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背影走远,顾寻欢一挑眉,“哼哼哈嘿”连着呻.吟,却是满心欢喜。
得了个合心意的小厮,像是得了一个了不得的宝贝。
顾寻欢想起那小厮问他的话,为何会如此关注她,顾寻欢舒服地翘翘了脚趾,左思右想,自己也搞不清楚。
总之,看见这小厮就想笑。
莫明其妙。
金鸭香炉幽幽吐香,许许多多事情从脑海中扫过。
兄长顾莳钰沉稳如山,自幼饱读诗书,来年春闱,金榜题名,从而学优登仕,走脱白挂绿,摄职从政的路,是必然的事情。
二姐顾莳萝,天人之姿,与京师天子年纪相当,看着父亲和继母罗夫人的意思,是要将二姐送进宫中的。
那么自己呢?
顾寻欢想了想,做个快乐废人,倒也不错,毕竟有资本。
门外,旺财一脸桃花色从门外探进个脑袋,眉眼间难掩喜色。
听及顾寻欢的哼哼声,旺财连忙收脚,敛去笑容,觉得自己过于欢喜实在不地道,于是又及时刹住笑意,故意摆脸,正了正色,这才来到顾寻欢面前。
顾寻欢瞧旺财满面春风,幸灾乐祸,又故意掩盖的熊样儿,随手拉过一只软枕掷到他身上,“又有什么倒霉事儿?”
旺财低低瞥顾寻欢一眼,压住有好戏看的心思,说道:“爷,杜姑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顾寻欢听罢,只觉头大,连忙从床榻上起身,又触及了屁股痛处,疼得他连蹙眉头,“告……告诉她,我不在……”
“来不及了。”旺财挑了挑眉,侧身指了指门外,“人已经到了。”
果然旺财话音未落,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旺财身后。
顾寻欢连杀死旺财的心都有了。
旺财见势不对,转身直接逃走。
顾寻欢白了白眼睛,可碍着面子又不得不挽回自己方才的话,连着陪笑道,“表妹,不是我不见你,实在是我这模样,不太能见人……”
“有什么不能见的,从小一起长到大,哥哥的屁股我见得多了,掐还不知道掐多少遍了,如今不就是被打破皮了,我不来给你敷药,你等谁给你敷?”
门外,杜纯元一脚踏了进来,脚底生风,径直来到顾寻欢榻前。
顾寻欢暗觉不好,连忙拽过被褥盖住自己后身,可杜纯元却脚步飞快,早他一步,也拽住了被褥一端。
“表妹,我知道你好心,但是男女大防,你我均已成年,你这样直接闯我寝房实在是不妥。”顾寻欢很夸张地摆出了一副为难万分的表情。
“你是竹马,我是小青梅,你和我天生一对,天设一双,如今你落难,我来看你,有何不妥?”杜纯元不理,放下手中药膏,腾出一只手来,更以两手拽住了顾寻欢被褥。
“我什么时候落难了?”顾寻欢哭笑不得,也顾不上疼痛了,反抬腿压住被褥。
“都被打得屁股开花了,还不叫落难?”杜纯元见抢不过,索性脱了鞋袜,也跟着跳上了榻。
“你……你下去,一个女孩子,爬男人床榻,若被人看到,算什么?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顾寻欢自幼便怕这个喜欢死缠烂打的小表妹,她出招常常不按常理,实属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那一类。
先年她父亲任督察史时,病死在任上,又因她父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并无积蓄,父亲顾振霆怜惜她母女三人日子艰难,所以一并接了她母女三人过来扬州。
姑母顾臻性子温庄,不善言语,大表妹杜纯良也是个极为温柔的人,不曾想这小表妹却是个红红火火的性子,从小便爱缠着他。
“被别人看到?”杜纯元扬了扬嘴角,“那正好,我还巴不得别人说我和你不清不白呢!污了我的名声,我正好嫁给你。”
这都什么逻辑!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顾寻欢只觉脑壳疼!
“嫁给我有什么好处?”杜纯元逼近,顾寻欢无奈,于是往床榻里侧躲了躲,“我的坏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顾寻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最爱进青楼,访花船,左抱一个情妹妹,右抱一个情妹妹,我这样子的男人,你要了干嘛?”
“那说明你技术高。”杜纯元向顾寻欢摆了个大大的笑脸,“经验丰富,我喜欢。”
呵……
顾寻欢落下笑脸,连着叹气,“天下女子,都希望自己夫婿一心一意对待自己,有你这样的吗?”
“没关系,我大度,我就稀罕表哥你。”杜纯元又逼近顾寻欢一步。
“服了,服了。”顾寻欢连着向杜纯元拱手拜服,“论脸皮,表妹你赢了。”
“我就说嘛,表哥,表妹,合该一个被窝里睡。”杜纯元向顾寻欢伸伸手,示意他乖乖过去。
顾寻欢无奈苦笑,目光瞥向床头香炉,故意手指香炉,“我的帐中香没了,你知道的,我不能一日无香,你先帮我添香。”
“给哥哥添帐中香,躺下后一起闻。好。”杜纯元点点头,放下手中好不容易抢来的被褥,伸手去取香钳。
顾寻欢瞅准了机会,悄悄向床榻边挪脚,好不容易到了榻边,刚想下榻,却不曾想杜纯元一个反转,利索跳到他身前,以猛虎狠扑的姿势,一下子将他按倒了下来。
屁股上的疼痛,钻心地袭来。
“表哥。”杜纯元以获胜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地对顾寻欢眨了眨眼,“从小玩到大,表哥的手段我早已经了然于心。”
“小表妹,你可真聪明。”顾寻欢直呼流年不利,若不是被打有伤在身,他怎么可能落到这小丫头手中,可是对这小丫头,不能打,不能重话骂的,也可真是愁死了人。
“当然。”杜纯元得意洋洋,声讨道:“上一次被你骂后,我哭了好几天,你都不来看我。”
“哥哥这是为你好。”顾寻欢叹了口气,“我视表妹你为亲妹妹,实在是无男女之情,亲你我也亲不下去啊,这样子怎么能娶你为妻呢,那岂不是你痛苦,我也痛苦?”
“你没亲过,你怎么知道?”杜纯元见他说得认真,脸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别人不知道表哥是什么样,但是我知道,你这院中二三十个侍女,一个个都貌美如花,可是你一个都没碰过,所以你压根不是好色之人。”
“那是因为她们不解风情,嚼之无味。”顾寻欢想彻底断了杜纯元的念头,“我有特殊癖好。”
“什么癖好?”杜纯元不服气。
“我喜欢我新看中的那个小厮。”顾寻欢正色道。
门外,海棠抱着被褥立住了脚步,其实她想问,到底安排了哪间屋子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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