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看见钟七七的瞬间,头皮都要炸开了。


    这个人是连衣在整部网剧里最不想看见的人,每次看到她准是没有好事,而且今天选商大会上的那些还未来临的风波,始作俑者就是她。


    连衣有些腿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因为她知道她今天下午不仅不能和女主同框,更不能跟钟七七同框,遇到她,就极有可能会被拉入那场风波。


    就在连衣转身马上就要逃出月洞门的时候,钟七七飞快地窜到她的身后,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


    连衣拉了两下,钟七七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连衣无奈地假装镇定道:“钟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咱们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一直拉着我呀。”


    钟七七却没有被连衣嘴里说的“男女授受不清”这六个字吓到,反而拽着她的衣袖质问道:“阮林一,你都听到什么了?”


    连衣故作茫然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啊,我才刚刚到这里。”


    钟七七横眉竖目:“你才刚刚到这里?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出来的时候,分明见你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她顿了顿,仿佛想通了什么的表情:“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跟舒清晚一伙的,你们两个准备合起伙来诬陷我对吧?”


    连衣抿着唇,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面上假装有些生气:“我没有啊,我只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而已,你快放手,放手!”


    她明明已经千躲万躲了,怎么还是逃不过这个情节。


    而且上次这个情节分明不是这个院子,这次怎么会在这里发生?害她刚才跑都来不及。


    之前网剧里,事故地点分明跟现在丝毫没有相同之处,而且当时的阮林一是真的听到房间里的争执,然后走上前去敲门,继而撞见舒清晚和钟七七的吵架画面。


    可自己已经尽量绕开了,没想多管闲事,怎么还是会遇上啊?


    “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们这是?”就在连衣想继续解释的时候,舒清晚也从房间里出来了,说话期间就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这下连衣心里真的快哭了,她害怕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现在她不仅和女二同框,还和女主同框,妥妥的案发现场啊。


    连衣还没来得及开口,钟七七却恶人先告状:“舒清晚,你装模作样做什么?阮林一和你是一伙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舒清晚的眉头微蹙了一下,随即松开,没有理会钟七七,而是直接看向连衣:“林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前面宴会最后的展示已经开始,你再不回来就错过时辰了。”


    连衣也有些着急了,皇商的身份毕竟是阮家引以为傲的东西,自己现在是阮连儿也是阮林一,理所应当为阮家考虑。


    而且目前这种三人同框的画面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得赶紧脱身。


    连衣满眼焦急:“已经开始了吗,实在抱歉,我刚刚走远了点,那我现在就过去,马上去!”


    她走了一步,才想起自己的袖子还在钟七七的手里,但她又不敢发怒,硬拽了两下,还是拽不开,只好不耐烦地苦口婆心道:“钟小姐,你没听到舒小姐说前面活动开始了吗?你快放开啊!”


    钟七七任性道:“你话先说清楚,你说清楚了我让你走!”


    连衣气急:“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好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快放手啊,你一个大姑娘跟我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我前面要开始了,待会来不及了都。”


    钟七七依旧不打算放手,一副赖上连衣的样子。


    舒清晚在一旁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道:“林大哥,你,你先等一下......你的,你的......”


    连衣趁钟七七力道不防备的时候,猛地拽回自己的衣袖,故作懵懂地截住话尾:“我的我的什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顺着舒清晚的话往下走,她得速战速决,要不然到时候被人看见她们三个同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她算着时间,按照网剧的时间点看,前面那一帮人估计很快就会到达战场。


    她立马话峰一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等我去了前面回来再说哈,舒清......啊不是,舒小姐,我这就去前面跟裴公子还有你哥说一声,让他们过来看看,我就先走了哈。”


    舒清晚嘴里吞吞吐吐要说的事情,连衣当然清楚,她可是打开上帝视角的人。


    舒清晚要说的无非是,她们两个在房间里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导致后面新品展示无法展开了。


    她说完也顾不得舒清晚欲言又止的神色,就想赶紧闪人,却不想钟七七是个难缠的,她才刚转了个身,袖子又被钟七七给抓住了。


    连衣扭头就看到钟七七手臂上的一道流血划痕,刚刚涌上来的暴躁脾气,又被她强制压下去些:“钟小姐,你这就过分了!你刚才抓着我就算了,你现在又抓我,你一直抓着我干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样!”


    钟七七有恃无恐,嚷道:“你可别想走,你跟舒清晚两个狼狈为奸,就想一走了之?”


    “什么狼狈为奸,钟小姐,话可不能乱说,你给我放开!”连衣急不可耐地吼道,再这么拉拉扯扯下去,等前厅的人来了,就真的解释不清了,“你快放手啊!”


    钟七七犟上了:“我不放,你想走,没门!”


    连衣看着那道醒目的血痕,焦急地直拽袖子:“你给我放开!快放开!钟七七你有病啊!”


    果然越是怕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


    她们两人正争执的时候,裴言枫带着宴厅的一干人等从另外一个月洞门外的回廊拐弯进来了。


    早在片刻前,宴厅压场的最后环节就开始了,原本守在厢房外面各家的随从都拿着自家的东西去了宴厅,裴言枫因为一直找不到连衣,故而将阮家的新品展示时间押后。


    梁家的新品展示完之后,就剩下阮家和舒家了。


    来拿舒家新品的舒清晚,见连衣迟迟没有回来,怕阮家错过展示的最后时间,便自己做主留在厢房里看守,让原本守在厢房外面的阮家与舒家的随从出去寻找连衣。


    宴厅的一干人等左等右等,迟迟等不到去后院拿舒家新品的舒清晚。


    一个新上来的小皇商,为了恭维舒家,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后院现场亲手拆封舒家的新式陶瓷器皿。


    经过裴家和采办礼监的点头,也算给了舒家一个台阶下,于是众人便浩浩荡荡朝着后院而来,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就看到连衣与女主女二同框的画面。


    走在前面的裴言枫率先开了口,他依旧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七七,阮兄,你们在做什么?”


    这会钟七七倒是火速撤了手,像是手上拿了一个烫手山芋。她眉眼一皱,眼睛立马就红了,好似被连衣和舒晚清欺负了一般,朝裴言枫飞奔而去:“裴哥哥,你终于来了,七七可让他们欺负的好惨。”


    连衣:“......”


    这位小姐,麻烦你好吧,我才是从头到尾被你欺负的那一个好吗?


    你的演技可以拿奥斯卡了,佩服!


    裴言枫拍了拍钟七七的手臂,以作安抚,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舒小姐,阮兄,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连衣本着先发制人的原则,抢先道:“裴公子,我跟你们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前面出去散步,才刚刚回来,刚走到这里,钟小姐突然就冲出来拽着我的袖子不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连衣哪里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的很。


    钟七七无非就是以为连衣听到她刚刚在房间里和舒清晚争吵的内容,怕后面找裴言枫告状的时候,会被揭穿,所以才一直拽着连衣,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听到了。


    可连衣现在必须装作不知道,不然怎么从这个旋涡脱身,万一她又被误会,又影响了男女主角的感情,可真是罪过啊,男女主角现在看起来贼相配。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啊。


    钟七七见连衣当着裴言枫的面,说她拽着一个陌生男子,急地跺了一下脚:“你你你胡说!明明是你和舒清晚要合起伙来诬陷我,被我拆穿了,反说我抓着你不放。”


    连衣简直被钟七七气笑,往前走了一步,郑重道:“钟小姐,你话可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和舒小姐合伙诬陷你的?”


    连衣说完,看向后面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多的群众:“你们不信可以问舒小姐,看看钟小姐是不是一直拽着我不放,我哪里有对她做什么?”


    钟七七抱着裴言枫的手臂,满眼假装的委屈:“你有,你就有,你们分明就是约定好的,不然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连衣头皮一阵发痒,暴躁脾气快要忍不住了,真的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她正要反怼回去,裴言枫却突然开口打断她:“等等,要不,我们先听听舒小姐怎么说?”


    舒清彦站在裴言枫身后,面色难看,满眼怒色地盯着舒清晚,仿佛她丢光了舒家的脸面:“清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清晚在一旁全程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微蹙着眉头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听到舒清彦的话后,回道:“你们......还是先跟我进去里面看看吧。”


    她说完,就在前面带路,然后引着大家去往前面的厢房。


    厢房门一打开,大家都震惊了。


    只见厢房里满地狼藉,仅剩的阮家和舒家的新品乱做一团,已经分不出彼此。


    舒家的新式器皿破的破,碎的碎,已经看不出完整的模样。


    而阮家的新式布匹像是无人欣赏的麻布一般丢在地上,上面已经沾满污渍尘土。


    连衣和阮老爷精心挑选的金簪步摇也被随意丢在桌子上,繁复的累丝已经变形,精雕的莲花图案也断了根。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为阮家和舒家这些价值连城的新品惋惜,这些新品的破碎,仿佛是从他们心口处挖一口鲜肉,心里直直地揪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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