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假了。”何清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反正他不可能说学校还没放假,期末考还差最后一门没考完,他失恋了心情不好非常想干点什么发泄一下,脑子一抽就被段宴蛊惑了大晚上开车回家。
这些实话要是说出来,张大爷肯定认为他疯了。
好在张大爷也就是随便客套几句,没有刨根问底,转而夸起了他开的车:“车不错,你这孩子终于舍得花钱了。”
“不是我的,朋友的车。我回来拿个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大门打开,第二道伸缩门抬起,何清缓缓驶入小区,张大爷也看到了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
他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你们一路上肯定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何清知道张大爷误会了,把段宴当成了他外公那些朋友的后人。不过他也没过多解释。
进了小区,七拐八拐地绕到一栋楼下,车停在单元门旁边的车位上。
“啪——”车位旁边那个房间的灯突然亮了,窗户悄悄打开一个缝。
何清小声道:“立哥,是我,回来拿个东西,明天早上走。你早点休息。”
对方一句话没说,不过窗户关上了,灯也灭了。
段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表面看起来非常符合一个老小区该有的样子。但是,老小区的安保都这么好的吗?邻居都这么警觉的吗?
老房子没有装电梯,段宴跟在何清身后爬到六楼,就见楼梯的尽头是一个防盗门。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单元每层应该有3户人家。何清家直接把普通的单元铁门改装成了防盗门,也就是说,六楼这3户全是他家的?
而且,防盗门竟然还是刷脸的?
“滴——”的一声,门打开,何清不好意思地笑笑:“自从我去外地上学,家里就没人住了,只好拜托立哥帮忙照看房子,这些门都是他装的。”
两人朝楼道右侧走去,又打开一道门,才真正进了房间。
进去后,段宴又惊讶了,这房子竟然还是一个复式。
进门就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客厅里装了一整面墙的博古架。博古架是带磨砂玻璃门的,所以看不太清楚里面的东西,只能隐约看出来是一些木雕石雕摆件。
客厅右侧是一个老式的旋转楼梯,和外面的楼梯一样,用砖石砌的抹了水泥,非常朴素接地气。
因为徐向立经常过来打扫,屋子里干干净净的一点儿灰尘都没有,甚至阳台上还摆了一排绿植。
何清打开空调往沙发上一瘫,“啊——还是家里舒服!”
“容我提醒你一下,现在已经凌晨1点钟了,你还有5个小时可以待在家里。”
“我不听我不听。”何清扯过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把脸埋进去装鸵鸟。
段宴看着他耍赖的样子,忍不住想到,那抱枕一定很软吧。
“啊,我要起来面对现实了。”何清猛地抬起头来,风风火火地冲进旁边的屋子里,想到什么又飞快冲了出来,拉着段宴往里走。
“这个房间给你睡,浴室里有换洗的衣服,可能有点小你凑合穿吧。”
段宴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被握着的手腕:“你呢?”
“我去楼上。”
——
段宴对睡眠环境要求很高,他以为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他肯定会失眠。
但不知道是不是开了一晚上的车太累了,他竟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直到看见床头柜上造型粗糙但颇具神韵的小兔子木雕,才想起来,这是何清家。
而且,他睡的很可能是何清的房间,他穿的也很可能是何清的睡衣。
这么一想,身下的床榻仿佛变成了将他环绕其中的温柔乡,比何清抱过的那个抱枕还要柔软,睡衣上淡淡的体温也突然变得异常灼热,让他有一种即将被烫伤的错觉。
段宴一个激灵,飞快从床上跳起来,并迅速把身上的衣服都扒掉。
他自己的衣服昨天洗过烘干了,因为没有熨烫略微有点皱,不过影响不大。
换上自己的衣服,段宴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终于消失了。
洗漱完毕出了房间,何清也已经下来了,正拿着两个木盒子往书包里塞。书包被他塞得鼓鼓囊囊的,差点拉不上拉链。
——
开着车从家里出来,小区门口的早餐已经出摊了,何清下车买了两个饭团两杯豆浆,递给段宴一份:“你先吃。”
段宴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个白白的米团子,不知道用大米还是用糯米做的。一口咬下去,里面包裹的咸菜和肉类带来一种很奇异的口感。
作为一个习惯了吃面食的人,这种陌生类型的早餐让他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如果这是助理帮他买的早餐,他肯定就不吃了。但这是何清买的,买来还让他先吃。早已习惯了主动照顾别人的段宴,很少有这种被人关怀的机会。
为了这份关怀,他愿意再坚持一下,再尝试一下。
嚼嚼嚼,咽咽咽,时不时再配上一口豆浆,吃着吃着,段宴发现他把一整个饭团都吃完了。而且,还有点意犹未尽。
以后让助理把这种食物加入早餐的食谱,段宴想到。
果然,很多时候,全新的尝试并不是一件坏事。不多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
——
银色suv在高速路上飞驰,几乎开出了跑车的气势。
两人比预计的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学校门口,何清抱着书包下来:“段宴,谢谢你,带我回家。”
折腾一大趟,其实什么都没干,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开车。认真说来,这是一次性价比很低的出行,纯属任性而为。
但何清觉得,这一趟太tm爽了!
他现在精神满满,完全可以再考10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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