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走进教室的老师,不禁带着满心的纳闷,怎么这一届的依利特班的纪律会这么差。
“安静,安静!都给我立即回到座位上!”
伴随着一阵鸡飞狗跳般的响动,所有人立即找座位坐下,班级立即安静下来。
就在他略感满意地打量教室中的学生时,他的视线很快扫到第一排那个极为显眼、根本无法忽视的人,瞬间满眼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开口竟有些结结巴巴:“你、你叫什么?你是史瓦茨人?”
边曦钺声音清冷而从容地答道:“如阁下所见,我是史瓦茨人边曦钺。”
这位四眼男人动作稍显慌乱地扶了下眼镜,紧盯着边曦钺的双眸似是在震颤着,片刻后,他脚步仓促地离开了教室。想必应当是去核实边曦钺的身份,以及确认她是否应该出现在这里。
班级各处也响起嗡嗡的议论声,边曦钺毫无疑问地成为话题的重心。
“我没听错吧?她说她叫边曦钺?那个浑身漆黑的‘黝螂’长这样?你敢信?”
“可……可除了她之外,这一届的依利特班也不存在其他史瓦茨人……我也很意外,她……她居然长这样,这、这真的是太、太难以置信了……”
“她是扒了一层皮吗?我不信史瓦茨人的皮肤这么白!”
“我也记得她分明浑身漆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难道,她的身上其实一直贴着一层假皮?人皮皮套??”
“史瓦茨人果然是怪物,他们会像蛇一样蜕皮!没有别的解释了,真相肯定就是这样!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做到在一夜之间变得那么白?”
……
伊尔曼身边一左一右两位好友这会儿也亢奋不已,宛若打了鸡血:
“哎哎,她真的是那个边曦钺吗?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人吧?”左边的罗德说。
“是啊,太难以置信了,她不光皮肤白皙,竟然还是个极品美人,这实在是……这让人怎么能说服自己呢?”右边的梵伏说。
伊尔曼满心无奈又很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接受是你们的事,事实可不会因为你们的意志而改变。”
罗德抓着伊尔曼的肩头、瞪着眼说:“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和之前那个‘黝螂’是同一个人?如果真的是,那这可堪称维格赫学院第一奇迹事件了!”
梵伏也满心好奇地问道:“你知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变白的?一夜之间从那样变成这样,除了魔法和巫术,我甚至想不出什么其他办法。”
伊尔曼更加无语地长出了口气:“不如你去泥里滚一圈,照照镜子;洗个澡之后再照照镜子,对比一下看看神不神奇?”
“这怎么可能是洗个澡就能解决的问题?”罗德和樊伏异口同声道。
伊尔曼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也懒得再跟他们解释。
而深陷议论中心的边曦钺,此时却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眼皮半垂下来,无聊到几乎要睡过去。至于旁人是用看猩猩狒狒还是看鳄鱼鲨鱼甚至是看腐尸的目光来看她,她毫不在意,也并不关心。
十分钟过去,教室中的议论声非但没有减弱,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大家的猜测也愈发离谱,这仿佛是一场想象力的狂欢。
梵伏和罗德跟其他人扯了会儿皮,忽然又转回来攀上伊尔曼的肩,反复忽然小声问:“哎,我记得你很多年前救过一个史瓦茨的女孩吧?她的皮肤是黑还是白?”
片刻的沉默后,伊尔曼略显低沉的声音一口咬定了一个词:“白色。”
“哎?!”梵伏和罗德不约而同发出诧异无比的惊呼。
反应更快的梵伏赶紧捂住了罗德的嘴,自己则将脖子身长、凑到伊尔曼面前小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的意思是,史瓦茨人的皮肤……本来就是白色的?可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伊尔曼瞥了他一眼:“你又没问过我。”
“……”梵伏瞬间语塞,不过仔细想想,他的确是没问过,甚至也不曾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
在此之前,熔城之内几乎没有人对史瓦茨人感兴趣,是啊,区区黝螂,怎么能值得高贵的拜锶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好奇心呢?只知道他们都是漆黑、肮脏的黝螂就行了。
这会儿,妮可正趴在桌上呜咽,可呜咽了半天也没见一滴眼泪,只有一张白皙精致如瓷娃娃的脸蛋皱得跟腌黄瓜似的,一张嘴撇成了瓢,一双眼睛几乎长在左边的边曦钺脸上,哪怕中间还隔了个海娜。她眼神中满是怨怼和不甘,还不停跺着脚,嘴里也不停抱怨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个史瓦茨人!我从来没见过一个长相这么戳我的美人呐!”
忍了一会儿,海娜终于烦得不行,翻了个白眼,怼了她一句:“就算她不是史瓦茨人又怎样,她可是个alpha。”
妮可像是瞬间又陪泼了盆冷水般如梦初醒,不,是“二度梦醒”:“啊!对哦!!我我我怎么没注意到啊!呀呀呀呀!真是的!!她怎么不是个拜锶族的omega?!”
海娜叹了口气,忍不住又说了句:“她要是个omega她怎么可能进入依利特班?”
依利特班建立的初衷就是为熔城培养顶级人才,特别是军政领域的人才,默认不收omega。谁能料想,这一届竟在两方面出现了两个破例情况。
妮可当场又表演了个“三度梦醒”:“哦,对啊!啊——天哪!!!”
任她继续捶胸顿足,海娜无语至极的翻了个白眼,真是没料到,这人武力值增速飞快,脑子却毫无进步,可真让人头疼。扭过头,海娜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边曦钺身上。
她终于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真的是昨天跟我对战的那个边曦钺吗?”
边曦钺扭过头,目光中的慵懒尚未褪去,此时嘴角还勾起一抹略显不屑的笑意:“怎么,还想再领略一下败北的滋味?”
海娜一怔,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视线别到一边,可她很快将视线转回,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可是任谁也很难相信,昨天角斗场里那个浑身漆黑、看起来宛若乞丐的人会变成你今天这副模样。”
边曦钺冷冷一笑,故意反问道:“怎么是乞丐,不是黝螂了?”
“跟你真难沟通!”海娜气鼓鼓地把头别开。
等到海娜很快冷静下来后,她忍不住在心里说:没想到,声音也挺好听的……
这时,海娜后座的丽莉忽然用力拍桌,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她站起身,指着边曦钺道:“喂,史瓦茨人,我要跟你比试!你,跟我出去到操场上!”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投向边曦钺。
边曦钺缓缓扭过头,瞥了眼丽莉,懒懒地回了句:“我拒绝。”
丽莉大吃一惊:“为什么?你这胆小鬼不敢应战是吗?”
边曦钺抱起肩靠在座椅上,懒懒轻笑:“自不量力,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
丽莉大受挫败的瞪着眼怒视着边曦钺:“你——”
“还没比试结果就已经注定,这样索然无味的挑战,有接受的必要吗?”
这时,忽然另一个声音问道:“那不如你说说,谁向你发出挑战你才愿意接受?”
边曦钺还真马上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依然是慵懒到有些轻蔑的腔调:“那自然是,真正能算得上对手的人。”
边曦钺这话似乎没有特地明确指向谁,视线也只是落在讲台上,但此时大部分人的目光已经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海娜身上——只要看过昨天“乌巴烈挑战赛”的人,就不难得出答案,整场挑战赛下来,勉强称得上算是她“对手”的人,只有一个海娜。
而当时被踢出界外的海娜,显然也是心有不甘、意犹未尽。
海娜瞬间站起:“好啊,正合我意,既然如此,那就请吧。”话音落下,海娜便先一步转身离开教室。
其余人迫不及待地立即跟上,罗德更是兴奋得如同瞬间打了鸡血,幸灾乐祸地耸着两位好友的肩:“喂喂,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梵伏叹了口气:“昨天的戏那么多,你还没看够?”嘴上这么说,可梵伏心里却也怀揣着一份相似的期待,忍不住也晃了晃伊尔曼的肩:“哎,走啊,去看看。”
罗德往边曦钺那边瞟了眼,只见边曦钺依然是那副悠然姿态坐在原位。
“哎,史瓦茨人怎么不动,难道是怕了吗?”
伊尔曼淡淡冷笑,甚至先于两位好友离开教室。
在众人紧随海娜抵达操场之时,却发现边曦钺竟然已经站在那里。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比我们还快?”
“这个女人会瞬移魔法吗?”
“别扯了,史瓦茨人怎么可能会魔法,只是跑得快了点而已吧!”
……
海娜抬头瞥了眼教室对着那几个窗口,答案不难得出。可想到了答案的海娜竟有些气恼,双手瞬间攥成了拳,径直走向操场边的武器架,从上面取下两把木剑,将其中一把扔向了边曦钺。
边曦钺接住木剑,海娜对她道:“现在我们就重新来一场公平较量,请你使出全力。”
边曦钺提起一边嘴角,勾出个揶揄意味十足的笑意,手中提着木剑把玩了两圈:“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海娜一双金色眸子怒目圆睁,提起木剑便刺向边曦钺,这一招,力量、速度、气势都很充足,边曦钺却以握锤式反握木剑来格挡,看起来依然打算采取被动防守策略,想起这茬海娜更是火大,瞬间加紧攻势,一招一式步步紧逼,很快便将边曦钺逼到墙边,无论可退。
海娜短暂蓄力后迅速挥剑砍去,边曦钺却蹬墙借力一个翻身越过海娜落在她身后,海娜条件反射赶紧转身做出防备姿态,然而边曦钺却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海娜顿时火冒三丈:“你为什么不主动出招?你是在蔑视我吗?”
边曦钺却脸色轻松说道:“那倒也不是,只是,你跟我平常的对手相比,差的实在是太多,让我无法进入紧张状态。”
海娜彻底被激怒,在心底起誓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给她点颜色看看。
这一场比试,似乎跟昨天的比试需有许多相似之处,唯独不同的是边曦钺的打扮——虽然只是换了一身装束打扮,可对海娜来说,却几乎是换了个对手,即便身法、行动、习惯甚至套路都一模一样,可体验上依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最为显著的区别,乃是海娜终于能将面前这个人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像昨天那种仿佛对着一头怪兽的感觉,海娜现在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在与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对战,并且可以将她的每个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可如此一来,海娜却压力倍增——自己明明已经几乎要拼尽全力,她为什么可以依然那般气定神闲?
果然,海娜接下来又发起一串密集的猛攻,速度力量都更胜方才,可边曦钺却依然以轻松姿态防守、闪避,让海娜愈发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同时,脑中也浮现一个巨大的疑问:她平常的对手究竟是谁?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