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星辰开完会又看了几分合同,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累的他连晚饭也没胃口吃。
为了扩展业务,他刚来到g城不久,为了和本土的企业打好关系,少不了应酬和客套,再加上繁重的工作,可以说每天都是筋疲力尽的。
他强打着精神开车,以往一个小时就到的路程,今天硬生生开了一个半钟头。
夜间凉飕飕的,还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雨刷随着车内轻缓的音乐规律的挥着,闲适惬意。
尧星辰打着转向灯,准备向左面并道,余光瞥见从右面的人工小山丘上冲下来几个人。
这里临着别墅区,人烟稀少,所以政府在道路两边建了长廊、凉亭装饰街景,尧星辰本以为是年轻人在这里争相打闹,多看了几眼才察觉不对,那七八个人正在围着一个□□打脚踢!
看着在雨中逃窜的身影,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面地理偏僻,车辆又少。
尧星辰想着,可别再出了人命啊。
他也没过多思考,搭着方向盘转了方向。
那少年被一群人推搡着冲自己滚了过来,尧星辰吓坏了,赶紧急转方向盘,车胎在柏油路上划出了刺耳的声响,连带着飞溅的雨水,像是拉了警报,听的人心惊胆战!
那车的声响太吓人了,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一个挨着一个的,都站在原地愣着神。
尧星辰将车停在距离他们十几米处,打着双闪。
开门下了车。
*
五天前
g城金禾酒店618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奢靡醉金的城市。
他身形高挑,西装革履,虽是中年,却散发着独有的成熟迷人的气质。
深邃的眼透过袅袅烟雾,望向缥缈无垠的远方。
“滴!”
房门开了。
他回过头,对上那双阴鸷的眼。
少年生的英挺俊秀,身形颀长,可眼中的憎恶却不加掩饰。
他晃着手中金色的房卡,音色深沉,“又打算让我干什么缺德事儿?”
男人早就没了耐心,他走上前与少年平视着,嘴边带着玩味,“要不是你为我干的这些缺德事儿,你病床上的妈早就死了。”
南奕咬牙道:“有屁快放!”
“哈。”
武咏桦剑眉一挑,笑的倒真了些。
他拿起手边的烟灰缸将烟头掐灭,探究的眼神在南奕身上游离,像是欣赏什么物件儿似的,叫人反感恶心,“许久没见,出落的不错。”
南奕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反正他心知肚明,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帮我做件事,我一次性付你一千万,想来,也够她在医院躺到死了吧?”
南奕对于他的畜生言论早就见怪不怪了,狗嘴里能吐出什么高级货!
可那一千万,拉住了他的脚,他想着,要是能有一千万,或许他妈还能多陪他几年。
南奕回过身,“犯法的事儿我不干。”
武咏桦绅士儒雅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不会的,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哪能逼自己儿子走上绝路呢。”
南奕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不配,这些年,你拿钱,我做事,我从不欠你的,我们之间,只是交易。”
武咏桦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南奕简直难以置信,“你从前为了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叫我打擦边球,现在更好了,直接叫我去卖身了是吧?”
武咏桦听了却不以为然,还沾了些得意似的,“我调查过,他是个同性恋,我儿子生的比电影明星都好看,管他男人女人都会喜欢的。”
男人!!!
南奕瞳孔地震,紧接着三观尽碎!
他一个直男,怎么去勾引、去骗另一个男人?!
想想就很恶心好吗?
他厌恶的打落男人的手,“我做不来!”
“做不来?”武咏桦又露出了轻蔑的笑,“我相信,只要钱给的足,就算是狗,你也得上!”
“你!”
武咏桦一脸的笃定,他今天叫南奕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
那个女人的病又重了,钱也花的干净了,即便没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妈,能抵抗住一千万诱惑的,也是少数。
特别是像南奕这种,急需救命钱的。
“就这一次机会,我最多给到一千五百万,你自己想想吧。”
*
晚间,南奕刚踏进楼道,扑鼻就是老旧小区独有的一股子霉味儿,墙角乱摆的车子,地上杂乱的蔬菜,还有昏黄闪烁的灯泡。
南奕心事重重,拐角处,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拦住了,“南哥,你去哪儿啦?电话也不接。”
刚刚他在走神,并没注意到倚在墙角的人,他看了那人一眼,“电话静音了。”
庄严,南奕的朋友,富家子弟。
高中南奕没辍学时,曾经见义勇为救过他。
那时庄严被一群小混混堵在胡同口抢钱,正被吓得尿裤子呢,南奕像小豹子一样冲进胡同将那几个小混混打翻在地。
在一处胡同口,庄严和南奕吃了一顿美味的小烧烤,从此开始了勾肩搭背的高中生涯。
后来南奕妈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再怎么勤工俭学,也负担不起昂贵的学费和医疗费。
庄严将自己的积蓄给他,南奕还不肯要。
想着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早习惯了,再说,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还不如早点寻个出路。
南奕钥匙一拧,推开门将他让进屋子,开灯的一瞬间竟然还有些晃了他的眼睛。
他有时睡在公司,有时睡在医院的长廊,家里倒是没什么人气儿。
南奕坐在沙发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秋的天已经有些凉了,久不住人的房子更是又潮又湿,叫人浑身不舒服,庄严裹了裹里怀,坐在他身边,“怎么啦?”
见南奕不说话,他喃喃道:“我今天去医院看过阿姨了,大夫说她的病又——”
“我知道。”
庄严眨了眨眼,“我帮你交过医药费了。”
南奕听了又皱起了眉头,有些埋怨似的看着他,庄严立马解释,“当做你借我的,就像以前一样,你给我打欠条!”
南奕的拳头紧了紧,打不打又有什么用?想来这些年打过的欠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南奕都有些记不清了。
庄严更是记不清,每次出门他就撕了,都不知扬到哪里去了。
他知道南奕要强,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钱。
因为有些事,不是单单靠要强就能解决的。
南奕揉着眉心,开口道:“今天武咏桦找我了。”
庄严好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但是他知道,只要这个人出现,南奕就要失踪好些日子。
他捏着南奕的软肋,叫他唯命是从。
几个月前,一个高利贷公司被依法查封,背后老板就是武咏桦,那次牵连甚广,差点连累南奕。
想到这,庄严担忧道:“那个人渣又让你干什么?南哥,你可不能听他的,你要是犯了法,这辈子可就完了!”
“我知道,为了我妈我也不会了。”南奕看着他,有些为难,“你过来点,我跟你说。”
庄严的大脑袋凑了过去。
.....
“他可真他妈恶心啊!”庄严那张俊脸直接被气得变形。
要不是有南奕,他真的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父亲!非把自己儿子从头到脚榨干净了才肯罢休?
南奕叹了口气。
庄严与南奕这么多年的朋友,知道他现在是犹豫了,一千五百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真的太多了。
可他打心眼里不想南奕去做这种丧良心的事儿。
接近、勾引,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自己虽然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但几十万还是有的。
“南哥,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庄严撇着嘴有些为难,“同性恋啊那可是,还还还开个那什么,化妆品公司,哪个正常男人会开那玩意啊!”
“我甚至能想象他大概是个什么形象了。”
南奕侧目,“什么形象?”
庄严一眼厌恶,“铁定是个穿着一身粉色紧身西服,又浓妆艳抹的娘娘腔!”
南奕被他逗的呵呵一笑,但那笑里掺着些苦涩难堪。
本来他是不想与庄严说的,可想着,要是自己不在,也只有他能替自己照看母亲了。
其实也不用庄严说,在他心里,尧星辰差不多也是这个形象。
庄严咧着嘴夸张道:“说不定,说话还要翘兰花指!”
兰花指......
南奕看着直冲自己面门的兰花指,赶紧喊停:“行了行了,你是嫌我还不够恶心是吗?”
庄严哈哈了几声,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这里面有一百多万,你先花着,南哥,咱别干这又缺德又委屈自个儿的事儿了。”
南奕看都没看一眼,没好气儿的将那卡推了回去,“揣起来!”
虽然这事儿听起来很荒唐,又损又不是人,但是没办法,报酬太多了,一千五百万,可以让他几年都不用为医疗费发愁,那种一睁眼就被账单压着的感觉,真的叫人喘不过气!
“拿了钱,我妈以后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我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就当是最后,再做一件不是人的事儿吧。
庄严小声道:“南哥,你的处男之身,就要给那个娘娘腔了吗?”
南奕:“......”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