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豪华到极点的套房。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


    她双手被禁锢在头顶上方,微卷的长发散在身下,戴着眼罩,只露出一点莹润饱满的红唇和雪白的下巴。


    维时过长的药效已经让女人的意识开始模糊,信息素更是控制不住地外放,宛若正在盛放的玫瑰丛。


    但饶是如此,她也没有露出屈服的姿态,反而声线嘶哑地开口:“滚。”


    在这声饱含厌恶的“滚”下,陆霜降艰难地睁开眼睛。


    好晕……


    这是哪里?


    暧昧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笼罩,空气中野玫瑰的香气撩人到极点。


    床上omega痛苦又诱惑力十足的样子不由分说地映入眼帘,陆霜降本就不太清醒的意识越发混沌。


    她看向近在咫尺的女人,只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在这种极致的吸引力下倒退着消弭。


    ……只要现在她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对方的腺体,面前这个女人就会成为她的专属omega。


    alpha的本能催促着让她上前,但陆霜降刚迈出一步,就猛地顿住。


    不对,这不对劲。


    她一个刚化形没多久的孤寡单身草,床上怎么会有一个女人?还有标记和omega又是什么意思?


    陆霜降努力抑制住想往女人身上扑的想法,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拉开了自己和对方的距离。


    随着距离的拉开,她的意识也渐渐清明起来,脑海里杂乱的记忆终于得了空,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


    在这股记忆的席卷下,陆霜降闭了闭眼,清醒地认知到一个事实——她穿书了。


    穿进了一本名叫《予她甜吻》的百合abo文。


    和她原本经历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界里一共有六种性别,在男女的基础上,又增加了alpha、beta和omega三类性别。


    其中alpha可以标记omega,一旦标记完成,omega就会依赖上alpha的信息素。


    陆霜降穿的角色好巧不巧,正是文中觊觎女主喻宁栖已久,妄图强制标记对方的人|渣alpha。


    而文中女主的父亲在得知原身的想法后更是直接把女儿迷晕送到了原身的床上,并表示原身随便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记得录下视频并把录下视频的摄像机交给他就行。


    简直枉为人父。


    眼下这个开局就很死亡。


    但凡她穿过来的节点早一些,还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如今人都被绑床上了,她纵是有八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陆霜降先把摄像机关了,咬了咬舌尖,尽力让自己在信息素的环绕下保持清醒,这才抬头重新看向床上的女人。


    喻宁栖作为女主容貌自然无可挑剔,是哪怕戴着眼罩都能看出来的漂亮,被薄纱长裙包裹的身体窈窕而纤细,铺散开来的墨色长发更是衬得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如玉。


    她微昂着脖颈,吐息都在颤抖,因为难受双腿无意识地蹭着床单,浑身都泛起了薄薄的粉意。


    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实在是引人采撷。


    ……也不知道吻上去,会不会留下漂亮的印记。


    几乎脑海里刚闪出这个念头就被陆霜降飞速按了回去。


    她可是一颗遵纪守法的好草,怎么能做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陆霜降晃晃脑袋,重新走回床旁。


    手边没有口罩,她干脆捡起搭在一旁的衬衣系在了脸上。


    虽然作用并不显著,但多少也隔绝了一部分信息素的吸入,聊胜于无。


    这么一通武装之后她才敢近距离靠近喻宁栖。


    毕竟ao之间的吸引力实在太大。


    这种难捱的感觉无异于饥渴到极点的人发现水源,却一口都不能喝。


    陆霜降先将封闭对方视线的眼罩摘了下来。手腕上的绳子绑得太紧太死,她解了半天没解开,最后还是找了把剪子才给弄开。


    omega的皮肤本就柔嫩,没了绳子的阻挡,放眼看去,瓷白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磨伤。


    见到这一幕,陆霜降不由自主地蹙起眉:“我给你上点药吧。”


    说完她下意识看向喻宁栖。


    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处于一种将醒未醒的边缘。


    陆霜降看着喻宁栖这副意识不太清醒的样子决定还是自己看着来好了,况且她没记错的话,这种套房里都是有备医药箱的。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时不时开关抽屉的声音传来。


    等喻宁栖重新找回意识的时候就发现限制自己行动的绳子被解开了,眼睛上也没再蒙着什么东西。


    她摁了摁眉心,有些艰难地撑着床坐起来。


    光是起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她指尖颤抖不已。


    自从她坏了她那位“好父亲”的事情以后,这种针对越来越多。


    但奇怪的是她有时候都做好了预防的手段,还是会莫名其妙中招。


    比如今天晚宴,她明知道那杯酒有问题,然而身体依然不受控制地接过喝了。


    就仿佛冥冥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控制她一样,一旦她脱离对方规划出来的路线就会被强制拽回去。


    空气中浮动的信息素让喻宁栖分辨出这套房里还有一个alpha的存在。


    看来,这就是她那位“好父亲”给她准备的“惊喜”了。


    将被下-药的她和一个alpha关在一起,多半是打算叫她身败名裂。


    还真是老套的手段。


    她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刚准备下床就看见一个脸上系着衬衫手里拿着医药箱的女人走了进来。


    喻宁栖:“?”


    喻宁栖:“……?”


    陆霜降看着坐起来的喻宁栖也有些意外,女主醒的倒是比她预想中早一些。


    怕对方误会,她赶紧晃晃手里的医药箱:“我看你手腕被磨破了,打算给你上点药,其他的什么都没做,你放心。”


    见喻宁栖目光一言难尽地停留在她的脸上,陆霜降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系着衬衫。


    “体谅一下吧,大小姐,”她不仅没解,还将衬衫紧了紧,“你这信息素太诱人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过长的下摆垂下来,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喻宁栖:“……嗯。”


    这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毕竟她们手里又没阻隔贴之类的,只能物理干涉了。


    不过这个alpha倒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陆霜降把医药箱打开。


    箱子虽小,但必备的东西一样不少。


    她没贸然去触碰喻宁栖,只点了点床铺:“手伸过来。”


    喻宁栖闻言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


    反正就现在看,这个alpha好像并没有什么打算伤害她的意图。


    如果真想做什么,那也没必要解开绳子给她上药了。


    陆霜降拿棉签沾了点酒精,没抬眼:“消毒可能有点疼,你稍微忍一忍,好不好?”


    呼吸间,喻宁栖又闻到那点新雪的冷香,她想这应该就是眼前这个alpha的信息素了。


    外貌明明是很有攻击性的明艳姝丽,信息素却又带了点冷。


    灯光下对方眉眼微敛,长发有几缕散落在脸颊旁,正一脸认真地给她消毒上药,时不时轻轻吹一口气似是想要缓解那种消毒时带来的疼痛。


    喻宁栖有些别扭。


    其实……只是这种消毒的话也没有很疼,但对方却有些过分的温柔了。


    陆霜降不是没有感觉出喻宁栖的视线,不过她正专心处理那些磨伤,没太在意。


    和alpha比起来,omega的身体要敏|感得多,这一点在痛感上也是一样。


    怕喻宁栖疼,陆霜降消毒都消地十分小心翼翼。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看见喻宁栖受伤的样子。


    是原身残留的情感?


    几乎这个答案刚出来就被陆霜降否决了,毕竟以原身得不到就强-上的态度来看,实在不怎么像。


    反正穿书这种事情都发生到她身上了,再来点别的也不是不能接受,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陆霜降谨慎地给喻宁栖上完药,又用绷带打了个漂亮的结。


    别说,这人清清冷冷的,眼下手腕顶着两个蝴蝶结非但不违和,还怪可爱的。


    喻宁栖看了看手上的绷带,神情古怪了一瞬。


    这位alpha似乎真的只是想给她上个药而已。


    可眼下的问题是对方没有想法,她倒是生出了别的想法。


    被浸湿的布料贴在身下,带着些微凉的感觉。


    喻宁栖咬了咬唇。


    注意到她这幅纠结又犹豫的模样,陆霜降自动翻译成了女主不想和她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她了然地点点头:“今晚我在沙发睡。现在房间被从外面反锁了,我估计算计你的人应该是打算明天直接杀个措手不及,不过你放心,明天凌晨我就翻窗出去,绝对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


    按理说,这就是喻宁栖想要的结果。


    可看着对方一副迫不及待和她划清界限的样子,她心里又有那么点微妙的不愉。


    可能是药|效上头,她现在只想打破对方脸上那种一本正经的神情。


    见喻宁栖久久不言,陆霜降默认她答应了,便准备起身。


    然而刚站起来,衣角就被拽了一下。


    “等等,”喻宁栖脸上没什么变化,“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剧情里好像没这么一遭吧。


    陆霜降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给女主上药所以影响了后续发展,淡定地回答道:“陆霜降。”


    “陆霜降……”喻宁栖跟着重复了一遍,拽着衣角的手却没松。


    陆霜降见状有些疑惑:“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喻宁栖这才松开手,她看向面前的alpha,脸上带了几分歉意,“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什么力气手腕上还有伤,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替我脱个裙子?”


    脱裙子?


    陆霜降第一反应是这不合适吧。


    不过薄纱长裙确实有点影响睡觉,喻宁栖让她帮她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这是喻宁栖主动提出来的,应该不会有事。


    长裙的拉链设计在腰侧的位置。


    离得近了,才发现眼前的omega腰细得有些过分,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剩余的步骤陆霜降几乎是闭着眼完成的。


    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等到彻底脱下来,喻宁栖轻笑一声:“好了,睁开眼吧。”


    陆霜降这才发现对方身上还穿着雪白色的用来打底的吊带裙。


    耳根还有些烫,她错开对方挪揄的神色,咳了一声:“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去沙发……”


    喻宁栖不赞同地摇摇头:“晚上来床上睡吧,沙发太窄了。”


    见陆霜降还想挣扎,她干脆把alpha轻轻推-倒在床上。


    “好啦,你就在床上躺着吧,我去洗个澡,身上还有宴会带下来的酒味,”喻宁栖眨眨眼睛,“说起来,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野玫瑰的香气好像越发浓郁了。


    陆霜降感觉自己也有些不对劲起来,她看着喻宁栖走进浴室的背影,总觉得眼下这情况似乎哪里怪怪的。


    不等她细想,浴室里蓦地传来一阵声响和女人吃痛的闷哼。


    “喻宁栖?”


    陆霜降蹙起眉,也顾不得什么安全距离了,大步走进浴室。


    地板上女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眼尾染上了几分稠艳的红。


    “我好像……忍不住了。”喻宁栖断断续续地开口。


    晚宴上的药导致她的发-情热提前了。


    如果房间里只有她自己倒还可以忍,可面前alpha的信息素弥漫在四周,微冷的新雪,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沉溺。


    陆霜降手足无措地把女人抱了起来。


    omega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她刚准备凑近听,一个吻就猝不及防地落到了耳畔,仿若叹息。


    “真是抱歉,把你也弄湿了。”


    系在脸上的衬衫被拽掉了。


    就如同陆霜降脑子里的弦,也“啪——”地一声跟着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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