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多跟着那位环球的法律顾问迪马特先生上了车, 这时候已经接近下午6点，太阳开始西斜，于是被塞进后座的埃德蒙多看着驾驶位上希腊神一般冷冰冰的男人陷入了幻想。
他们会先去餐厅吃饭, 聊一会儿天，随后迪马特会放下他的矜持邀请他过夜, 然后他们会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但很快埃德蒙多忧虑起来, 因为迪马特看上去实在是太过于冷淡，那让他不得不怀疑在某些方面对方是不是也很平淡。
然而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迪马特并没有带他去餐厅而是带他来到了片场，从后勤那里随手拿了个三明治丢给进埃德蒙多手里后开始给他介绍他的团队成员和布景设置，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在正式开拍前至少要把同事们的名字和场地编号记清楚。
如果换一个人这样指责他工作不认真, 埃德蒙多绝对会生气，但——谁让迪马特先生太对他胃口了呢。
于是面对所有的指导，埃德蒙多一律挂上甜蜜地笑脸痛快地答应下来。
一直到快8点, 他们终于结束了这次工作指导，迪马特将埃德蒙多送回了剧组安排的酒店，并吩咐前台给他弄些夜宵。
“你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放在房间里了。”迪马特将房卡递给埃德蒙多后说道, “弗朗和罗斯和你在同一层，拍摄的问题你们随时沟通。”
埃德蒙多懒洋洋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缓慢接过房卡点了点头。
或许是他不在意的态度让环球高管心生不满, 迪马特皱起了眉强势地说道：“听着，男孩, 通常情况下我不会插手公司的影视项目, 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安德森找到了制片人请求他的帮助，而制片人又找到了我, 前些年他帮过我的帮, 所以我来了。”
精英样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白发导演, 随后补充道：“你只管好好拍你的电影完成公司项目的安排就行，剩下的，我来解决。”
埃德蒙多眨了眨眼睛。
“对不起，我今天太累了，所以没什么精神。”他带着可怜兮兮地语气为自己辩解道。
迪马特面无表情，不准备对埃德蒙多的道歉做出反应。
“好吧，那说点别的。”埃德蒙多摆了摆手，“关于你刚刚说的要帮我解决‘剩下的’，是指的什么？”
这还算个正常的问题，迪马特思考片刻看过去，然后颇为公式化地回答：“是指男主角爱德华-弗朗的监护权官司以及你被指控监|禁未成年的官司。这对项目来说是个机会，扩大知名度同时进行宣传预热的机会，我会妥善处理。”
那可真贴心，埃德蒙多勾起唇角，正打算感谢，迪马特再次开口。
“——还有你朋友瑞凡-菲尼克斯的事，我也会帮忙。”
瑞凡的事？埃德蒙多很快恢复正色，他挑眉看向眼前的高管，这才想起在自己跟对方离开监狱时把瑞凡一个人留在了那里。白发导演眼神飘忽起来，他开始担心瑞凡的安危，拘留室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多半的斗殴事件就发生在那里。如果没人保释他出来……见鬼的，现在还能靠谁？难道要指望他的家人们吗，或许华金会愿意，但他现在还是个未成年，无法保释哥哥出去。
像是猜透埃德蒙多心中所想，迪马特开口让埃德蒙多安心。
“我已经保释他出狱了，只比你晚了几分钟。”他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拍好那电影，3个月内将成片送到公司，你越早拍完，就能越早去解决菲尼克斯的事。”
他说的很多，埃德蒙多深呼吸调整心态，坐直了身子再次向迪马特-摩尔投去视线，只不过这次他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探究。
“你知道我们的事？”他试探着问，“我以为你至少要问我为什么会被关进警局。”
“安德森什么都跟制片人说了，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中还要更深。”迪马特平淡地解释，“而且瑞凡-菲尼克斯这段时间在好莱坞到处借钱，你跟他的事几乎算得上人尽皆知。”
（埃德蒙多（惊）：他什么！？）
眼看埃德蒙多眼底带上了惊愕和气愤，高管随后补充道：“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菲尼克斯在圈里的口碑还算不错，他不会有事。”
“见鬼的，我倒宁愿他口碑不好！”埃德蒙多从沙发上跳下来烦躁地踱步，“我以为那20w是他的存款或者从福克斯那里预支的片酬，原来是他到处借的，这家伙真是傻得够可以——”
“别想太多，你朋友安德森在得知后已经把那还回去了，我会找人在这段时间里盯住他。”
“仅仅是盯住吗，他都和福克斯的人见了面，准备下一部电影了！”
“我只负责解决影响你拍摄的实际阻碍，确保菲尼克斯不再接触到违禁品已经是我提供的额外帮助了，所以你得自己解决。”迪马特毫不留情地说，就像个机器人那样，随后他又说：“还是那句话，你越早结束，就能越早见他。”
如果有手机就好了，至少能联系到瑞凡，埃德蒙多深呼吸，再次对这个时代落后的通讯设备感到烦躁不已。
沉默了一会儿，他放弃样的塌下肩膀：“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他着急也没有用，每个时代都有独特的生活方式，90年代联系不上就是联系不上，没有任何黑科技办法。
所以，与其为这些事烦躁，那不如去做些能让他开心的事——
比如眼前的环球高管。
埃德蒙多不明显地咬了咬下嘴唇，随后对迪马特伸手发出邀请。
“谢谢你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他用眼神暗示道，“那么——如果你想的话，到我房间我给你做杯咖啡怎么样？”
“免了。”迪马特收了收下巴，眼神在埃德蒙多伸出的手心转了一圈，后退两步，拒绝的表现很明显，“能把成片做好就是你最好的感谢。”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不给埃德蒙多挽留的机会。
埃德蒙多收回手，对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挑起了眉。还从来没有人对他拒绝得如此干脆，他得承认，这勾起了他奇妙的胜负欲。
最后惋惜了一下没能感受到高管先生惊人的腰胸比之后，白发导演活动活动肩膀乘坐电梯上了楼。
总有一天他要让这精英高管低下他尊贵的头颅，带上项圈，亲手把链子交到他手上求他多看他一眼。
想想就让人兴奋。
……
玩归玩，工作还是要做的。
两天后，《纠缠》顺利开拍，吉姆-罗斯和爱德华弗朗配合的很好，前期温馨的片段几乎没让埃德蒙多喊过停，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完成了大半镜头。等到洛杉矶彻底进入夏天，阳光日渐晃眼的时候，他们刚好要将拍摄组搬进室内，对兄弟俩产生信任危机的片段进行拍摄。
“老天，我真想念太阳，为什么我们不先拍室内戏呢？”吉姆-罗斯穿着他的戏服来到埃德蒙多身边装模作样的抱怨：“不能感受到温暖的阳光我的灵魂都在哭泣。”
“因为那是我的要求，亲爱的，你应该知道，在片场最不能质疑的人就是导演，对吗？”埃德蒙多将耳麦拿开给了罗斯一个假笑，随后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把你脸上的笑容收一收，等下我们马上就要拍你被坐在轮椅上的弟弟拽住一起摔进地下室的镜头了，这样激烈的碰撞可见不得半点笑意。”
吉姆-罗斯笑笑：“别担心，我不会再关键你时刻笑出来的，你不放心我吗？”
“我当然放心你，”埃德蒙多拍拍他的胳膊说着好听的场面话，“我只是担心你把小爱德华-弗朗带偏，他还挺容易受情绪左右的不是吗——爱德华？爱德华你来了吗？艾德？”
“在这儿。”刚刚化好妆的弗朗拿着剧本从后面走出来应和道。
他看上去不太精神，眼眶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尽管这非常符合角色设定，但爱德华毕竟只是演员而不是角色本身。
于是埃德蒙多迎上去关心：“看你的样子，昨晚没太睡好？”
“……接了几个电话，来自我母亲和父亲。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了我酒店房间的号码，不停地打过来说对方坏话，让我选一个做监护人。”弗朗揉了揉眼睛回答，随后像是怕埃德蒙多训斥他那样，赶紧补充道：“这事影响不了我什么，台词我已背熟了，而且反复排练过，打斗部分拍起来不会有问题，相信我。”
埃德蒙多挑起了眉，理论上弗朗的父母没可能知道，除非剧组里有人告诉了他们。但这很难找出来，一个剧组里几百号人，根本没办法挨个排查。
“我倒是不担心你的拍摄，总被骚扰你精神会出问题——那这样，今晚我们换房间，如果他们还继续打电话的话，我就起诉他们骚扰。”埃德蒙多从剧本上拽下一支钢笔敲了敲弗朗的额头，“下次在遇见这种事提前跟我说，我不会介意你半夜光着脚抱着枕头去找我的，记住了吗？”
爱德华-弗朗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浮现出复杂地感激，就好像是圣诞节趴在橱窗外看别人一家其乐融融的孤儿突然也进到了里面成为其中一员那样，他嘴唇有些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组织正确的语言。
好半天，他才低着头挤出一声很小的“谢谢”。
“没关系，那是我应该做的。”埃德蒙多给了少年一个拥抱，随后捏了捏对方的下巴，“快去准备，等下你还要和吉姆打架，然后和他一起滚下楼梯的镜头，你得活动开，不然会伤到自己。”
弗朗认真的点了头，听话地去活动肩膀。
“准备！325镜第1遍——Action！”
……
或许埃德蒙多刚刚那句话就不该说，尽管布景上做足了防护准备，并在最危险的镜头启用了替身演员，最让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爱德华-弗朗在拍摄从轮椅上翻身起来时撞到了道具桌角，上面一个花瓶摆放不稳砸了下来，正中他的额角，顿时鲜血四溅。
“停，快停——见鬼的！”埃德蒙多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拿过身边的一件干净衬衫按住了弗朗额头上的伤口，“爱德华，艾德！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弗朗被那一下砸的不清，开始眼神有些呆滞，好像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很快疼痛传顺着神经传进大脑，他的表情变得痛苦。
“好，好痛，导演，我头好痛！”少年挣扎着试图用手去碰额头，但被埃德蒙多制止，于是他无处安放的手只好在距离他最近的身上寻找着力点，“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弗朗的手死死抓住埃德蒙多的肩膀，指甲陷进肉里刺的生疼，但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埃德蒙多迅速用急救设备帮他简单情理。
“艾德，你的眼睛没事，只是被我用衣服挡着暂时看不到。你脸上都是土，我不能让你感染。”埃德蒙多语速飞快，他拿着碘酒在伤口周围抹，“会有一点疼，但很快就好。”
弗朗不再说话，只是疼的哼唧。
“叫救护车，快！”担心弗朗会因此得脑震荡，埃德蒙多赶紧吩咐助理去打急救电话，随后凑过去捧起弗朗的侧脸让他转移注意，“嘿，听我说，看着我，你只需要看着我——救护车很快就到，别担心。”
黑发少年很听话，他用力的睁开另一侧的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埃德蒙多焦急地脸上，他很开心，这么多年很少有人会不带目的真正意义上为他感到难过。
一定是这些年他的祈祷被上帝听到，这才将埃德蒙多送到他眼前，弗朗盯着眼前的白发导演心想，要是能一直演他的电影就好了。
90年代的美国不仅通讯不便，医疗速度也堪忧，在拨打了急救电话后将近半小时后，那救护车才不紧不慢赶到片场，而这时候弗朗已经快要昏睡过去了。
几个医护人员接手，他们把弗朗从埃德蒙多怀里抬出来送上救护车，而就在这时，本应意识模糊的爱德华-弗朗猛地抓住了埃德蒙多的手腕。
“你不跟我一起？”
埃德蒙多上前轻轻抚摸对方的额发，然后在对方眼睑伤印下一个轻吻。
“你先去，我在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他对弗朗温和地笑笑，“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等我处理完片场的事马上就去看你，好吗？”
弗朗犹豫了一瞬，随后点点头，松开埃德蒙多的手腕让医护人员把自己抬上车。
看着救护车离开的背影，白发导演低头看向手掌，那上面有少年干涸的血迹，他抬手抹了下嘴角，沉着脸转身回到片场。
里面的人都安安静静呆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审判那样。
埃德蒙多环视了一圈。
“现在我们该来追究责任了，”他没什么感情地说道，“那个道具花瓶，是谁负责的。”
第32章 你能保证在乎我，爱我吗？
“别让我查, 是谁的责任自己站出来。”
片场里一片寂静，众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弗朗的伤是在脸上, 这对一个在好莱坞拍电影的演员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而且电影才拍了不到一半, 如果弗朗因伤要退出拍摄, 那投资方一定会大发雷霆。
虽然这伤看上去并没有很严重，毕竟是额角，万一出点问题伤到脑袋，这个责任普通人很难担得起。
片场仍然安静，且每安静一分钟, 埃德蒙多的怒气就更高一分，气氛降到冰点，所有人开始躁动不安, 他们向身边的同事抛去怀疑的目光，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承认。
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吉姆-罗斯悄悄来到埃德蒙多身边, 他安慰地揽住对方肩膀。
“或许你可以先把这事放一放，出现事故以后制片方会派人来调查的, 我们现在应该到医院去, 陪在弗朗身边。”他提供了另一种选择。
埃德蒙多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拒绝。
“不行, 吉姆, 等制片人派人来调查就晚了，片场有400多个人, 就是FBI派专案调查组来也行不通。”他扫视众人, 再次开口：“看来没人愿意站出来, 那么就按照我的想法，首先是道具组，这部分场景的道具应该是谁负责？”
在不远处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们中间爆发了一阵小声的讨论，紧接着一个年轻的棕发女孩被推了出来，她看上去害怕极了，低着头不敢和埃德蒙多对视，双手搅在一起，焦虑不安。
“是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个花瓶是我摆上去——但时间太紧迫我忘了固定，对不起——”
埃德蒙多用审视的眼神看向那女孩，随后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没必要帮别人顶罪的，安娜。我知道你。你是新人，虽说的确会安排新人做一些摆放之类的活儿，但通常情况下会有组长进行检查，确保拍摄中万无一失。”白发导演对那新人女孩颇为温和地说道，“如果你知道什么只管告诉我，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听到埃德蒙多的安慰，名叫安娜的新人道具师嘴唇开始颤抖，她突然捂住了脸失声哭了起来。
她抽泣着说：“是我，是我摆的——”
“不！这不是她的错！”
就在安娜掩面痛哭而埃德蒙多头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从人群中钻出一个气冲冲地金发朋克女孩，她也是道具组的，并且似乎和安娜是很好的朋友。她走到安娜身边蹲下，揽住好友的肩膀同时抬头看向埃德蒙多。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导演。”她眼神坚定，“是副导演的要求她那么做的——我就在旁边，那花瓶本不是道具，副导演硬要加上它让画面显得更美观，他还说要增加一个花瓶掉在地上的镜头。我试着阻止，但安娜是新人，她很怕被赶出剧组——”
听完她的解释，埃德蒙多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去把我们的副导演道姆-沃勒尔先生带来，我有很严肃的学术问题要请教。”
道姆-沃勒尔，副导演，一个基本上可有可无的存在。在电影立项，制片人去寻找各个部门的员工组成团队的时候原本没考虑过他，毕竟他能力不出众，也没有朋友推荐。但正赶上环球高层博弈氛围两派，之前的领导团队有意向和埃德蒙多签订10年合同，于是为了巩固自己，有人把想法打到了这位导演的新电影头上，硬是把沃勒尔塞进来做了副导演，美其名曰帮忙照看市场走向，其实只是为了传递情报。
如果只是当一个活体摄像头，那么谁都没有意见，但偏偏这位沃勒尔性格古怪，本身没什么能力却爱对其他人说教，仗着自己曾经有幸与大导演库布里克合作过并且提出的建议被采纳这件事在片场几乎是横着走。
埃德蒙多此前认为他只是个小丑角色，全党没他这个人的存在让他留了下来，没想到却造成了这么大的事故。
很快，沃勒尔被带了过来，他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仍然一副可笑的傲慢表情，抬头用鼻孔看着埃德蒙多并试图用自己的阅历压制对方。
“别想教训我，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沃勒尔打算先发制人，于是凑过去恶狠狠地说道，“我想在画面中加个花瓶你就该听我的，我可是和库布里克共事过的！他都愿意听从我的安排，更何况你这个在好莱坞只算得上芝麻粒大小的新人，向我道歉！或许我会原谅你！”
这话把埃德蒙多听笑了。
他实在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能做到无理又自信的，他的自信来源于什么，自己的无能吗？
于是埃德蒙多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走过去，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感谢你为我提供了一整天的笑料，沃勒尔先生，请你记住，我才是这个片场的导演，别说是花瓶了，就连画面中是不是有只蚊子飞过去都要询问我的意见，你什么也不是。”
道姆-沃勒尔的脸涨成猪肝色，咬牙切齿的看向埃德蒙多，但还没等他说话，埃德蒙多瞬间冷下脸来。
“和库布里克共事过就以为你是和他一个水准了吗，蠢货。”他将副导演的耳麦摘下来轻蔑地说，“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剧组，不会有人救你的，我的电影我说了算，上帝来了也是我说了算。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祈祷弗朗的额头不要留下伤疤，否则，等着被起诉吧。”
……
片场的气氛恢复了正常，在埃德蒙多的要求下，保安将道姆-沃勒尔的所有东西包括他本人都丢了出去，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可见这位副导演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
在沃勒尔的叫骂声消失后，埃德蒙多拉上吉姆前往医院看望弗朗，从护士口中得知弗朗已经没事了，阿胶的伤口不深，已经清理过并包扎好，轻微脑震荡，但并不严重，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
谢过了护士后，吉姆提出要去买些花和果篮，让埃德蒙多先进房间探望，埃德蒙多同意了，他轻轻拉开病房的门，弗朗额头缠着纱布正坐在床上看向窗外，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人，身影看上去莫名有些寂寞。
“嗨，艾德，感觉怎么样？”
听到埃德蒙多进来弗朗快速扭头看向门口，他情绪转换快的惊人，像是被救助的流浪动物逐渐学会接受后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玩具那样，眼睛里带的欣喜与快乐让白发导演心里一阵难受。
这孩子是有多孤独才会对这样微小的关心感到雀跃。
“我没事！”弗朗笑着指了指头上的纱布，“医生说这个很快就能摘下来，不会影响拍摄进度的。”
埃德蒙多走过去坐在他窗边帮他将碎发别到耳后。
“你好好休息。”他说，“不用担心进度。”
但这话却不知道怎么刺激到了弗朗，黑发少年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他拉住埃德蒙多的手紧张地看过去。
“不，导演，我很快就好，不会耽误拍摄的。”他急切地说，“别换掉我，我爱这个剧本，爱这个角色，我发誓只要3天我就能回到片场——”
弗朗太担心自己被抛弃，更像被救助的小动物了，埃德蒙多拍拍他的手背，告诉他自己没有换掉他的打算。
“你只是小伤，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我们可以先拍吉姆的戏份。”导演说道，“放心，没有一个导演会随意替换自己的演员。”
弗朗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黑发少年像是缓过来那样，充满歉意地再次看向埃德蒙多。
“抱歉，导演，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到了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可能受到了刺激才会情绪激动。”他沉声解释道，“在我小的时候也有过一次这样的受伤，但我妈妈并不在意，那天她宿醉回来，只训斥我自己不小心，她说如果我继续哭就把我丢到街上，那样就没人会在乎我了。”
埃德蒙多无话可说，只能用拥抱和体温让少年安心。
每个不负责任的家长都曾说过类似的话，早些年还在里约的贫民窟时他妈妈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不会再伤害你了，艾德，我向你保证。”埃德蒙多抚摸着少年的后背宽慰道，“我会帮你打赢官司拿到监护权的，别害怕，我就在这儿，我会陪着你。”
“你保证？”
“是的我保证，只要你想，那房子里永远都有属于你的房间。”
“可是——”弗朗突然抓住了埃德蒙多手腕把他拉到了病床上，两人摔进带着消毒水味道的被子里，他用力很大的力气把埃德蒙多压在下面：“我想要有人记住我，在乎我，爱我，你能保证吗？”
埃德蒙多的白发几乎和被罩融为一体，他看着身上黑发少年认真且固执的样子，真诚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向你保证。”他回答，“会有更多人记住你，在乎你，爱你。”
弗朗抓住他的领子拉近距离。
“可我想要你记住我，在乎我，爱我。”他说，“你能保证吗？”
白发导演轻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亲爱的，艾德，我不能承诺任何未来的事。”他带着可惜地口吻回答道，“你想我爱你，理论上我可以，但技术上不行，你才17岁，我不想为此进监狱。”
“我不要未来，我只要现在。”弗朗闭眼蹭了蹭埃德蒙多的下颌，“你可以吻我吗，我现在就想要这个，求你了。”
“抱歉，我现在只能给你这个。”埃德蒙多迎上去在弗朗的嘴角快速亲了一口，随后推开呆愣的少年起身，“如果你想要更多，可以，等你18岁以后再说。”
弗朗平躺在床上仰视身旁的埃德蒙多，而就在这时，吉姆-罗斯带着两个果篮走了进来。
“嘿导演你能帮帮忙吗，门外还有一些花，我实在拿不过来。”他说着将果篮放在弗朗床头，神色自然的支开对方，“抱歉，一激动我就买多了。”
等埃德蒙多出门搬那些花，吉姆脸上的神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他冲弗朗挑了挑眉，随后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丢了过去。
“未成年就不要肖想成年人的事情了，抱歉我听到了你们的部分对话，如果你今天能够出院回到酒店的话，晚上可以来看，导演他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我想他也不会介意的。我可以给你留钥匙，就当做是搭档的福利好了，你觉得呢？”
弗朗愣了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吉姆话中让他去看的真正含义，他狠狠皱起眉，气愤地把那苹果朝对方丢了回去。
那真恶心！他心想，但却又控制不住内心的阴暗面去幻想那样的场面。
“好了，你的花篮。”对此一无所知的埃德蒙多抱着花篮走了进来，“多闻闻百合，它们对你有好处。”
弗朗没有回答，他的视线从那讨厌的意大利人身上来到了导演脸上，同时心里开始掐表计算自己还有几天才能成年。
还有晚上那件事——
爱德华-弗朗突然抬头看向埃德蒙多。
“我想出院。”
第33章 庭审与修罗场
耐不住弗朗的请求, 在询问过医生后，当天晚上他就回到了剧组酒店，所幸什么也没发生。到了5月底6月初该是到海滩晒日光浴的时候, 埃德蒙多的《纠缠》拍摄接近尾声，剩下几组弗朗动作幅度较大的单人镜头，和一些为了满足他拍摄手段需要补拍的部分, 而就在这时, 弗朗父母起诉他监|禁未成年的案子也刚好开庭。
剧组的不少人对他表示了关心祝福以及真诚的希望他胜诉，弗朗和罗斯有些忧虑, 他们认为埃德蒙多很难搞定陪审团, 涉及到未成年人和家长的问题另一方不占优势。
对此, 埃德蒙多倒是心态放得很平, 毕竟他的律师可是超辣的经营高管迪马特先生。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 那位环球的首席法律顾问对他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不断地查资料，往返于片场, 埃德蒙多的豪宅, 以及他的办公室，他表示, 只要埃德蒙多不给他添乱，胜诉率是90%往上。
除此之外还有让他心情不错的好事, 比如莱昂纳多的新片《篮球日记》开拍，那电影的主要拍摄地与《纠缠》的片场距离非常近, 几天前他们在拍摄学校的场景时需要群众演员，埃德蒙多还过去客串了一把。
不过两个剧组安排的酒店距离并不算近, 因此两人分别迟到了几次。
还有基努, 他不仅完全戒除了违禁药还接到了两部大制作的片约, 并且它们的档期刚好错开。进组前他拥有了20天左右的假期，在与母亲和妹妹待了半个月后，他选择将剩下的时间全部交给埃德蒙多。
于是一时间埃德蒙多的片场热闹非凡。
当然，热闹的不只是白天。
有时候安德森也会去，并在看到埃德蒙多工作之余不忘他的美人们时露出嫌弃的表情，比如现在。
“说真的，都都，你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翻车吗，比如所有人在你房间门口撞上什么的。”看着莱昂纳多甜蜜离去地背影，安德森带着不可思议地假笑调侃道，“那群男人们会把你撕碎——如果那天什么时候真的来了，请一定提前通知我，我带好奇多（一种零食）搬着板凳现场观看。”
“这才几个人，安德森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埃德蒙多靠在门板上拿着小镜子涂唇膏，随后他‘啪’的一声合上镜子，吊着眼角看向好友，“相信我，那一天永远不会来的，他们没有立场质疑我，因为我现在仍旧是单身状态。”
安德森挑挑眉，给了他一个不情愿的大拇指。
“你真出乎我意料，都都，真的。”经纪人感叹道，“我以为那天在派对上你只是喝多了跟我闹着玩，没想到真的不再和女人约会，并且完全没有不适应。”
“这有什么不适应的，不过是换了一种性|爱方式，没什么大不了而且还更爽了。或许你也该去试试，安迪，我说真的，后面那栗子大小的东西是真的比前面反应强烈。”埃德蒙多很真诚的建议道，“你现在有女朋友吗，你应该和她试试。”
安德森对着天花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首先，我没有女朋友，其次，你是想让我女朋友用她的什么部位帮我按摩那里，嗯？”他嘲笑般说道，“最后，我知道那种感觉，但仅限于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时医生的——”
突然一段有规律的‘哔哔’声打断了经纪人的陈述，他从口袋里拿出寻呼机，上面显示了几个单词，看过后安德森不再继续关于男性□□的话题，他站起身冲埃德蒙多偏头示意。
“我们走，迪马特先生在外面等你，他想在明天庭审之前再和你交代下流程。”他说着开始收拾自己的公文包（埃德蒙多：他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然后给了好友一个比金-卡戴珊屁股更假的笑说道：“我相信如果你少盯着他的胸看他就会跳过我更直接给你发消息。”
“鬼扯，我明明在看他的下巴。”埃德蒙多伸了个懒腰跟在后面向外走去，“希望我的律师先生明天不要穿的太性|感，不然我可能全程都盯着他的胸口——我是说下巴。”
安德森嘴角抽了抽，快步走到好友前面去。
他担心再看见埃德蒙多会忍不住在他那张迷人的脸上来一拳。
……
第二天早上埃德蒙多起了个大早并叫来造型师精心打扮，他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按照法律，在没有证人反对的情况下本次为公开庭审。所有人都爱八卦，因此早有媒体和狗仔在外蹲守进行全方位报道。
不过埃德蒙多比他们更早，早在宣布庭审时间时他就向法官申请将这次的庭审全程录像，并且联系了里德-哈斯廷斯将录像制成DVD作为Netflix成立初期的主要卖点。
据他所知，Netflix之所以能成名一大原因是因为当年在某位总统出轨实习生时将听证会刻成了光盘。所以，同样是八卦，现在还是好莱坞天才导演和备受瞩目的童星之间的官司，为什么不做呢？
“我再重申一遍，你的胜诉机会很大，别给你自己找麻烦。”开庭前迪马特对埃德蒙多小声说道，语调平缓没有任何感情倾向，“记住，现在是双方顺序陈述时间，不需要你说话，安静待在你的席位上，听懂了吗？”
埃德蒙多伸手撑着头，侧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律师，略显敷衍地回答：“没问题。”
迪马特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你根本没听我说的什么，对吗？”他压低嗓音问。
“不，我当然听了。”埃德蒙多眨眨眼否认道，“我会安静地待在席位上听你为我辩护。”
迪马特显然不太相信，但他没再说什么，扭回头安心看起了文件。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埃德蒙多有多么不可信，正式开庭后在法官的要求下，双方律师做了开庭陈述，原告方，也就是爱德华-弗朗父母请来的家伙不断模糊重点，把陪审团的目光往“未成年”以及“埃德蒙多不光彩的过去”上引导。
就想这样——
[本案的受害人，也就是你们所熟知的好莱坞童星爱德华-弗朗存在严重的心理疾病，需要得到治疗，我们手里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而被告埃德蒙多-莫雷拉，一位好莱坞的导演却利用自己的年龄和阅历优势以及各种手段将爱德华蒙骗至自己的别墅，让他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同时，爱德华在他的欺骗中迷失自己，换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真是好笑，蒙骗？迷失？斯德哥尔摩？
埃德蒙多没忍住当庭笑了出来。
爱德华-弗朗确实有心理疾病，但那到底是谁导致的不爽一清二楚吗，糟糕的原生家庭，刚刚成名就开始争夺他的监护权把他当成摇钱树，还有个对他进行精神控制的超龄女朋友。
他们是怎么有脸控诉他的。
迪马特脸色一冷，在下面狠狠踢了他一脚，埃德蒙多这才清了清嗓子，玩笑般的耸耸肩，像是打算蒙混过关。
然而原告律师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向法官申诉并得到了回应。
法官女士：“莫雷拉先生，在双方交叉陈述时禁止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打断，如果再有下次那么我就要宣判你的蔑视法庭罪，被告以及被告律师，我说清楚了吗？”
迪马特起身向法官示意，表示不会再有下次。
大约2个小时后，当日庭审结束暂时休庭，直到第二天早上再次开庭。
离开时，迪马特明显压着火气，尽管在今天的庭审询问上他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埃德蒙多和安德森打过招呼后跟着快步走了出去，他准备为自己刚刚不恰当的举动道歉。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在接近卫生间的走廊上迪马特迅速转身抓住埃德蒙多的领子将他抵在了墙上。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意选在了一株茂盛的盆栽后面，那让埃德蒙多不得不同时忍受后背的疼痛以及脸颊的瘙痒。
“今天的事不许再有下次。”律师冷酷无情地说道，他的手就放在埃德蒙多脖子下面，仅差一点就能狠狠掐住，“明天如果再出差错——”
对埃德蒙多来说这感觉有点新奇，他很少被人完全顶控制住，更少被人抵在墙上掐住脖子，他干咳两声抬眼看向迪马特，极近的距离下他能看清对方冰冷的浅色瞳孔，同样浅色的睫毛，以及略显刻薄的嘴唇。
于是埃德蒙多本就不多的气愤消失的比洁癖患者打扫的速度还要迅速。
“我向你保证，迪马特先生。”白发导演说着伸手解放自己的领口，他冲他的律师眨眨眼，拖长了语调颇具暗示性地说道：“我会做个乖宝宝，一切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我保证。”
迪马特的愤怒很快变成了另一种奇妙的态度，他皱了皱眉后退两步拉开与埃德蒙多的距离，随后整了整领带，出乎意料的道了歉。
“抱歉，是我冲动了。我不应该对你动手。”他说道，“回去休息，明早9点还在这儿，准备再次开庭。”
说完他扭头离开了洛杉矶法院。
埃德蒙多靠在墙上微喘着气，看着迪马特快速离开的背影，他莫名感到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真神秘，不过他喜欢。
……
接受完记者的采访后埃德蒙多上车来到了约好的等待地点，爱德华-弗朗就在那里等着他，不过很快他发现，等在那里的不止有弗朗一人。
莱昂纳多也在，他和弗朗年龄相近，还算有共同话题，从他们挥舞光剑的动作来看，像是在讨论《星球大战》；基努也在，他正和吉姆聊欧洲和摩托车聊得起劲，而不知道什么原因，德普竟然也在场，他没参与任何聊天，只是站在旁边拿着一个双鱼形状的玩具出神。
气氛莫名和谐。
——直到埃德蒙多下车。
所有人同时看过去，并且露出了相差无几的危险眼神。
埃德蒙多这才想起了他或许，可能，大概同时约了这几个人在庭审结束当天去吃晚餐，并且也许，似乎，好像约的是“单独”晚餐。
埃德蒙多：……
还是埃德蒙多：快来安德森，你说的那种情况出现了。
第34章 修罗场×2
“Well, 我只在那餐厅定了两个位子，然而现在却有，呃——6个人。因为是我预定的所以我当然要去, 那么剩下的名额只能你们自己决定了。”埃德蒙多说着无比自然的耸了耸肩，随后他看向手表，“还有半个钟头, 而我已经开始感觉到饥饿了, 所以——快点结束好吗？”
对于他这种不负责任的推卸行为莱昂纳多首先站了出来，他是最不能接受的, 上帝知道在接到那通邀请电话后他有多么高兴, 尤其是当眼前这混蛋告诉他是只有他们两个共进晚餐时, 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说服计划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这应该是你解决的问题, 凭什么甩给别人, 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叫我宝贝的是你而不是他们。”莱昂纳多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冲到埃德蒙多面前指责他，“你必须做出选择，并且道歉, 同时约很多人是完全不礼貌的行为, 所——”
但就在这时，弗朗开口打断了莱昂纳多对那不负责的家伙的教训。
“我以为你是要带我去庆祝。”他很懂运用自己的优势, 刻意压低嗓音勾起对方的怜悯，“再过段时间就是我和他们的监护权官司, 我想到时候在庆祝也是来得及的，只不过错过的就是错过了, 它不可能再发生。”
莱昂纳多惊讶地看向黑发少年，完全没想到对方不仅没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指责埃德蒙多反而直接开始了竞争。
“我们刚刚说好的可不是这样！”他不敢相信地拍上弗朗的肩膀, “不是说要给他一个教——”
结果弗朗想都没想的把莱昂纳多的手拍了下去, “你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他毫不犹豫的撇清了关系，“我只想和埃迪一起去吃晚餐，庆祝马上要到来的胜利。”
说完他看向埃德蒙多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埃德蒙多：“那——”
眼看埃德蒙多要说出弗朗的名字，吉姆-罗斯坐不住了，在剧组的最后几天已经被莱昂纳多抢走属于自己的关注，要是再被个未成年抢占先机未免有些对不起意大利人的身份。
“我相信埃德蒙多昨晚的第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他潜意识里希望那个人是我。”他扬起下巴让自己在气势上压过其他人，“或许他是喝醉了，但每个人都说只有在醉酒状态下才会说真心话，所以现在那另一个位置的主人很明显。”
“不不不，我很确定都都昨晚是先打给我的，那会儿他瓶子里还有至少半瓶的甜酒。”基努紧接着否定，“我们还对今晚去哪里吃什么作了一番讨论，我曾说要去吃寿司，你还记得吗？”
旁边的德普虽然有些状况外，但也没落后太多，他凑到埃德蒙多耳边问他要不要换一家，比如到他推荐的酒吧去，那里有洛杉矶最好的啤酒和汉堡。
莱昂纳多：……
明明说好要让埃德蒙多下不来台长个教训，结果队友们一个个叛变并且都走在了他前面，莱昂纳多傻眼了。但很快他的大脑被不服气充满，于是尽最大力气扒开所有人挤到埃德蒙多面前。
“我不管！你跟我说好吃完晚餐就陪我去片场保姆车里玩个够的！你不能反悔！我甚至托朋友买来了调|情用的玩具，花了4位数！”
埃德蒙多：“哦！玩具！”
顿时四双凌厉的眼神飞向莱昂纳多。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怀好意。”
“彼此彼此，你敢说你没问他饭后的活动或者什么？”
很快几人吵作一团，埃德蒙多翻了个白眼，摸着已经叫了很多次的肚子，毅然决然转身乘坐出租车去了餐厅。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去的，他叫上了——
“这就是你拉我来情侣档餐厅吃晚餐的原因？”安德森用鄙视的眼神看向多年好友，他擦擦嘴，又吃进去一块小羊排，“谢了，都都，你选的这家餐厅确实不错。当然如果他们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就更好了。”
埃德蒙多耸了耸肩没骨头样的靠在了椅子上：“不客气。”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想让他翻车，不可能的。
……
3天□□审结束，没有意外，埃德蒙多获得胜利维护了自己的名誉，法官判处原告弗朗的父母方赔偿他的各项损失共计2w美元。原本他们有二次上诉的机会，但在陪审团和法官表明判决结果后，弗朗的母亲愤怒的辱骂了法官被当庭判罚了14天监|禁，并且驳回了他们的上诉请求。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埃德蒙多看向旁边起身收拾资料的金发男人：“嘿律师先生，我表现的怎么样？”
“很好。”迪马特出于意料的冲他笑了一下，“你完成了我的要求，没有捣乱，这是庭审成功的重要因素。”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索要奖励？”埃德蒙多挑眉问，“为了庆祝胜利，我和安德森准备了一个派对，就在我家，你来吗？”
“我时间没有那么多。”迪马特很果断地拒绝，他将资料整理好放进包里，“派对可以，别玩太过，你还有工作没完成。”
埃德蒙多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不耐烦，随后跟律师挥手道别，临走前他向对方索要了一张名片，这要求不过分，迪马特没有理由拒绝。
看着名片上印着的电话号码，他勾了勾嘴角。
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不急于一时。
和录像师交接完毕后，埃德蒙多带着全部的庭审录像离开了房间，走到大厅的时候安德森刚好从另一侧的走廊上小跑着跟过来，他像是刚结束跟什么人的聊天，手里除了自己的公文包以外还多了个蓝色的夹子，等跑到埃德蒙多面前，他把那夹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埃德蒙多疑惑地接过夹子问，“什么庭审资料吗？”
“不，这是个剧本。”安德森边顺气边回答，“刚刚我和派拉蒙的人聊了聊，是很新颖的犯罪题材电影，他们希望你来指导，而且时间刚好，9月份开始筹备，圣诞节之前就能结束，你觉得呢？”
所以还是工作。
埃德蒙多看都没看就把那剧本塞回了安德森手里。
“我不是说过拍完纠缠我要好好休息一段吗，到明年我还有新的要准备，不管那是个多新颖的犯罪电影我都不会感兴趣的，帮我推掉。”他蹙了蹙眉说道。
“我当然记得你这么说过，可派拉蒙的态度很诚恳，我推脱了几次都没成功。”经纪人解释。
“那是你心太软，如果是我这剧本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埃德蒙多仰头不为所动。
“——我答应了派拉蒙会尽力说服你，你就看看它。”安德森头疼地捏了捏鼻梁，“顺便，男主已经定下来了，是理查-基尔，他也很希望你能加入。”
“谁？”这名字埃德蒙多听着有些耳熟，他想了想，却没能得到结果，于是他又问：“他演过什么？”
“《风月俏佳人》，”安德森回答，“你有印象吗？”
说到这个埃德蒙多总算是有了点印象，理查-基尔参演，派拉蒙出品，犯罪电影，这几天线索结合在一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这部电影应该是让爱德华-诺顿名声大振并获得金球奖的《一级恐惧》。
说实话，这片子没什么吸引他的，剧情不算出众，搭不上商业片的边并且也算不得文艺片。
但是演员——不得不说爱德华-诺顿是个很可爱的人。
埃德蒙多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嘴唇：“把剧本留下待定吧，安迪。”
“真的吗，你同意了？”
“都说了待定。”埃德蒙多摆摆手模糊地回答，“先去派对，等我玩够了再说。”
……
然而派对还没开始，先有绯闻被曝光。
吃过午饭后埃德蒙多瘫在沙发里举着遥控器无聊地换台，下一刻就看到了莱昂纳多放大的脸庞，镜头摇晃个不停，很快画面上又出现了基努还有吉姆的脸，大批量的记者把他们被困在中间，闪光灯和话筒然几乎怼到他们脸上。
后面一闪而过法院大门，埃德蒙多的记忆逐渐被勾起。那不正是庭审的第一天，也就是埃德蒙多险些翻车最后抛下所有人带经纪人去吃了晚餐那天。
很快画面中有记者开始提问了。
【里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是为了埃德蒙多还是弗朗？这跟你停止交女朋友有关系吗？】
【你的下一部影片要和埃德蒙多合作吗，约翰尼？还有毒蛇屋，据说它被警方盯上，你准备什么时候关停它？】
【爱德华，爱德华！听说你爱上了监|禁你的埃德蒙多，是真的吗？】
【你最近还和瑞凡一起吗，基努？为什么你出现在埃德蒙多的庭审门外而瑞凡不在？你们之间出什么事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返回意大利，那边的报道说你已经在美国逗留太久护照快到到期了，是因为埃德蒙多你才留下来的吗？】
看着几人无可奈何的样子，埃德蒙多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视频结束，画面回到演播室，那主持人开始所谓的“评论式报道”，从她嘴里埃德蒙多一点真实情况都没听到。
爱德华-弗朗成了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小可怜，莱昂纳多则是为解救弗朗而与埃德蒙多抗争结果快被甜言蜜语策反的正义骑士，德普成了和埃德蒙多同流合污控制新生代好莱坞的恶人，基努，瑞凡和吉姆-罗斯则被记者们写进了一段狗血多角恋里。
而埃德蒙多则是最大的坏人，利用导演身份欺压演员的是他，仗着自己有张漂亮脸蛋欺骗感情把几个人耍得团团转的是他，好莱坞最大违禁品供货商还是他。
“真有够离谱，我早该知道好莱坞的狗仔从这时候就开始恶心人了。”
埃德蒙多蹭了蹭沙发靠垫找到个更舒服的姿势，随后拿起遥控器准备换个不那么糟心的电视台，结果还没等他按下按钮，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来不及反应，那人用力一推，埃德蒙多整个人更深的陷进沙发里。
“你知道更离谱的是什么吗，”来人翻身压在上面，随后弯腰凑近他耳畔，“是你不仅不希望我去拍电影来还你钱，还搅黄了我和福克斯的合同，为什么，都都，你为什么就不能——我只想我们好好的。”
埃德蒙多这才看清瑞凡-菲尼克斯的脸，于是他松了一口气，放弃了从缝隙中掏枪反击的打算。
“哦，是你，瑞凡。”他保持着姿势轻松地打招呼，还亲昵的抬腿碰了碰对方的膝盖，“关于钱的事我们不是说清楚了吗，你不需要还我钱，就算你凑齐了我也不会要的。不过福克斯是怎么回事，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
或许是埃德蒙多的语气太过轻佻导致没什么可信度，瑞凡皱起的眉头一点松开的迹象都没有。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亲爱的，福克斯那电影是小说改编，他们没和原作者谈拢，你认为这是我能左右的问题？”埃德蒙多继续说道，“拜托，就算我不希望你继续工作，但既然你想，我又能怎么办？我还有工作，我不会一天到晚都盯着你。”
这话说的不假，但着实让瑞凡心里不太好受。
“不，我说的不是那部。”他摇摇头，手上力气更重，看着埃德蒙多的眼睛像是在认真辨别是否说谎，“是另一个项目，卡梅隆的项目，我收到了邮件，但当我去和卡梅隆见面时却得知他们会考虑我，因为有人不希望我有这个机会。”
埃德蒙多挑挑眉，开始对眼前人的纠缠感到厌烦。
“我没那么大能力阻止你去试镜，而且你怎么不想想，都是福克斯的项目，你两个都要参加，那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把筹码全压在你身上，你又不是什么票房金童，他们当然不希望你全都出境——当然这只是我从猜测，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怎么不去问问卡梅——等等？”
福克斯的项目，卡梅隆？
结合在一起听上去怎么那么熟悉。
就在埃德蒙多思索时，瑞凡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松开对方的手腕坐到沙发另一头，看着远处的装饰画出神。
“——不管怎样，你知道是什么项目吗，瑞凡，或许我能帮你问一问。”埃德蒙多躺在原处看着天花板问道，“我有通讯录里有几个福克斯的制片人和高管，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是个爱情片，根据当年泰坦尼克号沉没的事改编，我就知道这么多。”瑞凡下意识回答，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偏离了今天的重心，于是他起身来到埃德蒙多头顶的位置在地毯上跪坐下来，反着和躺在沙发里的埃德蒙多对视。“那项目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对我的态度，都都。我很喜欢也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但我们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你必须——”
没等他把话说完，埃德蒙多突然坐了起来，他扭头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审视眼神下瑞凡脸上扫来扫去。
“竟然是泰坦尼克，老天爷，我真不敢相信……别误会，那是个好故事，但我得说，如果把杰克的演员换成你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哪里怪怪的。”他边感叹边微微摇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或许是我之前看太多遍，那张脸已经刻在我脑子里了。”
瑞凡不懂埃德蒙多在说些什么，但总归能分辨出对方是在否定自己，可那项目还在筹备阶段，导演甚至还没能写完剧本的最终版，而埃德蒙多就已经开始了质疑。瑞凡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埃德蒙多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这让他的愤怒一下全都涌了上来。
“看看我！我要你好好看着我——”随即他扑了过去，“是不是只能用你的方式才能让你重视我！”
这次埃德蒙多有所准备，没让对方轻易把自己压制住，两人在沙发上扭打起来。
“你到底要搞什么！”埃德蒙多烦躁地大声说，“叛逆期延后了还是怎么的，先是质疑我对你不重视从我家搬出去，然后还自顾自的要打工还我根本不用你还的钱，今天还莫名其妙跑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刚纲胜诉心情正好，但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可怜的沙发几乎要散架，两人的位置不断转换，重心偏移，随后那靠背终于支撑不住向后翻倒下去，两人跟着沙发一起滚到地上，埃德蒙多懂得如何借力，于是在惯性结束后成功将瑞凡压制在了地毯上。
“说话！傻鸟！”他抓住瑞凡的领子，“我正看着你，你想要什么！”
凑巧的是，那被藏在沙发缝隙里的枪被摔了出来刚好落在瑞凡耳边，埃德蒙多顺势把它捡起来。
他发誓那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或许还带着点奇妙的忧虑，比如害怕瑞凡左右挣扎碰到那枪导致走火什么的，但他总归是把枪拿了起来，瑞凡将侧着的脸正过来，下一刻不敢相信地睁大眼，埃德蒙多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里的恐惧。
他后悔了。
这枪不应该放在这里，他就应该把它放进保险箱然后用一个巨复杂的密码上锁。
但已经发生了的没办法改变。
“都都，你——”瑞凡的嘴唇开始颤抖，他完全卸下了力气，“接下来你要做什么，用枪指着我，朝我射击？（shoot me）”
埃德蒙多抖了一下，随后把枪丢了出去。
枪落在地毯覆盖以外的光滑地板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最终落在了一个人的脚边。
“呃？这是什么？”
略有些沙哑的少年音传入耳朵，埃德蒙多和瑞凡同时扭头，莱昂纳多正站在那里，他手臂里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眼神在地上那枪和面前姿势暧|昧却明显正在冲突的两人身上扫视。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第35章 别被他们接吻气到
“不, 没有，这儿没事。”埃德蒙多很轻松地说道，“你来的很是时候。”
他支起上身将眼前烦人的头发捋到耳后, 然后保持着和瑞凡一上一下掐架的姿势偏头冲地上的枪努了努嘴，示意莱昂纳多安踏说的做：“别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个小失误——把它捡起来, 然后把里面的子|弹一个个取出来，你知道怎么做吗？”
莱昂纳多下意识摇了摇头。
“我没碰过真枪。”他有些无措地说, “要怎么办？我把它踢给你？会走火吗？”
“不, 不用, 我正忙着呢。相信我它不会走火, 因为它的保险——哦见鬼的保险打开了, 肯定是刚刚摔到它导致的。”埃德蒙多语速飞快，接着连着做了两个下压地手势安抚莱昂纳多，同时也暗示自己, “——没关系, 你把它拿起来，我教你。”
“你要我把它拿起来？”
“是的, 那很简单，不到两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莱昂纳多快速点点头, 然后小心地把手里那束玫瑰放在一旁，弯腰捡起了那把手|枪。
“哦老天, 它真沉！”他惊呼道，随后在手上掂了掂, “比我们拍电影用的沉多了。”
“因为拍电影的时候用的都是模型枪, 里面最多只有弹珠, 或者根本就是空包|弹。”埃德蒙多语速飞快，随后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虽然那没有任何用处如果真的发生走火事件的话，“别管它有多重，亲爱的，你先把枪|口挪开，在保险打开的情况下对着人很危险。”
莱昂纳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举动，慌忙移开。
“……抱歉。”
“没关系，下次注意。”埃德蒙多笑笑，“看到上面那个小凸起了吗，你稍稍用力把它扳下去，这样保险就关上了，没人能扣动扳|机，也就不会走火。”
莱昂纳多不是个枪|械迷，拍电影的时候也不要求他懂这些，并且他儿时的住处很安全，没机会深入了解这玩意，因此在迟疑了一会儿后他把枪|身后面翘起的小东西扳了下去。
‘咔哒’
莱昂纳多：“是这样吗？”
不止埃德蒙多，就连被他按住的瑞凡听见这声音都是一惊。
“不不不，宝贝，你给它上了|膛。”一个菜鸟加上一把上了|膛并且开着保险的枪，埃德蒙多瞬间后背就出了冷汗，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很快，他润了润干燥的喉咙接着说：“听我说——刚刚我可能没说清楚，是枪身侧面也就是你右手边的位置，那个小凸起，你把它扳下去。”
埃德蒙多的反应让莱昂纳多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但他越慌越找不到在侧面的那个凸起，然后他就会更紧张，他的手也开始跟着轻微颤抖。
瑞凡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去把那东西从他手上拿走，这又不是什么正邪双方拼命的电影桥段。”
“我得压着你，谁知道你过会儿会不会又突然拽着我要打架。”埃德蒙多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瑞凡：“如果你不再用傲慢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就不会发火。”
埃德蒙多：“你少扯，我什么时候傲慢了。”
莱昂纳多：“——你们能不能等会儿再吵架，我手里还有个上了|膛的玩意呢，我能把它直接丢在地上吗？”
就在事情的走向逐渐开始往现实魔幻那方面发展时，不远处的楼梯处传来脚步声，上身T恤下身睡裤的基努-里维斯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我还没补够睡眠时间，发生什——我的老天爷！”看清局势的基努差点跳起来，他惊恐地睁大眼，“你们这是要把房子拆了？我才几小时不在，等等，瑞凡你怎么来了？还有莱昂纳多，你手里那枪是怎么回事？”
总算有个人能出来主持大局了，埃德蒙多对基努的到来表示十二分的欢迎，他依旧保持着压制瑞凡的姿势，腾出一只手来给他打了个招呼。
“这事有点复杂，暂时说不清楚，但麻烦你先帮里奥把那玩意的保险关上，他找不到在哪儿。”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真诚的微笑，“顺便，等把那东西收拾好再来帮我把这只傻鸟按住，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瑞凡：“我没发疯，是你——等下，我什么时候又变成傻鸟了？”
埃德蒙多扭头冲他怜爱却格外假惺惺地笑了笑，随后轻轻拍拍他的下颌。
“从你胡搅蛮缠开始你就是了，亲爱的。”他说道，“什么时候你向我道歉，什么时候我再重新叫你小凤凰，这主意怎么样？”
基努对两位好友边掐边腻歪的行为表示反感，他做了个‘恶熏’的表情。
一旁还举着枪的莱昂纳多：“……Guys？”
“哦，抱歉，把你忘了。”基努拍了拍额头绕后走过去从莱昂纳多手里接过那把博莱塔，熟练地关上保险并把弹|夹取出来，“这样就没问题了。”
警报解除。
又经历了一番折腾，10分钟后，四人合力把翻倒的沙发扶起，然后围绕着地毯坐了下来，莱昂纳多抱着自己的玫瑰花，选择暂时沉默，埃德蒙多和瑞凡两人坐在沙发最远的两头，谁也不看谁，而基努则皱着眉坐在莱昂纳多对面。
最后还是基努先开口。
“都都，瑞凡，我想你们至少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打架。”他公正地说。
埃德蒙多看过去耸耸肩。
“不是我挑起来的，这问题你应该问他。”他回答道，“顺便，你再问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我以为派对还有两个小时开始，而开放大门至少要在一小时后。”
“是你不尊重我在先，我只是来求证你是否和福克斯的高层在我的合同上达成一致，你却直接说我演不了那片子，我明明连剧本都不知道导演也没见过，我不能怀疑有什么内幕吗？”瑞凡紧跟着快速回答，他仍然背对着埃德蒙多看向房间的另一侧，“顺便——你的派对就要开始了，大门已经是开放状态，并且我认识门口的保安。”
“听听这话说的，对我来说你可不像是来求证的，倒像是来寻仇的。而且别抵赖，就因为一个逻辑链都不怎么清晰的怀疑就动手，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那你告诉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关于泰坦尼克和卡梅隆的那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和你要找我打架有什么关系，我敢说卡梅隆的项目圈里大部分人都知道。”
“我不知道。”
“那是你的问题。”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基努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随后坐到了那两人中间的位置，手动终止他们幼稚地行为。
但这一下让莱昂纳多注意到了他的睡裤，结合刚刚他是从楼上打着哈欠走下来的，莱昂纳多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吸引注意。
“我打算一下。”那三人同时看向他，他指着基努的睡裤问：“他住在这里吗？”
埃德蒙多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摆摆手。
“对，他就住这里。”他漫不经心地回答，“跟吉姆还有爱德华一样，这不是什么大事，之前《好莱坞日报》不是已经报道过了吗，人人都知道。”
莱昂纳多眼睛里的高光逐渐暗淡，他摆弄了几下那束他精心呵护的玫瑰花，接着出人意料的把它们摔到地上，红色的花瓣散落一地。
“可我不知道。”
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间。
埃德蒙多眨了两下眼睛，视线在地上的玫瑰那里散开，随后变得懊恼起来。
“见鬼的。”他嘟哝两声快速起身跑过去把玫瑰的尸体捡起来，“我得去跟他说清楚，道个歉什么的。”然后他看向沙发上的瑞凡，“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搞清楚自己的问题的在哪儿，我很大方，会接受道歉的。”
说完他也跟着莱昂纳多跑了出去。
瑞凡目瞪口呆，他睁大眼睛指着埃德蒙多跑出去的方向不敢相信地看向基努。
“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耶稣基督啊！”他抬高声音抱怨，“我说我不知道他说那是我的错，莱昂纳多说不知道他就要去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基努回给好友一个颇为复杂的假笑。
“别管莱昂纳多了，瑞凡，如果我是都都这种情况下也会选他。”他拍了拍瑞凡的肩膀，“要我说这事完完全全是你的错。”
瑞凡露出惊愕的表情，气得直哆嗦：“我的错！连你也这么认为？”
“你不能总站在你的角度，你得换位思考，抛开你的奉献精神和自尊，想象一下都都的处境。”基努尽量公正地解释，“你出生在巴西贫民窟，没有父母疼爱独立地长大，你几乎只为自己考虑，是安德森教会了你什么是友情，然后你来了美国，这里的一切都和巴西不同，让我们跳过一部分快进到我们三个认识后——”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你的朋友作为大家庭的长子背负了全家人的重担，然后还在体验角色时染上毒|瘾，你想要尽力的帮助他，所以你满足了那个不断向他索取的家庭的物质要求，并帮他戒除那玩意，但对方却不肯接受你的好意，仅仅只是因为‘钱不万能’这样的自尊心。”
瑞凡紧皱着眉，不发一言。
“我不知道你和福克斯还有都都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敢肯定他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作为旁观者，也是你们共有的亲密好友，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一整件事你都错的很离谱，并且像个小孩子在闹脾气。”基努继续说道，“都都他或许是傲慢了些，但那就是他，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存在，谁也改变不了。”
瑞凡松懈下来，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随后泄气样的靠在了沙发上。
“我猜我只是生气他没办法是我一个人的。”他小声叹道，“关于那笔钱——我知道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我觉得那就是施舍。只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错。如果我们只单纯的维持朋友关系，或许我不会那么在意，但现在……所以我一碰上和他有关的事就会失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来这里质问他，可能我只是想他了想见他一面。”
“你知道你可以随时见他对吧，他说过这里永远有你的房间。”
“我知道，只是——”瑞凡艰难的叹了口气，“那就更像施舍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基努突然起身，随后把瑞凡也拉了起来。
“去跟他道歉，瑞凡。如果你不去，最后可能连施舍都得不到。”他说道，“思想不是短时间能转变的，但你可以先道歉，把话说清楚了，他会理解。”
瑞凡的抗拒停止了，他看着好友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们顺着埃德蒙多离开的方向过去，但花园不小，他们又不想惊动安保人员，只能一片片搜寻，大约10分钟后他们在后院的泳池边找到了埃德蒙多。
“都都——”
但他不是一个人。
莱昂纳多也在那儿，他们在泳池边接吻。
瑞凡停在了原地，身后的基努也停了下来，但不远处接吻的两人并没有停下来，他们甚至没注意有人接近。
那束玫瑰花被放在地上，已经散开了，埃德蒙多背对着他们，正搂着莱昂纳多的脖子，从瑞凡和基努的方向能看到他们贴在一起的嘴唇，很明显莱昂纳多是占据主动的那个。埃德蒙多的衬衫下摆卷起，露出一小截皮肤，莱昂纳多搂着他的腰，其中一只手被挡在了衬衫下面。
很快，莱昂纳多发现了他们，但他并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加大了接吻力度，并颇带挑衅意味地挑了挑眉。
基努一把拉住瑞凡的胳膊。
“别走，你走你就输了。”他说道。
“哦，别担心，我不会因为看他们接吻就被气走的，比这激烈的多的我们都经历我。”瑞凡盯着那边说道，“这次我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第36章 你不是替身
一刻钟之前。
当埃德蒙多从屋子里追出去时, 莱昂纳多正对着院子里的一棵树生气，嘴里嘀咕着什么的同时对树干指指点点，像是把那它当成某些人那样。这种稍显幼稚的行为让埃德蒙多原本低落的心情重新回归愉悦，他整了整手里的玫瑰, 悄悄走过去。
他来到莱昂纳多身后, 有些刻意地清了清嗓子：“请问——我刚刚捡到一束玫瑰, 是你丢的吗？”
莱昂纳多下意识扭头看去, 红色的花朵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几秒钟后。
“你和他们谈完了？”他生硬地问。
说完他看了眼那玫瑰，没有要接的意思。
“没什么好谈的，我的态度很明确。”埃德蒙多笑笑回答，接着再次把玫瑰递过去，“别生气, 里奥, 如果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搬进来，我给你最好的房间怎么样。”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谁在乎要不要搬进来，我又不是破产了无家可归。”莱昂纳多不满地反驳道，随后他仰起头, 看了眼埃德蒙多举着的花开口讽刺：“你可真会，拿我准备送给你的花再送给我，看了回收再利用学的不错。”
埃德蒙多眨眨眼，开始装傻。
“这花是给我的吗？”他把花拿回来很做作地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谢谢你里奥, 我很喜欢！”
莱昂纳多：“你——”
后面的话被他卡在喉咙里, 艰难地咽了回去。埃德蒙多总能这样, 轻易勾起他的怒火又很快把它平息掉，自己就像个从没谈过恋爱的傻小子被耍得团团转。莱昂纳多心里后悔，如果在几个月前他能经受住诱惑离这毒蛇远点，或许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
“我没骗你，里奥，真的，我喜欢玫瑰，尤其是你送给我的。”埃德蒙多说着用略有些讨好意味的眼神看他，“别生气了，我们到我房间里去，距离所有人到场还有段时间，我们可以做点快乐的事。”
莱昂纳多败给了那双深海一般的眼睛，或许里面的爱意是假的，是一时的，但他仍然一头扎了进去，放任自己与曾经定下的感情原则越来越远。
他放开抱着的胳膊低头无奈地笑了笑。
“你不能老是这样，埃德蒙多。”莱昂纳多轻飘飘地说道，“你可以玩，可以不认真，但一定要告诉我真相。你老实回答我，我是不是被你当成一个更乖的瑞凡-菲尼克斯，你在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真的有我吗？”
埃德蒙多当下愣住，他没想到莱昂纳多会在这时候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
被当成替身，那难道不是小说和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情况吗？现实中想要找到两个相似度极高的人并不容易，就像瑞凡-菲尼克斯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这两个人对埃德蒙多来说除了都是金发，都是好莱坞演员，演技都很好以外几乎没有共同点。
莱昂纳多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认：“……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他。”
带着苦涩的少年音把埃德蒙多从他自己的思维世界里拉了出来，“没有的事。”他摇摇头坚决地回答，“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这种想法，但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见莱昂纳多并不相信，他继续辩解道：“当我吻你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当我在你身上的时候感受的也是你。里奥，你和瑞凡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性格天差地别，对我来说甚至连相似都算不上。”
莱昂纳多的眉头松动了些，但他仍盯着埃德蒙多，嘴唇抿成条直线。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找不痛快。
埃德蒙多略有些烦躁地翻了个白眼，随后果断丢掉那束玫瑰空出手来扯着莱昂纳多的领子把他按到树干上，随后他伸手环绕他的脖颈，强迫他低头。
“接下来我要吻你。”他下达通知，“我找不到比这更美妙的证明方式了。”
莱昂纳多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他的话就淹没在埃德蒙多热烈而主动的吻之中，没有完全闭合的上下嘴唇则成了弱点，埃德蒙多进到了他的口腔，卷起他的舌尖在他口腔里有规律地划圈。那是种直白的挑|逗。
这种压制的吻让莱昂纳多并不好受，他推了推对方表达自己的抗议，于是埃德蒙多慢了下来，他退出，然后轻啄他的下嘴唇。很快，两人的位置发生变化，埃德蒙多靠在树上调整了几下位置，随后仰起头继续加深这个吻。
莱昂纳多似乎是把所有的不满都宣泄了出来，他展现出十足的侵略性，毫不留情地反向入侵埃德蒙多的口腔夺走他的空气，埃德蒙多的手攀上他的侧脸，默许了自己被放在弱势地位。
一吻结束，埃德蒙多靠在树干上喘气，暂时的缺氧让他有些头晕目眩。莱昂纳多似乎终于开心起来，他头上的阴霾消失，再次抱住埃德蒙多，像幼犬那样用鼻尖在他下颌处乱拱，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哼哼。
埃德蒙多：“现在你相信我了？”
“——还没有。”莱昂纳多有些别扭地回答，他不肯承认自己是一个吻就能哄好的类型，“你还得继续向我证明。”
证明可以，但要等到晚上，埃德蒙多对靠着树干做没兴趣，除了指甲的抓痕他不希望身上有其他的痕迹。于是他从莱昂纳多怀里退出来，拍拍衣服，邀请对方在院子里散步聊天。
莱昂纳多不是很情愿，但能借机了解埃德蒙多和瑞凡的过去，所以他同意了。
两人边走边来到了泳池，埃德蒙多蹲了下来，把带来的玫瑰花扯开成一瓣一瓣的丢在水面。
“我认识瑞凡很久了，他总是很忧郁，他的整体气质就是这样，我不怪他，因为他要照顾家照顾弟弟妹妹，长久累积下来很多负面情绪。所以当我想要帮帮他的时候，他会感觉很不习惯，那搞得我们两个人都很累。”
他手指伸向水中，把最近的花瓣丢向远处。
“但你不同，里奥，你整体的气质就像阳光那样，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能感受到从你灵魂中散发的积极。你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轻松愉快，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真的，我能忘掉所以的烦恼，只看见你。”
这话让莱昂纳多恍惚间以为自己是最终被选择的那个，但很快，埃德蒙多补充的话让他恢复清醒。
“——更何况你这么好看，我怎么会把你当做什么人的替代品呢。”
这话可真有他的风格。
莱昂纳多突然笑了，他低头看向蹲着的埃德蒙多。
“你就是喜欢毁气氛对不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轻声调侃道。
埃德蒙多看着水面上的倒影耸耸肩。
“或许是，或许不是。”他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他突然抬头问道：“你要不要搬进来住上一段时间，我刚刚说的是真话，我的确很享受你带来的快乐。”
莱昂纳多对这话很受用，他点点头。
“我可以住进来，就当是帮你。”他回答道，随后他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他抬腿碰了碰埃德蒙多的肩膀，“我不需要你给我准备什么房间，只要把你的床腾出一半给我就好，这要求不高，对吗。”
噢！这是第一个提出要求的‘房客’。
埃德蒙多起身勾住他脖子跟他蹭蹭鼻尖。
“我允许了。”
也不知道是谁更会。
埃德蒙多歪头，眼神飞向他下嘴唇：“想再来接个吻吗，气氛正好。”
莱昂纳多默认了。
但就在他们嘴唇碰到一起前他突然停在了哪儿，然后开口有些警惕地问：“你和那个健美先生律师，是不是也有点什么？”
“哈，你还说我，你也挺会毁气氛，里奥。”埃德蒙多笑笑亲了下他的嘴角，“让你失望了，他只是我的律师兼合作公司的高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倒是想有，但迪马特就像北极的冰山，怎么也融化不尽。
“现在我们可以来接吻了吗？”
回答他的是莱昂纳多热情的嘴唇。
他们在泳池边上拥吻，水面上飘着玫瑰花瓣，场面莫名变得浪漫——如果旁边没有多出两个人的话。
“嗨，瑞凡，你是来道歉的吗？”埃德蒙多松开了莱昂纳多的嘴唇挂在他脖子上问，“如果不是，麻烦你不要打扰，如果是，就站在那里说，我不确定我现在是不是还想揍你。”
瑞凡上前打算开口，但埃德蒙多眉梢一挑。
“就站在那里，别再往前了，我听得到你说了什么。”埃德蒙多承认他就是故意的。
但瑞凡没有被激怒，他真的如他所说那样退了回去。
瑞凡：“我是来为今天道歉的，都都。我很抱歉刚刚所做的一切，我失去理智了，那很愚蠢，包括吵架和打架，我很抱歉。”
这下换埃德蒙多不自在了，他没料到瑞凡会直截了当的道歉。
瑞凡：“但我只为今天道歉，关于家人和那500w，我保留我之前的意见。”
啧，果然。
埃德蒙多心里刚刚升起的不知所措poof一下消失了。
“这算哪门子道歉。”他不满地说道，“说实话瑞凡，我没对今天有什么看法，我希望你反省的是你之前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所以——”
然而没等瑞凡说完那句话，从花园的另一侧传来哄闹声，埃德蒙多看看表，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派对开始的时候。
安德森：“——还有什么能让我放心的，都都，你就连开个派对都不打算帮忙布置现场，你这个懒骨头在哪儿呢？快来，第一批家伙们跟着我进来了，快来帮忙——”
很快以安德森为首的第一批圈内人涌了进来，别墅的佣人们退到自己的房间，来参加派对的主人们让路，精心打扮过的男男女女跟在经纪人后面穿越了花园。
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当安德森终于见到埃德蒙多的时候，他还挂在莱昂纳多脖子上，而这一幕也被不少人看进眼里。
“老天——”
安德森痛苦地一巴掌拍上额头，紧接着转身紧张地转移众人的注意。
但有人突破了他的防守直冲着埃德蒙多过去，那家伙走路走得歪歪扭扭，看上去醉醺醺。莱昂纳多不确定他们是否认识，于是抛去询问的眼神。
但埃德蒙多来不及回答，那人一左一右勾上了勾住他们的脖子，浓重的威士忌味道扑面而来。
“真好，我从来不知道你玩的这么大！”他暧|昧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这才像点样子，我真为你骄傲！”
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假笑。
“布拉德-皮特先生，我们还没熟到这种程度。”说着他示意莱昂纳多一起推开皮特，“派对前就喝醉，抱歉，我这里不是旅馆。”
出人意料的是，喝醉了的布拉德-皮特力气堪比大力士。
“别推我，我要吐了——”
下一刻，他重心不稳，反手拉住埃德蒙多的手腕三人一同摔进了泳池。
来参加派对的人们愣住了，暂时被遗忘的瑞凡和基努也愣住了。
安德森再次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灾难。
第37章 愚蠢的河蟹
布拉德-皮特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是个玩很大的花花公子, 尽管他很帅，和他传出绯闻的不少，但在好莱坞人人都知道他只是个容易上头的男孩。或许是因为皮特的每段感情都还算是长久，并且埃德蒙多浪子的形象在好莱坞更为深入人心, 所以人们并不常拿他来类比。
他的帅是那种很强硬, 很男人（menly）的帅, 是埃德蒙多在换了口味以后一直想尝试的类型, 但——他对皮特的看法很复杂, 不好的那种复杂。
因为上辈子埃德蒙多的首段婚姻是和一个名叫安吉丽娜-朱莉的女人。
是的，上辈子埃德蒙多在2002年娶了朱莉，两年后朱莉就因为拍摄《史密斯夫妇》和皮特出了轨还被埃德蒙多当场抓住。那时事情闹得很大，而埃德蒙多还什么都不懂，被伤到的他跑出去玩的昏天黑地, 安德森被吓到叫了警察, 于是他在离婚官司上输得很惨。
不过让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皮特在和朱莉婚后曾邀请他加入他们。
他没同意。
埃德蒙多在水池里没有方向地游动，由于落水速度快, 他呛了几口水进肺里，肺泡破裂如同灼烧一般，大量的气泡在他周围产生, 在昏暗的光线下埃德蒙多睁开眼看到了不远处年轻的皮特，上辈子的记忆似乎是被刺激到重新浮现在他脑子里。
但只是一瞬，很快他被人拉出了水面。
“上帝啊你怎么总是和泳池有关系，上次派对你就掉进去，这次还——给我毛巾, 他浑身都湿透了。”
安德森嚷嚷着拿到一条毛巾, 接着没收到什么影响的莱昂纳多把他半拖半抱了上来, 埃德蒙多坐在地上开始咳嗽，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那样。
“你还好吗？”莱昂纳多抹了把脸上的水担忧地问。
埃德蒙多沉浸在上辈子的回忆中没有说话，莱昂纳多蹲了下来，将附着在埃德蒙多头上的一片玫瑰花瓣摘下，但正当他准备将那湿淋淋的白色头发拢到耳后时，安德森抢先一步把他挤开，然后用毛巾罩住埃德蒙多的头狠狠揉搓起来。
不远处皮特也被人捞了上来，他看上去清醒了不少，四处张望寻找埃德蒙多。
“别傻站着了，埃迪，自己动手把头发擦干，别以为现在天气热了你就不会生病。”安德森虽然念念叨叨抱怨个不停，但还是动手地给埃德蒙多擦了头发，“好像你总是跟泳池扯不清，真不让人放心，来，我的到楼上去。”
经纪人兼好友拉着埃德蒙多上楼换衣服，临走前他叫来了今晚请到的DJ让他尽快开始活跃气氛，随后他给了不远处的基努一个眼神，黑发青年会意，拉着瑞凡去帮忙安排客人们。
莱昂纳多原本想跟上去，但无奈身边八卦的人太多，一时间没能脱身，当他终于摆脱他们纠缠的时候进到屋里的时候，派对已经有模有样地开始了，而安德森和埃德蒙多早已消失在楼梯上。
于是他上楼，打算一间间找过去。
与此同时在某间客房里，安德森正烦躁地在地板上踱步，并不时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一旁缓慢换衣服的好友。
“你准备怎么做，都都，今天真是失误，太多人都看见了，全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着急把人们领进来。”安德森自责道，“现在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有记者混进来并看到了你和莱昂纳多，但我怎么才能确实谁是记者呢？我还没来得及在各报社安插间|谍。”
埃德蒙多对此没什么反应，他有些无精打采，甚至错将裤子穿在手上。安德森皱着眉停了下来，过去帮忙把那裤子拽下来，然后按着埃德蒙多的头顶让他认真听他讲话。
“我是认真的，都都，这事你打算怎么办？”说着他狠下心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清醒一点，那泳池的水把你泡傻了？”
两巴掌下去，埃德蒙多总算是从上辈子的回忆中被拽了出来，他晃晃脑袋看向好友，心里快速回想安德森都说了些什么。
活动活动肩膀，埃德蒙多站起身。
“我什么都不打算做。”他伸了个懒腰平静地说道，“这事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挂在里奥脖子上动作亲近了点，又没有和他激吻。”
“但仍然有很多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他们没有证据，我还是那句话，这没什么大不了。”埃德蒙多说。
他从床上挑挑拣拣，最后从衣橱里拿了件白色的浴袍换上，然后边系腰带边对经纪人耸耸肩，补充道：“安德森你太紧张了，放松，我没有藏着掖着，全好莱坞都知道我喜欢男人，而且还很有钱，你不用担心大厂封杀我不给我工作。”
安德森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倒是里奥那边你得跟他说一声，他还是要在乎一点的，毕竟他只是个上升期的小演员。让他咬死不承认，坚决点，拿出他曾经讨厌我的态度，这绯闻传不起来。”埃德蒙多最后说道，“别担心，朋友，问题不大。今天的派对结束明天我还要去拍摄，《纠缠》差个结尾，之后我就要安心剪片子不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没关系的。”
安德森安心了不少，他点点头。待了一会儿后，他向楼下走去，打算和莱昂纳多统一口径，避免他在局势不稳定的情况下对公众出柜。
“对了，等下安迪。”埃德蒙多突然叫住好友，“你之前跟我说的那片子我接了（一级恐惧），但你要向我保证这是我明年圣诞节之前最后一个工作，好吗？”
安德森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经纪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埃德蒙多一人，他坐在床上听着楼下欢快的音乐声发了一会儿呆，在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后，他走进了浴室准备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他总算是躺进了一缸温度正好，且上面有散发着花香的泡泡以及一个小黄鸭的热水里。
或许是水温太过舒适，埃德蒙多迷迷糊糊靠着浴缸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模糊地醒过来，水还是温的，而他身上的某个地方正向大脑传递着兴奋的讯号，有什么人在摸他。埃德蒙多抬头，惊诧间对上皮特笑起来的眼睛，他的肩膀在动，连接的手臂也在动，而手指淹没在水下，随着动作不时掀起小水花。
“终于肯醒过来了吗，睡美人？”皮特用他没在忙碌的另一只手跟埃德蒙多打了个招呼，“我还以为你要在睡梦中发泄出来——顺便一提，你无意识的时候很会叫。”
场面暧昧中夹杂着些诡异。
看着眼前曾导致自己陷入无尽离婚官司，并且还炫耀式侮辱他的男人正在为自己服务，埃德蒙多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报复的快|感。
于是干脆放松下来，坦然接受。
在他们抱在一起亲起来之前，埃德蒙多搞清楚了皮特突然‘发疯’喝酒的原因：就在今天上午他的女朋友刚跟他踢了分手，理由是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是女人。
所以受了刺激的皮特打算也学着她去尝尝同性的滋味。
有够愚蠢。
但更愚蠢的还在后面。
由于是第一次，皮特什么都不清楚，还按照从前的流程迅速结束前夕按着埃德蒙多的腰硬要往里挤。这样当然行不通，埃德蒙多骂了他两句准备强行结束，但皮特不想放他走，抓住了他的头发往回拽，埃德蒙多讨厌有人乱碰他头发，于是抬肘对着他的鼻子敲了下去。
然后——
然后皮特鼻血狂飙，踉跄两步坐在了地板上，眼睛一翻不省人事。
埃德蒙多只能帮他清理鼻血防止他窒息，然后给他换掉衣服，像拖尸体那样把他拖到床上，等埃德蒙多清理完浴室的狼藉再回来时，皮特已经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舒服地打起了呼噜。
埃德蒙多：……
他抱着手臂来到床边狠狠踢了皮特的屁股一脚，皮特没醒，他接着踢。
就在埃德蒙多要踢第3脚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细小的开门声和可怜巴巴地祈祷声。
“一定要是这间，求你了——哦！感谢上帝，你在这儿！”莱昂纳多小心地推门进来，在看到埃德蒙多后他欣喜地冲进去。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他发现房间里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人。
莱昂纳多走过去把埃德蒙多松垮的浴袍提上去盖住锁骨，然后立刻垮起脸：“布拉德-皮特，我不知道你喜欢这类型的，他还把我们推下了泳池。”
“你也把我推下过泳池。”埃德蒙多冲床上的皮特翻了个白眼，“别管这家伙，他就是个无理地醉鬼，我们现在该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个。”
“呃——是什么？”
“我现在很想继续我们之前的事，要换个房间还是就在这里。”埃德蒙多皱皱鼻子，他现在非常需要一场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运动，“我没有意见，关键在你。如果想要更刺激那就在这里，如果想要清净就去其他的房间，你来选。”
莱昂纳多愣在那儿，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埃德蒙多即将不耐烦之际，他哑着嗓子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拉灯】
第38章 XL码安全|套和盗版碟
派对举办的很成功, 或许有些过于成功，直到第二天快天亮才终于结束，当埃德蒙多抓着头发走出房间时，那DJ刚刚离开, 从3楼往下看, 能看到在大厅的角落以各种姿势躺着人, 身边环绕着酒瓶饮料还有阻碍人类生育的小玩意们。
埃德蒙多到餐厅拿了个布丁当早饭, 吃完后顺便到基努的房间查看, 但他不在那儿，于是埃德蒙多打开了隔壁瑞凡的房间，果然他们两个都在这里。
瑞凡抱着把吉他歪躺在床上，基努这和毯子团在地毯上，两人都睡得正香, 好像一切的争吵和矛盾都不存在。这样温馨的场面激发了埃德蒙多恶作剧的念头, 他忍着笑将基努搬到了床上和瑞凡躺在一起，然后用马克笔给他们画了小胡子，并在额头写上“私人财产”。
一个恶作剧显然是不够的, 他返回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已经接近7点了，莱昂纳多还在床上没醒。
埃德蒙多撩开他的头发给了他一个轻吻试探, 没得到回应，看着金发演员小天使一样的睡颜，他突然产生了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他把莱昂纳多搬去皮特的房间让他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然后开个最小号的安全|套丢到床头，放几张钞票在旁边……等他们醒过来看到对方以及那个安全|套时, 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过这计划在半路腰斩了。
莱昂纳多在被搬下床的过程中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四目相对。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只是帮你活动活动。”
“可我感觉你不怀好意。”
“哈！那一定是你误会了。”
“——是吗？”
“千真万确。”
莱昂纳多找不出更多证据，于是他眯起眼睛思索，最后决定不再追究——如果埃德蒙多愿意再来几次帮他解决男性清晨小烦恼的话。
听完他的建议，埃德蒙多趴回床上，他撑着下巴翘起小腿笑眯眯地看过去。
“我当然很乐意，”他说着眨眨眼，“但里奥，我们昨晚已经把安全|套都用光了，仅剩的几个不是S码就是XL码，我很遗憾。”
原本只是希望他用手和口腔的莱昂纳多顿时黑了脸，他飞快的蹬开被子把埃德蒙多拉到自己身上坐起来，带着点发泄意味地捏住他腰侧。
“你觉得我用不了XL吗？”莱昂纳多用危险地语气问道。
“Well，XL码直径有1.45英寸，你确定不会滑落吗？”
“我想你应该更好的感受一下再做判断！”在尺码方面莫名执着的莱昂纳多被气到咬牙切齿，他拉住埃德蒙多的领子让他低头和自己对视，非常强硬地命令：“给我XL的。”
埃德蒙多挑挑眉，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最后他们还是做完了全套，虽然有些勉强，并且到最终步只坚持了10分钟多一点点，但总归是证明了莱昂纳多确实能用XL码的。
“——你是对的，我不该用大一码的安全|套，那玩意把我的时间缩短了至少1/3。”莱昂纳多抱着枕头靠在那儿懊恼地抱怨，“你知道我不只10分钟，对吗？”
“当然了里奥，我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埃德蒙多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装模作样地安慰道，“而且别难过，L码已经很厉害了，我说真的。”
莱昂纳多：……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埃德蒙多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带上了讽刺的意味。
但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上的两声大喊打断了莱昂纳多的抑郁时刻，显然他们遭遇了比‘xl还是l的安全|套’更糟糕的事——
“埃德蒙多你对我们的脸做了什么！这该死的胡子怎么洗不掉！”
“而且什么叫‘私人财产’！我们是你的小宠物吗？”
埃德蒙多笑倒在床上，但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莱昂纳多借机知道了他早上离开过房间并且去整蛊了瑞凡和基努，在这也就意味着刚刚埃德蒙多拖拽莱昂纳多的行为很有可能也是在准备整蛊。
于是莱昂纳多得到了一个道歉吻作为安慰，与此同时，到处寻找埃德蒙多的那两人恰好打开房门。
事后埃德蒙多把这事抱怨式的透露给了安德森，得到了对方毫不留情的嘲笑。
“这就是你美妙的生活方式，都都。我说过，你早晚翻车。”经纪人给了他一个得意地笑，“这下你后面的小栗子总算是能得到充分的照顾了，我说的对吗。”
埃德蒙多用竖起的中指作为回应。
“我不会改变我的生活方式。”他扬起下巴宣布，“我会最好准备，在下次所谓的惩罚之前。”
安德森一点也不想知道那几个人对埃德蒙多的惩罚是什么。
……
6月中旬的时候埃德蒙多这部影片的全部拍摄任务，在过程中他还临时起意让弗朗补拍了些计划外的镜头，如果将它们和主线进行剪辑和拼接，那么最后的结局又会是完全不同的。
这就是他独特的创作过程，不到剪辑结束的最后一分钟谁也不知道最后的剧情究竟会是什么样，好在环球给了他足够的自主权，不然这足以让他吃上官司。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尽管还是没有彻底的交谈，但埃德蒙多和瑞凡的矛盾消失了，正如它的出现那样莫名其妙，却又像是顺理成章。瑞凡搬回了埃德蒙多的别墅，但仍然活跃在好莱坞，他尝试去接喜欢的剧本来赚钱还债，并且找到了之前合作的荷兰导演乔治-斯鲁伊泽完成他们中断的合作项目。
两天前埃德蒙多把《纠缠》的样片剪好送了过去，这会儿正在忙着制作最终版，这周末环球就要举行内部放映来对他的电影质量进行评估，以及针对要点进行宣传。
“我不明白，瑞凡，《黑血》这片子是独立制作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剧情又不出彩，并且有向cult片靠近的趋势，你当时为什么要接它？”埃德蒙多不理解地问，“按照你当时需要供妹妹上学的情况，为什么不接一点商业片，拍摄周期短还来钱快。”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夏茉（他妹妹）的学费不需要那么多，《黑血》给我的片酬刚好够用，我只是希望给自己的好莱坞生涯留下个好结尾。”瑞凡耸耸肩回答说，“不而且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撑起一部商业电影并保证赚钱，所以我拒绝了他们。”
埃德蒙多对他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再说什么，他转动屁股下面的转椅回到屏幕前继续刚刚的剪辑工作。瑞凡走过去给他按摩肩膀，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关于钱的问题。他金色的头发变长了些，弯腰的同时扫过埃德蒙多的皮肤，埃德蒙多下意识抬手拨弄，瑞凡趁机按住了他的手指。
很快，原本游走在脖子和肩膀处的手来到了别处，瑞凡隔着衬衣轻抚埃德蒙多后腰上的纹身。
“嘿——你不想我继续工作就直说，其他人都走了，我们可以做点别的。”埃德蒙多扭头白了他一眼，“我正记配乐和标记的秒数，这破剪辑软件现在什么功能都没有还得我手动去打帧，这时候换换脑子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我没有妨碍你工作的意思，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接受。”瑞凡把指了指角落的沙发，“那里比较合适，你躺上去，我给你按摩后背和腰。”
埃德蒙多挑挑眉。
只是按摩？
埃德蒙多不相信这会是那么简单，他坚定的认为瑞凡口中的‘按摩’是某种独特的调|情手法，于是他乖乖到沙发上趴下来期待着接下来的事。
然而瑞凡的按摩就真的只是按摩，并且手法还挺像那么回事。
“疼！别碰那里，嘶——”
“别动，那里是按摩师必须要照顾的地方，你忍一忍很快就好。”
“不，不行！我一秒钟都不想忍，那太疼了，快放开我！”
“听话，都都，你坐了一整天，你需要按摩。”
“但真的——很痛！”
当迪马特-摩尔走进片场的剪辑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场面：埃德蒙多在沙发上挣扎着要逃离，而瑞凡则试图用一只手压制住他，另一只手按他的腰。或许是太过激烈，那两人谁也没有发现房间里多出来的人。
迪马特用没有拎着公文包的手整了整领带，然后清清嗓子说道：“我假设你的脑子里除了性还装了别的有价值的内容，埃德蒙多-莫雷拉先生。”
瑞凡率先注意到迪马特的存在，他停止了按摩并拍拍埃德蒙多的肩膀，在瑞凡的示意下白发导演支起上半身微喘着气向门口看去。
“哦，嘿！迪马特先生，好久没见！”他歪头将凌乱的头发捋到脑后，“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难道我——”
没等他说些什么俏皮话调侃一下迪马特，冷冰冰的法律顾问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别说没用的，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你送去总部的片子出了问题，涉及到起诉，你得跟我过去一趟。”
片子出了问题？涉及起诉？
埃德蒙多几乎是瞬间恢复了正经，他从沙发上起身，整了整衣摆后向迪马特走去。
“具体说说，哪儿出了问题。”他微蹙起眉严厉地问道，那片子是他亲手剪辑完成后交给邮递员的，他不认为这过程中能出什么问题，要是有问题也会是公司或者邮递员的错，“警察抓人也要把他的罪行复述一遍，告诉我，迪马特先生，我的片子有什么问题。”
迪马特沉默了片刻，随后对埃德蒙多摇摇头。
“抱歉，是我没有表达清楚，你的影片内容没有问题。”他解释道，“是那盘录像带，它今天在公司内部进行试映，但员工跟黑市有勾结，打算偷录一份出去制成盗版碟贩卖。”
埃德蒙多睁大眼睛，随后狠狠攥起拳头。
他竟然忘记在网络成为主流之前盗版录像带和盗版碟片是主要侵权途径，上辈子他就被这么坑过一次，那群盗版电影的家伙在他新片上映的第二天就搞出了光碟，为此他损失了至少1/4本土票房。
“那员工被抓住了吗？”埃德蒙多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厌恶，“偷录的部分有多少？”
“已经抓住了。”迪马特回答，“保守估计偷录的部分有40分钟，但他已经把光碟交给了同伙，我们并不知道是谁。”
停顿了一下后他补充：“现在那人正在被审问，高层需要我带你过去商量对策。如果前40分钟真的被泄露，那么是否要进行重新拍摄，或者开启紧急预案。”
“哦，亲爱的，相信我，我们会赶在光碟被卖掉前抓住人的，我有办法让那家伙开口，虽然我没加入过帮派，但我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查叛徒。”埃德蒙多甜蜜却凶狠地说，他把指节捏地劈啪作响，“是时候让这些小偷长长记性了。”
第39章 没盈利就不算盗窃？
“我没有偷窃录像带的意思, 我只是想录一小段回去跟我的家人们分享，毕竟在电影公司工作是件很酷的事情。”
当埃德蒙多赶到的时候，男人正在狡辩，他面前站着几个面色不善的负责人和保安, 他们都不相信他的说法。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拖时间对不对, 现在出入口都被关闭一只老鼠都跑不出去, 你那同伙还在这楼里。”埃德蒙多走过去弯腰和他对视, “我需要他或者她的名字。”
作为把控影片整体感情变化的导演，他有时候能够通过一个人的面部微表情判断对方是否在说谎。
男人不说话，埃德蒙多紧接着追问：“那告诉我，如果真的拿到了那40分钟的影片，你们打算怎么办？让我猜猜——用它来勒索公司或许能获得一大笔钱。”
男人脸上的无辜裂开了, 他变得慌张又愤怒。
“我们没打算赚钱！仅仅只是在聚会的时候拿出来放映, 来的人都是朋友和家人，我们没有盈利，这不算犯罪！”他大声解释道, 显然这是在自我安慰，“我在电影公司工作，这难道不应该是我们最基本的福利吗？你这混蛋凭什么说我！”
“谁告诉你没盈利就不算盗窃了, 偷了别人的东西不拿去卖就不算偷吗。”埃德蒙多说完冷眼看着那男人，随后他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对方掀翻在地，然后蹲下用膝盖压制住对方：“而且——就凭我是那电影的导演，我手上有公司的合同，你这阴沟里的臭虫哪来的资格对我大喊大叫, 还是在偷了我东西之后。”
那男人无赖样地开始扮作受害者大喊大叫, 周围人赶忙上前阻拦, 现在警察不在这儿，如果男人因为受伤起诉他们，那盗版的官司就有很大几率会黄。
跟来的瑞凡也帮忙将埃德蒙多拉开，“放轻松，都都，别被激怒。”他安抚道，“我们会找到他的同伙把他们打包送进监狱，你千万别动手。”
“放心，傻鸟，我不会的。”埃德蒙多摆摆手示意瑞凡可以放开他，随后他挽起袖子，戏谑地笑起来，拖长尾音说道：“都出去，给我们留出空间，我需要一个私密的环境来和这位先生好好谈一谈。”
屋子里的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确定，也不敢走。
“我没别的意思，显然被这么多人看着他很是难为情，我相信我的真诚一定会打动他。”为了让他们安心埃德蒙多耸耸肩解释道，“我知道不能动手，请放心，我一根手指都不会碰他的。”
说完他看向迪马特，法律顾问先生犹豫了一下，随后带头答应埃德蒙多的要求，他和其他几人顺序离开了房间。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埃德蒙多和那男人。
男人警惕地看着埃德蒙多。
埃德蒙多活动活动脖子，搬着凳子坐到男人身边。
“让我们开始吧。”
……
埃德蒙多在那间屋子里待了很久，附近静悄悄的，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这引来了楼层里办公区所有人的兴趣，但就在他们开始小声讨论之际，埃德蒙多手上转着门禁卡大开房门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保安立刻进屋查看，随后他们把那个被当场抓住的男人带了出来，他现在看上去非常害怕，走路哆哆嗦嗦，变得像鹌鹑一样。
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切，两名员工在座位附近边喝咖啡边聊。
“你看他，明明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却怕的要死，埃德蒙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肯定是精神折磨，你忘了，埃德蒙多-莫雷拉可是从巴西贫民窟走出来的，我听朋友说那里的人会巫术。”
“巫术？你是说——等等，他们在看这边，难道那同伙在这里？”
“放轻松，又不会随便抓人，不是你做的你紧张什么。”
“埃德蒙多朝我们这边过来了！他冲我笑，是在冲我对不对——老天他真好看！”
没等两人说完话，坐在他们后面留山羊胡的瘦高男员工待不住了，他迅速抓了几样东西塞进背包，然后不管不顾疯了一样地向门口冲去，路上接连撞到几个人。
然而他终究到不了门口，埃德蒙多轻盈的翻过几张桌子追上去把他按在了地上。
“别急着走这位先生，派对还没结束，少了你可不行。”埃德蒙多挂上颇有些懒洋洋地得意的笑，“你朋友说你那儿的录像不止一部，来，带我们见识见识。”
拿着咖啡的两人呆在了原地。
埃德蒙多带着几名负责人一起搜查了山羊胡男人的办公桌，将下面藏起来的所有光碟一同带走，临走时他好心情的拍拍距离最近两名员工的肩膀。
“干得不错，伙计们。”他眨眨眼睛微笑着鼓励道，“继续努力，加油。”
那两人姿势一致地看向自己肩膀处，脸上好像烧着了。等埃德蒙多走后将近20分钟，他们还在原地杵着，仿佛办公室里多了两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很快，周围出现了羡慕的嘟哝声。
“真是幸运的混蛋们。”
……
迪马特电话叫来了警察，那两人总共偷录了58部电影，时间从前年持续到现在，高层已经派了财务部门清算，尽管那两人一再强调自己并没有因此获利，但保守估计他们仍然给环球带来了至少100w的损失。
不过这些就是环球要头疼的内容了，埃德蒙多走到迪马特身前，清了清嗓子吸引对方的注意。
“所以——圆满解决。”他搭话，“还不错吧。”
“是的，虽然《纠缠》不涉及被泄露的问题，但仍然可以起诉，盗窃未上映电影未遂可以跟商业机密案件挂钩，如果合并，他们可能会被多判2-3年的刑期。”迪马特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埃德蒙多讲述道，“公司肯定会按照最严重的案件起诉他们，你不用担心。”
埃德蒙多扁扁嘴，在教训了那小偷之后他已经对起诉这事不感兴趣了。
“起不起诉这事你们定，我只看结果。”他没什么偏向性地说道。
接着，埃德蒙多的眼神不由自主越过迪马特的下颌飞向胸口，法律顾问今天穿了深色的西装套，肌肉线条没有平时那么明显，但却多出几分禁|欲的贵气。
“我真的很需要补充能量，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吃了牛奶盒麦片，问询可是个体力活。”他停顿了下，开口邀请道：“赏脸一起去吃个饭吗，迪马特先生？我知道这附近最近新开了家餐厅，评价很不错。”
迪马特没说话，他不明显地瞥了眼等在一旁的瑞凡-菲尼克斯，像是想到什么那样短暂的冷笑了声。
“我的时间并不如你那么充裕。”他不留情面地拒绝。说完，法律顾问没有再做更多表示，转身离开了楼层。
这已经是他第5次拒绝埃德蒙多了，这打破了埃德蒙多某项尘封多年的记录，就连最开始讨厌他的莱昂纳多也仅仅将拒绝维持在了3次。
埃德蒙多从没遇见过这样越接触越觉得神秘的人，迪马特从来都是一个人，没见他有过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大部分的庆祝和派对他都不去，平时行踪很少有人知道，而整个环球公司都找不出一个去过他家的人。
“别着急，律师先生，总有一天我要搞清楚你的全部。”埃德蒙多伸了个懒腰，随后朝瑞凡招手，“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下午换换心情，我要到海滩去晒晒太阳，你来吗亲爱的？”
瑞凡有些勉强地笑笑，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很难说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很高兴终于有个埃德蒙多感兴趣的家伙拒接了他，但又害怕这情况持续太久埃德蒙多会对那律师认真起来。
他可以接受埃德蒙多游荡在许多人中间，但那只是因为他清楚他的想法，埃德蒙多不准备和任何一个安定下来，比如吉姆-罗斯，再比如莱昂纳多。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就连基努都不行。
但迪马特-摩尔轻而易举用拒绝吸引了注意。
见瑞凡默不作声，埃德蒙多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们约好一起拒绝我吗？”他调侃道，“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安排就说出来，瑞凡，我也可以听你的。”
“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些工作上的问题。”瑞凡摇摇头解释，“你想去海滩那我们就去，下午我没有别的安排，宣传《黑血》和其他的试镜至少要等到下周三。”
两人闲聊着乘电梯下楼，但就在他们打算找辆计程车前往餐厅时，莱昂纳多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是真的跑出来，字面上的意思。
“等，等等——”
金发少年跑到埃德蒙多面前停下来，他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衬衫湿了一多半，汗水顺着他的头发滴到地上。
“我的天呐里奥，你这是刚去游泳回来吗？”埃德蒙多惊讶地看过去，随后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什么事这么着急，学了新的姿势还是买了新的玩具想让我看看？”
“别闹我，是很认真的正经事，刚才遇见堵车我是直接从半路跑过来的。”莱昂纳多稍带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一个寻呼机丢进埃德蒙多手里，“我今天拍摄结束了，刚去找办公室找你，你不在，但你的寻呼机一直响，我就去看了看——安德森要你回他电话。”
安德森？
埃德蒙多挑起眉。
但没等他发问，莱昂纳多接着叙述道：“我担心是什么要紧事，已经跟他通过电话了，他让我告诉你有个声称是你亲戚的男人去了你家吵着要见你，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亲戚？他还有亲戚？
埃德蒙多露出疑惑不解地问号脸，他小时候跟妈妈生活在一起，所以没可能是妈妈这边的，而他爸爸那边，在继承庄园的时候也没人告诉他有什么可能来抢继承权的亲戚。
所以——
这是来骗钱的吗？
终于把气息稳定下来的莱昂纳多：“顺便，他也和你有同样的白色头发。”
第40章 端水大师不好当
埃德蒙多不知道那位“亲戚”是不是不怀好意产, 他只知道坐在他身边这俩人是真的想他死。
由于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埃德蒙多来不及叫司机来接他们，所以他叫了辆计程车回家, 问题就出在这儿——莱昂纳多和瑞凡两个人谁都不想坐在副驾驶, 并且也不希望埃德蒙多坐在副驾驶。
“我不能看到司机开车，那会让我头疼，甚至昏迷进医院！”莱昂纳多理直气壮地表示，“已经有很多个司机投诉我, 我不想把那个数字再往上加了。”
“我对阳光过敏，前面太亮，我会起疹子。”瑞凡更加理直气壮，“这是很常见的季节性病症，只要减少阳光直晒基本没有任何问题。”
埃德蒙多朝地上翻了个白眼。
他不明白一个座位有什么好抢的，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谁坐在他旁边有什么关系, 他总不能在后座上拉着对方亲热。
纠缠了足有5分钟，最后的结果就是三个人挤在后排座位上，莱昂纳多在左边, 瑞凡在右边, 而埃德蒙多则坐在中间。
6月份的洛杉矶气候炎热，后排座位上气氛的粘稠程度直逼气温, 尽管计程车司机打开着空调也无济于事。
为了调和气氛，埃德蒙多扬扬下巴开口说道：“你们知道吗, 在电影剧情里，喜欢坐在后排中间的通常是有钱的黑心老板, 他手里会拿着香槟, 身旁有美女相伴, 然后在最快乐的时候被远处的狙击手一枪毙命。”
听完这话，瑞凡有些发愣，他没能准确的理解埃德蒙多的意思，于是慢了半拍，当然莱昂纳多也不理解，但他相比起来鬼点子更多，于是成了先行动的那个。
“那可真危险，你不能再继续坐中间，来，过来我这边，还有很大的空位。”莱昂纳多说着去揽艾德蒙的腰，试图将他拉到自己怀里，“中间的位置原本就很危险，如果急刹车，你会从后面直接飞出去。”
但很快莱昂纳多失败了，因为瑞凡总算反应过来并拉住了埃德蒙多的手腕。
“轿车行驶工程中不要随便更改重力位置，你们两个和司机都在左边很容易造成翻车。”他很是理性地说道，但仍然不理性地拉着埃德蒙多的手腕，“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往我这边靠，别担心，都都，你不会挤到我。”
莱昂纳多没松手，他给了瑞凡一个假笑。
“那简直鬼扯，我们现在的速度最多不过50迈，这个速度想要翻车根本不可能，除非有绿巨人出现徒手把车翻个底朝天。”他捏了捏埃德蒙多的腰侧，然后刻意对着他耳朵吹气，“别听他的，到这边来。”
“嘿，别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那很蠢，也很幼稚。还有你的手，老老实实放在那儿，别往他衣服里钻！”瑞凡不甘示弱回怼，随后他亲了亲埃德蒙多的嘴角，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听话，都都，我们已经偏离了主线，得抓紧时间谈谈关于你那个‘亲戚’的事。”
坐在中间的埃德蒙多从一开始的享受变成了煎熬，腰上的力和手腕上的力仿佛要把他撕成两半，而偏偏拉扯他的两人在他心里都足够重要，一个靠气质和陪伴取胜，一个靠样貌和性格取胜，他做不到为了谁拒绝另一个。
于是情场老手埃德蒙多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左右为难。
在经受了半小时的“折磨”后，计程车终于抵达终点，埃德蒙多几乎是推着瑞凡下了车，随后快步向房门走去。
至少在未来的一刻钟他都不想再听见这两人的任何声音，无论是来骗钱的假亲戚也好，想要抢夺继承权的真亲戚也罢，不会比从莱昂纳多和瑞凡中间选一个更难了。
然而事情总是出乎艾德蒙的意料，就在他拉开大门的那瞬间，有个白色的身影从里面冲出来给了埃德蒙多一个热情似火的拥抱，并不由分说使用了亲密的贴面礼。
“你好！堂兄！终于见到你了，你本人比电视上看到的更漂亮！”
听着这热情的语调和格外法国的卷舌音，埃德蒙多仿佛看到一只大型卷毛狗在冲他摇尾巴。
真是灾难。
……
一会儿后他们进了屋，安德森早就等在客厅，他把一份文件交到埃德蒙多手里，然后在隔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埃德蒙多翻看着资料坐在了正中间的沙发上，瑞凡和莱昂纳多本想效仿刚刚在计程车上的举动，但在埃德蒙多的强烈要求下不得已做到了另一侧，那个大型白色卷毛狗则乖巧站在对面，一副接受面试的样子。
由于工作问题基努，罗斯还有弗朗都没在家，整栋房子略显清静，房间里没人说话，一时间只有埃德蒙多翻看资料的声音。
几分钟后。
“所以——你叫米歇尔，是我堂兄。”埃德蒙多开了个头，“我看到你的血缘证明了，但为了确定那不是你造假拿来骗我的，我需要找人去证实一下，有问题吗？”
“没有。”米歇尔毫不犹豫地同意下来，“我完全理解你，在继承了一大笔钱还有波拿巴的头衔后突然有人跳出来说是堂兄，如果换做我也会警惕，这没什么。”
埃德蒙多挑眉看过去，没说什么，安德森很默契地接过话头。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你是都都血缘上的堂兄，你为什么不在他刚刚继承的适合现身，麻烦你解释一下。”
“那会儿我正在南极和企鹅厮混，上周才刚刚回来。”
南极？企鹅？
“我不是专家，去那里也没什么目的。”米歇尔耸耸肩，“我只是喜欢冒险和尝试新鲜事物。”
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微笑，这理由还算说得过去。
“好吧，姑且相信你真的是和企鹅在一起，让我们直接进入主题，我不喜欢拖延。”埃德蒙多拨了拨鬓角的头发说道，“你这次来和我相认是想得到什么，钱？”
“不，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米歇尔真诚地看向埃德蒙多的眼睛，“去南极的一趟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是无家可归的状态，所以我想——既然我有个明星堂兄，为什么不去试着给他当助理呢，我从来没给任何人做过助理，那一定很有趣！”
埃德蒙多：……
他知道了，这人是那种乐天派的嬉皮士，追求极致的精神需求，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总会产生些异于常人的想法。
“抱歉，米歇尔，我想我现在不需要助理。”埃德蒙多尽量让自己显得更真诚，“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提，我会尽我所能。”
“你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堂兄。”米歇尔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的意思是，我会是你最好的帮手，在生活和工作各方——”
就在这时
“我闻到了羽毛脑袋的味道，真让人反胃。”黑发金融顾问突然厌恶地皱着眉出现在众人面前，在看到米歇尔的那刻他差点没绷住直接亮出翅膀，忍了又忍，他总算是保持着得体的笑走过去，“不介绍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楼上，路西。”埃德蒙多深呼吸，帮两人介绍，“路西，我的金融顾问，米歇尔，今天找上门来的我的堂兄。”
那两人在埃德蒙多面前握了手，尽管表面看上去很友好，但却给人一种他们正在试图杀死对方的感觉。
埃德蒙多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
“第一次见。”
埃德蒙多狐疑地挑眉，这么默契，还说不认识？
“我只是防伪心重了点。”路西为自己反常的行为解释道，“想想，埃德蒙多，一个莫名其妙的堂兄，谁知道他是真的假的，你在法国的管家有跟你提过他吗？”
“我离开法国十几年，管家不记得我很正常。”米歇尔相当自然的回答，“我不是骗子，埃德蒙多知道，我带来了血缘鉴定，并且不是来要钱的，我只想做他的助理。”
“仍然不能排除嫌疑。”路西眯起眼睛，“可疑。”
眼见面前不对付的两人又有吵架的趋势，埃德蒙多赶忙出手制止，他今天已经承受了足够多，不能再听见有人吵架，他的头会炸。
“这事不归你管，路西，你只要打理好我的财产就好；米歇尔，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要在一个月内学好如何做名合格的助理，如果你做不到我就炒了你。我说的够清楚了吗？”他拿出强硬的态度说道。
没人拒绝。
于是埃德蒙多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起身捏了捏鼻梁向餐厅走去，他必须要吃点什么来应对胃部的抗议，不然胃酸会在所有人之前杀死他。
……
然而大家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吃饭的局面并没有出现，餐桌上一片混乱，每个人都像是要助力埃德蒙多的脑袋尽快炸|掉那样。
路西将红酒洒在了米歇尔的牛排上，而作为报复，米歇尔用甜酱毁了他的蜗牛；莱昂纳多在拿，肉汁的时候不小心把它洒在了瑞凡正在吃的蔬菜粥里，而对于瑞凡的生气，莱昂纳多表示他有些夸张，紧接着话题就来到了‘保护环境保护动物与吃肉有没有关系’上面，并把唯一的正常人安德森也扯进了战斗。
于是埃德蒙多干脆摔叉子走人上楼睡觉，随着咔哒的门锁落下，他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几乎是刚碰到枕头他就睡着了，梦里他到了个奇妙的地方，并听了场更奇妙的对话——
“堂兄？堂兄？？你认真的吗？”
“你不也是个金融顾问，别教训我，是你先犯规的。”
“这是规则内的，我只是旁观他生活的过程，没有插手。”
“别骗人了，你嘴里有没有真话你比我清楚。”
“那现在怎么办……嘿，你还把他拽进来了，你想证明什么？你那套善良的屁话比我的教导更有用，会让他成为一个好人吗？”
“We\'ll see.”
这一觉睡到了快午夜11点，当埃德蒙多抓着头发坐起来时，他只隐约记得那是个湿乎乎，充满了冰凉鳞片和温暖羽毛的梦，其他的就像是从他脑子里被抹去那样。
他爬起来冲了个澡，随后套上件不知道谁留下的宽松衬衫打算下楼去找点夜宵吃，但就在打开门准备迈出去时他发现，有人靠在他房门外睡着了。
埃德蒙多只好无奈地蹲下：“醒醒，别在这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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