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齐玥转头看向单翼,把他之前经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齐玥的师父谷竹一边倾听,一边抚着根本不存在的颚须陷入沉思。
“少君的师父居然这么年轻,该不会是江湖骗子吧。”陆玖凑到陆靳翀身边,悄悄嘀咕道。
山下那么多人来请,他还以为会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得道高人呢,可真人却不仅年轻,还感觉不大靠谱啊。
陆靳翀也在打量齐玥的师父,此人模样看着不到三十,但那身仙风道骨的气质,却与年龄样貌不大相符。
不过想起刚刚进来的一幕,陆靳翀终于肯定,齐玥爱装老成的毛病,到底跟谁学的了。
齐玥跟自己师父道明情况,有些紧张的看着他问,“所以师父,你有没有办法帮他。”
师父曾在京都小住一年,齐玥对他的印象就是万事通,无论什么问题到他这里都能说上一二。
谁知他这次却直接摇头,“我鲜少听闻有药物能够操控人心,更何况,还不清楚对方用了什么药。”
他倒是对齐玥说的药汤挺感兴趣,可惜徒弟只带回了一个人。
陆靳翀闻言开口询问,“如果有药汁,是否能够分辨。”
谷竹侧头看向说话的人,顿了顿才不肯定的道,“这要看过才知,药汁带来了吗?”
陆靳翀颔首,“带了,不过现在不方便取。”
谷竹看了几人一眼,这才对身后的少年说道,“豆芽,你带他们先去安顿。”
正在检查菜园的少年嘴角抽搐,没好气的道,“说了多少次了,窦哑,哑巴的哑。”
少年说完才拍了拍手起身,走向陆靳翀一行人,“你们跟我来吧。”
看对方已经走向后院,陆靳翀伸手要抱起齐玥跟上,却被他师父叫住。
“你先等等。”谷竹指了指齐玥,示意他留下。
齐玥知道师父有话问他,阻止陆靳翀的动作,“你先去吧,我和师父说几句话便来。”
“你的脚。”陆靳翀倒不是担心其他,就是齐玥脚伤不方便行走。
见陆靳翀这般在意,齐玥眼眸微弯起一丝幅度,“这个院子不大,我自己可以。”
在齐玥的劝说下,陆靳翀才不情不愿的带走夜骁几人。
谷竹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眸中显出几分疑惑,等到眼前只剩两人时,才开口对小徒弟问,“你跟他何时成的亲?”
齐玥听到此话微愣,有些难为情的撇开目光,“师父您看出来了。”
“嗯,看出来了,真是孽缘。”
谷竹满脸嫌弃的道,仿佛下一句就该劝说徒弟合离出家了,齐玥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但他却突然转了话锋。
“不过你这夫婿倒是怪人,我竟看不透他,是你帮他改过命吗?”
齐玥听到改命,一脸茫然的摇头,“没有,师父说过不可逆天理而行,更何况我也没那本事。”
师父似乎太看得起他了,替人改命可不是容易的事,他如今才什么道行。
“那就怪了,没道理啊。”谷竹一下陷入困惑不能自拔,自己在院里转悠起来,连手里端的药碗都快忘了。
齐玥倒是习以为常,看向快要洒出来的汤药好奇发问,“师父,您又弄了什么新药方吗?”
他知师父为了研究丹药,时常配些奇奇怪怪的药方,刚刚是想拿菜园试药吧。
“为师观山下的驴迟迟没有怀孕,打算弄点生子药给它试试。”谷竹被他提醒,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来。
“师父,想要让驴怀孕,还是给它找头公驴吧。”齐玥提议道。
他们迟到三个月多,师父在山里估计闷得发慌,才会操心一头驴怀不怀孕,不过生子药一听就不可靠。
陆靳翀带人在后院厢房安顿下来后,第一时间把单翼泡的药汤取出来。
齐玥暂别师父回去,就看到陆靳翀正小心翼翼,把一个木盆中的水装进罐子里,不由奇怪道,“你哪来的药水?”
他什么时候带了一盆水在身,自己怎不知道。
陆靳翀有些尴尬的低咳一声,“单翼的裤子也泡了药汁。”
齐玥一听恍然大悟,脸色变得很是古怪,“这是洗裤子的水?”
“嗯。”陆靳翀点头,又闻了闻那罐里的水,幸亏药味还很浓。
齐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心道可不能让师父知晓这水是怎么来的。
“你师父跟你说了什么?”陆靳翀封好药罐,一脸若无其事的问。
陆靳翀这般敏锐的人,怎会察觉不出齐玥师父的态度,那人对他似乎颇有意见,又想到对方能掐会算,也不知道看出什么没有。
齐玥犹豫一下,还是对他问出口,“师父问你是不是找人改过命格。”
但想到陆靳翀之前,似乎很厌恶这些,齐玥又觉得不太可能。
陆靳翀却心里一惊,他说的更改命格难道是因为重生,看来齐玥这个师父不是浪得虚名。
“还说了什么?”陆靳翀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齐玥不知陆靳翀在想什么,如实的回答道,“大概就是怎么让山下的驴怀孕吧。”
陆靳翀:……
陆靳翀沉默了许久,仍旧想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两人刚说了几句,陆玖却匆忙从外面进来,“少爷,单少醒了。”
虽然夜骁用绳子暂时将人捆住,但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陆靳翀听闻把药罐交给齐玥,自己便先行过去查看,刚一进屋,就看夜骁与钱三两人一左一右压着单翼。
“你们是什么人?”单翼打量身边两个陌生男子,语气透着不解与愤怒。
陆靳翀却发现,此时的他要比面对自己时冷静多了,当即停了脚步。
“怎么回事?”谷竹听到动静过来查看,见陆靳翀堵在门口,皱眉不解的问。
对方是齐玥的师父,陆靳翀朝他躬身行了一礼,才解释缘由,“他似乎被下了某种暗示,已将我视为死敌。”
谷竹闻言又习惯的抚下颚须,对陆靳翀详细询问一番后,才让他在外面侯着,自己理了理衣袍入内。
“你是谁?为何绑我来此?”单翼见又有一个男子进来,微眯着眼问道。
此人身上没有气劲,却能让另外两人毕恭毕敬,单翼便主动将其视为主谋。
谷竹负手挺胸,笑得一脸和善,“你不必担忧,我们是奉白狼首领之命,前来保护你的。”
“白狼?”单翼听到白狼的名字,脑海突然陷入混沌,一下变得安分不少。
夜骁与钱三两人见状,心里既松口气又深感不妙,单翼这状况似乎比想象的要遭。
谷竹见这招奏效,再接再厉道,“没错,白狼首领有事要办,把你暂交给我们,你只要安分配合等她回来即可。”
单翼的脸色渐渐恢复冷漠,声音低缓一字一顿,“松开。”
谷竹却摇了摇头,“那可不行,白狼首领交代了,你若有个闪失我们都得没命,只能委屈你将就几日。”
青山居士旁的没有,忽悠人的功夫却是一套又一套的,就连那些精明的富商也逃不过他的嘴,更何况是脑子不清醒的单翼。
不到片刻,已经彻底消停下来,只是目光也变得呆滞无神。
躲在外面偷看的陆玖,忍不住啧啧摇头,“齐玥师父这张嘴真能把人忽悠死,少爷,您可得小心点。”
齐玥听得一阵好笑,见师父从屋里出来,连忙将手里的药罐递给他,“师父,这里面便是药汁,您看能否查出单翼中的是什么毒。”
谷竹看过此人的症状,心里正充满狐疑,便接过药罐细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即钻进鼻腔。
“师父?”齐玥看他脸色变了,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陆靳翀也皱起眉头,“可是什么棘手的毒药?”
谷竹却摇了摇头,“他根本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蛊,此药便是滋养安抚蛊虫用的。”
“下蛊?”齐玥暗吃一惊,原来书中说的蛊毒竟是真的。
“应该没错了。”谷竹联想到刚才那人的各种举动,已经有了九成把握。
齐玥与陆靳翀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齐玥开口,“师父会解蛊毒吗?”
看他师父似乎对蛊毒也有了解,齐玥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谷竹在小徒弟期盼的目光中,挺起胸膛很是淡定的说道,“不会。”
齐玥:……
陆靳翀:……
陆玖:……
“为师教过你,修道之人凡事莫慌,船到桥头自然直。”谷竹虚抚颚须,一脸深重的对齐玥说起教来。
齐玥看他道貌岸然的嘴脸,没好气的伸出三根手指,“三张符纸如何。”
果然谷竹一听眉毛微动,转过头来打量起徒儿,“你都开荤了,画的符纸还有效吗?”
他就说齐玥天生有慧根,是个修道的料,却没想到这徒儿还有一段孽缘未解,现在更是同人成亲了,谷竹一想起就痛彻心扉,怒其不争啊。
齐玥听懂师父这句开荤的意思,脸上瞬间烧得滚烫,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靳翀听得似懂非懂,却又福临心至的拿了一枚铜钱出来,“你们说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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