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易天瑞一来便是好几天,中午来,晚上来,也不见他厌烦。
“你怎么最近每天都来嗦粉?”路星洲有些困惑的问道。
易天瑞边嗦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边面目狰狞道:“别提了,还不是被家里被逼的。”
“莫不是被逼婚?!”路星洲八卦道,内心浮想联翩,先是富家公子和农家女一见钟情,碍于家世不能在一起,只能被迫离家出走,后是商家少爷爱上了死对头家的女儿,被放狠话:不和你父母断绝关系,休想娶我女儿!
嘶,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路星洲两眼放光芒,解大爷和祁新霁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闻瓜而动。
阿汪惊讶:“少爷,不是大公子嫌弃你每天叽叽喳喳太吵了,把你赶出来的吗!”
易天瑞死鱼眼:“...你...”真是我的好阿汪。
不是爱恨情仇啊,路星洲失去了兴致,祁新霁重新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大爷坐回椅子上。
“你哥为甚么看你不顺眼?”路星洲问道。
路星洲内心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兄弟相争?
莫不是不满意二分之一家产,想要全部,且看首富家总裁大儿子与宝贝小儿子的最终之战。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祁新霁擦桌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大爷坐直了身体。
易天瑞闻言叹了口气,忧郁45°仰望天空,惆怅道:“可能是因为快到会试了吧。”
他爹本来想培养出两个状元,出个易家双杰,成为一幢美谈,没想到他根本不是读书这块料子,去书院没几天就被夫子赶回来。
到最后只能选择家里蹲。
会试,不就是异界的高考吗。
那确实是人生中的大事,君不见,范进中举后就疯掉了,君不见,现代人考上了某清,恨不得摆一个月流水席。
“是个大事啊。”路星洲说道。
易天瑞点点头,两只食指并在一起,又缓缓分开。
“是啊,那家伙现在每天就差住在书房里了,头悬梁锥刺股,恨不得一时辰分成两个时辰用。”
路星洲疑惑的问道:“那与你有何关系?”
“他觉得我不读书,不能给他分担压力。”易天瑞无奈道,“所以让我不要打搅他,我索性带着阿汪两个人出来了。”
路星洲有些意外的看着易天瑞,道:“你很听你哥哥的话啊!”
易天瑞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个风流公子哥,没想到在家里竟然是个听大哥话的乖宝宝。
真是人不可貌相。
阿汪:“少爷,你忘记了,是你把老爷分给你的酒楼搞倒闭了,怕大少爷生气,不替你收拾烂摊子,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
易天瑞:“...谢谢你阿汪...我差点就忘了。”
“欸嘿嘿。”阿汪害羞地挠了挠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路星洲:“......”这就说的通了。
祁新霁:原来富家子弟也有自己的烦恼。
解大爷(败家爷本爷):好嘛,又是一个败家子。
“要是我回去和我娘说,我因为没有钱,只能吃臭臭的粉。”易天瑞得意洋洋的说道,“她就会觉得我很可怜,说不定会多给我点零用钱。”
这算盘打的,路星洲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阿旺疑惑的问道:“但是,少爷你吃的很开心啊!”
易天瑞:“...他们又不知道好不好吃...”看破不说破,你还是我的好阿旺。
阿汪:“少爷,你真机智!
易天瑞想象着,他衣衫褴褛的回到家。
“咳,父亲,母亲,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带回来的特产,咳咳,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父亲沉默:“我的儿,你在外面就吃这么臭的东西,来人,天瑞以后的零用钱加倍!”
母亲流泪:“孩子,你一个人在外受苦了,这是娘的一片心意,快收下补补身体。”
大哥惭愧:“弟弟,对不起,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对,我的零用钱以后都交给你!”
“没有没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一点也不辛苦,我不能要你们的钱!”
“不,儿子/小弟,钱一定要收下!”
阿汪看着,的自家少爷摇了摇,道:“少爷,少爷,你再不吃粉就凉了。”
易天瑞:“......哦。”
用力地抹去嘴角的可疑液体。
与路星洲摊位的好生意相比,其他人的就不够看了,同一个街道上卖面的卖吃食的,都冷清了许多。
也不怪这些人整日吃这些东西也吃不腻,实在是当下的食物不能让人感受到快乐。
换成现代人,一年到头,每天吃减肥餐,怕是在路上看到人都想冲上去啃两口。
小贩心中苦:这么臭的玩意,怎么还有人抢着吃!
摊们明面上不在意,但私底下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巴不得路星洲这臭粉赶紧闭摊,还他们一个没有味道的小食街,魔鬼馄饨什么的,在螺蛳粉的衬托下也眉清目秀起来。
“你又搞出来新的东西了啊。”易天瑞吃到一半看到其中的炸蛋,惊奇的夹了起来。
路星洲笑了笑,道:“是啊。”
“一个鸡蛋没有手掌心大,怎么能做的比脸盘子还大呢!”
经过这些天的摆摊,祁新霁煮粉手艺渐长,很快就超过了不知变通、只会按照说明书煮的路星洲。
路星洲索性将煮粉的事交给他,自己则是琢磨着加些配料,螺蛳粉标配的炸蛋,终于可以安排上了。
炸蛋的方法有好几种,路星洲选择的是最简单的,蛋清蛋黄不用分开,单手磕蛋放入碗中,用工具打散,锅中宽油烧热,将已经打发出泡沫的蛋液倒入锅中炸,出现特别大的气泡用筷子扎几个孔,炸30s后翻面,再炸30s,一个比脸还大的炸蛋就出锅了。
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炸蛋很酥脆,蛋液在被高温油炸的过程中产生了很多气泡,所以特别吸汤汁。
路星洲得意的说道:“当然了,我还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易天瑞看了眼毫不自谦的路星洲,道:“是不很不错,要是我有你一半做生意的天赋就好了。”
接着不服气道:“明明少爷我也是很有天赋,还发明了不少创新菜式,酒楼怎么就那么快没了呢,真是的。”
“你卖的都是些什么?”祁新霁有些好奇了,怎么会有酒楼连一个月也坚持不住。
易天瑞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觉得普通的菜都太没有新意了,所以加了些料。”
“比如?”
“西瓜皮冬瓜皮汤,大家不是都说天干物燥容易上火吗,这两个东西正好下火,放在一起岂不是双倍下火!”易天瑞认真道,“还有番茄炒草莓,那些人不都说番茄可以美白,草莓可以祛斑,不过性寒不能多吃”
“我把两个东西放在一起炒一下,岂不是又可以美容,又可以多吃了!”
“你觉得怎么样?”易天瑞说完,认真的看向祁新霁。
祁新霁:“......”草莓是什么?
见祁新霁不说话,又看向路星洲,“路老板,你说呢?”
草莓是外邦带来的贡品,古代的种植技术不像现代那么厉害,还可以嫁接,估摸着几十几百株里也就能活几株,可以说是稀有水果,就算是达官贵族也不舍得每天吃,被他这么造作,也难怪偌大一个酒楼,只能支撑一个月。
路星洲嘴角抽了抽,道:“...听起来不怎样啊...”
“可能是不怎么样吧,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倒闭了。”易天瑞傻笑,心有余悸道“不过还好有那家伙帮我接手,不然我一定会被打死的。”
易天瑞挠了挠头,道:“不过那家伙烦是烦了点,确实有些本事,交到他手里不到一个月,就起死回生了,还搞什么读书会,把那些好诗挂在墙上,奖励那些写诗第一名的学子钱财什么的。”
“那些读书人也没传说中那么淡泊名利嘛,听到有钱拿不还是来了。”
路星洲:“主要是打开名声吧,再说了,有钱,不拿白不拿。
在菜品差不多的情况下,营销还是很重要的。
听说有些诗人不停作诗的目的,就是为了名声,甚至还掏钱让花楼的人帮忙传唱。
......
夜晚,路星洲坐在凳子上琢磨着下一个可以拿出手的东西,一个不注意,躺在地上。
“嘶。”
不出意外,是凳子坏了。
路星洲苦笑,他怎么就忘记这个瘸腿的凳子了。
祁新霁走来将他扶起来,无奈的说道:“这个凳子早就坏了,你怎的还坐在上面。”
“我以为你修好了。”路星洲尴尬的说道。
明明这个凳子前几天还可以坐呢,竟然又坏掉了。
祁新霁也有些奇怪,附身,疑惑道:“奇怪,掉的不是那个出问题的凳腿?”
那根被摔的破旧的凳腿好好的按在凳子上,反倒是一根比较新的掉了出来。
“算了,还是把这个凳子扔出去好了。”路星洲捂住屁股,呲牙咧嘴。
祁新霁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捡起摔落的凳腿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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