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我在梦里谈恋爱 > 5、LoveDream#05
    不请自来的乌云在城市上空赖了一整天。


    被出墙的冯问蓝也回公寓昏睡了一整天。


    等蒋真加完班回来,她已经睡饱喝足,翘腿趴在沙发上,捧着脸看剧。


    这是她充实自我的方法之一。


    蒋真见多不怪,只问了句:“这个时间你不该伺候你家欢喜佛就寝吗,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我佛慈悲,特许我回来补偿你啦。”


    今天一早,网上突然爆出美术学院领导骚扰女学生女老师的丑闻。


    蒋真第一时间用微信轰炸她。


    先是一顿声讨她的乌鸦嘴,再哭诉自己艺术节的选题泡汤,最后以下周去外地找新选题为由,向她索取物质精神双重补偿。


    冯问蓝正好用来当借口,合理规划道:“这样,今晚我陪你睡,就当是精神补偿。至于物质补偿嘛,我再想想办法。怎么样,够义气吧?”


    “……”


    岂止是够。


    蒋真简直是够够的了。


    一是因为她已经走出选题报废的悲伤。


    二是因为——


    “和你睡觉究竟算精神补偿还是精神折磨,你这个梦话大王心里没点数?”


    “……”


    “梦话大王”四个字刺痛冯问蓝的玻璃心。


    她表情一凝,捂着胸口,受伤道:“哇,你好会揭人伤疤。明知道我现在连梦都做不了,还提什……”


    冯问蓝本想卖卖惨。


    可激情演绎到一半,一些模糊画面从脑海一闪而过。


    她噎了一下,嘴里的话自动更新:“——宝,我昨晚好像做梦了。”


    见她一脸凝重,蒋真表示不理解:“这不是堪比不孕不育三十年最后终于在绝经前怀上孩子的大喜事吗,干嘛一副完蛋的表情。”


    “因为……”


    冯问蓝肩膀微沉。


    她抱紧怀里的抱枕,满脸忧伤地望向窗外:“昨晚战况激烈,我没能成功爬下孟斯礼的床,和他睡了一整晚。一整晚,你懂吗?”


    “……”


    蒋真不想懂,又不得不懂。


    因为她有幸见过几次冯问蓝说梦话。


    不能说不堪入耳。


    只能说本人听了录音都会骂上一句“草这女人做的梦到底多不正经啊怎么说话这么恶心”。


    蒋真合理推测:“你是担心昨晚叫了其他人名字,被误会出轨?”


    冯问蓝摇头:“格局小了。”


    蒋真:“?”


    冯问蓝:“我是担心昨晚连名带姓辱骂他,毁了他的白月光形象。以后他再看我,就很难代入了。”


    蒋真:“……我看你在想peach!八百年见一次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做梦还骂他!”


    “这个嘛……”


    拉长的尾音有点卖关子的嫌疑。


    冯问蓝转回脑袋,难为情地看着蒋真,脸颊泛红,欲语还休:“那就是午夜场的事了,你确定要听?”


    “……”


    蒋真一脚飞踢过去。


    正好踢通冯问蓝堵塞的思路。


    她顺势倒下,开始摆烂:“算了,他爱代不代,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蒋真:“可是,你好不容易做一次梦,就不想知道说了什么梦话?万一对写文有帮助呢。”


    “……对哦。”


    冯问蓝差点忘了自己靠梦吃饭的现实。


    被这么一提醒,她腾地坐起来,冒着被无视的风险,给掌握她梦话证据的人发了条短信。


    ——今晚月色真美,不知道你睡了没。


    蒋真在旁边看着。


    一听见震动,立马凑过去。


    两个字映入眼帘。


    ——睡了。


    冯问蓝:“……”


    -


    入夜后的春山老戏院逐渐热闹。


    今晚唱的是《贵妃醉酒》。


    花旦甫一开嗓,便引得全场掌声惊呼连连。


    对比起来,二楼包厢安静得可怕。


    孟斯礼坐在檐角雕花灯笼的光下,腕间佛珠被映照出几分慈悲。


    回完消息,他也没抬眼,但终于开口打破令人坐立难安的沉默,淡声道:“二位似乎不是很想看见我。”


    今天来看戏的是新材料商业协会会长和三维科技董事长。


    没等话落地,后者就接了起来:“二少爷说笑了,我俩哪儿能不想见您啊,就是不知道您今天突然来是有什么事。这堂子太小,不如咱们换个地儿聊?”


    闻言,孟斯礼唇畔生出点笑意。


    他缓缓掀睫,看向说话的人,语气闲淡:“马董是打算和我聊一拖再拖的项目进度,还是聊你最近和缅甸人的合作?”


    话音一落,马董惊出一身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珠直往旁边瞟。


    孟斯礼也目光一转:“张会长以为呢。”


    两个问题都很棘手。


    张会长只能赌一把,赔笑道:“您误会了,老马最近和吴总来往是为了您实验室丢东西的事。您也知道,他们在这种事上有些门道,兴许能帮您逮住那只耗子。”


    这话说完,包厢又陷入长久的死寂。


    周遭空气如同一堵墙,从四面八方不断向中心挤压。


    张会长知道自己可能赌错了,滴着汗想补救的法子,那股窒息感却忽然消失。


    抬头一看,对面的男人已经收回视线,似乎不打算深究了,笑了笑,说:“既然是误会,那二位继续看戏吧。”


    张会长和马董一听,提着的一口气几乎同时泄下来。


    下一秒,又在婉转低回的乐声里听见一声提醒。


    “不过,那只耗子是我放走的,你们找的时候当心些,千万别被它反咬一口。”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散了好不容易找回的魂儿。


    刚缓过来的俩人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男人的背影,没力气再去追。


    庄楚在走廊候着。


    见门打开,他赶紧跟上去,余光瞥见包厢里的状况也没多问,先汇报最新消息:“老板,刚蓝总打电话来,问了问您的时间安排,说是下周一要去研究所……堵您。”


    孟斯礼正在低头擦手,听见最后两个字,眉峰微抬,周身凛冽慢慢散去。


    -


    周一晚上。


    位于西郊的材料技术与工程创新研究所大门口。


    将近八点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行人。


    孤零零站在路灯下的人便被衬得格外招人注意。


    保安室的大叔观察大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名堂,最后探出半个身子,问:“小姑娘,大晚上的,你杵这儿干嘛呢。”


    三月的春夜还有些冷。


    小姑娘好像穿少了,卫衣帽子把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听见声音,她转过身,胡乱拨开用来挡风的头发,回道:“我来接老公。”


    “……接老公?”


    大叔在这间保安室坐了三十几年。


    不论是教授还是教授的学生,甚至是他们的家属,他都经常打照面,眼前这个小姑娘却很面生,便提醒她:“咱们这儿是材料所,你要找的老公在古生物研究所。”


    冯问蓝:“?”


    要不是她提前和庄楚通过气,恐怕真要以为自己走错了。


    闻言,她立马往前蹦了两步,好奇道:“您怎么知道我老公是谁?”


    “你们这些小姑娘疯追李屿远教授的事都传开了,我能不知道?不过追到我们所里的,你还是头一个,下次可别再犯迷糊了。”


    一听这描述,冯问蓝更感兴趣了,想再多问问,可远处传来动静。


    她一瞧,停下了打听,言归正传:“您误会啦,我老公真是材料所的人,不信您回头看看。”


    大叔确实不信,回头一探究竟。


    只见宽阔平直的林荫道上一前一后驶来两辆车。


    一辆是黑色轿车。


    一辆是电动滑板车。


    大叔反应过来,打开大门,感叹道:“嗐,原来你老公是小高啊,难怪没见过你。这小子,前两天还到处嚷嚷着想谈恋爱,没想到这么快就背着大家把婚结了!”


    冯问蓝:“?是小孟。”


    “……”


    整个研究所里姓孟的就一人。


    但基本没人叫他“小孟”。


    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再次崩塌。


    大叔重新瞅了眼口无遮拦的人,见她正冲着黑色轿车笑,笑得像在校门口堵漂亮小姑娘的混小子,心想闹半天,敢情是孟斯礼教授的狂热粉丝。


    那可比追古生物所那位难多了。


    大叔生怕她拦车,想把她拉到一旁,车却已经稳稳停在门口。


    紧接着,他听见小姑娘和他道别,而后打开车门,钻进后座,扬长而去。


    徒留他和迟一步赶到的小高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


    密闭的车厢隔绝冷空气,冯问蓝的身体一点点回温。


    她拉下卫衣帽子,顶着一头乱得像刚和人拼过命的头发,和司机大哥打完招呼,又扭头看正在闭目养神的睡美人。


    夜色被街灯调和成流动的光影,纱一样拂过他的脸。


    明的那一面眉骨漂亮,鼻梁高挺,皮肤是通透的玉色,嘴唇周正饱满,像永远无法采撷的玫瑰。


    冯问蓝同样只能看不能摸。


    因为睡美人有洁癖,也因为他不喜欢和她有任何直接的肌肤接触。


    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例外。


    平时冯问蓝也很注意和他保持距离。


    有求于他的时候例外。


    冯问蓝没浪费时间,把左手伸到睡美人的眼皮子底下,先用行动拉近肉/体距离。


    接着又用语言拉近心灵距离,热情打招呼:“晚上好啊。”


    也不知道他今天心情怎么样。


    万一又用一颗润喉糖羞辱她怎么办?


    冯问蓝陷入沉思。


    睡美人就在这时候醒来。


    稍一低头,他便对上一双走神的褐瞳。


    早春的寒气被车里的暖风一吹,化成一团湿气,漫在她的眼底,沁得眼眸水润而明亮。


    再一吹,冯问蓝就回了神。


    见睡美人已经睁开眼,她更加灿烂地笑道:“三天不见,甚是想念啊。”


    这话讨好意味十足。


    光线明灭间,孟斯礼唇角掠起一点若有似无的弧。


    他轻笑着,垂下眼睫,替她转正刻意露给他看的戒指,嗓音轻缓道:“我以为你需要休息。”


    “?”


    得。


    这次不赏糖,改赏黑锅了。


    到底是谁需要休息,冯问蓝就不拆穿了。


    她也睁眼说瞎话:“和你聊聊天就是最好的休息啊。不过我突然来找你,没吓到你吧?”


    孟斯礼没看她。


    转完戒指,他又拉下她的手,拢进掌心,声线里难得透出点倦懒,回道:“吓到了。”


    “……”


    那也用不着借她的手压惊吧。


    冯问蓝维持假笑,试着抽出左手。


    孟斯礼却捏着不放,反复摩挲她的每一根骨节,像盘弄上好的蜜蜡,平息心里的瘾。


    强攻不行,冯问蓝只好智取。


    她顺着他的鬼话往下说:“哦……原来你是易受惊体质啊。在中医里,这是脾肾虚弱的表现,得忌辛辣忌女色,意思就是少碰辣妹。辣妹你知道吗,belikeme。”


    “嗯?”


    也不知哪个词引起了孟斯礼的注意。


    他轻掀眼睫,转向一本正经科普歪理的小姑娘看了会儿,懒懒的笑意在眼底亮了又暗,不带半分嘲讽地问:“辣鸡的辣么。”


    “……”


    美女也要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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