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牙齿扎入身体。
顷刻间。
谢知年血液染红那双瞳,啃咬的痛苦不断边缠绕,他忍不住低低地闷哼一声,那双拼命挣扎的手垂在丧尸之中,喉咙发出难以辨析的声音:“陆星洲。”
他眉眼间都是痛苦,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啃着他血肉,伸出手想要推开面前的人,焦急地扯着嗓子:“我不想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也许口鼻尖呼吸太滚烫,伤口掠过疼痛的腰间。
谢知年分不清幻觉五现实,他孤零零地倒在废墟中,他额头的温度却很低,汗水交织下,他不停地打着抖,眼皮跳动着,眼前一片模糊,湿润的眼眶里布满荆棘:“我要活着。”
周围的家具镶嵌进双双人眼。
憎恶的。
恶心的。
肮脏的。
青年不安到极点,用牙齿咬着舌头:“我不想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谢知年清俊的面容沾染着血痕,他胸口前的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牙印造成的血液凝固,他眼睁睁地看着血肉块块从身上掉落,旁边的金银珠宝无用到极点:“就因为我不是异能者。”
“我就真的该死吗?”
幻觉中的他“救命”的呼唤声越来越小,似乎没有再挣扎的力气。扑倒在血液里,瞳孔里发出喑哑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才忍不住自己不哭泣:“你如何对我做到见死不救?”
这天的青年呼唤着温故筠多次。
那人始终听不见。
跟随着最后一口血都吐出来。
青年的手旁边是染着鲜血的坚石,头在枕着血泊中,满脸都是血液,再也装不住眼前的人,逐渐地变得苍白:“最恨心的何尝又不是你。”
面前场景不断的变化。
谢知年眼中的光亮逐渐地消失,他佝偻着身子,拍打的海洋将它淹没在月色海洋,他没有感觉自己双眸空空,拼命地遮住自己暴动的衣服,孤魂索命的誓言尽在旁边。
“你个骗子。”
“你承诺过死都要保护我。”
谢知年晃着脑袋:“为什么变异的不是我?你要是我,也会和我同样痛苦。”
童年中的忽视浮出水面。
谢知年最不喜欢别人嘲笑自己,即使自己挥霍无度,依然坚持着内心,他想证明给宋北川看,证明自己不比宋晓寒差,主角永远都是主角,在周围人相继成为救世主后,配角始终没有能力。
他们是天之骄子,不染尘埃的神坻,他们生来享有万千宠爱,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臣服于他们。
谢知年执念要消除这着天之骄子。
宋晓寒的回归意味着财产的分割,他平生见钱眼开,拥有的财富不允许别人带走。
异能的光环围绕着谢知年头发,宛如没有头脑地苍蝇,那淡蓝色的光辉发出刺眼的光,疯狂与叛逆要将人性唾沫,呕吐出来的泪水形成曲折河流。
“活着没有错,而你的方式践踏在别人的性命上。”
青年跪在地上,躁动褪去,摇着头听着脚步声。
异能屠阶拉开帷幕。
“所有的爱都会消失。”
谢知年拽不住要流下的沙子,他捶打着脑袋,想要从幻觉中走出来,血泪直直地往下流,他失声痛哭,喉咙中的气管被巨石堵住,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背叛你的不止我个人。”
“逮着我不放,就没有意思。”
一次比一次更痛苦的回忆。
一次比一次更走不出的噩梦。
谢知年趴在地板上,他泪痕满面,好一会才走出来,抬眸看着墙壁,提着木偶娃娃微微地笑着。
真实梦境出现。
直面心中最害怕的场景。
基地的人说着青年狼心狗肺,或许是因为他们忘记:狗不能听见狼的叫声,狼也听不见狗的哀嚎,世界规定的残忍,雪地中的孤狼在十几前就学会自忍自受,没人教会青年要奉献爱。
他没有神的光环,唯有人性存在的贪生怕死。
*
“我一推开门,别墅三楼里面出了好大的动静,还有隐约的哭声,附近还有砸碎玻璃的声音,按照领主要求,有几个人来检查,并没有找到宋公子的踪影。”负责别墅检查的人说到。
陆星洲并不说话,他扫过别墅的周围,三楼跳下来的距离还算高:“周围没有血迹。”
“人还在里面。”
他自己心里也不确定,雨季是掩盖犯罪的好季节。
陆星洲双唇紧紧地抿着,飞快地踏上楼梯口,推开尘封的房门,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他扫过看到满地狼藉不由地皱眉:“他去哪里了?”
逃跑了?
天涯海角,务必追到。
窗帘孤零零地打转,窗户无破碎的痕迹。
陆星洲修建别墅特意留出房间,囚笼是他转门为谢知年打造的,玻璃窗户凝结着异能者冰霜,寻常的钻石都刮不破,整间房间又处于密不透风,只靠排风口子出气。
插翅难飞。
难不成对方真长了翅膀?
他生出类似荒唐的愁绪,暼见地上的血液,目光接近残忍,猝然地抬眼望着身后站着的人,眼尾发黑,脸色讽刺得不像话:“他身上有伤跑不远,基地里加强守着。”
“别让其他人发现他。”
毫无人影:找不到青年的踪迹,事态出现不可控制。
男人手指拢紧,又想起了什么,别过眼地头看着摔碎的相册。
那照片是末日前,是在游乐园拍的。
那时候的青年带着恣意,他和陆星洲从鬼屋出来,路人的视觉下拍摄的,他们黑色口罩,和斗篷与初见的一样,谢知年那双眼睛道着数不清的古怪,搭在陆星洲的肩膀上充满着势在必得的表情,功利性的贪欲没有遮挡。
他们扮演着鬼屋里面的角色。
而今不需要扮演。
青年却成为吃人心的鬼,古屋历险的恐惧都是假的。
在让人喘不过气的寂静中,陆星洲蹲下身来,捡起那张相片,声音透不过气来,摩擦着照片的棱角:“加强防守,封锁出口。”
似乎连冷淡和嘲讽的表情都不想维持。
他们把你变成鬼不恐惧,而你却间接杀害掏心掏肺对你的人。
十恶不赦。
“领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声?”中间有个白衣男生站出来,他咬着牙齿恐惧地探过露出来的衣服:“从床底下传过来的,那边还有碎步,好像是人发出来的呜咽声。”
踏出去陆星洲回头。
仇恨蒙蔽双眼的人很难听见局外人的规劝。
陆星洲下意识忽略刺耳的呜咽,他抬手把照片放在包里,擦拭着脸皮消散的雾气,踩着黑色的靴子朝着声音发源地靠近。
“我怎么没有听到呜咽声,你该不会说领主这房子闹鬼吧?“剩下的检查人员推搡着旁边人,他们若有所思地电子:“基地外边挂起白布,有吊念哀伤的日头,鬼不都是祭日才回来,那些鬼魂没有打破规矩提前回来的预言。”
“就是呜咽,哭的好伤心。”
被冤枉的男人面色冷凝:“听起来很痛苦,我没有听错,你们安静一点,认真听,好像还在叫着领主的名字。”
“在说,自己好害怕。”
叫着领主的名字。
众人们把握着关键词。
陆星洲搁置着床头的光,他调换着头绕道窗台,映入眼帘的是张白皙的双脚,那脚趾冻乌了,床单挡住里面人的身体曲线,哆哆嗦嗦的冷吸从里面传来,像个受伤的兔子在啃食着什么东西。
也许是光线透不过来。
打扰着正在发抖的黑影,那小声抽泣变成尖耳的痴笑声。
陆星洲那沉下的侧脸像是挺拔的山峰,昨天夜里下了场暴雨,混合着打雷的响声,那人不会害怕雷声呆在床底下一夜?
“出来。”
陆星洲充满着命令的语气,瞳仁黑的纯粹,没有半点存在的光,他推着火光靠近发抖的青年,掀开床单的被子,适应着光线透进的炎凉:“你躲着我有什么区别?”
“出来换身衣服,装可怜没路。”陆星洲半蹲在地上,他用手一抹,却抹到大片的液/体。
他没有得到青年的回复,意识到不对劲,他猛然伸出双手想要把青年拉出来,双手泛着抖惊扰着发抖不止青年。
像拍肩膀转头的一眼万年。
火光钻入黑暗的地带。
“星洲。”
陆星洲听着称呼的血液沸腾,骨头都在酸涩。
对方佝偻到底的身躯刻入刀尖。
青年好一会才转过头来,眼里藏着直流的血泪,还有点湿润的水光,就像是被揉碎月的星光,那眼眸里带着的恶意。陆星洲僵化在原地,看着青年的牙齿,那泛着疼痛眼睛逐渐苍白:“你怎么了?”
像个空洞的娃娃。
青年双眼倒转着怨恨,他定定地看着陆星洲,幻觉的梦境里逐渐的破碎:“夜里打雷,天气很冷,我叫了你一夜的名字。”
没感情的复述。
“星洲。”
“你为什么不救我?”
青年的声音虚弱到极点,恐惧色彩充斥着额头。听起来没有感情色彩,仿佛害怕看到光亮地缩进墙壁里,看到来人绝望到说不出话,捂着的眼泪滚烫地落在地面上,那通红瞳孔更加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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