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安排一下晚餐。”余晚时道。
“别别别！”谢韫说，“不麻烦！”
“简餐。”余晚时说，“谢总多带几个人来吧，这里都是工地毛胚房，有些地方你还是别落脚为好。”
“这有什么，当我娇贵啊。”谢韫说。
“嗯。”余晚时说，“脏了你的裤脚不太好。”
谢韫道：“不用，我下面的人都忙得很，我最闲，我来吧。”
“……”余晚时道：“好吧。”
挂了电话，谢韫问戴熙什么事情。戴熙指着门外道：“下面两个好大的箱子，物流说要负责人去接收，然后他们来安装，你买的什么东西啊？”
“飞机。”谢韫想也不想说。
“呵呵。”戴熙冷笑了一声。
谢韫把衣服拿下来穿上，道：“负责人就是你，你赶紧去负责一下。”
言下之意别烦我。
“所以是什么？”戴熙说。
“你余总送的礼物。”谢韫说，“好好对待着啊。”
“余总？”戴熙手指戳了戳红唇，“飞机模型啊？”
“滚滚滚。”谢韫走到了门边，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他穿上了外套，选了块手表，对着镜子整理了片刻。
“啊对了。”他临近出门，想起来道，“今天……二十号了。”
“我明白。”戴熙一只手捏着文件袋的一角，一只手插着细腰，逆光站着看他。
“嗯。”谢韫眼神沉下，“那我走了。”
……
他再次驶入了那片园区中。
这次，谢韫发现比起上次一片狼藉的样子，打通的地方更多了，但是道路更加凌乱了，他开着车分分钟怕自己的底盘被刮花了。
但凡划上一道，这修理费他都要和余晚时计算计算。
计算计算，不能让余晚时算计算计。
谢韫从停车场停完了车过来，出了门，非常仔细观察路上的减速带，这次已经被贴了黄黑的标志，相当显眼。
等他绕过去，一个男人迎了上来：“谢总您好，您一个人来的啊？”
“啊。”谢韫左右看，“余晚时呢。”
“余总在工地呢。”男人道，“还在交代事情，让我先来接你。”
看，等得到我了就直接甩了，接都不来接了。
渣男。
男人应该是余晚时的助理也不知道是秘书，一路带着谢韫走，谢韫脑子里就开始编排余晚时，想到上次在他家看的狗血剧，余晚时果然是渣男没错。
欸不过他是不是渣男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韫被请到了个小办公室内，给他端来了茶水，男人说余总一会就来，让他稍等片刻。
谢韫拿着手机刷了两分钟，想到今晚是周五，没事，马上能和一枝梧通宵了。
他给一枝梧发了信息：
——乖徒，什么时候上线？
一枝梧回复他：
——晚上早点，可以上线。
谢韫道：
——好嘞，等你，晚上我们刷跟宠去吧！
一枝梧：
——嗯。
余晚时走了进来，看着他道：“谢总，不好意思。”
“好忙啊余总。”谢韫道，“这忙什么呢。”
“新楼这几天内部准备装修了，我一直盯着这件事。”余晚时的身上有点脏，手上还提着一个黄色的安全帽，只是头发也不凌乱，看起来依然气质非凡，“旧的工程队队长刚被我辞退了，因为他卖亲戚家的电缆和管道，在给我们的铺管道上偷工减料被我发现，所以刚才在和他清算。”
“这事儿还劳烦你亲自盯啊，不过这事儿不好办，之后你要好好让人管着这工程。”谢韫道。
“当然。”余晚时今天依然没戴眼镜，那双锐利狭长的双眼盯着谢韫扫了一圈，道，“谢总，要来看看场地吗？”
“好啊。”谢韫答应着。
“这边走。”余晚时说。
谢韫跟着他走到了瓦灰水泥环绕的室内，周遭有一股装修涂料的难闻气味。
五点多，很多工人准备下班，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干活，，谢韫被发了安全帽，和余晚时一起进去。
“小心哦。”余晚时提醒。
“没事儿。”谢韫说，“这里之后……”
“是共享办公区域，你们项目入驻后可以在这里安排位置，如果之后有其他的合作项目入驻，也会有其他公司的人，我就是想让大家能够在一起融合和促进。”余晚时介绍道。
长长的走廊，外面的夕阳是橘金色，球体已经开始下坠，从一个角度发生细微缓慢的变化。两人走到了尽头后，余晚时拉开遮挡的帘子，给谢韫看初具雏形的地方。
刷了白漆的墙壁，做好的金属包边，还有一些零散的布置，色调和格局都还不错，至少谢韫很喜欢这种调性的办公室。
谢韫拍拍手，满意道：“这不错。”
“嗯。”余晚时道，“油漆味重，先出来吧。”
他们俩出去之后，发现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从南区去大门开车比较快，余晚时道：“我们先回我的办公室，之后吃个便饭，再商讨一下接下去的行程。”
“哎不不不。”谢韫道，“你别麻烦了，我点个外卖吧。”
“吃我们的食堂好了，菜色非常不错。”余晚时说。
“也行。”谢韫道。
两个人边说边走入了电梯里，余晚时按了地下室之后，转头看谢韫，道：“脏。”
谢韫这个人，走哪儿都往墙上一靠，没骨头似的。
这会也不管不顾，直接往墙上蹭。
被余晚时一喊，谢韫吓一跳，赶紧想都不想站了起来。
但是一站起来又想，干嘛听他的！他叫我站起来就站起来啊！
余晚时手里捏了瓶水，是从办公室里出来时顺手带的，他递给谢韫道：“渴了吧，嘴唇都起皮了。”
谢韫下意识舔了一口，道：“没事，一会就出去了，我比较想喝别的。”
“冰的，甜的？”余晚时笑道。
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彼此说话的声音就近在咫尺。余晚时道：“只是等下要委屈你坐我的小车了。”
“飞机都买得起，车不知道换一辆吗。”谢韫道。
“开得顺手，有感情，不想轻易换。”余晚时道。
“没看出来你念旧啊。”谢韫道。
“是么。”余晚时道，“我特别念旧，我不光念旧，还睚眦必报。”
这样对话了几句之后，谢韫就开始无聊抠手，想着电梯怎么还没到。
接着他发现了什么，抬头道：“余晚时，忘按楼层了你，电梯都没动。”
“我按了。”余晚时说。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接着目光上移。
“我们已经在地下室了。”余晚时道。
“那为什么不开门？”谢韫说。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接着余晚时和谢韫都反应了过来，余晚时到了按键处开始找求救电话，谢韫则是到了门口试图扒拉一下门。
“别动。”余晚时提着电话提醒道，“危险。”
“……”谢韫只能放手。
余晚时用紧急电话拨打了一下，结果是个空号。
他“嘶”了一声，看向谢韫，“你电话打得通吗。”
“没信号啊大哥。”谢韫说，“你那边打不通？为什么紧急电话打不通呢？”
“倒是要问问被我开掉的包工头了。”余晚时似乎也有点生气，开始打开手机找信号。
谢韫算是知道余晚时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这电梯，妥妥烂工程一个啊，监控也没装，求救电话是空号，就敢开着给人用？
四面封闭，没有办法出去，怎么的，让他们密室逃脱吗？
还是什么言情小说外加电影桥段。
重点是，发生在他和余晚时的身上，他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余晚时显然也放弃了，坐到了电梯边，道：“晚上和员工交代过什么吗，或者他们多久可以发现你。”
“谁知道呢。”谢韫一屁股坐他旁边，道，“你不是说墙壁脏吗？这会儿不觉得了。”
“我告诉你吧。”余晚时没理他的话，说，“我看了我的日程，今晚不一定会有人找我。所以，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谁也不会发现周五的晚间我不见了。”
他转头看向谢韫：“我们可能会被关到周一。”
谢韫头皮一炸，马上又拿出了手机。
“我还有百分之四十电量，妈的。”谢韫把手机一丢，长腿一伸，“我不会死这儿吧？”
“但是熬过周末，总会有人发现他们的总裁不在。”余晚时手搁在膝盖上。
谢韫咂咂嘴，看向那瓶余晚时给他拿的水。
“我说你你不会是故意和我一起关这里的吧。”谢韫手指一指。
“？”余晚时不解看着他，失笑道，“我在你心里，可以算计到这一步吗？”
“不知道。”谢韫夺过水，看了两眼，没敢喝。
不会真被关两天吧……两天不吃饭，就喝一瓶水……上厕所怎么办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今晚肯定有人发现我！”谢韫说，“我想起来了，我和人约好了……”
“约好了？”余晚时侧头看他。
“约好了……打……打游戏。”谢韫声音低下去，祈祷余晚时千万别问他什么游戏。
余晚时倒是真的没问，只是道：“你和他约了时间？”
“对！他肯定会发现我不在，如果我好几天不在，他应该……”谢韫说着说着也没什么底气，“他应该也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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