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温柔的尾音挑开僵持不下的空气。
树叶孤零零的飘落在空中。
要用诗句来形容宋晓寒外貌,莫过于《爱莲说》的出淤泥而不染才能修饰,他单单站在血泊中,却没让白衣有半点的污秽,反而让金属眼眶衬得那双眸子更加清澈,眉眼柔和仿佛是泼落好的山水画卷。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把他伤成这样?”
异能者们不忍心打破宋晓寒的温和,他们像个孩子般解释着:“队长,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做实验的,都是因为这怪物居心叵测,我们也是出于防备,才对他使用异能。”
“他咬伤了王聪,把营地弄的一团糟糕。”
“也罢。”
“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宋晓寒不喜欢用武力解决,他没有回复异能者,他蹲下身子,透过青年仿佛看到另人:“你别害怕了,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
“身体哪里有不舒服地方,需要我帮你疗伤吗?”
凋零的爱意在头顶盘旋。
刹那间。
内伤比外伤还恐怖。
嫉妒的代言词沿上来。
谢知年的身上像是有块无形的巨石,压得他的背弯曲不止,头恐慌地低下来,腰间的疼痛让他无法维持半跪着的姿势,整个人痛苦蜷缩成团,脸上的冷汗交错地滑落:“不用了。”
“不用。”
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舌头,挡住的眼睛爆出在空中,任由血水混合着泪滑落:方才的求救成为笑柄,像自己嫉妒的人求救是在伤口上撒盐。
为什么偏偏是你?
童年的攀比拉上台面,好果子包裹着坏汁水。
现代社会无嫡出与庶出的命称。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宋家出了两个不同门系的青年,兄友弟恭奠定要成为泡影,下人们对比两人都是正常的,不正常就在于谢知年心胸狭窄。
他见不得宋晓寒比他活的风光,咳嗽的血液侧面反应他不甘心。
“你怎么了?”
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
宋晓寒伸出手:“是很疼吗?我等会给你打点药酒,就不会疼了。”
【谢知年:身体上不疼,就是嫉妒你。】
【028:宿主你还真的把卑劣演绎到绝点,没有被异能者给打死,先被自己的嫉妒心给气死,晕过去这招术你真的百用不爽。】
【谢知年:不然呢?等到陆星洲来手刃我。】
【028:刚枪其实更健康,现在陆星洲正提着冰刀朝着你赶过来,恐怕等待你的会是人间炼狱,想刀一个人不会在意时辰,昏迷的时间段挑得也挺好。】
【谢知年:他不会。】
【谢知年:杀了我容易,断掉情丝难。】
血腥味飘散在空中。
谢知年精心策划好的开场白正式上线,随着最后声呜咽,腰间猛然地使力,就没有呼吸地倒在地上,置身事外地闭上眼睛睡过去。
*
“能回答我的话吗?”
宋晓寒凝视着身下的青年,他的双手失态地想触碰对方的身体,可指尖上挂着克制的血刃,能轻易割伤青年的自尊:“晕过去了。”
青年自卑的模样晃在眼前,身为基地的领头治疗异能者。所有高难度的适配都难不倒宋晓寒,今日竟还会受影响打碎试管,这是前所未见的事情。
紫色的灵光泛滥。
“趁他现在血没僵硬。”
宋晓寒见众人没有回复,他的鼻翼间全都是血液,撩开斗篷的角落,看着钉进去的木刀:“你们赶快去拿帐篷里面的工具,我要把他腰间的木刀取出来。”
金框眼睛里扎出血液。
心里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救下青年。
“宋队长你不能救他。”
暗恋宋晓寒的女生刘霞站出来,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变异的丧尸,是我们的天敌,刚才还把王聪给咬伤了。”
“丧尸?”
面对溅出来的血液。
宋晓寒拿着缝合的工具穿针引线,扎进爆开的伤口处,陆陆续续有人汇报刚刚的情况,定格的视线锁定在青年的腰间:“你说他是丧尸?”
掌心缓缓浮现出紫色的光球。
伴随着滋滋的声音,涌进青年的身体里。
他漆黑的瞳孔微微缩着,三天前引蛇出洞的计划盘算在心中,看着青年腰间的伤疤,凑巧的事情不是很多:“多久来基地的?”
刘霞看着回答道:“差不多凌晨三点。”
“三点。”
三点是江钟吟的审问期间。
宋晓寒手里刀不稳的跌落,他收起治疗的异能,脖子上的白皙随及露出,喉结上下一动,冷凝道:“咬伤的人,带他们去打血清,将他们关在基地里,等待时间取出来。”
部署的阵法抵挡护短谣言:“其余的人守在出口,陆领主那边的人来,说我突感不适。”
宋晓寒体会过失去青年的疼痛,背后烫伤的口子翻腾,再次确定宋知年的身份:“这件事千万不要对其他人提起。”
凡是在容城基地呆上三天的人,都会对宋晓寒有所耳闻。他作为基地里领头的血清研究者,三两天触碰丧尸的尸体是常有的事,类似于末日前的验尸官,三天两头就得奔去看尸体。
各有各的看法。
尸体在验尸官的掌心就是艺术作品,做末日里的验尸官需要莫大的勇气,宋晓寒独自坚持三年,可想而知:他的勇气堪比天高。
“属下遵命。”
异能者点着头,各司其职:“你们说队长是不是生气了,我听得出他好像别有用意,从来都没有见队长这样,有点不喜就怒的感觉。”
“队长为什么生气?要不是他贸然出来,我们的木刀不会改变方向,就能一举拿下丧尸头颅,那丧尸就不会兴风作浪。”
“我能明白宋队长的心,他肯定是想把这变异丧尸做实验,活体实验做起来才更有效果,奈何他不肯研究活体实验,让我们保密可能也是私下行动。”
丧尸病毒的研发来自于病原体本身。
宋晓寒听着附近的议论声,时间在几句恍然而过,冰冷的血液湿润着他的发丝,眼镜片上爬上大量的血液,最后的白线缝合成功:“旁边的血迹要擦拭干净,不然会凝固造成积血。”
他交代着注意事项:“等会进去打点水来。”
宋晓寒在缝合完伤口,他手指犹豫地伸出,拉开斗篷,狂风将他的心脏刮痛到抽离:青年的脸上爬上红色的纹路,垂下来的睫毛正流血眼泪,令人恐慌又害怕。
“果真是你。”
是熟悉的青年。
可又不是肆意的青年。
对方的容貌是天生下来的武器,丝毫找不出破晓的部位。人不是玉,绝对不可能完美,只会无限接近完美,偏偏上帝的宠爱降临在青年身上。
“年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晓寒紧抿双唇,轻柔地将挡住青年耳发别在后边,擦拭着对方流出来的血泪:“这三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脸上怎么这么多疤?”
流浪的岁月。
他没有掩盖着悸动,摸着谢知年脸上的纹路,想要抱起谢知年的身子藏起来,眼前却忽然洒落大片的黑暗,来着的冰刀阻断他的去路。
宋晓寒眼不自然转动,扫过不起眼的角落:“陆星洲。”
异能者朝着来攻击方探火过去,眼中的警惕变成无法收放的崇拜:“原来是陆领主,我早说陆领主和宋队长迟早会成一对,领主来找宋队长复合么,出基地的时,他与陆领主争吵过。”
与众人八卦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
“你什么时候来的?”
要是谢知年落进陆星洲手里,就成了羊入虎口。
“在你给他疗伤前。”
站在树枝下的陆星洲唇角勾起来,他居高临下扫过在场的人,举手之间充满着不可抵抗的魅力,挥手遣散着异能者,拳头以肉眼扭曲着。
“反倒是你。”
脸色铁青下的脸。
显得陆星洲的骨骼冒出:“你想把他带去哪里呢,助纣为虐?要真算起账来,当年的事,你的功劳也不少。”
寒冰化作密集的霜雾。
拔地而起的城墙堵住去路,城墙划过十几米的距离,将外界的人都隔绝到冰外,漫天的雪花飘落在另个空间,星星点点的推开鲜艳的红布:“既然伤治好了,就把他交给我。”
“他是我的。”强烈的占有欲摩擦着陆星洲心口。
“交给你?”
宋晓寒扫过空旷的冰地,他取下染着金框眼镜,擦拭着镜片的模糊,护着谢知年的身子提防道:“你想对他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猜我会做什么,在我手底下做事,不清楚我的心思,你这位当属下的,做的挺不称职。”
陆星洲讽刺着宋晓寒,越界的举动充斥在他嗓子间,快意感淹没身体,他扫过怀里的青年,千万把剑刃扎进窒息的管道:“你不如问问基地的人想对他做什么,亦或者问问我死去的双亲。”
“你最好祈求自己能永远护着宋知年。”
陆星洲将手拍洒在宋晓寒的肩膀处,他的视线扫过怀中的谢知年,情感加上思念变得歪曲:“我能做的就是把他,抓回基地,严惩不贷。”
宋晓寒唇角都是坚决:“不行。”
“他才被人伤着身体,带回去,关在地牢受不了。”
“谁说我要把他关进地牢?”
陆星洲对宋晓寒印象很难改观,他用手凝结着霜意,手里划开道口子,滴落在谢知年的唇瓣,看着昏迷中的青年吞下,满意的笑着:“当然关在别墅里。”
“锁起来。”
“来日方长,慢慢养着。”
亲手培育的娇花捏死,会复制出凌虐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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