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静一大早就起来了,她知道今日太子回来,想要抓紧机会再博一把,同样都是庶女,凭什么钱书瑶就可以嫁给太子,而她连别人家的嫡子都嫁不得?按规矩回门会在娘家用饭,有宴就有酒,这就是她的机会。
钱书瑶也猜到了她今日会闹出些事情来,结果两个人都没想到,侯夫人提前做了准备,早就命人把钱书静的院子看得严严实实。
贺乾昭也讨厌有人总惦记着算计自己,所以也派人把钱书静给看住了。
两拨人看守着,钱书静就算是长了翅膀都飞不出来,不过这些钱书瑶就不知道了,她只是惋惜没能看到好戏。
回去的路上,钱书静随意掀了一下车窗帘子,刚好远远的看到了善堂的管事在挨打,她连忙喊停了马车。
“甜果,去看看。”
她每个月的十五都会去给善堂送银子,不过都是悄悄的,还要扮上男装,明面上需要出面的时候,都是甜果去,所以甜果对管事也算是熟悉。
管事一看见甜果,连忙推着她让她快跑。
甜果这才看见管事身后还有几个年岁大了一些的男孩子守在善堂的门口,连忙问管事:“王管事,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管事来不及跟她解释,只是不停地催促她快走。
那几个打手把甜果为主:“这小丫头长得不错,人跟爷走,就算是交了这个月的租子了。”
王管事连忙拦住他:“这姑娘只是路过,她并不是这善堂里的人,各位就放过她吧。”
甜果虽然生活在侯府里,小时候也是流过浪的,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眼前的情形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顿时皱起了眉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打手冷笑一声:“王法?在这四九城里,我们家老爷就是王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到皇上跟前都说不出一个错字。”
甜果回头看向王管事:“您欠了他们钱?善堂缺钱吗?”
王管事喘着粗气说:“他们胡说,咱们善堂采买一直明明白白,每日靠着几个大孩子给人家做活,再加上好心人的捐赠,日子过得尚且算是不错,根本就不用找人拆借银两,他们这是污蔑!”
打手:“污蔑?王老头,我们这宅子白白给你用了二十几年,不需要交租子的吗?这租子欠了这么多年不需要利息吗?”
“你们胡说!这善堂明明是上一代管事的私产,这地契和房契还在我手里呢!”王管事被打的不轻,说几句话就要喘上好一会儿。
打手可不管那么多,上手就要去抓甜果,只不过他的手还没有碰到人就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愣了一下,才感觉到剧痛,随后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
一个冷面侍卫挡在了甜果面前,看他的眼神宛若一个死人。
钱书瑶知道有人会保护甜果,毕竟如今也算是东宫的人了,被人轻薄了去也说不过去,所以一直很放心的旁观,但是没想到这护卫出手就这么狠,不但把打手吓到了,连甜果也吓到了。
“不行,得让甜果回来,别把她吓着。”
他们的马车并没有过去,打手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护卫身上,反而把他们这边给忽略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
贺乾昭直接命车夫继续赶车:“不必担心,初九不会让她有事,作为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不能一点儿胆量都没有。”
说是这么说,但是钱书瑶还是不放心:“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贺乾昭直接放下她手中的窗帘:“事情护卫解决完之后自然会回去禀报,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再等下去,走吧。”
没多久,侍卫初九也回来了,甜果自然也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钱书瑶没有心急的问事情经过,只是细细的询问甜果的心情。
甜果反而安抚她:“小姐别担心,初九大哥开导了奴婢,现在奴婢已经没有那么怕了。”
钱书瑶狐疑的看了一眼初九,她进宫两日多,没少碰上,毕竟是太子的贴身护卫,大部分时间都跟着,但是她一直以为初九是个哑巴,因为不但从来没说过话,连声儿都没吱过一个。
初九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人看着他。
贺乾昭把钱书瑶的头转向自己:“太子妃一直盯着别的男子看会让孤觉得被别人比下去了。”
钱书瑶搓了搓胳膊的伤的鸡皮疙瘩:“这都已经回宫了,别演了行吗?”
“孤说的可是实话,太子妃的眼睛里只能有孤一个人。”贺乾昭似乎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法子内心,还特意往她身边靠了靠。
钱书瑶忙后退了几步:“离这么近妾身只能看到殿下那张大了一圈的脸!”
“咳咳。”贺乾昭干咳几声,转头问初九:“说说,到底是何事?”
初九沉声把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遍,那善堂乃是以前一位善人所创建,临死前,把善堂交于了一个自小在善堂长大的孩子打理,也就是现在的管事王山。
京城的富裕人家多,做善事的也多,所以善堂打理的一直不错,但是前几日突然来了一拨人,说是那大善人的子孙,这个善堂应该是他的,王管事自然不肯,与之据理力争,谁知道那人今日直接派了一帮打手过去,说是不交地方就交人,要把善堂的孩子都带走抵债。
钱书瑶气的在屋里直转圈:“他还是不是人了?用孩子们抵债?他要干嘛?倒卖人口吗?”
话出口她突然反应过来,貌似古代有专门买卖人口的人牙子,还是合法的,这么一想就更生气了。
她经常出入善堂自然知道,里面有几个小姑娘长得很是可爱,如果被那些人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人呢?他们人呢?都抓来没有?”
初九回答:“回太子妃的话,那些打手已经如数被拿下,只是他们身后的主子有些身份,属下没有擅自做决定。”
“还有身份?”钱书瑶更生气了:“有身份还好意思跟人家善堂抢钱?他什么身份?”
初九低头:“说是右相的族人。”
钱书瑶撇撇嘴:“难怪了,右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甜果忙说:“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钱书瑶扫了贺乾昭一眼:“也对,我以后注意,不过……太子殿下对这件事有何看法,该不会真的就什么都不管吧。”
贺乾昭只说了一句话:“相府是丽贵妃的娘家。”
丽贵妃在宫里的宠爱可是独一份儿,宫里的人都要避其锋芒,有的时候连皇后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好在皇上不是一个糊涂的,虽然宠爱她,但是并没有让她动摇过皇后的地位。
有了右相和丽贵妃双重的加持,族里的人嚣张也说得过去,不过右相表面上清明廉洁,丽贵妃也从未明面上干涉过宫外的事情。
钱书瑶记得原著里的右相和丽贵妃都是绵里藏针的人,他们应该不会蠢到光明正大的让族里人在京城闹事,脑子很快就转过弯儿来:“殿下的意思是这人的身份是假的?”
贺乾昭摇了摇头:“不,应该是真的。”
钱书瑶有点儿懵:“既然是嫁祸,何来的真身份?”
“就是因为是嫁祸,才要有个实实在在的真身份,不然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贺乾昭敲敲她的脑袋:“动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
钱书瑶拿出一个金元宝放在他手里:“不想动脑子,求殿下解惑。”
贺乾昭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从善如流,收了元宝自然要办事,把对方这样做的大致想法和有可能发生的结果深入简出明明白白的给钱书瑶讲了一遍。
钱书瑶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但长了知识,还发现了新大陆,就比如太子爷的嗓音条件不错,讲故事又非常有条理,特别的适合去说有声书,这金子没白花。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贺乾昭回答:“有人想要栽赃右相,也有可能是右相自导自演,不管是哪一种,咱们只需要看戏就好。”
“那善堂怎么办?”毕竟是自己资助过那么久的地方,虽然碍于身份并没有亲自与里面的人接触过,但是钱书瑶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那里最小的孩子才刚刚几个月大。
贺乾昭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家善堂,不过还是告诉她:“既然我东宫的人插手了,那肯定能把善堂从那趟浑水里摘出来,放心吧。”
钱书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能跟右相对上的人肯定不简单,善堂那一亩三分地儿还真经不起他们折腾,能摘出来最好。
第二天一早,甜果来伺候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奴婢素梅,见过太子妃。”
钱书瑶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眼神锐利,气息平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钱书瑶不觉得贺乾昭会无聊当直接派个眼线来当自己的贴身宫女,毕竟他没有那么蠢,自己也没有那么蠢,于是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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