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停住脚步,与顾知意齐齐像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黑甲的将士立在那里。
从顾知意的位置看去,黑甲将士逆光站在马棚旁,一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同样在马棚处的那几个骑兵却变了脸色,齐齐向那人行礼道:“见过荣将军。”
顾知意一听,双眼发光,将军?这人就是将军?就是新将军吧?她听说之前的将军年纪挺大了。
顾知意也学着那几个骑兵那样朝荣昌抱拳,单膝跪地行礼道:“见过将军。”
荣昌面无表情的朝大家摆手道:“不必多礼。”
顾知意随那几个看热闹的骑兵一起起身。
那几个骑兵有些不自在,被刚上任的副将抓到“看热闹”,这会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所幸,荣昌没管他们,倒是饶有兴致地朝顾知意和老王头问道:“这处马棚是你们两个负责的?”
顾知意点头,老王头却道:“回将军的话,这处马棚是卑职负责的,这小子是昨天夜里刚来的新人。”
新人?荣昌来了兴致,朝顾知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知意。”顾知意答完,突然意识到,好像她这个回答不太对,应该像老王头那边答话才对。
不过荣昌似乎并未在意,又问道:“你打算怎么比试?”心里却是突然明白将军为什么让他出来说话了,原来这小子就是将军要找的人。
怎么比?顾知意一时间倒是有些愣住了,不过想到眼前这个人是将军,如果这次她弄出些名堂,那可就露脸了,给将军留下深刻印象,成为将军需要的人才,那么将军回京城就会带上她了,于是便道:“比一比谁养的马儿壮,谁养的马儿下崽多。”
这话一出,倒是引起了荣昌极大的兴致,他挑眉道:“哦?还比马儿下崽多?那这场比赛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顾知意一听这话,生怕将军嫌时间长不愿意等结果了,忙道:“将军,不会太久的,这会儿已经秋天了,等过完冬天,就能看出我和王叔的马谁养得好了,这第一场比赛就能看出结果了,等春天过完,就能知道我与王叔谁的母马怀上小崽崽的多了。”
荣昌听完顾知意的话更有兴致了,只要等到春天过完,似乎不错,嘴里却说道:“按照你这说法,你们这算是比试了两场?”
顾知意暗暗打量荣昌的反应,□□昌一脸的大胡子,哪里看得出来是什么表情,她便乖乖地应声道:“是的,将军。”
“那马儿怎么分?”荣昌又问。
听了这话,顾知意知道,将军这是对他们的比赛很有兴致,不然哪会闲得问这么仔细?
顾知意指着马棚道:“这里正好有十排马棚,我与王叔一人五排,往后还得麻烦各位骑兵兄弟们,马儿不要随便栓,前五排的往后都栓在前五排,后五排的往后都栓后五排。”
顾知意虽然刚伺候马儿,可她已经弄明白了,这处马棚不仅有营地里专门用于繁育的母马和种马,一些战马也常常栓在这里,至于怎么区分繁育用马和战马,很简单,因为边关的战马是随时备战的,因此,只要不是特意给战马洗刷,它们都装着马鞍脚蹬。
荣昌一听,这法子倒是不错,便直接道:“行,就按照你说的办,那个,王叔是吧,跟他比比。”
老王头连声道:“将军唤卑职老王头就行,将军吩咐,卑职领命。”
荣昌点点头,又对顾知意道:“顾知意,那你负责前五排马棚的马匹,还后五排的?”
顾知意道:“既然是我提出的分组,自然是王叔先选,这才不失公允。”
荣昌听了暗暗点头,眼睛看向老王头,示意他先挑。
老王头直接朝荣昌抱拳道:“将军,卑职腿脚不便,既然顾知意让卑职先挑,那卑职就挑离卑职住处较近的前五排马棚。”
老王头原本并未将顾知意的比试放在心上,如今这比试既然入了将军的眼,那他也不是孬种,自然要认真接下,那就不能让人觉得他占了顾知意的便宜,他挑前五排颗不是因为前五排的马儿好,而纯粹是因为他腿脚不便,这一点他也得先申明,不能让将军觉得顾知意比他公允。
果然,荣昌听了甚是满意,然后便对一旁看热闹的几个骑兵道:“你们几个听见没有,往后马儿栓在哪里就哪里了,前五排马棚的马儿又老王头照料,后面的由顾知意照料,在他们两人比试结束前,谁都不能乱动马棚里的马匹。”
看热闹的几个骑兵大声应道:“遵命。”
荣昌又道:“回头我再派个人说来,将马棚里的马匹登记一番。”
顾知意连连点头,没想到这新将军对马匹如此上心,那么只要她好好干,一定能入新将军的眼,到时候一起安全进京城。
一阵铜铃声伴随着吆喝声在营地响了起来,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在军营呆了一天,顾知意才知道,原来军营一天只吃两顿饭,她之前一直以为,军营里大家训练很辛苦,也会如同她们在山上那般一日三餐呢,看来师父说的没错,她们在山里的日子,果然是神仙日子。
荣昌见吃饭时间到,怕耽误顾知意他们吃饭,便道:“你们先吃饭吧,我先走了。”
“恭送将军!”几个骑兵齐声道。顾知意想跟着也说一句的时候,荣昌已经大步离去了,她暗暗将这些营地的日常用语记在心中,下次她就不会落下了。
老王头准备动身去吃饭了,却见顾知意还呆愣在原地,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别挡我吃饭的路。”
顾知意连忙退开几步。
老王头刚走,那几个骑兵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将手搭在顾知意肩头道:“小子,有点本事呀,竟然让将军对你的赌注来了兴致,就是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有几成胜算?”
顾知意不着痕迹地躲开那只刚搭上肩头的手,朝那位骑兵拱手道:“让各位见笑了,不过各位放心,我顾知意一定能赢!”因为急着躲开那个士兵搭在肩头的手,顾知意竟没注意到那人的说辞是“赌注”。
她说得斩钉截铁,信心满满,那几个骑兵相视一眼,眼中有意外,还有别的情绪一闪而过,顾知意没看懂。
几人笑着道:“走走走,先吃饭去,吃完饭咱几个还得去将将军的吩咐传令下去,省得大伙不知道,将马匹栓错了马棚。”
“对,对,对,赶紧吃饭去。”
说话间,那几人带着顾知意一同往饭车走去。
将军的大帐内,荣昌正在跟傅子恒汇报顾知意与老王头的比试。
听完荣昌的汇报,傅子恒嘴角微微扯起,“你觉得那傻……那顾知意能赢吗?”没想到那傻小子竟然来军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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