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努力越出水面时，不远处正有一群大白鲨张着血盆大口，那像尖刺一般的利齿让人望而生畏。
攸离不久前被大白鲨追的记忆这会还犹新，如今再次看到面色瞬间煞白。
画面中的他游荡在大船底下迟迟不愿离开，甚至还朝着船上的其他鲛人呼喊着什么。
船上的鲛人似乎也在回应他，只不过声音听着有些声嘶力竭，好似在不停的催促他离开。
攸离被原身的情绪所感染，哪怕不理解那种感情，这会眼睛也不由的酸胀起来，异常的难受。
跟着眼角便有液体溢出，他们没有像普通的水滴一般落下来，而是在深海的映衬下泛出淡淡的银光，结成淡银色的珍珠。
“可怜的孩子。”
就在攸离讶异自己眼泪变珍珠的时候，一双凉凉的纤手已经覆在他的双目上。
那女子轻声的说着，又将那两滴珍珠泪抓回掌心。
也不知这女祭祀身上有什么魔力，不过一会的功夫，攸离的那种情绪竟在那种吟唱下归为平静。
攸离有些窘迫的站在，想他堂堂八尺男儿这会竟然哭了，而且还哭得那么莫名其妙。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也感到非常难过，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脑部受到重创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女祭祀一边叹气，一边将那两颗泪珍珠还给攸离。
攸离接过自己方才流出来的两颗眼泪，心底满是震惊，原来鲛人眼泪真的可以变成珍珠，关键这还是从他自己眼睛里出来的。
至于脑部重创应该是躲避那些大白鲨时发生的，而原主也大概在那个时候就死了。
想到这连忙开始检查自己身体，却发现身上并无什么伤口。
这个时候，灵魂深处却传来了女祭祀的声音。
“这样你应该就听得懂我说话了。”
攸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得一愣，连忙抬头看着那位女祭司：“你……”
“我是南海鲛人的祭祀螺女，对于之前你遭遇的不幸，我们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如果有什么可以需要帮助的，还请尽管说。”
女祭祀表情很认真，攸离听完愣了一下，一时间脑袋里划过很多思绪，但却没有去纠结对方为什么感到抱歉。
目前对这具身体的记忆也只有那艘渔船，如果想要活下去，那他应该想办法留下来，或者说现在他无处可去。
整理了一下语言，攸离这才试探性的对女祭祀道：“我希望可以留在这里。”
女祭祀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挂起一抹笑意。
“这个自然可以，基于你还没成年，我们鲛族可以无条件照顾你的。”
攸离没想到对方欣然的就这样答应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不用继续在海里游荡了。
可是目光在看到女祭祀的腿时，又忍不住问道：“我我也可以拥有像你一样的腿吗？”
听到攸离这么问，螺女双眼含笑。
“我们鲛人只要学会变幻之术，就可以将鲛尾变成腿，不过以你目前的年纪来说有些尚早。”
攸离有些懵，但也没再追问，只是看着螺女修长的大腿出了好一会神。
……
就这样攸离留在了鲛族，因为没有亲人，他被安排在了祭坛住下，并由螺女收养了他。
说起来攸离在知道螺女收养了他的时候震惊万分，那个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祭祀，这会竟然已经有五百多岁了。
“简直比我姥姥的姥姥还要老。”
鲛人百岁才成年，他二十来岁的年纪只相当于人类一两岁的幼童。
年幼的鲛人这会只需要玩耍和学习，他们的长辈还会亲自教养，譬如攸离这会就在螺女的帮助下学会了鲛人的语言。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总是觉得拗口，可是当学会以后，就变得十分流利了，甚至他还能用自己的嗓子来一曲《蜜蜂飞舞》，让人不由感叹鲛人喉咙的神奇。
这一天，攸离像往常一般的在祭坛的阁楼里看书，忽然看到螺女带着一个陌生的人走了进来。
对，没错是个人。
他没有鲛人的鱼尾，也没有像鲛人那样的耳朵，身穿玄色长袍，头上戴着明珠宝冠，面容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和鲛人一般能够在水底自由行走。
攸离站在那里没有动，目光一直停在对方身上，而对方也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攸离。
螺女也笑着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养子攸离。”
那男人对着攸离颔首点了点头后，便同螺女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螺女浅笑朝他招手。
“快过来。”
攸离低头看了下自己手中的书本后，顿了一下后，便老实的将它合上。
这里的书也不知是用什么制作的，在海水中竟可以完整保存，翻动时甚至不会有任何破损出现。
当攸离缓缓游到他们面前时，就听见螺女说：“这孩子就是上次捕杀时幸存下来的，当时那艘船上的渔民穿的都是东来人的服饰，还请道长帮我们搜寻一下那些人的下落，我不希望自己的同胞成为他人欲望下的牺牲品。”
男子打量着攸离，随后又看向螺女，表情有些为难道：“过了这么久了，本道不确定还能将那些鲛人都救回来，况且东来国人口众多，想要找到当时船上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螺女转过头看向攸离：“孩子，把你那天的泪珍珠给这位道长一观。”
攸离听到这话，伸手便将自己脖颈上的那两颗淡银色珍珠取下来，然后递到男子面前。
“这泪珍珠中蕴含着鲛人的一部分记忆，道长一观便可看见当日船上那些人的面容。”
螺女向道长介绍着泪珍珠的作用，攸离神情倒是很淡定。
自从他留下后，也从祭坛的藏书阁中看到了许多有关鲛人的记在，这泪珍珠的作用他更是非常清楚。
鲛人住在海底，一生基本不会哭，只有在至亲至爱的人死去时才会留下眼泪。
而这些泪珍珠除了蕴含水精华外，还饱含了鲛人痛苦的记忆，只要将泪珍珠握在手中便可读取其中的记忆。
当然它还有许多的药用价值，在外面可值万金，攸离都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哭出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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