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晋江独家156

    井上千束终于决定和松田阵平进行婚姻登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警视厅。

    全员获胜的搜查一课激动到当即预定了米花饭店的座位, 决定今晚只要柯南不发威,他们就去好好热闹一番。

    但不知为何,搜查一课里所有人都在击掌庆祝, 就伊达航一个人缩在工位上哭得最厉害。拧着眉毛一把鼻涕一把泪, 脸上那叫一个欣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嫁女儿呢。

    反观全压了萩原研二的交通课, 利来干练的女警们人人垮着张脸。死气沉沉,一片惨淡。

    这其中情绪最微妙的当属小川香织。她知道井上千束自进入警校时起的所有不容易, 如今自家好姐妹在爱情长跑上终于修得正果,她高兴都来不及。但一想到自家爱豆陪跑七年最终掉出赛道,她就难过到能直接嚎出来。

    于是性子风风火火的香织真的抱着井上千束又哭又笑,一会说着“你一定要幸福哦”的话, 一会又嗷嗷叫着为自家偶家痛心。

    “千束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研二真的也很棒的。”

    不顾一旁松田阵平的眼刀,香织在松手前仍不忘做一波说客。她接过井上千束递过来的纸巾把鼻涕擤干净,脸上的粉底也早掉得七七八八。

    “乖啦,”温柔拍着自家小姐妹的背, 井上千束蹙眉笑得无奈:“到时候来给我当伴娘, 怎么样。”

    “呜……”抽噎个不停, 香织用力点头,却又在擦干眼泪准备跟着下属一齐出去巡街时不死心再次回头:“千束你要是后悔了决定改嫁研二, 我也绝对支持你。”

    松田阵平:“喂!?”

    偌大的警视厅, 情绪最为妙的大概当属机动队。

    手心手背都是肉, 松田阵平有多开心,萩原研二就有多失落。偏偏这两位还都是机动队的王牌, 还是一路高升的职业组, 搞得下面的人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笑容太大吧, 怕被萩原说“我都失恋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然后被拎去负重跑圈。不笑吧, 又怕松田阵平说“我都要结婚了你还垮着个脸”于是被拎去进行拆弹训练。

    虽然机动队恶犬平日里从来不是好就在乎外界评价的人,更不会被其他人影响情绪,但这几天情况特殊。无论大喜或是大悲,情绪被顶到峰值时,对情绪的调控能力自然也会跟着变差。

    两位直系顶头上司同时经历结婚和失恋,这都什么炼狱级办公环境。爆物处警员蜷缩着身子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深怕被两位王牌注意到。拜托了,松田阵平请你赶紧去度蜜月假吧,给他们一点呼吸的空间。

    至于公安部,介于自家上司从始至终都没在赛道上公开露脸过,他们除了吃瓜也做不了什么。

    但惨还是降谷零惨。

    除了他的直系上司黑田兵卫,警察厅里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他对千束的那层心思,就连失恋都悄无声息的。

    日历被撕下好几页,哪怕其他人再不情愿,也终于还是等来了千束和阵平约定好进行婚姻登记的日子。

    对着全身镜挑挑选选了半个小时才决定穿哪条裙子,井上千束化着精致的全妆,甚至难得地戴上了耳坠。

    今日过后,她就会和松田阵平正式结为夫妻,被冠以「松田」的姓氏。

    明明是休息日,单手插兜倚着车门的卷发男人却穿着一身裁剪修身的高档西装,如同要去执勤一般。他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虽然戴着墨镜叫人看不清眉眼,但挑起的唇无不在透露着激动的心情。

    “阵平。”

    柔软的语调似过境春风,拐着几个弯地吹过松田阵平的心田,挠得他心头直痒痒。

    隔着高跟鞋相互磨搓脚尖,井上千束拎着手提包站到松田阵平面前时抿住红唇。她抬手把一边长发捋至耳后,眼波流转,温柔的眸子染着一丝紧张和羞涩。

    “阵平,我们走吧。”

    但面前的男人只是窒住呼吸呆看她良久,才“嗯”了一声,拉开车门。

    喉结滚动,松田阵平目不转定地盯着前方的路况,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身侧的女人。他挺直了背脊,活脱脱像个头一次跟女朋友约会的愣头青。向来合身的白衬衣此时也因为紧张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勒脖子,让松田不得不用食指勾住领口不停向外拉扯。

    副驾的井上千束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车这才开出七八分钟,她就已经吞咽了好几次唾液,掏出手机低头浏览着今日新闻,不时用余光透过垂落的乌发偷偷打量身侧的男人。

    在车辆缓缓拐过二町区时,商圈外围挂着的大招牌吸引了松田阵平的注意力。

    ——「重磅推出!最新款奶茶将于x月x日上市!」

    他记得千束素来爱喝奶茶这种从中国传入的饮品,广告牌上的日期正式正是今天。

    眼前一亮,松田阵平下意识就把车拐进了商圈规划的停车位上。

    拉上手刹,松田阵平压过身子在井上千束额头落下一吻,而后下车为千束打开车门。

    顶着女人疑惑的目光,他笑道:“你先在这附近逛逛,我去给你买奶茶。”

    直至此刻,井上千束才回忆起眼前商圈二层的奶茶店今日会推出新饮品。

    她挽住松田阵平的胳膊,面露犹豫:“人一定超多,不然还是算了吧。”

    奶茶这种在中国烂大街的东西,在日本也算得上是比较稀缺的美食了。松田阵平脚下踩着的这块商圈本就人流量大,今天又是奶茶新品上市第一天,店门前一定会排成超级长龙。

    但松田阵平只是勾着嘴角抬手揉了揉千束的发:“所以才让你在这附近逛逛,我去给你排队买。”

    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似乎替千束排半个多小时——甚至更久的队伍只为买一杯她喜欢的奶茶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唔!”

    井上千束原本还欲再反驳些什么,但松田阵平抓过千束的手,示意她摊开手掌,然后啪地一声就把银行卡拍在了千束的手心。

    “看上什么就去买,等我电话联系你。”

    温热的男性手掌包裹着千束的手背,松田阵平握着千束的手,手指收紧,被他握在掌心的千束的手便自然而然地拽住了那张薄薄的但却承载了松田承诺的银行卡。

    “啊对了,密码的话……”

    松田阵平话说一半便止住了声音,他清了清嗓子,眼神游离了片刻才弯腰在千束耳边低声继续。

    脸在一瞬间涨红,井上千束抬手就往松田阵平的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把男人敲得捂头发出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咚的闷响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井上千束也不去管松田阵平,捂着快要冒烟的脸蛋一溜烟就跑了,甚至把自己手里还拽着松田阵平银行卡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待千束闷头狂奔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刚一坐下,看见安静躺在手里的属于松田的银行卡,她又再次红了脸。

    “真是的,这个白痴,超级大笨蛋!!”

    碎碎念个不停,试图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冷静下来。

    虽然知道不可以用包括生日等在内与个人信息相关的数字做密码,但松田阵平那个笨蛋,他居然用他们第一次拥抱的日期做银行卡密码。

    头顶已经开始升起白烟,井上千束捂住已经红到能滴血的脸,弓着腰把上半身蜷缩成一团。她现在恨不得把松田阵平拖到无人的角落,然后像只奶凶奶凶的小狗呲着牙警告他快点把密码改掉。

    其实松田阵平放进千束手心的银行卡本就是他特意为她办理的。

    大概早在交往的第一天就做好了结婚的打算,连婚都还没求的男人早早就把井上千束划进了自己的未来,屁颠屁颠跑到银行特意开了一张卡打算把余生积蓄都交给千束来管理。

    只是在设置密码时,松田阵平犯了难。

    日本银行卡的密码只有四位,生日这种东西立马就会暴露。交往日期的话,他和千束好像是不知不觉间走到一起的,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节点。当时松田阵平尚未求婚,自然不存在求婚纪念日。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那一个选择了。于是满心满眼都是小兔子的男人把他第一次把兔子吃到口的日子设置成了银行密码。只是再浓烈的爱意也不妨碍井上千束在知道密码的那一刻暴敲松田阵平的脑袋。

    用手掌在脸边扇风试图让脸蛋加速降温,井上千束几个深呼吸后拍了拍裙子站起身,打算趁着松田阵平帮她买奶茶的空档为他买一份礼物。

    银黑色的男式手表和松田阵平工作时极具侵略性的风格极搭,表盘内数字后方镶嵌着菱形透明晶石,轻奢但又不会过分张扬。

    在刷自己的卡结账时,井上千束瞥见了面前西装革履的店员别在领带上的领带夹。点缀着深蓝水晶的银色夹子在灯光下很是耀眼,叫千束蓦然想起有着同样瞳色的某位长发笨蛋,那家伙自她决定嫁给松田阵平那天起就失落了好久。

    思绪似海浪般不停翻涌,千束在接过店员包装好的礼盒时礼貌出声:“请问这附近有西装店吗。”

    她买给萩原的条纹领带和领带夹已经被他戴了有些年头了,就当是作为一直以来被萩原照顾的谢礼,买条新的送给他好了。

    降谷零那个笨蛋最近几个月每次都只睡三四个小时,为了保证睡眠时间甚至常常在洗完澡后有那个毛巾在头上大力擦伤几把就直接倒头就睡。

    干脆给他买个好一点的吹风机吧,总是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睡觉是会引发头痛的,哪怕他只是有着一头比女性更容易干的短发。

    至于景……

    井上千束捏着下巴边走边思考,也许可以送他剃须刀。为了方便易容,认为自己留胡子更帅气的男人自假死后下巴就再也没蓄起过胡茬。

    千束所不知道的事是除了方便易容,诸伏景光不再留胡子的另一个原因是某次用餐时她曾托着下巴,微笑着夸赞景光果然还是不留胡子的样子更帅气。

    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到车上时,松田阵平已经单手托腮坐在驾驶座等她。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抿着嘴唇回头看了千束一眼,又把视线重新投向周围,一言不发。

    副驾的位置上,杯壁已经凝了不少水珠的新款奶茶就静静立在坐垫上。

    “抱歉抱歉,等很久了吗?”

    松田阵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松田阵平今天本就紧张得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面对他的失态,井上千束也没有多想。更何况她本身也已经被即将进行结婚登记的喜悦冲昏了头,只是自顾自把吸管插进奶茶然后就低头顿顿顿喝了起来。

    车子被缓缓启动,井上千束单手托腮咬着嘴里的珍珠,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蜜月之旅。警视厅这次可是很大手笔地直接给他们双双批了一个半月的长假。

    手指在车子触屏版上点动,井上千束哼着喜欢的曲子车轻熟路地打算打开播放器,在按下播放键后,响起的却不是她喜欢并熟悉的歌曲。

    井上千束:“……?”

    松田阵平那个快要把她宠上天的笨蛋早早把歌单全换成了她爱听的曲子,就算其中偶尔夹杂着几首他自个听的歌曲,也绝不是眼下正在播放的这首。

    而且这个风格和曲调,比起松田阵平,似乎更符合已经能顶着安室透假名生活了七年的降谷零的口味。

    不详的预感开始在心头酝酿,井上千束僵着手指,只觉得风雨欲来。

    她缓缓转头的动作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显示屏上「超凶大狼犬」的字样无不在预示着她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可怕事实——如果给她打电话的人才是真正的松田阵平,那她身边正在开车的人又是谁。

    吞咽下舌根处的唾液,千束手指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通话计时出现的一瞬间,松田阵平低沉的嗓音顺着听筒传来:“我的车不知道为什么被挪走了,现在刚找回来。你逛得怎么样了,我现在来接你?”

    握着手机一时无言的井上千束:“……”

    良久没得到回应的松田阵平已经坐进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他把手机固定在空调出风口,疑惑出声:“千束?”

    即便那边没有人应答,不好的预感也已经开始在松田阵平心头堆积。以他对那几个混蛋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让他这么顺利把千束娶回家的。前些天松田阵平还在奇怪他们怎么会这么老实,合着原来是在这等着坑他呢。

    另一边,已经坐上不明人士车子驶出去一大段路的井上千束僵硬着身子缓缓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转动脖子时发出的生锈金属摩擦运转时的咔咔声。

    卷发、墨镜、深色西装没有错,但这叫她眼熟的侧颜……

    手掌无语地拍在自己脸上,井上千束头都大了。她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唤出眼前人的真名:“研二,这车是透的吧。不仅贴了黑色车膜,还把车子内部装饰也一起做了调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各自拥有了一辆型号相同的跑车,只不过一黑一白,车子内部的装饰风格也有所区别。

    已经提前预谋好计划的三人趁着松田阵平和井上千束双双下车的空档,由黑心公安降谷零安排来叉车叉走了松田阵平的车,再由伪装成松田阵平的萩原研二把已经贴上黑色车膜的同款车型稳稳停进车库,伪装成是松田阵平的车子。

    大脑总是容易受到欺骗,曾被井上千束用来蒙蔽中谷的套路如今被三只臭警犬用来忽悠她,并且成功把千束骗上了错误的车。

    没有工藤有希子或贝尔摩德的帮助,根本不会易容的三个大男人就靠着从网上淘来的假发和松田同款墨镜,再搭配上萩原本就有一套的同款西装,他成功在千束刚上车时骗过了她匆匆一扫的打量。

    副座上的奶茶也只是基于他们对千束及阵平的了解做出的判断。

    之所以杯壁上会凝着一层快串成帘的水珠,是因为他们早在奶茶店刚开门营业时就早早买好了最新款,为接下来的偷梁换柱做准备。

    见事情暴露,萩原研二也懒得再装——他们老早就料想过瞒不了千束多久。一把扯下闷热的假发和发网,凝着汗珠的长发顺应重力散落下来。萩原研二单手扶着方向盘,单手从千束手上拿走她正在通话中的手机,他当着千束的面毫不犹豫地挂下了红色挂断键,把松田阵平的熊熊怒火隔绝在电话另一头。

    扭头笑着朝千束眨眼丢了个wink,萩原笑得灿烂又蛊人:“不愧是千束酱,果然聪明。不过碍于那两位不方便露脸,只好由我来接你喽。”

    说罢,他把千束的手机反手塞进自己的外衣内兜,并顺势掏出个红色丝绒盒抛进井上千束掌心。

    井上千束低头看着躺在她手心里的首饰盒:“……?”

    “是小降谷的哦,那家伙让我转交给你的戒指。”

    “唔……”

    千束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

    眉尾下垂,她抿动唇瓣正欲开口说话,萩原研二的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研二,”是安室透的声音:“接到人了吗?”

    “放心放心,我现在就在去找你们的路上。”

    “嗯,我们在安全屋等你。”

    说罢,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挂断了电话。

    “安全屋?”井上千束拧着眉头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去安全屋。”

    “因为要把千束酱锁到小阵平找不到的地方呀~”

    笑嘻嘻地说出临时胡编的糟糕台词,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的男人脸上写满了理直气壮。如果千束愿意,他确实很想把千束藏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地方。

    但井上千束只是单手托腮满脸无奈,低头又吸了一口奶茶,没有搭理萩原研二。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寂,车载音响仍在咿呀唱着舒缓的民谣。

    松田阵平不厌其烦地打来一个又一个电话,但通通都被萩原挂断。井上千束在心底默数着通话数量,甚至已经能脑补出松田阵平逐渐暴躁到能捏碎手机的样子。

    直至电话铃声第十八次响起,萩原研二才一脸意料之内又略显头大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那边就传来松田阵平的咆哮声,是即便不开免提也能震碎恶耳膜的地步:“萩你这个混蛋!你要把我的千束带到哪里去!”

    美滋滋的萩原研二:“当然是带去登记呀~”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而后井上千束听到了跑车踩油门时独有的嗡嗡声。十来分钟后,透过面前的后视镜,井上千束终于看到她所熟悉的真正属于松田阵平的车子出现在身后几十米外。

    萩原研二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笑着踩了把油门:“千束酱,扶稳坐好哦~”

    而后曲线型的车子便向丛林间的猎豹般蹿了出去,在车流中飞速穿梭。

    “噫!”

    牢牢抓住扶手,突然提高的车速带来的强大推背感让井上千束牢牢贴着座位靠背。她拧头往后车窗玻璃看去,逐渐被甩开的黑色跑车即将消失在视野范围时也突然开始提速,踩着油门住了上来。

    绝对不是错觉,井上千束总感觉她在不断逼近的黑车身后看到了愤怒的哥斯拉的幻影。

    “哎呀糟糕,”顺着后视镜同样注意到身后变化的萩原一脸淡定地耸肩:“小阵平的怒意和杀意都已经实体化到这种地步了吗,他现在肯定已经气到快要喷火了。要是被小阵平逮到,我绝对会被杀掉的。”

    嘴上说着自己好怕怕的话,实际表现却坦然到不行。

    “千束酱坐稳了哦,我要第二次提速了。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过飙车了,小降谷这车改装得不错,突然有点兴奋呢☆~”

    已经生无可恋的井上千束:“……”

    这一天,开车向来中规中矩、遵纪守法的松田阵平突然点亮了飙车技能,只不过最后付出了驾照分被扣光光和十万字检讨书的惨痛代价。

    至于婚姻登记的事……

    等松田阵平把人抢回来时,准点下班的区役所早就关门大吉,恭候各位明天再大驾光临。

    而今天好好大闹了一场的某四只警犬,他们被愤怒的井上千束用汤勺挨个在头顶敲出一排鼓包,在客厅的地板上跪得整整齐齐。

    气鼓鼓的井上千束:“还敢吗?”

    异口同声:“不敢了。”

    于是光是完成和松田阵平结婚这一简单事项,井上千束就被折腾了足足三天。

    终于成功改姓松田的精英女警松田千束:呵,男人都是大骗子。

    作者有话说:

    感谢每一位支持我到现在的小伙伴,能被大家喜欢是我的荣幸,真的万分感性(鞠躬)

    这篇文存在很多不足之处,我只能说未来会不断进步和改进,争取写得更好。也会某一天在文笔进步后,我会把这篇文翻出来,把我认为的不足之处进行一个完善,做一个简单的善后(大概)。但总之,还是感谢各位的喜欢,爱你们啵啵~!-

    感谢每一位订阅、评论和向我投霸王票、营养液宝的宝贝。

    这篇文到此算是暂告段落,诸位对我的爱我有好好接收到,不用再给这篇文刷霸王票和营养液了,比心。之后会更新一些包括婚后等在内的各类番外的-

    感谢在2022-07-18 17:28:34~2022-07-19 05:2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翎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eiichi 24瓶;躺在我床上的松甜甜、景光猫猫和透透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157、晋江独家·番外1

    驱散黑暗从来不是某个人单枪匹马就能完成, 降谷零不行,工藤新一更不行。

    为了挫败乌丸集团,整个红方前仆后继折断了无数利刃。组织的摧毁, 是整个警视厅倾巢而出、多处地方警署通力合作、无数不能被公开姓名的潜伏者以命相搏换来的结果。

    轰隆作响的爆炸声中, 全副武装的机动队抬着十来斤重的防爆盾步伐匆匆。被降谷零带人围追堵截到穷途末路的琴酒只是在黑暗中狰狞笑着, 用打火机让整座屋子陷入熊熊烈焰。

    琴酒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死在警察的枪口下,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狼狈不堪地被铐住双手押送上车。能终结琴酒的从来只有他自己。

    但比起追击黑衣组织成员, 井上千束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她须要趁乱偷出所有APTX药物的资料。

    大火引起的混乱和尖锐的警报声已经惊散了大楼多数科研人员,滚滚浓烟里只有等待千束碰头的麻衣医生和几个尚未来得及离开的组织成员。自宫野志保逃离组织后,本身就是医学博士的麻衣便成为了接手APTX研究的人选之一,只是进展不算顺利罢了。

    井上千束原本是打算把让麻衣医生假死, 把她从乌丸集团的诊所接走。但麻衣主动提出留下,成为了警察厅的协助人。

    麻衣认真记下了每一位接诊病患的模样,再在和千束见面时把对方的细节一一描述出来,由千束画出对方的肖像并整理成册,用以辅助后续的收网抓捕行动。

    待井上千束放倒几个组织残党, 提着铁皮箱子把厚厚一沓资料拎出来时, 她脸都被熏成了黑色。

    肩膀上布着几道划伤, 枪膛里的子弹也已经用光。手臂被烈火燎得火红一片,隐隐有起泡的迹象, 不立刻处理的话大概率会发生感染。但比起现在正在第一线和代号成员厮杀的诸伏景光他们, 她已经算伤得松的了。

    街道各处红蓝车灯闪烁个不停, 前所未有的收网行动出动了所有在职警员。消防车和救护车也在街道各处穿梭个不停。

    锁着资料的箱子被交给了警察厅,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复印几份, 在保留原件的情况下把其中一份复印件交给宫野志保, 由她研制出对应的解药。

    井上千束灰头土脸地从穿着防弹服的警员堆里钻出来, 刚拆解完最后一枚炸弹的松田阵平已经依靠着机动队防爆车候在那里。

    长时间穿戴厚重又不透气的防爆服, 松田阵平似淋过一场大雨般浑身都是汗,柔软的卷发更是汗涔涔地黏在额头上。

    “阵平~”

    井上千束笑着张开怀抱向松田阵平奔去,然后被愣在原地手足无措了片刻的男人抱住腋下直接举了起来。

    交往这么多年,头一遭被举高高的井上千束:……?

    她眨巴着眼俯视向面前几个月前才荣幸升级为她的丈夫的男人,一双穿着女式马丁靴的脚在空中荡秋千般前后晃悠。

    “真是的,”松田阵平举着怀里的女人,看似指责的言辞却写满了柔软和无奈:“我身上都是汗,你就这么扑进来了。”

    “可是我又不嫌弃。”

    井上千束用黏着黑色烟灰的手不死心地伸向松田阵平,试图索要一个抱抱。但无奈她和松田阵平本就存在一定的身高差,身材比例近乎完美的男人更是四肢修长。

    受「臂长与身高成正比」的因素影响,只消松田阵平把手伸直,哪怕井上千束在女性里属于身形修长那一款,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摸不到松田阵平。

    挣扎无果,井上千束立马瘪嘴进入委屈模式。

    “阵平……”

    “啧,撒娇也没用,你身上有烧伤吧,冒然被我抱进怀会感染的。”

    “可是医护人员已经帮我处理过伤口了,你瞧,都上好药还打上厚厚的绷带了哦。”

    “不行。”

    “哦……”

    脚掌重新踩在地面,井上千束皱着脸撇向一边,兴致缺缺地从喉咙里挤出声哼唧。松田阵平这家伙自从结婚那天起,管得越来越多了。

    自结婚后,井上千束在户籍上的名字已经改成了「松田千束」。但在警视厅效力的七年里大家已经喊惯了她「井上警官」,一时也改正不过来——更何况还有某几只巴不得千束的称呼永远不要改过来的警犬从中作梗,于是大家便继续喊她井上千束。

    虽然已经被冠以了松田阵平的姓氏,赛道看似关闭,但粘人的大狗总是会在出人意料的地方怒刷存在感。

    “酱酱~”

    突然出现的萩原研二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块干净的毯子,他用毯子裹住千束就把人轻轻抱进怀,下巴也在千束额角蹭来蹭去。

    “小气鬼阵平不愿意抱,那就让研二给千束酱爱的抱抱~”

    突然被当面说坏话的松田阵平:……?

    “萩,这是我老婆!”

    松田阵平把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揪住萩原的后衣领像撕胶带般把人从千束身上扯下来。

    萩原研二:“哦。”

    从被摇着尾巴的金毛大狗抱进怀,到被黑着脸的黑背大狼犬撕扯开,整套互动像已经演练过上百遍,熟练到让人忍不住怀疑这种场景私底下到底已经发生过多少次。

    “萩你这家伙,毯子从哪来找来的。”

    “当然是和消防署借的,”一脸戏谑地耸肩,萩原道:“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可不像小阵平,居然拒绝了妻子对爱的索取。”

    “啧啧啧,”鄙夷摇头,在看向井上千束时萩原又重新挂上元气又极具感染力的笑容:“果然还是我更会体贴人,对吧千束酱~”

    松田阵平:“???”

    井上千束:“……”

    默默把头扭开,井上千束笼紧肩上的毯子直接转身走了,压根没打算去管身后相爱相杀的幼驯染。这两个幼稚鬼能互掐一辈子。

    而且以她对这两个笨蛋的了解……

    井上千束边走边在心里默默数数,在数到三时,身后果然传来了机动队恶犬的呼喊声和咚咚咚疾步追上来的声音。

    “千束酱等等我嘛~”

    “千束你等我一下。”

    长叹一口气,井上千束忍不住肺腑:嗯,都是笨蛋,没救了。

    针对乌丸集团的雷霆行动在一周后暂告段落,包括乌丸莲耶在内的主要干部都被处理,除了贝尔摩德。

    那位百变魔女在嗅到空气里畸变的危险因子时就直接逃往了俄罗斯。

    组织破灭,终于得以以真实面貌示人的诸伏景光辞去了警校教官一职。

    大受好评的男人在收拾书籍准备离开的那一天,趴在教官办公室玻璃窗上的警校生把大门堵了个严实,笑得无奈的景光最后还是跳窗走的。

    至于降谷零,他因为屡立奇功,成为当年警校六人小队里升职最快、职位最高的人。

    但付出的代价是,他是求婚失败的三只警犬里唯一一只没能搬到松田阵平附近和兔子做邻居的人。

    窗外阳光正好,井上千束系着围裙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侧是抱着个瓷碗正不停搅拌蛋液的萩原研二。

    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放送着七八年前的老牌动漫,自组织破灭后再不用谨小慎微生活的女人像是患上了PTSD,恨不得把因贫困和谨慎而缺席多年的生活日常全都一口气恶补回来。

    少年漫的主角大喊着必杀技的招式名称,风撩起窗帘时洒下半寸温暖,平淡的生活处处写满了温馨,是井上千束曾梦寐过无数次的美好未来。

    筷子搅拌蛋液时敲击到碗壁发出叮叮脆响,萩原研二睨了眼电视上他中学时就看过的动漫,笑着出声:“我还以为千束酱你不会更改姓氏呢。”

    “嗯?”

    井上千束只是抱着只兔娃娃,蜷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甚至没舍得把视线分予萩原分毫。

    “姓氏的事我倒不是特别介意,但我主动把名字登记成松田千束的时候,阵平那个笨蛋高兴了小半个月。”

    萩原研二酸溜溜道:“啊,看出来了。”

    那段时间松田阵平只要一有空就翻出他和千束的合影,单手托腮望着照片一个劲傻笑。

    那股甜蜜劲,别提有多碍眼了。

    “说起来千束酱,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诶?”

    措不及防提到孩子,井上千束愣了下,瞪着眼睛终于舍得把注意力分给萩原研二:“怎么会突然提到孩子的事。”

    “如果是女儿的话一定会很可爱的吧,小小一只,长得像千束。”

    “万一长得像阵平呢。”

    “才不要呢~!”

    打蛋液的动作突然用力,瓷碗被敲得哐哐响,萩原似乎在以此表达自己的抗议。停顿了片刻,他试探道:“如果是女儿的话,可以让我做孩子的干爹吗?”

    “干爹?”

    从未听过的词汇让井上千束愣神,她皱眉思索半天也没能从词库里找到相关含义。

    “那是什么东西?”

    “千速姐前段时间去中国旅游告诉我的,她说那边会让孩子认一个干爹,这样能为孩子消灾减难,保佑孩子顺利长大。不过千束酱要是不喜欢,让我做孩子的教父也行,就像电影睡美人里头上长角的那个魔女~”

    井上千束:“……”

    “我总感觉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称呼,你更想做孩子的亲爹。”

    萩原研二:“哪有,我才不是这种人~”

    瞥了眼萩原头上摇晃个不停的小花,井上千束甚至懒得出声反驳,她长叹一口气,温柔的语调里满是无奈:“真是的,老老实实当你的叔叔,研二先生。”

    “是是是,叔叔就叔叔。”

    忽悠不了大兔子,他难道还不能拐小兔子吗。真好呢,被缩小版的千束用软乎乎的声音喊爸爸。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井上千束抱着抱枕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几次,才眨巴着眼惴惴不安地收回了视线。

    这些天松田阵平就一直在纠结孩子的事,把柔顺的卷发搓得乱糟糟的。反正松田迟早会和千束提这件事,所以不如由萩原先开口,从千束那里占掉小小兔子「干爹」的身份——虽然计划以失败告终就是了。

    心事各异的两人一左一右分坐在沙发上,通透的房间只有电视的声音,松田阵平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高档公寓的门锁已经全部更换成了指纹锁,金属大门传来咔嗒响动,“门已开”的电子女声响起,松田阵平单手拎着刚脱下的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扯动着领结。他边弓下腰脱鞋,边冲客厅出声:“千束,我回来了”

    心爱之人终于下班,微笑着站起身准备前去迎接的井上千束:“欢……”

    但她才只来得及吐出第一个字,笑眯眯的萩原研二就屁颠屁颠主动凑到了玄关,挡在千束和松田阵平中间。

    萩原研二:“欢迎回来~!”

    故意提高的嗓门盖过了井上千束温柔的欢迎声,他一脸镇定地站在松田阵平面前,手上依旧搅拌个不停:“小阵平快坐,等我把鸡蛋液搅到起泡就可以做最后一道菜了。”

    拎起皮鞋整齐摆放在玄关处的动作彻底顿住,松田阵平宛若慢放般缓缓直起身子。他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眉心紧蹙,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松田阵平:……?

    “你这一副男主人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的萩原研二:“我当然是来吃饭的呀~”

    松田阵平挑眉:真的吗,我不信。

    萩原研二只是挂着灿烂的笑,说得振振有词:“一个人做饭真的超级麻烦。想要把菜量控制在两顿以内能吃完,就只能做一两个菜,菜品少得可怜。要是想菜品丰富一点,就会因为做太多而被迫连续吃好几顿冷饭。”

    “所以千束酱在我的哀求下答应了让我来蹭饭。嘻嘻,千束酱超好的~”

    “小阵平你放心,我交过伙食费了,绝对不白吃你的。”

    说罢,萩原研二还闭上一只眼朝松田阵平丢出个wink.

    “而且这样一来,你加班忙不过来的时候,我还可以帮千束酱洗碗做饭,是不是超好。心疼千束酱的你一定不会忍心让千束酱独自承包你加班期间的家务活吧。”

    松田阵平:“……”

    虽然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很想让你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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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58、晋江独家·番外2

    屋外是淡淡花香, 青鸟落在窗框,井上千束一袭白裙坐在梳妆镜前。

    宽大裙撑在坐下时有点儿硌皮肤,一层叠一层的白色纱质裙上细密散落着闪粉一类的东西, 让整条婚纱在光线下似一颗被精雕细琢的钻石。

    井上千束就是被被藏匿在宝箱中最耀眼的宝藏。

    微风撩动鬓边碎发, 一点朱唇把千束匀称的肤色衬得愈发白。

    换上白色小礼裙的园子拉着毛利兰推门进入, 在看到恬静坐在窗边似瓷娃娃般的女人时,她激动到原地跺脚:“千束姐超漂亮, 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新娘子!”

    千束扭头看向门口两位后辈,笑得温婉:“谢谢。”

    “不过千束姐真的不考虑穿新婚纱吗?”

    眉眼间是柔软的月色,千束眼睑微垂,眼波间流转着幸福的颜色。

    “谢谢你的好意, 但我果然还是更想穿这一件。”

    组织破灭后,井上千束决定为松田阵平补上一场盛大的婚礼。铃木园子从佐藤警官那听说了当年凄美到能击碎每位警视厅警员内心的无新娘婚礼一事后,擤着鼻涕哭得稀里哗啦,当即打电话给爸爸希望能赞助这场婚礼。

    铃木家本来安排人推来了一排高档订制婚纱,但井上千束坚持要穿松田阵平在三年前唯他一人的婚礼时, 他为她精心挑选的那件婚纱。哪怕它的款式放在当下已经有些落伍, 在铃木家赞助的高定婚纱面前更是黯然失色。

    ——“那不然这样, 我让爸爸请几位高级设计师把松田警官买的那条婚纱改造一下?既保留原样,又能变得更美。”

    ——“谢谢园子, 但是没关系的, 我想保留它最初的样子。”

    这件婚纱凝聚了松田阵平对她最浓烈的爱意。爱又怎会过时, 真心永不落伍。

    一路风雨,他们依旧是最初的模样。

    新娘休息间外的过道处, 小川香织挽着自家爱豆萩原研二的胳膊, 既开心又难过。她巴不得萩原能把松田阵平从正宫娘娘的宝座上挤下来, 又怕松田阵平真做了让千束难过的事, 导致被萩原抢占位置。

    不得不反过来哄香织开心的研二蹙着眉,笑得无奈:“喂喂香织,你认真的吗。该难过、该被安慰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三堀教官抱着胳膊靠在墙角,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最器重的学生,被他当孩子照顾的千束终于结婚了。婚姻登记时他还没有太多实现,但如今他一袭正装,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宝贝千束嫁人了。

    三堀当然希望千束过的幸福,松田阵平对千束的付出他也都看在了眼底。但一想到自己千防万防,心爱的国宴小白菜还是被当年最被他嫌弃的混小子之一给连盆端走了,他就觉得气闷。

    时至今日,三堀依旧能想起七年多前,他初闻以萩原为首的那几个小混蛋天天拽着他的宝贝学生到处闯祸时,他揪着鬼塚的衣领恨不得把人送走的愤恨心情。

    搜查一课上上下下全都高兴坏了,现在正三三两两的簇在大厅聊天,个个眉开眼笑。

    一来他们全员赢下了当年的赌局,二来为了保证婚礼顺利进行,警视厅直接出资把江户川柯南强行空投去了纽约。

    柯南前脚刚上飞机,后脚搜查一课响个不停的报警电话就瞬间安静了下来。

    已经习惯连轴转的搜查一课警员也突然闲散了起来,不仅不用加班,甚至执勤时间也可以优哉地坐在办公桌前泡上一杯热茶。这要是放在几个月前,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但最高兴的人还得当属怪盗基德。

    研究出一些列新发明、新套路但屡战屡败的小青年兴奋到连夜向铃木次郎吉发去了预告函。他就不信了,井上千束难道还能在婚礼当天穿着婚纱出现在铃木家对他实施逮捕?

    而且听说尚未恢复本体的工藤新一也被警视厅打包送走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倒要看看中森警官还能找谁当救兵!

    然后白马探好死不死就踩着这个时间点从英国飞回了日本。

    怪盗基德在铃木家看到老宿敌时差点哭出一脸血泪。

    但即便是怪盗基德也无法撼动今日的主角。比起每次都会把珠宝换回来的怪盗小子,警视厅今天更关注显然更在意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松、井两人。

    新郎所在的房门被人推开,萩原他们一身新西装,胸口还别着朵白玫瑰。

    双手环抱在胸前,萩原倾斜着依靠在房间过道的墙体上:“不愧是铃木财团,小阵平这身西装很帅气嘛。”

    多位设计师围绕着松田阵平的个人气质精心设计。既能突显松田阵平独有的气场,又能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比例,胸前的红玫瑰更是刚刚好压制住他身上的戾气。

    禁欲、精英、西装暴徒……

    多种气质混杂,反倒让松田阵平缠绕着一股叫人看不出穿的神秘感,魅力无限。

    松田阵平叼着烟坐在软椅上抬首望向迎面走来的几位同期,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眼前便先亮起了白色闪光灯。

    “咔嚓。”

    松田阵平:……?

    笑眯眯把照片发出去的诸伏景光:“阵平今天确实很帅气呢,千束要是看到照片一定会很开心。”

    他们甚至能想象出仅一墙之隔的新娘休息间内,收到讯息的女人会露出怎样温婉的笑容。

    心里酸酸的,但也无可奈何。

    不过他们不会放弃继续吃兔子就是了。

    没有人怀疑诸伏景光的行为动机,直到萩原研二双手插兜,状似不经意地点破了诸伏景光的真实目的。

    “小阵平是在抽烟吧,虽然说好了要戒烟。”

    萩原研二耸肩,继续道:“还记得千束刚被我们找回来时的事吗,作息不规律会影响那个的质量,然后进一步影响孩子的基因。”

    “那个时候某个人不是因为染上很重的烟瘾被千束凶了吗。”

    与其说诸伏景光是在把松田阵平帅气的模样发给千束,不如说是在悄悄告状——你看,这家伙在抽烟!

    膝盖都快被戳烂的松田阵平:“……”

    该死,这三个混蛋怎么现在都还在想着挖墙脚的事。

    他“嘁”了一声,把嘴里还剩大半截的香烟摁熄在玻璃缸里:“我现在只是偶尔才会抽上一根,已经算不上是烟瘾了。而是很遗憾,是千束准许我抽的。”

    但对面三人只是笑而不语,似乎在说:“抽吧抽吧,使劲抽。”

    松田阵平:“啧。”

    他果然还是和这几个混蛋打一架吧。

    时针缓缓转动,眼看即将到婚礼时间点,松田阵平逐渐坐立不安起来。

    扯着领结不停活动脖子,想抽烟缓解情绪,但一想到房间里虎视眈眈的某三只,他满脸烦躁地把抽出到一半的香烟又给塞回烟盒。

    纠结一番后,松田阵平把身上特意订做的礼服脱下,又换回了当年婚礼时的黑西装。白费了铃木老爷子一番心血,事后大概得去好好道歉一番才行。

    但他果然还是想穿着当年的婚服和千束结婚。

    单手托腮,松田阵平拧眉躺靠在座位上的样子看似在生气,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已经激动到快要跳起来了。手指急促敲击着扶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但松田阵平的心跳比敲击声还急促还快,震得他胸口发烫。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喉头滚动,松田阵平唯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稳住躁动的情绪。

    “嗯,走吧。”

    漫天花瓣飘落,有铃木财团加持,整个婚礼现场被升华到了一个奢华的高度。

    头顶是星辰般闪耀的装饰,盛开的花铺满各个角落。造型灯为井上千束打上一层柔光,她捧着盛开正艳的玫瑰被三堀牵着顺着从红毯一端缓缓走向另一端。

    相似的场景,相同的主角,截然不同的心境。

    井上千束穿着当年松田擅自为她选购的婚纱,踩着水晶高跟向他款款走去。

    松田阵平在看清井上千束身上的装束时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动容和错愕——他以为千束会选择铃木家的婚纱。

    在婚服的选择上,园子神秘兮兮地说要给他一个惊喜,所以直到这一刻前,松田阵平都不知道井上千束会以怎样的装束出现在他面前。

    松田阵平不大懂女孩子的心思,用研二的话来说,松田就是个理工臭直男。但松田阵平深知一场盛大的婚礼对每一位步入婚姻殿堂的女性意味着什么。

    可他的千束舍弃了奢华的高定婚纱,选择了已经在衣柜里小心存放了四年的旧服装。

    他们是如此默契。

    回忆和现实重叠,三堀抱着婚纱步步走来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回。眼前被三堀牵着的女人是他朝思暮想的梦,是无法割舍的执念。

    曾被松田阵平亲吻落泪的洁白婚纱终于等来了被主人穿上的一天。

    眼眶湿润,鼻尖发酸。松田阵平抽动着鼻子猛吸一口气,强行扼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作为全场焦点,井上千束嘴角点缀着笑,放柔了眉眼。被钻冠固定在发间垂落的白纱模糊了众人窥探她面容的视线,但周围人就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温柔的力量。似窗前月色,倒映河畔。

    女人布着伤口和细茧的手被三堀放进松田阵平掌心,苍老的声音已经染上岁月的痕迹:“我女儿就拜托你了。”

    松田阵平用力握住井上千束,与心爱之人十指相扣。他郑重承诺点头,直勾勾望着身侧之人,舍不得移开半分视线。但井上千束只是笑着,任由松田阵平用灼灼目光贪婪地凝视她。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心却狂跳不止。在说出那声“我愿意”时,松田阵平更是屏住了呼吸,牵住扣住千束手掌的手也开始颤抖泛凉。

    察觉到松田阵平的慌乱,井上千束不动声色地用力回握住他。

    温暖的力量顺着手心传递向松田阵平,他凝视向身边微笑着的女人,胸腔内胡乱窜动的情绪像只守在家门口被下班归家的主人摸头的大狗。

    他长舒一口气,也勾起个笑。深邃的眉眼写满柔情,简直叫人看不出他就是当年在警校一言不合就跟降谷零大打出手的急性子。

    “现在,亲吻你的新娘。”

    松田阵平颤着手掀起井上千束的头纱,他搂住女人的细腰,低头以唇封唇。

    这一吻,用力、虔诚。似在确认怀里人的真实,又像向公主宣誓的英勇骑士,此生仅守护她一人,一生一世,绝不背叛。

    他此生都将是她的信徒。

    短暂的亲吻分离时,井上千束轻声呼唤着面前人的名字:“阵平。”

    “嗯?”

    红唇开了又合,井上千束眼神躲闪,犹豫半天才抿开个羞涩的笑:“你会是个好爸爸的。”

    “!!!”

    搂住女人细腰的手僵住,松田阵平似一座雕像般石化在原地,好半天才回神。他瞪大眼睛,薄唇微颤,半天没能找回舌头。

    “千束,你……”

    “你、你你……!”

    千束只是洋溢着甜甜的笑,攀着松田阵平的肩,趴进他怀里。

    耳畔温柔的声线似春风,吹乱了松田阵平的心。

    她说:“阵平,你要当爸爸了。”

    故作坚强的男人用力回拥住怀里的女人,下一秒又迅速松开力道怕弄疼千束。

    他把头埋在千束颈窝。

    一滴泪,缓缓滑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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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59、晋江独家·番外3

    降谷零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这种事获得和千束独处的机会——他因为疲劳过度, 在安排风见工作时眼前一黑,踉跄两步栽了下去。

    待降谷零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杯户医院的单人间。鼻尖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眼前是空荡荡的白。

    第三瓶点滴顺着针管汇入血液, 泛凉的手指有种失去知觉的错觉。但小臂处却有温热的触感, 有什么人正捂着他的胳膊试图传递温暖。

    降谷零歪头看去,井上千束就坐在床边的折叠椅上, 一双手探入被絮中搭在他的胳膊上。女人半阖着眼,蝶翼般的睫毛颤动着,垂落的长发也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晃动。

    “千束!”

    降谷零近乎是从病床上弹起身。

    半梦半醒间被呼唤吵醒的女人从喉咙里挤出声含糊不清的“嗯”,双眼朦胧地看向降谷零。

    “零, 你醒了呀。”

    降谷零没有急于回答,他站起身瞥了一眼 药水上的标签。在确认过正在注射的药水种类后,他基于自身判断直接拔掉了针管。

    “千束你怎么会在这,警视厅不是已经批了假让你在家好好养胎吗?”

    “我才怀孕四个多月,”千束揉着眼睛, 一副没睡饱的样子:“肚子也还不明显。不知道黑田长官怎么想的, 这么早就让我休假。”

    搜查课原本的总负责是松本清长, 但他近期被升职到更高的位置。于是警视厅把黑田兵卫调了回来,由他继续接手搜查课的工作。

    黑田兵卫当然知道井上千束目前才刚度过妊娠早期, 离产假还有好一段时日。但搜查一课这种可能需要实施暴力抓捕、在犯罪现场接触各类危险品的工作明显不适合孕妇, 井上千束继续留在警视厅也只能帮忙做一些笔录相关的工作。

    考虑到千束在怀孕前的疯狂加班和她为警视厅做出的贡献, 警视厅高层在收到黑田兵卫的报告后大手一挥,直接提前批了千束孕假。

    黑田兵卫才不承认自己主动积极让千束休假还有另一个因素——在孩子平稳出生前, 只要井上千束还在搜查一课工作, 某几位王牌就不会安分待在自己工位上。

    特别是松田阵平。

    即将成为爸爸的男人把坐立不安四个大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托井上千束带人严打化.学类黑产业的福, 东京区范围内的炸.弹案数量直线下降, 不用再天天套着防护服到处跑的男人现在除了日常训练,就只需要处理防暴工作。

    执勤八小时,松田阵平能往返搜查一课三十来趟,跟打卡刷经验似的。

    最夸张的一次,松田阵平前脚刚跨出搜查一课大门,搜查一课的警员们掐着手表倒数五个数,那位卷毛警官就又折返了回来。

    “千……”

    “你是笨蛋吗,都说了我没事。”

    被打脑袋的某位准爸爸不仅不敢还嘴,还一脸心疼地握住井上千束的手反复查看她有没有把手指直接敲红。

    无奈叹气,顶着周围自家下属微妙又揶揄的视线,井上千束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说一孕傻三年,但为什么她觉得变傻了的人是松田阵平而不是她。

    不仅是松田,诸伏景光也时常提着各式便当出现在井上千束面前。

    “我怕你会饿,所以准备了水果捞。”

    各式美食换着花样的来,一天一投喂,每次都能把同办公室的同事勾得咕噜一声咽下口水。

    至于萩原,他说怕千束被孕期内分泌影响会出现心情低落的情况,每天都用心准备了无数小花招,费尽心思哄千束开心。

    除了绝对不能现身的降谷零,其他三位简直是铆足了劲,恨不得把井上千束直接变小装衣兜里,捧在手心小心呵护。

    明面上看似乎只有三位王牌天天往搜查一课刷存在,但只有黑田兵卫知道他的直系下属降谷零也整天托着下颚,一脸烦躁地用手指在桌面敲打个不停,偶尔还指示风见去查看千束的情况。

    于是黑田兵卫递交上去的关于千束孕假一事被迅速批准。

    今天本该是井上千束体检的日子,但包括松田阵平在内的那几位身居高位的警犬先生都没能请到假。结果在三堀陪千束做完体检打算带人从医院离开时,他们遇到了把晕倒的降谷零匆匆送到医院的风见。

    公安部那边还有工作没处理,三堀下午也还有课。于是千束不顾三堀的担心和反对,主动留了下来。

    单手托腮,井上千束歪着头坐在病床边凝视向床上沉睡着的男人。细长的右手食指点在降谷零鼻尖,千束呢喃道:“真笨。”

    她以前就因为疯狂加班的事训斥过降谷零几次,但这个男人每次都是嘴上说着好好好,转身就又一头扎进工作堆里。

    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寂静无声,床头透明花瓶里插着一朵盛开的百合花,阳光洒在地板。在医护人员换过一次药水后,井上千束用掌心捂住降谷零的胳膊试图温暖他泛凉的手,头却一点一点地就开始犯困。

    “千束你是笨蛋吗!”

    然后她就被一小时前被她评价为笨蛋的家伙训斥了。

    降谷零拧着眉又气又急,他一轱辘坐起身,直接拔掉手上的点滴,带出一串血珠。

    “怀孕了还勉强自己,真是的……笨死了!”

    说罢便不顾井上千束的反对,直接把人抱起来放进病床上。末了还不忘贴心地为她盖上薄被。

    被降谷零的反应给镇住,井上千束愣了片刻就撑着床打算坐起身。结果刚爬起来半截,就被降谷零扶着肩膀又给按回到床上。

    “零……”

    “现在,睡觉。”

    “那你怎么办?”

    “只要你乖乖睡觉,我就在这躺着休息会。你要是不睡觉,我立刻回去加班。”

    “……”

    无奈又意味深长地睨了降谷零一眼,井上千束揪着被褥默默钻回被窝。

    大概是受怀孕内分泌影响,井上千束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这些天总像是蒙着一层水气,湿漉漉的,像极蹭着主人手掌讨厌爱抚的小猫咪。

    她蹙着眉心,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无奈多一些,还是愧意多一些。

    她轻声道:“零。”

    “嗯,什么?”

    “你像一个在赌气的小孩子。”

    “是吗。”

    降谷零无所谓的揉了把凌乱的金发,针眼处已经不流血了,但先前的胡来还是导致了皮下淤血。

    “那就请千束快点睡觉,照顾一下你面前这位赌气臭小孩的情绪。”

    “知道了。”

    井上千束确实困了,腹中的胎儿让她变得更嗜睡也更贪吃,作息也跟着不规律起来。唯一庆幸的是她被人捧在手心好好呵护着,也没有出现反胃厌食。

    “那我睡咯?”

    “嗯,睡吧。”

    降谷零凝视着身侧阖上眼的女人,顶着着她柔软恬静的事项,思绪翻涌。

    似乎很多年前,他也曾期待过眼前的画面。怀孕的妻子在阳光正好的下午伴着微风浅浅入眠,他坐在她身侧,轻哼要舒缓的曲调哄她入睡。

    但他选择了警察厅,选择了把自己交给国家。没法陪伴在井上千束身侧,会输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好在他没有输得彻底,也没有输得狼狈。

    指尖轻轻敲击着柔软的床,降谷零哼唱起摇篮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合时宜,不合对象。

    但他想,便做了。

    在降谷零遥远到快要褪色的记忆里,除了会在他受伤时为他擦拭伤口的女医生,从来没有过女人在他生命里扮演过母亲的角色。

    大概也没有人饱含爱意地为他轻轻哼唱过这首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小宝贝……”

    一词一句,降谷零一改往日姿态。他声线慵懒温润,揉着能滴水的温柔。

    眼见床上的女人呼吸渐稳,似乎陷入深度睡眠,降谷零也露出个笑。他拎起床头的外套站起身欲走,却被人猛地从身后拽住了衬衣下摆。

    回头望去,先前还睡着的女人正睁着双眼一瞬不瞬凝视着他。

    井上千束皱眉,开口是语调里三分不悦,四分委屈:“零,你又骗我。”

    回握住拽紧他衬衣的手,降谷零温柔地分开井上千束的手指,把她的手重新放回被褥中。

    “乖,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

    “骗人,我问过风见了,他说你手边的工作一点也不紧急。他还说警察厅一直都希望他能劝你好好休个假。”

    突然被下属背刺的降谷零:“唔……”

    眼瞧着降谷零一副犹豫但还是想走的神色,井上千束哼了一声,干脆侧过身背对降谷零。

    井上千束:“快走吧。”

    短短三个字,似乎正努力压抑着愤怒,温柔的语气也不可自控地变了调。

    身后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千束的背影。兀自生气的女人强迫自己放缓了心情,才坐起身闷闷道:“算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管你了。”

    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坐在床边套上她那双鞋带松垮易穿脱的运动鞋,而后扶着床站起身。拎着外套的降谷零迟疑片刻,上前两步直接把已经快走到门口的井上千束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井上千束下意识反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发出一声惊呼。

    降谷零在把井上千束重新放回床絮后叹息一声,终于服了软。他把外套丢在床尾,为千束盖上被子后就坐在床边开始解领带。

    深灰色领带的一头被降谷零缠绕在自己手腕处,他把医院的折叠椅放平,脱鞋躺下后把领带另一头塞进了床上一脸疑惑的千束手里。

    “喏,”他抬起右手,晃动着向千束展示出被领带栓牢的手腕:“你看,大狗已经戴好绳套了,就看小兔子愿不愿意监督大狗睡觉。”

    “噗呲。”

    忍不住展露出一个明媚笑颜,井上千束侧过身子面朝降谷零。她一手握着领带另一头,一手枕在头下。

    似湖泊宁静的碧色眸子倒映着降谷零的轮廓,她轻笑:“那……午安喽,警犬先生。”

    “嗯,午安。”

    秒钟滴嗒转动,病房内的两道呼吸渐沉,本该睡着的降谷零却倏然睁开了眼。他长久凝视着面前的女人,起身在她额角落下个吻:“祝有个好梦,初恋小姐。”

    作者有话说:

    1.感谢评论区科普,日本的“初恋”泛指第一个有好感的人。但本章里的“初恋”一词为方便我们自己的文字阅读习惯,只指“喜欢的第一位异性”。

    2.因为有宝子不了解日本那套体系,所以一个小知识:

    零-警察厅,景光、风见-警视厅公安部。他们不属于同一个机构,但都属于“公安警察”。千束属于“刑事警察”,机动队是“防暴警察”。在权限上,公安警察>刑事警察/防暴警察。零所在的“警察厅警备部”对景光、风见待的“警视厅公安部”有直接调动指挥的权力,所以零的权力>景光、风见-

    

    ✿ 160、晋江独家·番外4

    松田阵平把房子卖了。

    正如女孩子会幻想和关系亲密的闺蜜一起买一套大别墅共住, 相识八年之久的四位警官在经历诸多磨难,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后,也选择了聚在一起。

    二楼归属某三只妄图偷兔子的败犬, 三楼归属松田一家三口。

    平时各自忙碌。都休息的时候, 警官们就会买一堆食材和成品, 拼凑出满桌料理。然后举着啤酒一边用客厅的大电视放电影或者棒球比赛,一边畅谈最近几天发生的趣事。

    除了生活便利, 这栋别墅还大大方便了降谷零和千束的工作——终于恢复成原来身体工藤新一太过邪乎,走哪哪死人的诅咒虽有衰减的趋势,但至今仍在生效。

    警察厅希望降谷零盯紧工藤新一,搜查一课也迫切渴望掌握工藤新一的第一手动态。

    现在只要工藤新一在非上课时间跨出工藤大宅, 搜查一课就必定能在十秒钟后收到井上千束发来的邮件:

    ——「工藤新一已出门。」

    于是原本在悠哉悠哉坐着喝茶的刑事警察们迅速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事实上警察厅曾就此展开过激烈的讨论——如果囚禁工藤新一能为东京带来安宁,他们要不要动手。

    最后还是降谷零把这个荒诞但又意外合理的方案给摁下去,才为毫不知情的工藤新一免去了一大堆麻烦。

    “但工藤新一要是再吃里扒外和那几个美国人搅和在一起,我不介意重启被废弃的逮捕方案。”

    听完降谷零的发言,井上千束稍作沉默:“那我觉得你离逮捕他应该不远了。”

    降谷零:“……”

    虽然很想反驳, 却又觉得无言以对。

    独属于松田爱的婴儿室内, 墙角蘑菇型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幽光, 刚足月的女婴呢喃软语几声,从嘴里吐出个奶泡, 被诸伏景光哄着睡着了。

    该说不愧是七年来次次都在教官口中高票当选「适嫁」榜单第一的男人吗, 诸伏景光在哄婴儿入睡这方面比孩子真正的父亲松田阵平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婴儿室的门被推开, 门口的金发男人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诸伏景光垫着脚尖慢慢走出房间, 关门的动作极轻。门缝被合上的一瞬间, 他们不约而同瞥向婴儿车上方旋转的床铃。

    研二那家伙!

    松田阵平原本买了一个可爱的床铃。从悬挂处向四周散开的分支上挂满造型各异的卡通动物, 憨厚。风吹过时, 床铃还会顺着风的方向转个不停,牢牢吸引住襁褓中孩子的目光。

    但是!

    前些天萩原研二捏着下巴直勾勾盯着风铃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不出半个小时他就拎着工具箱把床铃给拆走了。

    那家伙拎着床铃缩在卧室鼓捣了两天,从外面买来热缩片、刻刀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起初大家还没当一回事,但当萩原拎着被他改装过的床铃重新挂回婴儿车正上方时,松田阵平发现了问题——床铃上原本的小动物全部被萩原替换成了他亲自手绘制的Q版金毛和Q版研二。

    只要松田爱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婴儿床上,最先映入眼帘的就必定是悬在半空的萩原研二的卡通造型。

    就像洗脑的广告,管你知不知道其中含义,先把东西种进你脑子里。

    没抢到大兔子的坏蛋金毛从千束怀孕时起就已经开始认真贯彻落实他的「拐跑小小兔子」计划了。

    可爱的小小千束,他拐定了。

    先是每天都跑来贴着千束的肚子说话,频率都快赶上松田阵平了。

    眼巴巴等着小兔子出生的萩原研二:“小宝贝快点出生,到时候研二叔叔带着你到处玩。”

    笑得无奈的井上千束:“快了,只有三个月了。”

    瘪着嘴一个劲撒娇的萩原:“等待爱酱的日子度日如年。”

    之后萩原又一副准爸爸的模样,哼着小曲跟着松田阵平一起报了奶爸培训班。

    扭头看向身侧笑眯眯的自家幼驯染,松田阵平从眼底挤出个硕大的问号:“萩你这家伙,来上这种课是想干嘛?”

    “我迟早也会当爸爸的啊,来上这种课有什么奇怪的。每一个负责任的男人都该好好学习怎么当爸爸吧。”

    一脸理直气壮,说的话也叫人找不出漏洞。但松田阵平就是下意识警铃大作,恨不得直接揪住萩原的衬衣把他从奶爸培训班的窗户丢出去。

    骂人的话在舌根转了几个来回,松田阵平扭头看向另一侧的金发男人,咬牙切齿道:“那你呢,降谷零。你又是因为什么跑来上奶爸课。”

    降谷零笑得无辜:“你是知道的,虽然组织已经破灭了,但未来说不定还会有伪装工作。多学一点才能帮助我更好的融入各类角色。”

    松田阵平:“……”

    好有道理,但我不相信你。

    待松田阵平一脸不爽地拉门垮进培训教室,他就和早早坐进最前排的诸伏景光撞上了视线。

    已经把笔记本摊开准备好上课的猫猫眼男人冲松田阵平微笑点头,却叫松田阵平无端抽了两下嘴角。

    松田阵平:……干!

    把自己甩进座位,松田阵平甚至懒得问诸伏景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单手撑着下颚,松田阵平不爽到极点:“这几个混蛋。”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

    起码孩子出生后,松田阵平加班忙到回不来时有人能接手帮忙照顾孩子。

    就连某位闻名警察厅的内卷狂魔也终于舍得提早回家,把咿咿呀呀的孩子抱在怀里逗弄个不停。

    至于孩子的母亲……

    松田阵平早在千束怀孕初期就想好了要包揽下照顾婴儿的一系列家务,压根没打算让千束辛苦。

    “千束你好好休息,孩子我会照顾好的。”

    “既然说要休息,那可以请你先把我放下来吗?”

    “……”

    “骗子。……嘶,笨蛋你轻一点。”

    大概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小小的松田爱早早学会了“妈妈”这个词汇。

    含糊不清的发音软糯可爱,单音节间拖长了尾调。从嘴里吐出个金鱼泡泡的小宝宝坐在诸伏景光腿上,朝着下楼喝水的女人伸长了小手:“麻麻。”

    香软奶气的声音刚落地,客厅里原本忙着研究市面上新型炸.弹的机动队恶犬和打电话向风见交代工作事项降谷零全在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就连抱着松田爱的诸伏景光也愣在原地,半天没能回神。

    液晶电视里扭来扭去的卡通主角摇着手说再见,吵嚷欢乐的片尾曲唱至一半,客厅里的五人才张大嘴惊呼出声。

    “诶!!?”

    向来遇事镇定的精英警官集体变成豆豆眼,井上千束才只来得及把松田爱抱进怀里,萩原研二就吭哧吭哧挤了过来。

    一双蔚蓝色的下垂眼亮晶晶的,好似有星辰闪烁其中。

    笑眯眯的长发男人用手指向自己:“爱酱,跟我学,爸~爸~”

    然后就被黑着脸咬牙切齿的松田阵平一把揪住后衣领,向拖沙袋一样把萩原研二拖走了。朝松田爱伸长了手的男人在被拖走时,脚后跟还在松软的地毯上留下两条长长的拖痕。

    “爱酱,爸~爸~”

    渐行渐远的声音依旧不死心地试图拐走松田爱。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萩你这家伙!”

    远处的两人沉寂须臾,而后响起萩原研二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呼救声。

    学会了“妈妈”一词后,尚未满周岁的小豆丁就学会了喊“爸爸”。

    咿咿呀呀的吐词仿佛舌头打结,圆滚滚的松田爱伸着小胳膊喊爸爸的样子就是让人忍不住想抱住她又亲又蹭。

    被自家小宝贝第一次喊爸爸,松田阵平别提有多兴奋了。向来臭脸的男人在办公室里托着下颚,时不时扯动嘴角露出个有些傻气的笑容,好似刚陷入热情的青春期少年。

    但松田阵平还没来记得开心太久,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他发现某几个混蛋打算拐跑他的宝贝女儿。

    那天松田阵平休息,他抱着松田爱坐在警视厅公共休息区准备接井上千束下班。

    小小的爱酱虽然继承了井上千束柔软的五官线条,但像松田阵平的地方要更多一些。

    天蓝色的眼睛水灵灵的,额前零碎的刘海微卷。即便松田阵平独自离开去了趟卫生间,把爱酱暂时交给了大厅的女警照料,过路的其他警员也能一眼猜出爱酱的父亲。

    粉嫩的小裙子让抱着奶瓶的松田爱看上去像个可爱的毛绒娃娃。她扎着两个小揪揪,头顶别着两个兔耳朵形状的发卡,腰间还挂这个圆滚滚的胡萝卜形状的包包。

    小丫头乖巧地坐在沙发上,还没成年人半个巴掌大的小脚脚够不着地,在空中前后晃悠着像在荡秋千。

    松田爱嘟着肉呼呼的小脸蛋乖巧喝奶,不时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四周。她不哭也不闹,更不上前打扰,就只是用懵懂无知的小眼神四处张望。不消片刻,松田爱周围就聚集了一堆被她呆萌的样子甜到心窝里的各课室警官。

    萩原研二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自家警员从外面回来的。

    聚集作一团的人群吸引了这位爆物处负责人的注意力,他扒开拥挤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被女警们抱着亲来亲去的松田爱。

    小丫头在看到萩原研二时也亮起了眼睛,她坐在一个交通课女警怀里朝穿着厚重的机动队防护服的男人伸出小胳膊:“PAPA,抱。”

    奇怪的发音让周围人愣了一瞬。他们看了眼笑眯眯从女警怀里接过松田爱的萩原研二,又看了眼坐在萩原臂弯上朝他伸手一个劲“PAPA”叫个不停的小豆丁,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如果他们没有理解错,松田爱口中的“PAPA”,其实是“爸爸”的意思吧。

    所以机动队恶犬间的斗争原来还有番外篇吗,他们还以为在井上千束改姓松田那天,这段故事就已经告一段落了。

    事实上松田爱根本不理解“父母”的含义,她就零散的学会了几个词,现在逮谁都伸着手喊“PAPA”。

    但萩原就不一样,他知道松田爱的意思,但他不纠正。不仅不纠正,还应得很开心。

    “PAPA~”

    “诶,爱酱真乖~”

    “PAPA。”

    “爸爸在哦。”

    于是萩原研二果不其然被匆匆赶来的松田阵平拖去角落揍了。

    今天的萩原研二也在努力地见缝插针,誓要把爱酱拐去跟他姓。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卡文了,现在才更新,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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