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全仙门为我火葬场 >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秦明彻双膝重重跪在地上,神色沉默。


    他一向沉稳端重,因而被灵虚仙尊选作为清霄门门主,百年来打理仙门事务,毫无缺漏,可此时他的脸上却出现了裂痕。


    他刚劲的手掌死死攥紧,指节卡进血肉中,身形异常挺拔,好似一把嵌在山石中的巨剑。


    “师尊。”秦明彻沉声道:“只要您答应原谅白笙,我什么都答应您。”


    沈怀君抬起眼眸,午后的阳光如碎金般洒在他的眼眸,映得他面容疏冷高傲,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气呼呼的砚寒。


    这少年身处修者世界,自身却毫无修为,以至于在剑气劈过来时无法抵抗。


    “我有一个要求。”他道。


    秦明彻急忙抬头:“您说,无论是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您。”


    沈怀君轻轻一笑:“你今日逾矩,在本君院中施法动手,当去寒池思过。”


    寒池乃是千年前开山老祖自冰原搬回一块冰晶,融化两百多年而成一方池水,池水寒意彻骨,稍有不慎便会伤及经脉,用于惩罚清霄门内犯了大过的弟子,对于秦明彻来说惩罚过重。


    秦明彻只垂着头静静地听着。


    “而本仙君,要寒池内的净珠。”


    净珠可抵御外敌,可净化佩戴之人的经脉提高修行,全天下不过寥寥十几颗,其中一颗便被丢入了清霄门的寒池。这般珍贵之物取来自然异常艰难,便是仙君修为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寒池取珠。


    秦明彻却道:“若我拿来,您便原谅白笙?”


    沈怀君一挥衣袖,携着墨砚寒走书房方向,只静静地丢下一句话。


    “且看你能否寻得到。”


    *


    窗前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微凉的气息吹到书桌前,沈怀君以手掩鼻打了个喷嚏。


    “雨怪凉的,明日山路肯定变得又湿又滑。”墨砚寒抱怨着,心里嘀咕着若在鬼域,十八人的轿子抬着他,有什么滑不滑的。


    说着关上窗子,从后方的食盒里取出一碗温温的红糖芋头,绵软的芋头用红糖熬煮,拿小玉碗盛着,最适合雨天吃。


    沈怀君拢了拢大氅,接过玉碗。


    墨砚寒无聊地望着足足有两人高的巨大书架,书架上除了日常的古籍和经文,角落里还摆放了一些杂物,他拿起一看,上面写着秦明彻、高灵曜等字样。


    打开后,二人所学功法、所受惩罚一一记录在册,字迹漂亮工整,显然是精心标记。


    沈怀君瞧见后,不甚在意地嘱咐:“你若有时间打扫就扔掉吧,如今也没用了。”


    “秦明彻是你的二徒弟?他怎么事事都向着白笙?”墨砚寒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


    沈怀君盛起芋头的手指一顿,眼睛微眯回顾过往,不知想到了何事,摇摇头道:“说是徒弟,却未曾沐浴更衣叩拜清霄众山。”


    “当年他自凡间而来,一双慧眸惊艳了修仙界,他却来寻我,希望我能收留他。且当年他有一个要求,他说想寻到当年的救命恩人。”


    彼时他被高灵曜伤透了心,原不想收徒,但望着少年坚毅的面庞和执着的信念,他不忍拒绝,指了间房子叫少年住下。


    “我想着好歹是住在我的院里,便每天指点功法。”沈怀君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一来二去,便成了我的二徒弟。”


    墨砚寒听了有些恼火:“所以救命恩人是白笙?救命恩人比师尊还重要?”


    沈怀君目光发怔,并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他手腕轻摆,搅着汤碗中浓稠的红糖汁:“自然,救命恩人当然要比师尊还重要。”


    舀起红亮的芋头正要送入口中,门外却响起重重的敲门声。


    “谁?”墨砚寒皱眉。


    而门外那人却沉声道:“师尊,徒儿已带来净珠。”


    秦明彻通身被雨水淋湿,雨水顺着发丝流过脖颈,淌入衣襟中,他浑身上下遍布血痕,尤其腿部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冰霜下是已经冷凝的血痕,血肉翻飞,深可见骨,狰狞无比。


    腿部的伤痕已经令他动作艰难,可他仍双膝弯折,缓缓跪在院中的青石板上,俯身叩头,高声禀报。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敞开,一道素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前,雨水淋漓,差一点就溅到这人雪白的衣摆。


    “师尊,这是净珠。”秦明彻将一团暖白的光芒举向头顶。


    此乃净珠,当年被师祖丢入寒池中百年都未有人成功取出,而今日他冒着寒池噬骨的痛楚,生生游到池底,寻得净珠。


    沈怀君接过圆润的光团,放在手中瞧了一眼:“确是净珠。”


    秦明彻:“那……”


    沈怀君回到屋中,丢出一张空白信笺:“把它拿给灵虚仙尊,仙尊自会明白。”


    秦明彻忙不迭将空白信笺小心揣入怀中,他望向屋内,几分迟疑的问起:“师尊您……您要净珠做什么?可是要重新洗髓修炼经脉?”


    而沈怀君未曾回答他,屋内只淡淡地传出一句:“我乏了。”


    秦明彻知道师尊在赶人,起身便要走,可起身时,小腿的经脉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经脉断裂,流下浓稠的鲜血,散溢出丝丝灵力。


    “师尊,我起不来了。”他道。


    屋内人回道:“我已唤来通传弟子,他们会把你扶走。”


    秦明彻怔了怔,即便师尊待他冷漠,可从未如今日般的陌路相见,仿佛冷冰冰地做完交易后,扭头离去。


    “是。”他呆呆应下。


    可直到竹林小院的院门打开,通传小童急忙跑来将他扶起,这漫长的时间里,那位百年前亲自将他收入门内的师尊,未曾出来瞧过他一眼。


    两位小童子艰难地扶着他的身躯,见到伤口大呼小叫:


    “寒池的伤?门主您为何想不开去寒池?”


    “那池子里是千年寒冰凝成的冰刃,这下可麻烦了,怕不是要伤到经脉!”


    “仙尊可说你百年内就会飞升剑尊呢!这伤到了可怎么办!”


    ……


    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秦明彻一瘸一拐地走出小院,其他人前呼后拥、好不关切地来询问腿部的伤口,而秦明彻一字未答,他只是微微偏过头,隔着茫茫雨幕和攒动的人头,远远的瞧了书房的一眼。


    那道极为熟悉、木质纹路几乎刻在他心头的那道大门,始终未曾打开。


    门主居所,木石峰。


    医修得到消息后匆匆赶来,见到伤口又得知他去寒池时,大呼小叫地将药瓶摆了一桌子,挨个上药。


    “秦门主,您近日好好将养,切莫留下旧疾呀!”医修说着包扎伤口,摇头叹息。


    秦明彻因疼痛额头已浮起一层冷汗,可他既没关心自己的伤势,也不关心是否会留下后遗症,目光盯着外面。


    不多时,小童子推开卧房门:“回禀门主,灵虚仙尊已经允许白笙真君留下了。”


    秦明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倒在软榻里,还未来得及向白笙传消息,一个身影踏入屋内。


    门主居所,仙门重地,外人轻易不得踏入,唯有最亲近的几人方可随意进出。


    “高灵曜?”秦明彻皱眉瞧着眼前这人:“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的模样,简直丢清霄门的脸!”


    如今的高灵曜已不负曾经的意气风发,衣衫随意,发冠不整,浑身沾满了酒气,应是宿醉了一场。


    高灵曜没有回答他,灼灼的目光盯着秦明彻,忽然问:“你见过沈怀君了?”


    “对啊。”秦明彻不明所以。


    高灵曜:“你向他求得了对白笙的宽恕?”


    秦明彻有些不悦:“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灵曜扶着桌子缓缓坐下,饮了一大杯茶后才颓然说起:“今日,我本不必来的,但我还是来了。我想告诉你,珍惜眼前,莫要纠结于往事,救命恩人而已,你想回报到何时?”


    秦明彻像是被踩了猫尾巴似的,一拍桌子:“高灵曜,你是白笙的弟子,我才对你礼让几分,用得着你来教训我?”


    望着这人皱巴巴的衣裳,他更是恼火,出言讥讽:“当年你背叛沈怀君,拜白笙为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他天生有慧瞳,即便是后来来到的清霄门,也能冷眼瞧出当年之事,高灵曜为家族传承叛出师门,他心知肚明,碍着白笙喜欢,未曾挑破。


    可今日他心头莫名其妙憋着一股火气,这高灵曜偏偏不长眼来撞枪口。


    他知道高灵曜的性子,张扬肆意,高傲得像只孔雀,他毫不留情的嘲讽定会引得这人暴怒,可意外的是高灵曜并未恼火,双眼静静地望着他。


    高灵曜的眼眸平静得仿佛是一潭死水,他平静开口:“秦明彻,你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也不需要你来告知。”秦明彻目光冷然。


    高灵曜摇了摇头,起身摔门而去。


    翌日天晴,灿烂的阳光洒在柳枝枝头,瞧着不禁让人心生欢喜。


    秦明彻的小腿如割裂般的疼痛,他整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眠,清晨时收到了白笙亲手写下的道谢书信。


    他将书信放好,扶着墙角,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居所。


    “不准跟来。”他命令弟子,随后向山下行走,一直走到了小溪旁的亭子,坐到石凳上休息。


    秦明彻眉头皱得死紧。


    其实他内心一直疑惑,师尊为何需要净珠?净珠最值得追捧的效用是能净化经脉,因而各大修真世家都想求得一枚净珠,好让自家不成器的孩儿早早洗髓。


    可沈师尊为何要净珠?对他来说有何用处?


    秦明彻正疑惑时,不远处竟传来一声嬉笑,有个少年声音道:“这珠子真漂亮。”


    他心头一跳,急忙走出去寻着声音的方向一瞧,那名叫砚寒的少年坐在树上自言自语,少年手中拿着一团光芒柔和的珠子,正是净珠!


    “不是给自己用,而是给这少年洗髓筋骨!”


    秦明彻一瞬间明白了师尊的用意,他仰头怒喊:“砚什么寒的,你下来,把净珠还给我!”


    而少年并不怕他,低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凭什么?这是沈怀君给我的东西。”


    秦明彻怒了:“这是我冒着修为跌落的风险,跳入寒池池底寻到的珠子!怎可由你拿到手里任意把玩!”


    那少年手掌左边是青梅,右边是净珠,像是盘核桃般转来转去,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墨砚寒却悠哉悠哉的晃着腿:“怎地?你师尊送给我玩的,你作为徒弟竟然还敢干涉,你不尊师尊!”


    ——小鬼主近日也学了几招,若是有人口出恶言,他就一个劲儿的给这人带帽子,什么不敬师尊、背叛师门,很有意思。


    秦明彻闻言怔住,明明是小腿在阵痛,他却觉得心口凉凉的,仿佛被利剑插过般刺痛。


    对啊,他的师尊,将他舍命从池里捞出来的净珠送给了少年把玩,他身为徒弟,没理由质问。


    “可是……”秦明彻失落地垂下了眼眸。


    而墨砚寒看到这人发呆的模样,冷冷地哼了一声跳下树,走入了山间,没过几步他回到了竹林小院。


    院外,波舍早早准备了一筐的青梅,他熟练的背上竹筐,冲卧房房门口大喊:“仙君我回来了!”


    沈怀君闻言走出书房,冲他招招手:“过来。”


    墨砚寒依言走入卧房,被沈怀君摁在了铜镜前,他疑惑之际,沈怀君从怀中抽出一串金色的链子。


    “今早翻了好久,可算翻到了它,净珠给我。”沈怀君将净珠按上金链,系在他的胸前。


    净珠明亮生光,衬得他面色柔和,隐约竟有了几分正人君子之风。


    沈怀君站在镜前,欣慰一笑:“这回好了,你有了净珠,便可洗髓净骨,修炼功法了。”


    又见少年头发乱糟糟的,甚至还夹着几片新鲜的树叶子,干脆解了发绳,为少年梳发。


    “你别,这都是下人做的。”墨砚寒刚要阻止,手背却被身后的人一拍。


    “别闹。”那人道。


    墨砚寒乖乖坐回凳子上,他抬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尖却抖了抖。


    明黄的铜镜里,他身后是这人的腰身,之前他未曾注意过,只抱怨这人身子太瘦不长肉,可他身后的腰身纤细紧绷,盈盈一握,又被一截指宽的白色腰封紧紧束住。


    墨砚寒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这人太消瘦了,单手便会被自己制服住,还是要多吃些饭,少让那两个白眼狼气到仙君。


    而沈怀君微凉白润的指尖拂过他的耳尖,轻轻掠过脖颈,凌乱的碎发全部扎起束成高马尾,在末尾处多系了几圈。


    最后他的手掌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竹香,搭在了墨砚寒的两侧肩头。


    “修仙界的成人仪式,想来你也是未经历过的。”沈怀君道。


    墨砚寒点点头:“的确,家里也没多少人陪我玩。”


    沈怀君只知少年家境优越,因某种缘由被丢在了外头,又和鬼主扯上的关系。


    “这回不准偷懒,你要勤加修炼,争取下一次将鬼主赶出体外。”


    墨砚寒正要点头称是,身体却被仙君一揽,他整个身子倾斜,跌到沈怀君怀里。


    墨砚寒:???


    他彻底僵住了,脑袋发空,连思维都停滞了,他堂堂鬼主,从未被别人这般亲密的揽着。


    难道沈怀君这般主动,想要同我双修吗?可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和双魂术,为何就与我这般亲密?


    他心口怦怦地跳着,身体发僵,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门外的波舍乌鸦见此歪着身子,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我终究无法护住你,还需你自力更生。”沈怀君谆谆教诲:“砚寒,自今日起,你便开始学习功法吧。”


    墨砚寒面对着这张温润如玉的面容,双眼直勾勾的,点了点头。


    既然他要修双魂,自然也要修行,不就是功法,他就修呗……


    而头顶的那道声音更加柔和:“我大师兄为人和善,不拘小节,喜欢钻研古籍,为了验证古籍中的记载,这些年走遍了九州四海,四处云游倒也是一件乐事。”


    “师尊的师兄,自然是好的。”墨砚寒愣愣道。


    不过大师兄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沈怀君继续道:“所以,你拜他为师如何?”


    “行……不行!”


    墨砚寒恍然惊醒,沈怀君竟然要自己拜他师兄为师,还、还跑遍九州四海?


    “我以为你要收我为徒呢!”墨砚寒委屈极了。


    沈怀君神色严肃:“不可,我本人都自顾不暇,如何收你为徒?砚寒,鬼主大敌在前,不容你拒绝。”


    而墨砚寒不顾解释,飞快地冲到了院子外。


    他一路小跑跑到清霄大殿,灵虚仙尊果然在此处品茶看书。


    “灵虚!”墨砚寒像是告状般大喊:“沈怀君要我拜师你的大弟子!”


    “什么?”灵虚仙尊的手臂顿住,茶水倾斜流出,他也愣了。


    墨砚寒气得在大殿中走来走去:“沈怀君还不容我拒绝!”


    灵虚仙尊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出谋划策:“即便你拒绝了,沈怀君也不会拿你怎样,甚至不会罚你。”


    “可他,会生我的气。”墨砚寒拿着金杯拍在桌上啪啪作响:“我不允许他生我的气!你去劝他改变想法,不然……”


    墨砚寒阴森森地环顾了一圈清霄山:“不然本鬼主带领鬼众踏平清霄山。”


    “……”


    墨砚寒满头恼火的离开了,留下眉头紧皱的灵虚仙尊和瑟瑟发抖的柳斋。


    “真是造孽,这可怎么办呢?灵虚你千万不要让沈怀君生气呀!”柳斋被吓得汗毛立起,小鸟依人地抓着灵虚仙尊的衣袖:“虽然踏平清霄山的可能性很小,可小鬼主闹起来可够我受的,我好怕呀灵虚!”


    灵虚仙尊神色肃穆。


    灵虚仙尊一脸沉着。


    灵虚仙尊淡然地拍了拍柳斋白生生的小手,安慰道:“没事。”


    “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不枉我辛辛苦苦守在清霄门上百年。”柳斋一个胖娃娃被吓得眼角泛泪。


    灵虚微微一笑,起身整理了下衣襟,抬脚就要向外走。


    柳斋察觉到不对:“你干嘛去?”


    灵虚仙尊啊了一声:“泽林家的金鹏鸟上两天刚下了个蛋,本尊得去看看。”


    柳斋怒从心中起:“你去看看?那蛋是你生的?非要挑鬼主踏平清霄山的时间点去看?”


    “别急。”灵虚仙尊指了指门外的大阵:“若护宗大阵开启,我定然会知晓消息,一定会赶回来的。”


    说完不待柳斋反驳,身形一晃撕裂空间,逃似地离开了清霄大殿。


    “你!”柳斋还未来得及痛骂,门外却忽然传来了通报声。


    “沈仙君前来议事,说要商讨下身侧小童砚寒的拜师事由。”


    柳斋一挥手:“说灵虚仙尊不在!”


    “沈仙君说了,事情紧急,也可以与您一同商议。”


    作者有话要说:稳定日三,不定期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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