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公夫人一直到把自己的脸憋绿了才离开,回到府里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回,直接就去找庆国公,说了半天就一个意思,道路千万条,真的不必非要走太子这一条。
庆国公根本就不理解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崩溃,说到底不就是皇上一纸诏书的事情。
庆国公夫人懒得搭理他:“老爷爱怎么办怎么办,妾身累了,先回了。”
贺乾昭一下朝回来就听护卫十七把前因后果绘声绘色的给他学了一遍,十七还有些担心:“殿下,太子妃这样没事吗?据说皇后娘娘进宫之前和那庆国公夫人曾经是手帕交。”
贺乾昭听完之后只是笑了笑:“是那国公夫人太没有轻重,母后心里有数。”
外面响起敲门声:“殿下,素梅求见。”
“进来。”
素梅送了一个金元宝过来:“太子妃说殿下见了这元宝知道是什么意思。”
贺乾昭哼笑一声:“放下吧,回去告诉太子妃,孤都知道了。”
“是。”
素梅在钱书瑶身边一直做事十分周全,但是性子沉默,所以什么都没问,但是甜果憋不住了:“小姐,您和太子爷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钱书瑶笑道:“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几日之后,甜果又跑过来问:“小姐,您那日说过几日奴婢就明白了,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啊。”
“不明白?”钱书瑶叹了口气:“你也别天天围着我转,出去多和别的宫女玩玩。”
甜果更懵了,转头问素梅:“素梅姐姐,你就告诉我呗。”
素梅淡淡地说:“你这几日可还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吗?”
“没有啊。”甜果一脸迷茫。
素梅继续提示她:“你想想前几日有什么风言风语?”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了。”甜果一脸怒气:“那帮子人天天说小姐是妒妇,妒妇什么啊妒妇,要不是小姐不让,我当时就得上去打一架!”
钱书瑶哭笑不得:“乖,打架的事情不适合你,还是乖乖在咱们东宫绣绣花吧。”
甜果噘着嘴:“又绣花啊。”
“咳咳。”钱书瑶意有所指:“我昨日看见初九的袖子破了,听殿下说,他平日里只穿侍卫服,常服就那么两件来回穿,也该做几件新衣服了。”
甜果的注意力果然就被拐跑了:“那奴婢去绣花了。”
素梅看着甜果跑开的身影,眼神中带着一丝艳羡。
钱书瑶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变化,拍拍她的肩膀:“既然跟了我,就不要把自己压的那么紧,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宫女,但是不普通的人也有不普通的过法不是?”
素梅垂下眼帘:“多谢太子妃教导。”
钱书瑶也没有多说什么,有的时候,不能把人逼得太紧,话点到位就好了。
两个月过去了,贺乾昭上早朝的时候,一顶软轿把人抬进了东宫,钱书瑶给皇后请安回来之后,只看见一个柔弱的女子正端着茶站在寝殿外。
因着素梅会功夫,对宫里的环境又熟悉,为了保证出门的安全,一般都是她跟着钱书瑶去请安,甜果留在东宫打理她的事情,这会儿小丫头被气的脸色通红,可见那个女子可不像她长得那么柔弱。
甜果一见钱书瑶回来了,马上跑了过来:“小姐,那个人说自己是侧妃,还说要给小姐敬茶。”
钱书瑶冷笑一声:“敬茶?那就让她敬吧,去正殿。”
她原本也不是喜欢与人为难的性子,但是眼看这李蓉儿要死要活的脸面都不要了,非要进东宫,那肯定是有什么歪心思,都到这一步了,她不可能再无动于衷,就算是为了剧情,她也不可能再坐以待毙。
以前她一直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看待自己穿书这件事,剧情能掰回来最好,掰不回来也没事,主要保住自己的命就好了,但是今天,她突然就有了一种自己真实身在其中的感觉。
贺乾昭回来的时候,只看见李蓉儿端着茶水跪在殿中,而钱书瑶坐在上座嗑瓜子。
原本下朝之后知道自己被父亲摆了一道,贺乾昭心里都是气,盘算着去找皇上算账,但是没想到看到的这样的情景,突然觉得没有那么气了。
李蓉儿一看见贺乾昭回来了,仿若找到了主心骨,眼泪含在眼眶,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屈辱:“殿下。”
没容得她再说些什么,钱书瑶直接截断她的话头:“殿下,您可还记得当初对妾身说过什么?”
只见钱书瑶的眼泪一样也含在眼眶,但是却有一种要落不落的样子,而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和不甘。
贺乾昭心道这姑娘可比地上跪着那位厉害多了啊,连忙配合,直接揽过钱书瑶的腰身:“是孤的错,委屈瑶儿了。”
钱书瑶拿着丝帕按了按眼角:“委屈什么,不过都是命罢了。”
贺乾昭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钱书瑶暗中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声音中带着哭腔:“殿下!”
贺乾昭松开手帮她擦擦眼泪,轻声安抚:“爱妃莫要难过,孤陪你去御花园散散心,走吧。”
李蓉儿咬住下唇,晃了两晃晕了过去。
钱书瑶心道:哎呦呵,这人还带碰瓷的啊。
她和果儿主仆两个默契的后退一步:“我们可没碰你啊。”
李蓉儿的侍女见状哭道:“太子妃,我们侧妃对您敬重有加,一入东宫连房间都没进,直接来给您奉茶,您却百般刁难,我家侧妃的身子原本就不好,现如今我家侧妃都……”
甜果打断她:“什么就一口一个侧妃了?殿下承认了吗?她没去房间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房间好吗?我看,她是惦记着入焦兰殿呢吧!”
东宫的人没有太子和太子妃的命令,谁敢给一个外来的安排房间啊。
焦兰殿是太子寝宫,只有正妃住得,一来就直奔焦兰殿,揣的什么心思可是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李蓉儿装柔弱是一绝,就这一招可是抓了不少人的心,她那个侍女从小就跟她打配合,称得上是黄金搭档,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这还是头一次碰了个钉子。
年代导致,大部分女子从小受的教育都是要贤良淑德温婉大方,吃了哑巴亏也没处说去,那些个性子骄纵的不买她的帐,但是本身就因为性子骄纵不讨好,对上个专业装柔弱的更是吃亏,能让她吃闷亏的,钱书瑶还是头一个。
贺乾昭被哭的心烦,冷脸说:“哭什么哭,有病去找太医,对朕孤哭什么?”
钱书瑶猛地一下抬起头,这个词可太熟悉了,熟悉的有些不敢想,她记得原文里女主的官配是三皇子,不是什么太医,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小蝴蝶的翅膀把男主都给扇没了吧。
贺乾昭没想到她会突然抬头,一时没接住她的戏,随后直接自己掌握了主动权:“爱妃莫哭,若是心里不痛快,孤带你回太子府小住几日。”
钱书瑶悄悄捋了一下时间线,按照剧情发展,太子应该是成亲一年后才去太子府住的,原因是女主认为皇后刁难她,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
想到这里,她疑惑地看向贺乾昭那张冷峻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来的人啊。
按理说皇后应该是太子坚实的后盾,而女主可是三皇子弄去的奸细,孰重孰轻不知道吗?
贺乾昭感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爱妃是不想会太子府住?”
那必须想啊,钱书瑶简直爱死了那种不用早起请安的日子,但是现在不行啊,如果把李蓉儿单独留在东宫,鬼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现在人家名义上是侧妃,去给皇后请个安顺带再捣点儿乱什么的,那贺乾昭的后方就容易不稳啊。
助力不稳就容易出事,出事就代表着可能被对手夺走皇位,那皇位都被夺走了最后肯定凄凄惨惨戚戚啊,那必须不行。
钱书瑶摸着左心口,咬牙说出违心话:“妾身不愿!”
贺乾昭原本以为她会很高兴回太子府,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回答,但是看脸上的那个表情又仿佛和她说的话没有什么关系。
“爱妃这是……”
钱书瑶狂给他使眼色,不能把这种心怀不良的人放在宫里啊。
真夫妻都不见得能够心有灵犀,更何况他俩这种还没落在实处的夫妻,所以贺乾昭根本就没明白钱书瑶的意思,琢磨了一下说:“既然爱妃讨厌她,那边让人送回庆国公府就是了。”
李蓉儿急了,被送回庆国公府那就是弃妇,自己以后在京里都抬不起头来,还怎么跟三皇子在一起,连忙掐了侍女一下。
侍女马上反应过来:“殿下,您不能这样对侧妃啊殿下,侧妃对您痴心一片,若是被送回国公府,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李蓉儿悲悲戚戚地说:“既然殿下如此嫌弃,妾身不如就一脖子吊死,也让殿下得了清净。”
钱书瑶突然想起来,原本里太子之所以抗旨退了侧妃,就是因为身为正妃的李蓉儿上吊寻死,就因为这事还牵扯出了个特别的剧情呢,给她治病的太医,就是最后给皇上下毒的那个,不过是皇上中毒之后才发现的。
她连忙截下贺乾昭的话头:“既然如此,不如让她先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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