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这样……师尊怎会是这样的人？不，我不相信——”江月馨咬着嘴唇，难以置信。
看到江月馨信念崩溃的模样，陆锋很满意，道：“怎么，不信？哦，对了，你是被师尊从山里救回来的，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江月馨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连忙道：“对，对，当初若非师尊他老人家救我回来，我早就被沼泽里的鳄甲兽吃掉了！师尊他老人家救我性命，他是个好人！”
“好人？不可能？”陆锋冷笑道，“我当年在县城里做穆家小少爷的时候，我也曾在庄上的林子里救过一只小鹿，就在我卧房外的小亭子里养着。养大之后，你猜怎么着？”陆锋呲牙笑，“我把它烤了，切成片给吃了。”
“啊？……师兄，这……这……太残忍了……”
“这些畜牲，不都是养肥了吃么？师妹真是妇人之仁。”
陆锋用了片刻回味了烤鹿肉的味道，意犹未尽，道：“师尊养着咱们，就像当年我养鹿一样，养肥了就要被宰了吃肉。陆老三得意猖狂，一直挑衅于我，说我资质不如他，浪费了那许多凝气丹……呸！这蠢货，吃着丹药也比我快不了多少！若非我当初刻意压着修为，哪有他今日得意的机会？后来你被师尊带回地火洞，第二日便收做关门弟子，把老三打发去了丹药房看炉火，原本的凝气丹配额也全给了你。
“我听几个常去交付药材的师弟说，老三在丹房天天背地里骂你，若非被师尊禁足，早就冲出来把你宰了！却不知你这是在给他挡灾呢——你若没出现，他才是第一个要被师尊宰掉的人！”
江月馨惊慌道：“师兄的意思是说……”
陆锋呲着白森森的牙齿，道：“你可曾察觉，老头子这几日脸色苍白？怎么看，都和三年前受伤那次一模一样！我猜他是旧疾发作，又要找替死鬼了！他说他明年闭关，这之前最多还有两个月——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啊！下一个会被师尊吃掉的人，就是你！”
“啊——”江月馨终于明悟，满眼惶恐，“师兄，师兄你要救救我——”
陆锋终于满意的笑了，道：“小师妹，我自然要救你！纵观地火洞三十六个弟子，就我资质最高，你被师尊害死了，我又何尝躲得过？最终也逃不过一起死！你想活命，我也想活命，谁的命不重要呢？咱们要活下来，就得携手合作！”
江月馨六神无主，只会符合点头。
陆锋压低声音道：“等下次师尊出门采药的时候，咱们一起逃了吧！”
“啊？！”江月馨似乎被这个主意吓了一跳。
陆锋见她这胆小的样子，心中鄙夷，又继续怂恿道：“不逃走，难道留下等死么？洞中除了师尊的住处，其他通道的阵法我都能打开，小师妹，你放心，到时候为兄一定带你一起离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江月馨被他感动得稀里糊涂：“师兄，你真是个好人！”
陆锋自成老道的亲传弟子、成功筑基之后，没少被洞中同门追捧夸赞，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个“好人”。看小师妹这诚心仰慕的眼神，都差点没忍心坑害她。
诶，谁让她要来地火洞修行呢？乖乖做个真的凡人多好？希望她运气好，不会被师尊抓住魂魄丢入定魂幡吧！
陆锋又道：“小师妹，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士？”
江月馨眨眨眼，揉了揉眼角的泪水，仔细想了想，道：“我也说不清楚……我从前从未听说过修行，更从来没见过修行之人。最厉害的人也就会点拳脚功夫。俗话说，武林高手也怕枪，会武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陆锋心想，连刀枪都怕，何止不会修行啊，根本就是山间野人嘛！
陆锋满眼怜惜，道：“难怪你来的时候，连官话也不会说……不过无妨，小师妹，这世间的修行荒地何止万千？你能遇到师兄，是你的造化。你我生存这方天地，广阔无垠，门派、国家、禁地、死地、福地……数不胜数。火云洞之所在，便是被世人称作‘十万大山‘的凡人禁地。”
“此处为何为凡人禁地？只因此地荒无人烟，毒虫遍地、猛兽无数——还只是十万大山的边缘之地；再往密林深处去，还有魑魅魍魉、妖魔精怪，据说还有传说中的灵兽、妖王！别说凡人，就算我们修行之人走进十万大山，也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咱们修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逍遥长生，可不是为了在这深山老林里成天提心吊胆、生死一线呐！在这茫茫森海中和毒虫猛兽为伍、与畜牲争夺生机，哪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过的日子？像我这样的筑基高手，若是回到老家，县令也得来给我请安……啧啧，人生在世，无非是为了功名利禄、王权女色、华服美食……只要走出十万大山，这一切都会有！”
“我听说，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位人间仙君建立了修行之国，便是当今天下最大的国度——大齐皇朝。那些名门大派弟子、妖族、邪修，甚至远在南陆的魔门圣国的魔子们，都会去大齐皇朝的中心，享受繁华盛世！将来我也一定要去那里……咳咳，当然了，小师妹，到时师兄一定会带你同去，一起去见识见识人间最繁华的修行皇朝！”
江月馨道：“师兄真是见多识广！不像小妹，什么都不懂。师兄，你，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嫌弃我粗鄙。”
陆锋道：“怎么可能？师兄对你从来都是一片真心……不过，咱们要离开这里，回府城中去，其中还有一点难处。”
江月馨问道：“师兄有什么难处？”
陆锋道：“咱们如今生活在这十万大山之中，住的是地火洞，吃的是山间野食，喝的事山泉露水，都不需要给钱。可若是去了外面的城镇，吃穿住行什么都是要钱的！没有钱，寸步难行，更勿论华衣美食。我来地火洞太久，除了一身衣服，便身无分文。若是咱们没钱置房住宿、吃饭，师兄我也就算了，师兄我已筑基，虽然还不能辟谷，但少吃几顿也无妨。但小师妹你正在炼气期，须得精米、肉食供养，最好再添加一些山间猛兽的筋骨、皮肉，才能血气充盈；不然就有修为倒退、气血衰败之忧啊！”
“啊？这……如何是好？”江月馨好不容易有了出路，听他这样一说，又慌张起来，坐立难安。
陆锋道：“小师妹，十万大山之中，万般不如外界，唯有一样令山外之人羡慕，那便是——灵草灵果遍地，珍稀灵药不少，连灵兽尸骨也是千金难求。”
“这些东西，咱们火云洞里都不少，但这些都不是最值钱的，最值钱的是师尊炼制的丹药！师尊给你的凝气丹，是炼气期和筑基期必备的基础丹药，就算在大府城中也难以见到！”
“即使这般珍贵，这凝气丹，也只是师尊炼制的丹药之中最次的！我知道师尊会炼制的三种丹药——凝气丹、固髓丹和清心丹，后面两种听说是旋照期才能服用的丹药，哪一种都比凝气丹珍贵百倍！”
“师妹，如今只有你能够通过师尊门前墙上的摄魂阵！我再教你师尊大门上防御阵的解阵之法。你未筑基、没有真气，我再给你做一个与阵法匹配的灵气牌，待师尊不在洞府之时，你便可穿过摄魂阵、解开防御阵，进师尊的房中，拿走房中的固髓丹和清心丹！”
江月馨道：“可我不认识这些丹药……我就认识凝气丹。”
废物！
陆锋按耐下急躁，道：“我制了一个布袋，你只需把石架上看到的丹药通通装进去就行了。记着，架子上最顶上那个石格里的丹药，一定要先拿，从上依次往下装。”
三年前他刚被老道收为亲传弟子的时候，也曾穿过摄魂阵、被老道叫到房中配给丹药，知道那些装丹药的瓷瓶放在何处。当初他就眼馋那些灵丹，特意观察过。
江月馨道：“师兄放心，小妹一定按你说的办！”
陆锋并无怀疑，拿走约定的半瓶凝气丹，留下三张符箓，满意而去。
在他看来，江月馨已经被他忽悠瘸了，只需等他传授解开老道卧室门口防御阵的方法，再找来一颗灵晶便成了！
待他离开，江月馨揉了揉脸颊。真是的，她这张脸这半个时辰内充分演绎了傻白甜式的表情包，都快僵了。
江月馨心想，这陆老二，想要逃走又贪图老道的丹药，却让她来冒险！真当她是傻的？
姑奶奶是野人了？呵，科技世界的繁华你见过没有？
我出门坐的都是价值上亿rmb的交通工具，专人司机接送，每天都有专业厨师准点配置专业营养餐………诶，说起来我地铁卡和饭卡里面还有一百多块钱没用完呢！可恶！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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