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今天心魔掉马了吗[洪荒] > 19、装神弄鬼
    给秃驴推销梳子当然是开玩笑的。


    上辈子,楚虚就不止一次吐槽过那些hr奇葩问题,怎么会在魔界以此考验自己的第一名助手呢——两界现在严格来说不存在真正的秃子也不行!


    他不过是展现了自己的实力,证明他有在魔界列土封疆的资本,并有足够的智慧指引前进的方向,就顺利折服了薄。


    这绝对不是因为对方被他的武力震慑,知情识趣。


    作为一个难得不是满脑子肌肉的魔族,薄完全抵抗不来楚虚幻化出的壮丽城市,从他建立那个粗陋的地下城,楚虚就看出,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临时捏了幻心城。


    是的,他已经想好了,等这座华夏风格的古城搬到魔界,就取名幻心。


    其实,城市并不是薄真正倾心所在,根据楚虚对他的分析,他向往的是一种井井有条的秩序,地下城几乎强迫症排列的石洞就是证明。


    可惜,他想要的东西在魔界太难,以至于他努力这么多年,也只能在洞里发霉,甚至不敢光明正大站出来,作为逆魔的首领。


    楚虚感慨,看,这就是一个守序邪恶生在混乱邪恶中的痛苦,没有正确的方法,恐怕连魔祖罗睺都无法令那些魔族严格听令。


    但与他那三个倒霉兄弟比,薄又似乎幸福很多,他是向往秩序所以制定秩序,那三个始魔却是喜欢混乱,可被迫约束自己与同族。


    惨,真惨,楚虚幸灾乐祸摇头,谁让他当初去视察的时候,各个都防贼一样防着他,结果这么些年过去,越努力越糟糕,还不如他去洪荒一趟,在罗睺面前挣了点面子。


    楚虚嘚瑟一下,又猛然惊觉。


    不是,他对罗睺又没什么忠心可言,干什么要为能给他做贡献而高兴,别忘记,对方的天魔解体大法把他坑得两辈子都没经历过那种痛苦,他一受害人,还要感谢加害者?


    楚虚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忠诚什么的,流于表面就可以,千万别真刻到心里,罗睺又不会因此就对他产生优待。


    成年魔的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


    搞定建城的苦力,楚虚一开心就忘了在洪荒的那些郁闷,他现在就像第一次玩我的世界全息版,哪怕啥都没有,也打消不了他的兴致。


    而另一个人,却恰恰与他相反,始终无法静心。


    紫霄宫,老子自从见了不周山那一幕后就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小黑是平平淡淡老死在昆仑,又或者是在感情转淡后自然离去,他得知对方身死,可能也就不过多几分感慨而已。


    然而,他们分开得突然,仿佛一部温馨的电影戛然而止,等黑掉的屏幕恢复正常,主角突然死了一个,这让他如何意平。


    尤其是,当日小黑离开,是因为他突变的态度,后来通天提议找回,他又未应,几次机会,都从他手中溜过,与其说魔祖害了他,自己也是最大的帮凶,越发令他心情起伏。


    老子修为高深,数万年来,不曾亲近过他人,也不曾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坐看昆仑,任世事变迁、时光荏苒,也不萦于心。


    与小黑同走的那一段已经出乎他预料,但在他还未彻底摆脱影响时,对方先行告别,更是令他有种落空的怅然。


    他这份表现被上首的鸿钧看在眼里,作为他已经预定的大弟子,鸿钧自然无法放任,停下讲道,淡漠视去:“太清可有疑问?”


    瞬间,所有目光汇聚过来。


    三次讲道,鸿钧从来都是自顾自讲述,时间一到,绝不停留,这是头一次关心下面的学生,怎能令他们不意起。


    如准提那等心思灵光的,甚至想到了鸿钧是不是和太清有什么关系,毕竟,看,他们同样的白发,同样的面无表情,甚至仔细看,连长相也有几分相似呢。


    先不说准提这番猜测多么无稽,只说老子听了鸿钧的问题,一愣,连忙稽首:“道祖勿怪,是弟子分心了。”


    他停顿一息,接着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踌躇着问:“敢问道祖,不周山异变,无需插手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作何感想,仿佛有些苦涩,又有些冰凉,就如一块石头被放入溪中,水流逐渐蓄积,直至漫过去。


    石头存在,溪水也未断绝,但被磨下来的粉末,却混在水中,无法剔出。


    鸿钧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此距不周山太远,等吾等赶到,罗睺必已逃遁,无需多理。”


    也就是说管不了干脆不管了,哪怕是道祖,也有选择躺平的权力。


    要是楚虚听到了这番话,定然会痛心疾首,你越这样,罗睺就会跳得越欢好吗,他就像那熊孩子,就算追不上,你也要做个样子啊,不然吓不退他的!


    然而,鸿钧不愧和老子有着不小的相似性,他们在某些方面也确实想法类似,比如一样佛系。


    不对,在洪荒,佛门可一点儿不佛系,准提、接引两个堪称洪荒最强奋斗逼,老子他们是道系。


    比如现在,听了这番让准提脑淤血的解释后,老子真就认了下来,仿佛重新投入讲道中。


    而剩下的不少学生反而被挑起情绪——开玩笑的吧,万一自己那天也遇到这个魔祖,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指望道祖抗敌,道祖却在等你凉,好办后事!


    从这方面看,魔祖道祖倒是有那么几分像兄弟,都是坑起下面的人不留余地。


    魔界这时候也在吐槽罗睺,不过不是楚虚,而是他一锅同生的三个弟。


    血魔常猩歪在石椅上,脸色白得吓人,仿佛所有的血液都从身体里流了出去。


    他干瘪的嗓音道:“我这边又跑了十三个血魔,都是受不了如今的枯燥,再这样下去,迟早所有的血魔都要跑个干净。”


    煞魔狄野眼睛一瞪:“不是说了看好吗?!”


    他烦躁甩手:“你们咋办的,数数,这些年,新增的崽子不见多,手下的的倒是少了近一半,等日后魔祖问起来,我怎么说去!”


    “你充什么老大呢!当就你会数。”无相魔仲魏一拍石桌,“叫你想办法不行,次次怨我们,你手下的煞魔才是跑得最多的吧,要追究也先追究你。”


    “我能有什么办法。”煞魔双臂高举至头顶,怒目圆睁,“我眼都不合盯着他们,还不是跑了,真要我死,我现在就大杀一通,杀个干净,管魔界变成什么样子。”


    石洞顶的灰尘被狄野震得簌簌往下掉,最后一句在通道不停回荡着。


    眼见越说越泄气,血魔连忙阻止:“行了行了,跑了又不是死了,只要别少太多,魔祖不会在意的。”


    “那是,他也不在乎我们。”


    这句话音一落,石洞顿时一片安静,在座的三魔之所以如此忐忑,其实就是因为这句话。


    ——罗睺不在乎魔界的魔族过得怎么样,但也不在乎他们,如果发现自己的要求没达到,恐怕根本不听理由,直接点火换人。


    他们出生的时候,脑海中都有第一位魔族被回炉的记忆,因此时刻能感受消亡的恐惧。


    这时候,无相魔仲魏目光一闪:“其实,分出我们三的那位并不是第一个魔族,你们还记不记得心魔?”


    “你说那傻子?”狄野接话。


    常猩鄙视他一眼:“再怎么也比你聪明。”


    “你!”


    “好了!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仲魏实在受不了,他大声道,“你们就不想想,要是能把问题推到他头上,说不定就能解了我们的困境呢!”


    “怎么推?”


    “什么意思?”


    “我也想知道。”


    三道回复顿时挑起了仲魏的解说欲望,他心中仿佛有声音在催促,让他把这个绝妙的主意倒出来。


    他身体前倾,靠近狄野:“当时那个心魔来我的地盘探查,我就觉得他不怀好意,把他赶走,这么多年没听见他消息,如果不是死在魔祖手里,肯定就是在某个地方算计我们。”


    他无视狄野有些慌张的神情,急不可耐地说:“万一魔祖问起,我们就说他不甘自己手下没魔,在暗地兴风起浪,那些损耗的魔族都是被他引诱,故意坑害我等。”


    说完,他还觉得不够,补充道:“我觉得搞不好真相就是如此,否则的话,我们早就把那群逆魔一网打尽了,哪还会放任到如今。”


    他奸笑着扫过狄野与常猩,期望能得到他们的赞许和认同,却见两魔脸色异常,东张西望,仿佛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怎么回事?”他疑惑道。


    常猩拉着他,脸上白得发青:“你记不记得,刚才有几个声音。”


    仲魏被他这么一提醒,脸色大变,环顾四周,一声暴喝:“是谁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


    他锐利的目光看向面前的狄野:“你什么胆子,这魔界还有我们怕的魔不成!”


    “不、不是啊。”狄野冷汗都快流下来,他支吾道,“你想想,那个声音是不是特别熟悉。”


    仲魏一怔,略一回忆,登时,和狄野一般汗如雨下,不过他还强撑着道:“魔祖大人威压魔界,有何躲躲藏藏的必要,必定是大胆小贼冒充。”


    “可除了我们,还有谁听过那位说话。”常猩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仲魏舔了下唇,依旧想挣扎两下,这时,他突然想起:“还有心魔啊!你们忘了,我果然没说错,他就是在暗地算计我们!”


    他这幅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让狄野与常猩忍不住闭眼,不过,他们心中也在犯嘀咕,究竟是魔祖,还是那个销声匿迹的心魔?


    仲魏的猜测未必不可能。


    一时之间,这石洞里无人动作,如果真当魔祖对待,万一是假,三人脸就丢尽了,可要不是假冒,仲魏刚才说的可以算得上欺瞒哄骗了。


    还有,每次例行碰头,他们都会习惯性骂两句罗睺,也不知道对方十分有听到,万一魔祖听到了,也不需要求饶,直接回锅吧。


    想到这儿,仲魏反而坚定起来,他眸光摄人,高声道:“心魔楚虚,是你吧,你竟敢伪装成魔祖大人,胆大包天,我等必会汇报,你以为能吓住我们吗?!”


    他的自信也感染了另外两魔,主要是对面迟迟不现身,如果是罗睺,应当不会这般行事。


    三魔撤下禁制,走出石洞,正欲在周围探查。


    忽然,一道熟悉的影子从虚空浮现。


    “你们要怎么汇报,本座很好奇,说来听听?”


    冰冷的声音从背脊凹陷处一路划下,凉得透彻心扉,三名魔族瞪大眼睛,直直看着那身影,几乎张不开口。


    蓦地,血魔先有了动作,他直扑仲魏:“都是他诡计多端,我们只是听一听,从未想过欺瞒魔祖!”


    无相魔反应不及,身受重创:“常猩!你卑鄙!”


    常猩充耳不闻,哼,魔族不卑鄙还算什么魔族,他不会以为同胞所生就真是兄弟了吧,他们连种族都不同呢。


    狄野为这突变的情况愣了一下,他上前一步,又驻足,他应该帮谁?仲魏还是常猩?


    想到这里,他目光陡暗,魔族就没有真正的傻子,或者说,没有舍生取义这个美好的品质。


    他一咬牙,疾呼:“常猩,我来助你!这等枉欺上意之人,居然不束手就擒,不敬魔祖!”


    仲魏本来就失了先手,抵抗艰难,听得狄野的话,更是直接一口血喷出:“你们想撇清干系?!休想!魔祖大人,我有他们辱骂您的证据!”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


    无论是常猩还是狄野,都跟火烧屁股似的冲上去打断仲魏的发言,洪荒有死道友不死贫道,魔界也有死魔兄不死本魔啊!


    楚虚叹为观止,想不到初试身手就效果显著,从战况来看,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三魔联合。


    不过,连无相魔都能瞒住,他也是颇为得意,这本是他们的看家本领,然在魔祖罗睺的威名下,加上洪荒的收获,不动手时,他的伪装几乎以假乱真了。


    先看他们打吧,他摸着下巴,稍稍理解了罗睺的恶趣味,这种看戏的感觉真的很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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