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天下剑修一般黑 > 第94章 天界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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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啊!”在夏侯钰被踹下去那一刻,东庭君就火速从他袖子里飞了出来,逃命要紧!然而看见小乔姑娘居然也跟着一起跳下去了,东庭君几乎是失声大喊。


    “快看,是龙啊!”


    神仙和凡人一样爱看热闹,当所有神仙拥挤在一起往下看时,东庭君也爬了过去。


    “什么,有龙?是小乔姑娘吗?原来她真的是龙族啊!”


    他爬得慢了些,等轮到他看热闹的时候,龙的影子已经彻底从云雾间消失了,东庭君看了个寂寞,不仅如此,随着跑来张望看龙的神仙越来越多,他无处可避,被一人一脚的踢开。


    “哪里来的王八啊!”


    东庭君“咻”地一下被踹飞了出去,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呢。


    夏侯钰有些虚弱地睁开眼,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吹得他有些看不清,只感觉趴伏在某种腾空的鳞片动物身上,没有想象中那么巨大,可是很可靠,光滑的鳞片很顺手,夏侯钰轻轻一摸,能感受到温度。


    “你不要摸我的肚子了。”有些抱怨娇嗔的声音传来。


    “这是你的肚子吗?”夏侯钰突然明白了过来,脸颊靠在龙背上,忍不住嘴角牵出笑容,语气终于变得轻快了,“乔小圆,原来你真是龙族。”


    “你还摸!”她差点变回人形。


    “我从来没有摸过龙,骑过龙背,”夏侯钰的手指顺着抚摸下去,摸到龙的脉搏,“不对,幻生海里,骑过一次,可是感觉没有这样真实。”


    他顺着龙背往上爬了一点,在飓风里拥抱住她的脑袋:“我们去南海吧。”


    “南海在哪里。”乔心圆对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有些无所适从,知道自己变成了某种物种,可又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不过她擅长化形术,接受起来也快,修行过上乘仙术,让她轻松地控制住了乘风飞行。


    夏侯钰:“我们的家,我带你去。”


    湛蓝海面上,倒映出黑色的龙影,凡是抬头看见者,纷纷跪拜祈福:“是真龙!龙神保佑!保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一瞬间,乔心圆仿佛听见许多纷杂而真诚的声音,求什么的都有,有的求金榜题名,有的求个好夫婿,有的求丈夫快点死……


    乔心圆:“为什么他们看见我,都这样祈福呢?在仙族的书里,龙是一种很可怕的物种,人们看见便害怕地躲。”


    “仙族欺骗了你,”夏侯钰说,“龙族乃之长,为四灵之首,自上古以来,龙族便是祥瑞神,心中的保护神,你是他们的信仰。”


    “可是我没有那么厉害呀,我不能保佑他们金榜题名,顶多兴云降雨。”她路过看见干涸土地,又听见无数的求雨声音,干脆略施法术,降下一场甘霖。


    “下雨了,真是下雨了!”跪在地上仰头,龙的影子已经消失了,他们敞开胸怀迎接大雨,脸庞洋溢欣然大喜之色。


    星星点点的信仰之力朝她涌来,每一滴都微不足道,可聚集在一起,就是一股让乔心圆吃惊的力量。


    正神都能通过的信仰,得到信仰之力。


    乔心圆知道这一点,可在天界时,她还不是正神,要正式成为正神,还要修炼许多许多万年。


    没想到脱去仙籍后,她直接跨越成了正神!


    南海。


    海里的鲛族冒出半截人身:“龙……那是幼龙!龙君的子嗣回来了!”


    乔心圆也从海面上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夏侯钰下巴蹭在龙的脑袋上,低声:“我带你去幻生海,你便知道发生过什么了。”


    黑龙快速扎入了海中,惊起涛澜汹涌。


    此时,天界。


    长信宫中,托在执明手中的雨霖莲,雪白花瓣如开败了般嗒然若丧的,正如这天界的灵气,槁木死灰,凋残衰减。


    “天帝到——”


    听见仙侍的声音,执明仍不动。


    天帝疾步匆匆地跨过门槛,头上的冕旒都急得乱了:“神君啊!这可如何是好,幼龙离开了,是不是要您带兵去将她抓回来啊!”


    早在万年前,仙族的战斗力差不多都陨落在了和龙君的战役中,也就是天帝命大,才没有战亡。


    回忆起那位龙君的战力,天帝一听说消息,便急匆匆赶来,语气大义凛然:“若是幼龙成长起来,唯恐覆灭我天界啊!”


    执明慢慢放下雨霖莲,声音不紧不慢:“你不与她为敌,她何故与你为敌?”


    执明总是这副模样,换句话说,这些手中不沾染权力的神明大多如此,有时有事求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不一定管你。一支香,十劫入定,一念不生。


    天帝义正严词:“万年前发生的事,若是让那条龙知晓,必定与我仙族为敌!执明神君,若是早按孤所言将幼龙关押起来,就不会有今日之事,神君您倒好善乐施,反其道而行之,教天界的仇敌修行仙术!”


    “你若将她关起来,她心中的仇恨无法纾解,若是化龙,又待如何?”执明低头不疾不徐给自己斟茶,脸色依旧带着些许的苍白。


    “孤绝不可能放她离开的!”


    执明摇摇头,不再言语。


    天帝:“神君难道愿意看见天界灵气消减而亡吗?”


    “本君不愿,可本君更不愿做强人所难之事,万缘放下,一切皆空。”


    天帝说不动,又不能骂他,心道幼龙不比龙君,多派遣些天兵,总能将她抓捕回来的。


    且这万年间,灵气逐渐消散,天帝不曾闲着,寻到了足以捕获龙族的上古神器。


    “用这混沌钟,定可以将她收复带回来!”


    -


    “啊啊啊啊——”


    在坠落的过程中,东庭君无数次地骂夏侯钰,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乌龟。


    他努力伸展了短小的四肢,在空中翻滚,做自由落体,终于,快要落地之时,想象中的壳碎龟死没有出现。


    他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拖了起来。


    晕眩地睁开眼,入目是一位相当温雅儒生气的白衣青年。


    东庭君瘫坐在地:“谢谢你救了我……”他说着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一只乌龟,不应该说话的。


    没想到对方好似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把他捡了起来:“会说话的乌龟,你应当是修真界的灵宠了吧?”


    东庭君僵硬地看着他。


    我不是,我不会说话……


    “我不伤害你,我是修道之人,小乌龟,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青年那和善的外貌与语气,让东庭君很快放松了警惕。


    没一会儿,就交了底,询问对方姓名。


    “唤我小千便是。”


    “哦,小千,这是你的大名吗?”


    “道号罢了,出门行走,都用此名。”青年温和地看着他,“东庭君,你此行前去云梦洲的四方城,你去何处?”


    “你要去四方城,等等,这里不是云梦洲么?”


    青年摇头:“这里是中洲,要过一个共水海,方能抵达云梦洲。”


    人间有九州大陆,这个东庭君还是知道的,各个洲之间横亘着常人难以跨越的遥远与凶险,云梦洲位处整个九州的左下角,而四方城也在南端,如此便靠近南海。穿越过南海,便是传闻中的南荒了。


    而若水幽境便是在南荒,此前他们去过的绝尘谷,也是在南荒


    一带。


    东庭君心思星驰电发,很快就同意随他一同上路:“多谢,你去四方城的话,我去南海,咱们正好顺路!可真是太巧了。”


    青年说:“是很巧。”


    东庭君鼻子动了动,忽然说:“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动物的味道。”


    “在下是炼器师,此前用了一些凶兽身上的骨头,炼制了一些东西,这味道,恐怕短时间内都无法散去,实在是抱歉。”


    “哦,没事。”东庭君并未太过在意,就是觉得气味有点臭罢了,和他的外表不太一样。


    鲛族水宫。


    乔心圆从幻生海中出来,便是泪流不止,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她被放在在水宫的蚌壳床上,双肩微微战栗,难以自制地哽咽。


    夏侯钰伸手拥住她:“你都记起来了?”


    “嗯……”她难受到了极点,“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深邃漆黑的眼底闪动着一丝亮晶晶的水光,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间磨蹭,五根手指都扣紧她的后脑勺,指骨轻轻地用力,“你记得我了,乔小圆,是不是。”


    她只能点头,湿润的泪痕将他的肩头全部打湿,这间种种,便犹如一场梦境,初看光鲜,一梦初醒,才知皆是虚妄。


    “阿钰,你……成了魔君。”


    夏侯钰浑身一僵。


    他从未有过一刻,为自己身为魔而感到自惭。


    他没说话,想说自己只有一次失去了理智,后来再也没有做过坏事了,便听她有些艰涩的声音道:“当,魔君……也很好,魔君配黑龙,不是正好。”


    夏侯钰眉眼一弯笑起。


    她又哭了一会儿,终于让他给安慰好了,又想起来了:“对了,东庭君呢?”


    夏侯钰:“……”


    夏侯钰咬着牙:“那个贪生怕死的东西,早在天宫打架的时候就丢下我们跑了。”


    她从夏侯钰肩膀上抬起头来:“那他在天宫,会不会有事啊……!”


    “他能有什么事,他就是只乌龟,天宫的神仙未必还要欺负小动物吗?”


    乔心圆想想也是,东庭君那样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了,你的剑。”


    “剑?”


    “剑,不是断了么,你给我,我会炼制神兵!”她在天界学到了很多东西。


    夏侯钰表情却显得难以置信:“好不容易恢复记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除了问东庭君,就是炼器?”


    “啊,不然呢……对了,你也受伤了,我记得!”她坐起身来四处找匕首,“你吃了老君的丹药么,没有的话,我的血也是一样的,我喂给你。”


    “……我不喝你的血。”


    乔心圆看着他,好似有些迷蒙:“那你要喝什么?我这里没有丹药了……”


    夏侯钰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她的衣裙伸了下手,虚虚握着,她一下躬起了背,脸红到耳根:“只有怀孕的人才有那个……你还是喝我的血吧,那个应该不能治疗你的伤。”


    在鬼蜮的孤独,让夏侯钰早已千疮,可这一日,奇迹地复苏了。


    夏侯钰:“只有一种方式能治疗我。”


    她问什么。


    夏侯钰不言,目光凝视乔心圆,将她往怀中一拽,旋即按在蚌壳床上,将蚌壳一盖,朦胧的黑暗降临。乔心圆闭了下眼,他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夏侯钰抬手钳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乔心圆睫毛颤着,旋即用力咬破了嘴唇,打算将血渡给了他,伴随着吞咽的动作,津液从嘴角淌落,龙血气是香甜的。


    夏侯钰单手撑在她的脑侧,呼吸变得更粗,头轻轻一转,睫毛从乔心圆的脸颊扫过,顺着流下来的血液舔到了脖颈。


    她的手抚触在夏侯钰的脸庞上,坚毅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淌着汗珠的下颌线,最后握紧了他的肩,是乔心圆熟悉的肩窝,她经常把下巴搁在上面睡觉,夏侯钰会用下巴蹭她的发顶。


    此刻,乔心圆的脚无处可放,只能勾在他的身上。混着水声,似梦非梦,眼中只有彼此的脸、气息。连绵的吻从她的眉心落到鼻尖、嘴唇、耳后,连嘴唇的温热也是熟悉的,所以最后乔心圆神志不清,指尖掐进他肉里,口中好似喊了他的名字。


    “令玑……”


    夏侯钰的理智节节败退,疯了似的低头吻她,汗水滑落,发丝也纠缠在一起。


    密合的蚌壳,将所有的回声、气味,统统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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