲也是你害死的!”
在手电的灯光下,路驰的眼睛一片赤红,瞳孔紧缩,脸颊的泪痕都还没干透!夏祺瑞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里,呼吸都是痛的!
“你再说一句!”
“下地狱去找你妈诉苦吧!!”说着,夏琪瑞朝路驰跑过去,距离他两米左右的时候,举起了手中的铁棍!朝着对方的头狠狠挥了下去!
第一八零章 窝囊废(你想死也别脏了我的地方!)
路驰一歪头,铁棍‘铛啷’一声砸在了身后的墙上!
他反应迅速,朝着那虚晃的身影伸出手,一把捉住夏琪瑞的胳膊,反手一拧,顿时卸掉他手腕的力量,夺过对方手机的铁棍擦着夏祺瑞的脸颊’噗’一声扎进监护的水泥墙里!
粗粝的铁棍距离夏祺瑞的眼睛不过一厘米,一阵冰冷的寒意过后,脸颊后知后觉传来阵阵钝痛,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皮肉绽开的脸流进了脖颈,染湿了脖颈的衣领。
路驰紧紧握住那根铁棍,强忍着想刺穿对方喉咙的念头,咬着后槽牙说道:“夏琪瑞,你要想杀我,至少得带把枪来才行啊!”
夏祺瑞被吓得双目圆睁,眼泪湿润了脸颊,连呼吸都都忘了。
他的一只手被路驰反剪在身后,每当他稍微有挣脱的动作时,路驰就会立刻再把他的胳膊往上提,整个手腕到指尖都是麻的,有一种胳膊已经被拧断了的错觉。
呼吸阻滞间,又听耳边传来隐含愤怒的声音。
“我再说一遍,你们家的事,都是你的父亲和姑姑自己一手促成的,你想杀我,找错人了!你现在的行为是蓄意伤害,我会保留追究你刑事责任的权利,你最好长点脑子,别再来找我的麻烦了,滚吧!”
路驰松开夏祺瑞的手腕,捏着对方的后颈猛地将人拽了一个趔趄,推到台阶底下,擦了擦脸颊的湿意。
夏祺瑞脚下踉跄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抖着摸了摸脸颊,在看到手心一片鲜红的时候,所有的勇气全被击溃了,钻心的疼传遍了身体的每一根末梢神经。
他转过脸,看着台阶上双眼血红的人,颤抖着嘴唇,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呃嗬开,开什么玩笑,你真的想…想杀了我吗?!”
夏祺瑞一开始的确是带着一定要弄残路驰的决心来的,但他把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挥出去的第一棒上。那一棍子擦着脸颊戳进墙壁的时候,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时,他害怕了,也后悔了……
现在,路驰把他像只狗一样丢在了马路上,几句话就轻松碾碎了他所有的努力,连最后一点自尊和不甘,都毫不留情被对方踩在了地上。
虽然夏超和夏妍的事情最终并没有影响到他的人身自由,但在他名下的财产全部都被冻结,动产以及不动产也悉数被没收。
树倒猢狲散,那些以前跟他称兄道弟、把他奉为上宾的所谓朋友,如今见了他就跟见了瘟神一样。
“我这几个月的时间,看够了世态炎凉,尝尽了人情冷暖…没有地方可以去,就连工地搬砖都没人敢要我。呜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得到,为什么要我来承担”
看着夏褀瑞,路驰想起了他四年前的模样,他那时候甚至比夏祺瑞如今要悲惨得多。如果不是沈泰知,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没有得到什么?你肆意挥霍的财富,风光无限的权势,哪一样不是你父亲和姑姑给与的?现在来这里哭惨,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落井下石,也不会同情夏祺瑞:“你与其冒着坐牢的风险来找我麻烦,不如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偿还你所犯下的错误。”
夏祺瑞控制不住已经崩溃的情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呜呜…这个世界上没有,呜,没有一个好人…呕~咳咳,呜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说你没做错什么,那我当初又做错了什么?”
夏祺瑞很愚蠢,哭哭啼啼的样子,狼狈又窝囊!
路驰的眼睛依然还有些酸胀,但渐渐能看清东西了。忍无可忍后一步跃下楼梯,过去抓着夏琪瑞的衣服把人提起来,连拖带拽拉进了屋里。
“呃咳!你要做什么,快放手!你想杀我?!”
“你进来!”
“放开我,放开呕——!”
路驰拽着夏祺瑞一路来到后门处的墙边,一把薅住对方的头发,一手捏住对方的下巴,把他的脸按在墙上,强迫他面对着眼前斑驳的白墙说道,“夏祺瑞,看清楚,这些血渍四年前就已经干透了!”
“呃嗬”夏琪瑞双眼通红,半张脸染满了鲜血,在看到墙上那些早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抖。
“王益元要金钱和权力,你的父亲夏超要政绩和荣誉,他们狼狈为奸,踩着我上位。我名誉扫地家破人亡负债累累的时候,我三天两头被人围着打一顿的时候,被人拿刀抵在脖子上要求还钱、还不上就要剖了我的肚子的时候,你应该正在某个会所,被前呼后拥醉生梦死吧?”
“我,我没有”
“杀人是犯法的,我不会杀你,你想死也别脏了我的地方!”路驰冷哼一声,松开夏祺瑞的衣服,‘噗通’一下把人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看着正在瑟瑟发抖的人说道,“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说完,没再管蜷缩在地毯上瑟瑟发抖的夏琪瑞,径直回了卧室。
看着消失的背影,夏琪瑞越想越害怕和不甘,失声痛哭!
大厅以前还有些器材摆在里面,后来路驰跟文又西一起收拾过,现在空荡荡的,除了地毯和两个沙袋之外,什么也没有,一点动静都会有很大的回声。
大厅里的哭声像是鬼叫一样,听得路驰头疼。
刚刚挨了一棍,胳膊肿了很大一块,碰一下都火辣辣的疼。
去洗了个澡,路驰顶着毛巾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动静了。
夏祺瑞是个胆小鬼,没有一条路走到黑的觉悟和魄力,真给他一把刀,他也没有那个胆量敢上去捅!
从医疗箱里找到云南白药在伤处喷涂了一点,拿条纱布随便包扎一下,就算是处理过了。
不知道骨头有没有受到影响,现在连蜷缩手指都无法好好完成。
刚准备拿冰毛巾敷一下眼睛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看到视频邀请后坐了起来。
“哥~”看到路驰后,文又西眼睛都亮了,顺手把笔别在了耳朵上,“哇,刚洗完澡吗?”
“嗯,才回来,你呢?晚饭吃过了吗?”
“唔~”文又西瘪嘴,“吃过了,但是不好吃。”
“你想吃什么,明天早上我买了给你送过去。”
“明天想吃”文又西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路驰那边传来‘哐啷’一声巨响,脸色一变,赶紧问道,“什么情况?”
路驰把视线从门口收回来,无奈说道:“应该是夏琪瑞走了吧。”
“什么?夏琪瑞那狗东西竟然去找你了?”
路驰简单地向文又西描述了刚刚发生的事,但忽略了胳膊受伤的环节,并非故意想要隐瞒,只不过是不想让对方担心。
但文又西本来就是个谨慎又细心的人,仅凭路驰说话时漫不经心的眼神,就知道事情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平淡。但看路驰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处理好了。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半个多小时,听了文又西一天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路驰又把藏在雨林缸里的变色龙抓出来给他看。
自从两个人分开之后,每天的通话时间一直都在变长,手机顶端的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二十分了,跟他同宿舍的翟真真轮岗回来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文又西转头跟翟真真打了个招呼,简短聊了几句后就趴在书桌上,困得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坚硬的桌子把脸颊挤得变了形。
对于每天都要煲电话粥的两个人,翟真真都习惯了,自觉地洗漱后就上床休息去了。
路驰手指点了点屏幕,小声说道:“又西啊,去床上躺着睡吧,这样趴着不舒服,也会感冒的。”
“嗯。明天不用给我送早餐,距离比赛不到三个月,你每天训练量太大,需要好好休息~”文又西换了个姿势,眼里已经满是困倦了,却依然强撑着不想睡:“唔~我想你了。”
‘想你了’这句话,就像是个魔咒;不管是远在天边,亦或是近在眼前,有那么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在向自己表达思念之情,这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心动的话。
“我也很想你快去睡觉吧,你们平时训练量也很大吧。”
“嗯15公里都是家常便饭了,今晚我还要站岗。”文又西听话地关了灯钻进了被窝,“哥,你也睡吧。”
“辛苦啦,你快睡吧,我等你睡了我再睡。”
路驰也跟着躺下来,灯都没关,安静看着屏幕里的人;有一阵子没见了,头发似乎长长了一些。
直到确认文又西真的睡着了之后,路驰才贴着手机小声说了句:‘晚安。’
挂断了电话,路驰很长时间都没有睡着;胳膊很疼,脑子里也很乱。
距离夏季大赛还剩下不到三个月,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变数,他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绝对不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再陷入任何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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