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恒听了这话脸颊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落在顾知意眼里,顾知意一脸生无可恋,双手捂住脸道:“我知道是谁了。”
傅子恒一听这话,做贼心虚地以为顾知意猜到是他帮她换的衣裳了,正不知道该说抱歉的话还是说点什么别的,就又听到顾知意说:“是将军对吧?”
傅子恒心里“咯噔”,还真猜到了?“抱歉”二字还在舌尖打转,就又听到顾知意道:“副将军,将军有跟你说什么吗?”
傅子恒这才恍然,对啊,在顾知意心中,他是副将军的,这是傅子恒第一次觉得副将军身份一点不比将军差。
傅子恒心思转了好几圈,面上却是一脸冷然,硬邦邦地回答:“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顾知意放下双手。
“不是说了嘛,给你记了功,让你往后好好养马!”傅子恒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敢看顾知意的眼睛,面上镇定,内心慌得一批,说完就丢下句“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办。”不等顾知意再说什么,就转身出去了。
顾知意只想着自己暴露了,还是在年轻的天才将军面前暴露了,想到荣昌的黑脸,她不禁一抖,她这是被将军看光了身子?不不不!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将军,他肯定也是闭着眼睛给她换的衣裳。
顾知意不断自我暗示,许是孟大夫的药里加了安神药,没多久顾知意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因为肚子饿醒的,这会儿太阳刚刚升起,天地间还是灰蒙蒙的一片,顾知意揉着肚子走出帐篷,将士们已经在校场上操练了,这里隐隐能听到校场那边的动静。
顾知意想着,将军都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却没有将赶出军营,而是让她好好养马,还因为她的药方,给她记功,可见军营是多么缺少马匹,将军对她是多么的信任!
将军定是知道她是女儿身,为了保护她,所以才安排她住在将军的大帐边上的,那她更要好好养马了。
这么想着,顾知意忍着饥饿朝马棚那边走去。
老王头见顾知意过来,眼中有些意外,嘴上却是什么也不说,只管自己给马儿喂草料。他还以为顾知意会去当军医了,毕竟刚记功,而军医可比养马体面多了,活也没这么累。
老王头没理顾知意,顾知意还是唤了声:“王叔早。”然后便自己在马棚里忙活了,直到营地响起开饭的铜铃声,顾知意这才赶紧去洗手,领饭。
顾知意立了功,被将军安置去了将军大帐边上,附近的骑兵也听说了这事,不过他们与二虎子想法不一样,他们昨夜都往老王头那边加了注,他们跟老王头想法一样,以为顾知意要去做军医了,那她根本不可能还来养马,比试自然就是输了。
这会儿看到顾知意在马棚这边吃饭,纷纷围上来询问,“顾家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顾知意笑笑,“我得养马呀。”
“嗨,你都在伤兵区立功了,怎么不直接当个军医?”
顾知意昨天饿了一天,这会儿领了饭,哪有功夫闲聊,只笑着摇头,含糊道:“我喜欢养马。”然后就埋头吃饭了。
再有问话的,她一律笑着不回答,只顾着吃饭,原本就不是很熟的人,那些人问了几句便也各自散去了。
顾知意吃完饭,就跑去霍叔那里借纸笔。
霍叔也知道了顾知意这次立功的事情,见了她来,自然爽快答应,“顾小子,不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不仅会养马还会包扎,当初进军营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个呢。”霍叔如今已经相信顾知意会养马了,包扎都能立功,她都没提这事,只能说明她的养马技术定是没问题的了,只是毕竟年纪摆在这里,霍叔也不确定这小子当初选择养马是养马厉害,还是单纯喜欢养马些。
顾知意笑着道:“我喜欢养马。”
霍叔一听,果然小孩心性,不过军营确实缺养马的人,顾知意既然敢说会养马,那她再差也比一般人强些,便道:“嗯,好好干,需要什么帮忙,尽管来找我。”
本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顾知意道:“霍叔,我还真有养马方面的事情要您帮忙。”
“哦?说来听听。”
“我想找几个人帮我挖个地窖,我要做青贮饲料,不然快冬天了,马儿就只能吃干草了。”
霍叔从未听说过“青贮饲料”这个词,嘴里疑惑地重复一边道:“青贮饲料?”
顾知意点头,“对,我还需要些盐,霍叔你能帮我弄到吗?这几天,我还需要人帮我多割些牧草,这个事情比较急,因为再过些时日,我怕山上就没有青草了。”
霍叔一听,确实如此,可他能调动去干活的人顶多也就三五人,便道:“行,你先回去忙着,我这就去给你找人。”
顾知意高兴地应声,拿着纸笔去记录马匹情况了。
霍叔却是直接跑去找了荣昌将军,禀明顾知意的需求,荣昌听说是为了养马,立马调拨了一行二十五人跟着霍叔去马棚听候顾知意差遣。
这些都是一直跟着荣昌将军的人,在军中都是精锐部队,这会儿这行人排着队朝马棚这边这边走来,附近当值的将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
有些士兵因为等着下一班轮值,这会儿没在校场,本是在营帐中歇息,听到动静也跑出来看个究竟。
没想到这些人直奔马棚,连顾知意都以为军营出事了,也伸着脖子看着这些人。
霍叔看见顾知意,连忙招手道:“顾家小子,你看看,要在哪里挖地窖,怎么挖,还有割草的话,有没有什么讲究,你跟他们说说,将军派他们过来协助你做那个什么青贮饲料。”
顾知意看着这些人都是一身铠甲,明显不易普通士兵,让这些人来挖坑割草?将军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惊讶过后,顾知意有些心虚地朝这行人拱手道:“那就有劳各位了。”然后选了个地势较高的位置,说了该怎么挖,又让这些士兵们分出五个人去割牧草,还拿出几种青草让他们优先选择这种草来刈割。
这行人很快分头行动,霍叔见这边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了,跟顾知意打了招呼,就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顾知意继续拿着纸笔开始记录马匹的情况。
这一切,看得附近的将士们啧啧称奇,这新来的小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将军将近卫们派来帮她挖坑、割草?
不过碍于那些近卫们,这会儿谁也不敢上前询问这是准备干什么。
在马棚这边吃过晚饭,顾知意已经完成了她手里的马匹记录情况,让那些近卫们也各自休息,便夹着记录着马匹情况的一摞纸往自己的新营帐走去。
刚到地方,就看见傅子恒从主帐出来,顾知意抓着那摞纸使劲朝傅子恒挥手,用力地用气息呼喊:“副将军。”
那模样,生怕主帐内的将军听见似的。
傅子恒大步走过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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