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瑞小区地段好,段宴的房子刚挂上去没两天,就有人看上了。
中介给段宴打电话,通知他下午6点跟买家见面。买家急着搬进来,不仅没有还价,还表示可以直接付全款。
段宴对全款与否倒是不在意,不过房子能这么快处理出去,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下午5点半,段宴提前下班,去了马路对面的中介公司。
买家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但意外地很有居家气质,而且,他来买房竟然还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所幸孩子非常乖巧,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拿着画笔涂画册。
中介介绍道:“段先生的房子是开发商提供的精装,所有电器家具均为九九成新,廉先生刚才也去看过了,表示满意。按照合同的约定,廉先生买下房子后,所有家装也一并赠送给您。”
“合同签订后,廉先生将一次性支付所有房款。后续房屋过户事宜,都由我帮您代办。”
中介把合同放到两人面前,“这是合同,两位如果没什么异议的话,请在这几个位置签字。”
两人都很爽快,提起笔刷刷刷签了。
签完,廉华指尖摁住合同,朝段宴露出一个笑容:“对了,有件事忘记提前说了。我的爱人也是男人,你不介意的吧。”
段宴诧异地看向旁边的孩子。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虽然十项全能但生孩子还是不会的。小煦是我爱人的侄子。”
“喂,你不会真介意吧?”
段宴诚实地点头:“对,我介意。”介意你们在我眼前晃悠。
廉华不解:“房子都卖出去了,你以后又看不到我们,有什么可介意的?”
“2802隔壁的2801也是我的房子,而且,我现在住在里面。”而且,房子里还有一个巨大的不可控因素——何清。
“原来咱们是邻居。”廉华一把抢过签好的两份合同,塞进中介怀里催他赶紧去办手续。
晁瑞的房子可不好买。他两个月前就开始留意房源了,但晁瑞的房子根本没人卖。最后没办法了,他去看了附近的几个小区,跟晁瑞的差距实在太大。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套房源,他必须得抓住。
“反正合同已经签了,你介意也没用了,还不如快点适应。”廉华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伸出手,“邻居你好,我叫廉华,是一个家庭煮夫。人生两大技能,一个是带孩子,一个是做饭。”
他握着段宴的手摇晃两下:“有空一起吃饭啊!我请客!”
——
从中介公司出来,段宴上车准备回家,余光看到廉华抱着孩子穿过马路,进了对面的晁瑞大厦。
段宴觉得,廉华的爱人可能在晁瑞大厦里工作。
开着车经过小区门口,段宴没有进去,而是绕到另外一条街的甜品店,成功买到6点20分新鲜出炉的抹茶蛋糕卷。
提着蛋糕卷站在门口,段宴有些期待。
早已经出入过无数次的普普通通的防盗门,自从何清搬进来以后,突然变成了通往未知旅程的奇异之门。因为,他永远也猜不到,今天的何清会突然作什么妖。
自从那天给卡失败变成转账,又因为银行单笔转账限额50万导致第二次装逼失败之后。何清突然爱上了看他出糗,总是致力于喊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挑战他的忍耐力。
段宴嘴角带着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浅笑,摁了一下门铃。
“谁呀?”
“我。”
何清穿着小兔子拖鞋哒哒哒跑过来,给他打开门,又哒哒哒跑远了。
段宴看着消失在书房门口的身影,莫名有些失望。
今天怎么不叫他“金主大人”了?
段宴放好蛋糕和电脑包,慢吞吞地换上居家服,期间多次看向书房的方向。
“嗡——”打印机的声音骤然响起,段宴像做贼被发现似的赶紧收回视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拎着电脑包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何清拿着两张纸出来,刚好在门口撞到段宴。
段宴仿佛早有预料,稳稳停下步子,问道:“怎么了?”
“学校让我们暑期参加实习,这个是实习证明。”
“你要去找工作?”
“对呀,得找一个公司给实习证明上盖章,下学期开学要交的。”雕塑专业五年制,最后一年就是给他们实习用的。这份暑期实习证明算大五学分的,必须得交。
“不行,你不能去工作,要待在家里。我希望每天一回家就能看到你。”段宴一边说一边观察何清的反应。
这是段宴的真实想法,他想把何清遮蔽在自己的羽翼下。
在外界跟风雨搏斗的事情就交给他,何清只需要乖乖躺在他的翅膀下面,在他偶尔累了的时候低下头就能看到。
这是段宴心目中关于家,关于幸福,关于安全感最完美的模式。
可是,他也知道,没有人会甘愿被他遮在翅膀下面,人都是向往自由的。谁甘心靠别人的翅膀活着?谁不想自己长出翅膀自由飞翔?
以前他曾经试探性表露过这种想法,被秦浅骂没有同理心不会尊重人,甚至上升到他是大男子主义变态控制狂。
段宴看向何清,他会怎么骂他呢?
何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去啊,这不是学校强制性的没办法嘛!实习证明上需要公司盖章,所以我必须找一家公司实习,好好的暑假都浪费在这上面了——”
“诶——”何清突然灵光一闪,目光灼灼地看向段宴,“段总,您能帮我盖个章吗?”
“最好是找一个跟我专业相关的公司,实在不行不相关的也可以。章要那种写着公司名字的,正圆形的红色的公章。”
何清眨巴眨巴眼睛:“可以吗?”
见段宴依旧不为所动,何清拽住他的衣角,左右摇晃着开始撒娇:“段总~帮个忙呗~”
居家服本来就比较宽松,扣子扣得也不紧,何清拽着衣角这么一晃,下面的两颗扣子就松开了,腹肌露了出来,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动动手指就能摸到。
“哇——”何清惊叹着,毫不客气地摸了上去,手指灵活地往上攀爬。
段宴:我站在这儿不动是等着你骂我,不是等着你摸我!
我限制了你工作的权利,你不应该感到非常愤怒吗?不应该感到尊严受到了严重侮辱吗?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还,还,有心思做这些动手动脚的事情。
太不矜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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