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藕披了衣服下床提上鞋推门而出,村长家在她家下方一抬头就能看到前面火光冲天烧的半边天都红了。
荷藕第一次觉得从村长家到自己家的路如此远,其实平时走走也就一刻钟。可是现在她恨不得立马飞到家门口。
荷藕在前面跑着,村长一家赶着马车从后来追了上来。“妹子,快上来。”
马车临到荷藕家门还未停稳,荷藕就从车跳了下来直接往里冲。
院内一片狼藉,屋外三三两两的倒着群狼的尸首。南屋和北屋所在的一排房子已被大火包围,熊熊大火肆无忌惮的蔓延着。
烈火如日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点燃一般。空气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青山村的房子大许都是木制的竹楼,经火一烧响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她不停的喊着误大哥却没人回应她,扒拉着来回奔跑救火的人也没有误三春的身影。
荷藕将院里子晾晒的被褥扯了下来,放在水岗里浸湿披在身上就想往火场里面冲。被赵大有拦腰抱住了截了回来。
赵大有抱着荷藕一边往后退一边训着她:“你不要命了,火那么大往里冲什么。”
“误大哥在里面。大有哥,你放我下去误大哥还在里面。”荷藕掰着赵大有的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赵大有把荷藕身上的湿棉被扔开将荷藕放下,指着前面的火势说:“你看这火势还有这空气弥漫的焦味,怕是误兄弟已经……”
荷藕抹着眼泪激动的说:“你胡说。”还想往里冲却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一头狼的尸体,吓得荷藕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待到看到狼嘴里咬着的东西整个人摊坐在了地上。
那头狼的嘴咬着一块黑色的织锦缎,荷藕扯过那缎子上面还染着血。
荷藕拿着那缎子捂在脸上失声痛哭,身子一抖一抖的。
夜晚刮起了风,火势顺着风势越来越大,若是不及时扑灭怕是会变成山火。
赵大有看了眼荷藕,见她坐在地上哭的伤心想着应该是没事了,提着水桶加入灭火的行列。
荷藕一个人坐在地上脑海中又响起之前大家说道她的话:“灾星,丧门星,害人精……”这些话不停的反复在荷藕耳边环绕着。
摊坐在地上的女子站了起来,原本清澈杏眸如今却满是灰暗。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天问道:“这就是我的命吗?注定要孤苦伶仃一辈子。”
女子用手抹着眼角留下的一行清泪,笑着看着大火中的屋子说:“误大哥,你等等我我就来陪你。”
此时灭火的后生喊着:“要塌了,大梁要塌了。大家快撤下来。”
村长看着火势说:“大家注意火星莫要占到树木上引起山火。”
赵大有这边一回头发现荷藕没了,再仔细一看只见她定定的向房子里走去。
旁边的人拉着她唤着她都没有用,像着了魔一样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是我害死了误大哥,都怪我,我把误大哥害死了……”
赵大有扔了桶追着荷藕过来,一把把她扛在肩头往外走。
只听后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房子塌了,扬起灰尘中带着火星甚是灼人。
荷藕像发了疯一样的拍打着赵大有,她看着身后坍塌的房子喊着:“误大哥,误大哥……”那声音满是哀怨凄惨。扛着荷藕赵大有听的浑身战栗。
荷藕这样声嘶力竭的喊了几声后竟然昏了过去,赵大有平时见荷藕都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还做得一手好饭菜觉得她温婉可人。
如今满脸烟灰色,嗓子喊的也哑了,眼睛哭的也肿了,长长的叹了口气。
把荷藕放在马车上,将赵婶子她们几个看着她。
赵婶子理着荷藕头上的碎发看着哭肿的眼睛心疼:“这孩子也是命苦,原本就出了那样的事。如今又……”
荷藕的事迹十里八材谁人不知,青山村虽然闭塞也是知道的。
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一些不入世的难言之隐,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是造化弄人也不会信什么克夫的鬼说法。
天空打起了闪电,突然下起了哗哗大雨。
赵婶子赶着车拉着荷藕先回家,村长和大家看着大雨心中一喜,有了这场大雨怕是不用担心山火了。
留下两个后生在东屋看着,后半夜再找人来换岗其余的人就三三两两的回家了。
这边误三春坐在土匪大寨的首把交椅上吩咐着常溪:“你去给我好好审审老子抓那个纵火的人,问问谁这么看得起我误三春想除之而后快。”
常溪正想借此溜走,“回来,老子叫你走了吗?“
常溪心想你看看你那样,黑着个脸一身焦味衣服还被划的一条一条的,明显心中很是不愉快傻子想在这儿找骂。
嘴上还是问着:“大哥,啥事?”
“下塘村有个姓花的老婆子把儿子给我绑来,绑来以后看他那只手上有牙印就把那只手剁了。然后再关他几天半夜再给扔回去,让他告诉她娘日后再惹不该的人,就直接把她儿子撕票。”
“大哥这人都绑了,开张开借去吧?”常溪笑嘻嘻的问着,心想要有小钱钱了开心。
“他家比你还穷,你开个借屁?”误三春说道。
常溪心疼的说:“大哥,那么穷咱绑他干嘛?”
“让你就去,屁话那么多。知道土匪死于什么吗?”误三春没好气的问道。
“大哥,死于啥呀?”常溪傻白甜的问着。
“话多……”
常溪听完不想搭理误三春,转身准备叫上几个兄弟下山绑人。刚迈开腿又被误三春叫了回来。
误三春交待着常溪“你明儿下山去陈记当铺赎对刻着荷花的银镯子,还有再去成衣铺给我买套男式喜服来。”
常溪把手伸在误三春面前,误三春一打开他的手说:“你看老子现在是个有钱的人设?快滚别耽误我明天回村。”
常溪想着这大晚上怕是要进家去绑人了,谁知道花婶子的儿子当天刚好和狐朋狗友多喝了几杯。
回家路上刚好撞到准备去绑人的常溪一行人,二话不说套上麻袋就把人绑上了山。
常溪让人去请误三春,谁知道回来的人说:“老大说如此血腥的场面他不适合出场。”
常溪在心中一阵咒骂,也不知道谁砍人脑袋一刀一个。
误三春带回来那人到是嘴硬到现在都没有吐出半个字,常溪把他俩关在一起。
两个人一见如故醉鬼问:“兄弟你怎么来的?”
纵火犯说:“被人蒙着黑布绑来的。”
醉鬼抱着他说:“兄弟我也是,缘份啊。”
常溪让人把花婶子的儿子拉出来,让那个人在旁边看着。
花婶子的儿子看着面前的大闸刀瞬间酒就醒了,跪在地上满地转圈的叫:“好汉,各位好汉饶命啊。小人是做了何事啊?“
常溪心想我咋知道:“来人,动手。”
醉鬼的右手指腹上还有清晰的牙印,拉起右手直接放入闸刀手起刀落。花婶子的儿子右手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大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旁边观看的纵火犯吓得跪坐在地上看常溪笑嘻嘻的看着他心里更加瘆得慌。
常溪笑着说:“不说也没事,强扭的瓜不甜。不过这无用之人,活着也是浪费。来人……”
那人吓的一边磕头一边说:“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我是……”
常溪这边审好人本想把口供送一份去误三春,却被门口值班的土匪拦住了:“大哥他沐浴完就睡了,二当家的有事明天再说吧。”
常溪我……第二天一早常溪遣了人去山上赎回了镯子买了喜服。一大早拍着门给误三春送去,误三春刚起身见了喜服直接套在了身上。
常溪狗腿的问着:“大哥,你成亲?兄弟们能去喝喜酒不?”
误三春看了眼常溪说:“不行,你们太丑会吓坏我娘子的。”
常溪:“出钱出力那个饭还没得吃,什么世道。”
误三春这边在山上作威作福却不知道荷藕在山下都已心如死灰。
天刚亮时荷藕便醒了,她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能定要看到误大哥的尸首才能死心。
荷藕换了平常的衣服略事理了下,便悄悄的出了门没有惊动村长一家。
往家里的走的途中太阳慢慢升起,阳光投过云朵洒在地上。
荷藕走到家门口感觉被什么慌了一下眼睛,她朝反光处走去地上落着根玉珠花。
荷藕蹲下身捡起那珠花仔细一看,手紧紧捏这那珠花整个人跪在坐地上,连手心被珠花扎出了血都没有察觉道。
荷藕满脸泪水看着手中的珠花楠楠自语着:“呵呵,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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