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前台给我的。”许今舟心虚地退到门边,“好像有张卡片,可以看看……”

    他也是脑子抽了,听到前台说给云秘书的花,下意识就以为是岑惊澜为了鼓励云镜这次的出色表现,在玩浪漫。

    可是,他俩都没公开,怎么会在公司玩浪漫?

    不用他说,岑惊澜已经抽出卡片,然后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许今舟意识到老板吃醋*T了,怕被牵连,直接打开门溜了。

    云镜:“哎……”

    哪有这样的,丢下一枚炸弹就跑。

    可她不能跑,硬着头皮走到岑惊澜面前:“谁送的?”

    “你看。”岑惊澜将卡片递给她。

    云镜接过来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卡片署名是一个花型的字母Z,那是周翼深设计的专属签名,她上辈子见过无数次,绝对不会看错。

    而卡片上的字,写的是: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云镜:“……”

    “认识的人?”岑惊澜看出她表情微妙的变化。

    云镜下意识摇头:“不认识。”

    她不想岑惊澜跟周翼深有什么牵连。

    周翼深的主角光环太重,岑惊澜跟他对上太吃亏。

    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要保护岑惊澜,绝对不能重复上辈子的悲剧。

    在没有彻底弄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前,要尽量不让他俩碰上。

    “来历不明的花,扔了吧。”云镜拿过花,直接丢进垃圾桶,“工作工作。”

    岑惊澜看她这样,犹豫一下,到底没多说。

    云镜坐回工位上做事,今天不算忙,她就忍不住开小差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去找贺晓柔,将云悠悠的消息透露给她,是想让贺晓柔去攻略周翼深。只要他俩在一起了,周翼深有了一个替身,就不会再找她。

    上辈子贺晓柔之所以能设计周翼深跟她滚床单,是因为她模仿了云悠悠的气质和说话的方式。

    简单地说,她和贺晓柔,上辈子都算是云悠悠的替身。

    可云镜也没想到,贺晓柔会把她推到周翼深面前,来确定云悠悠到底是不是他的白月光。

    说她蠢吧,她的目的达到了。

    要说她聪明吧,她怎么就没想过,周翼深一旦见到云镜,对她有兴趣怎么办呢?毕竟找替身这事,肯定首先找长得像的。

    只能说,贺晓柔确实没把她放在眼里,所以笃定地认为周翼深一定看不上她,才会这样做吧。

    云镜无奈极了,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先静观其变。

    好在今天的事情,也不算全无收获。

    岑惊澜不在的时候,她也能摆脱原书的设定。

    方法可能是痛觉刺激,也可能是旁人打断。

    这个旁人,应该不是普通人,而是受过她影响的人。

    比如阮禾渊,因为她的提点,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从而改变了自己和家人的人生轨迹。

    当然,也可能是二种方法都有用。

    如果她的猜想成立,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岑氏一贯的规矩,是周五能不加班就不加班,毕竟马上迎来周末,大家都欢欣雀跃,巴不得早点下班。

    董事长办公室也一样,秘书办都按时下班了。

    “镜子。”小米看到云镜过来收拾东西,急忙停下来等她,“要一起走吗?我们好像是一个方向。”

    “可以啊。”云镜倒是不介意搭她一程。

    可惜话音刚落,许今舟忽然出现:“云秘书,先别下班,岑总有事找你。”

    云镜只得答应。

    小*T米遗憾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你先走吧。”云镜拍拍她的肩膀。

    小米低声道:“我中午给你带了酸奶冻,但是看到岑总,吓得没敢拿出来,然后就忘记了,最后……放坏了。”

    “哈哈哈。”云镜被她逗笑了,“没关系,下次你再请问我吃。”

    “那好。”小米也不敢打扰她太久,“我本来还说等下请你吃的,那就下次吧,你快去找岑总。”

    云镜看她离开才走进岑惊澜的办公室:“岑总,怎么了?”

    岑惊澜在收东西:“一起走。”

    “可是我今天开了车来。”云镜有点为难。

    “就停公司吧。”岑惊澜说,“我们得一起去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云镜不解地问。

    岑惊澜看了眼外面,员工都下班了,他凑近云镜:“云秘书是不是工作太认真,忘记了还有生活?”

    云镜疑惑地眨眨眼,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走吧,到地方你就知道。”岑惊澜却又卖起关子,不肯说了。

    云镜:“……”

    感觉岑惊澜最近有点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板一眼了。

    他都这样说了,云镜只好跟上。

    许今舟在电梯门口等着,三人一起下楼,碰到几位高管,也完全没人多想。

    许今舟像是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上车后完全没多话,直接就闷头开车。

    车子不是回家的方向,走的全是陌生的路。

    云镜满头雾水,但是忍住了没问。

    车子最后在一条旧巷弄口停下来,许今舟停好车后,抢着走到前面去带路。

    岑惊澜等云镜下车,才跟她并肩朝巷子里走去。

    巷道年代久远,路面有些不平整,云镜今天穿的高跟鞋,虽然很注意,还是不小心踩滑了一下。

    不过,她身体刚晃了一下,就被岑惊澜扶住了,好像他早就伸手准备着,随时要扶她。

    云镜站稳后,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

    岑惊澜扶着她肩膀的手用力,将云镜朝怀里带了带,搂着她往前走,反过来道:“有老公不知道利用?”

    上班接触人多,岑惊澜会喷一点香水,很淡的松木味,尾调带了点霜雪的清冽,靠近了才能闻到。云镜朝他身上贴了贴,认真反思:“确实是我的错,我改。”

    岑惊澜眼底浮起笑意,配合云镜的步子放慢脚步,慢慢往前走。

    穿过巷子就看到一扇双开木门,推开后,里面豁然开朗。

    一栋雅致的小竹楼,院子里的竹篱笆上爬满野迎春,一大片灿烂的鲜黄,即便在夜色中也热烈明艳。

    云镜忍不住惊叹一声:“好多迎春花!”

    然后抬头去看岑惊澜,这当然不可能是巧合。

    “喜欢吗?”岑惊澜摸摸她头发问道,默认是自己精心准备的。

    云镜忽然想起来,刚重生回来那天,他们在咖啡馆见面,她当时跟他说过,她是为了去看花才早到的,她甚至都没直接说是看迎春花。

    如果没有记错,关于喜欢迎春花这*T事,她应该只跟岑惊澜透露过那一次信息,没想到他都记住了。

    云镜咬咬唇,点头:“喜欢。”

    “那走吧。”岑惊澜说,“二楼往下看,风景更好。”

    云镜这才注意到,这小竹楼是家私厨,名字就叫“迎春私味”。

    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岑惊澜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到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挡箭牌,先进来的许今舟已经很识趣地单独找了个座位,看不到影子了。

    服务员是个阿姨,将云镜和岑惊澜带到二楼靠窗的一个座位前,送上一壶花茶,也不让他们点菜,转身就走了。

    “这家店的老板开店不为赚钱,所以他们家没有点菜服务,上什么菜纯看老板的心情。”岑惊澜替云镜倒了杯茶水,解释道,“凉一凉再喝,小心烫着你的伤口。”

    “哇哦。”云镜轻呼一声,“开盲盒啊,我喜欢。”

    岑惊澜本来还想说要是不合胃口,就换下一家,见状也不说了。

    看她这模样,估计暂时不会走。

    云镜确实是不挑食,一般不太难吃的东西,她都能吃,吃饭的环境和心情,对她来说,反而更重要。

    店家上菜还挺快,菜品偏清淡,桂花酿虾仁、清蒸玉兰丸子、迎春送暖汤……每一道几乎都用了花作为原材料,有当季的花也有不当季的,云镜都能脑补出一个素雅的姑娘,在姹紫嫣红中,收集各种鲜花的样子。

    老板一定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吧。

    云镜迫不及待尝了口面前的汤,点头道:“好喝,有股迎春花的清香,你也尝尝?”

    “你先吃。”岑惊澜将她面前一盘百合果蔬拌菜拖到自己面前。

    云镜愣了下,仔细一看,才注意到里面洒了点碎花生。

    岑惊澜微微皱眉,一点点将花生挑捡出来。

    那些花生虽然没有碎成粉,但也很小块,要一一挑出来很慢。

    “别挑了。”云镜忍不住道,“先吃饭吧,大不了我不吃那道菜,有这么多呢。”

    “没关系。”岑惊澜低垂着眉眼,手上不停,声音在微凉的夜风中格外温柔,“也不多,很快就挑完了,你尝尝味道。”

    暖黄的灯光下,他拿着筷子的手指像上了一层釉,凝白干净,隐隐透着玉雕般的光芒。

    云镜心潮涌动,看得走了神。

    她对花生过敏,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吃花生酱进过一次医院。但父母对她不怎么上心,知道这事也忘了告诉外公。

    刚到乡下的时候,遇到花生收获季节,有村民好心送了他们一些新鲜的花生。

    小孩子对什么都馋,外公就亲手剥给她吃了。

    结果没多久她就腹痛、浑身痒、呼吸不上来,把外公给吓得不行,连夜送往医院,折腾好几天。

    后来外公跟岑爷爷闲聊时说起这事,还心有余悸。

    当时她和岑惊澜都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云镜自己都快忘了那件事,岑惊澜却始终记得。

    云镜莫名就想起上辈子,在她明确告诉过周翼*T深,她对花生过敏后,有一次周翼深还是在送给她的甜品里加了花生酱,害得她连夜去医院急诊。

    不是要比较的意思,云镜从来没想过拿岑惊澜和周翼深去比较,就是在这一瞬间忽然想起来了。

    即便她现在恨周翼深,但也不得不承认,上辈子最初遇到周翼深的时候,她确实是开心的。

    但是,也就是过敏那一次,让云镜意识到,周翼深对她其实没有一丝一毫真心。

    他送她的东西,都是出于他自己的喜好、或者是云悠悠喜欢的东西,他逗她开心,不过是为了取悦他自己。

    她忽然想到,要怎么对付周翼深了。

    “怎么了?”岑惊澜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镜一抬头,看到他正将挑好的菜放了回来。

    注意到她在走神,又问了句:“在想什么?”

    “在想小时候我吃花生过敏。”云镜将自己刚刚走神时剥好的虾放到他碗里,笑着道,“我爸妈都不记得的事,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爸妈都不记得的事,你不也记得?”岑惊澜看着那只虾说。

    云镜有点不好意思,她知道岑惊澜喜欢吃虾,但是刚才真的只是顺手,她恰好剥了一只虾而已。

    岑惊澜将那只虾吃掉,又说:“你第一次约我那天,五个菜点了三道虾,你还记得吗?”

    在岑惊澜的时间线里,距离他们成年后第一次约会,才过去两个月时间。

    但是在云镜的世界里,距离他们第一次约会,已经过去了一辈子那么久。

    所以,对于重生之前的一些事情,云镜不刻意去想,就会忽略。

    岑惊澜一提醒,她当时的心情忽然就鲜明起来。

    两个月前,她得到外公的提醒,想起自己还有个订过娃娃亲的对象。

    听外公说他很厉害,云镜便在网上搜了下他的信息。

    他很有名,有几张参加活动的照片,即便神色冷漠严峻,依然帅得让人腿软。

    但是外界对他的评价并不太好,好多人说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不近女色,眼里只有钱。

    云镜看着他的照片就觉得亲切,她并不信这些传言——除了不近女色这条。

    知道岑惊澜没有女朋友,云镜主动添加了外公给她的联系方式。

    现在想来,当时真的好傻。

    但那时候她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明显,还自我洗脑是因为了解岑惊澜,才会筛选网络上的信息。

    岑惊澜很快通过她的好友申请,但两人太久没联系,突然之间也没什么话聊,聊天记录极其尴尬。

    云镜鼓起勇气,约岑惊澜吃饭。

    岑惊澜答应得很爽快,云镜那时候还是小女孩心思,偷偷开心。

    然后因为是自己提的约会,所以还挺上心。

    她在网上看了好多评价,才挑出一家餐厅,然后提前过去,点好菜。

    她记得岑惊澜喜欢吃虾,纠结许久,还是点了好几道虾。

    结果她怎么也没想到,岑惊澜一看到菜就说了句:“怎么全是虾?”

    然后他自己又点*T了几道菜。

    现在想来,岑惊澜应该是担心她吃不好。

    但是,女孩子心思敏感,当下她确实是委屈极了,又不好意思说。

    后面岑惊澜说了什么,她全没听进去。

    要不是礼貌不允许,她可能当场就走了。

    “你还说呢。”云镜现在的心境跟当时已经完全不一样,那时候不敢问的问题,现在她敢问了,“既然你知道我是因为你喜欢才特意点给你的,为什么不领情?”

    “我没有不领情……”岑惊澜下意识反驳,但话还没说完,他又停下来,反思了一下,然后才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当时其实很开心,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加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

    他那时候对感情,还没现在这么清晰,对云镜确实有种懵懵懂懂的喜欢,但是又像隔了点什么,始终不够清晰。他还记得,当时他加了云镜喜欢的菜,但云镜似乎并不喜欢,对他的态度反而冷淡下来。他还反思过,到底是自己记错了云镜喜欢的菜品,还是误会了云镜的意思,也许她点虾,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毕竟没谁记得他的喜好。

    “我不挑食,所以喜欢的菜有点多,根本注意不到你是特意为我点的。”云镜叹了口气,也跟他解释,“而且,我已经感觉自己的心意被否定了,怎么可能再去关注你点了什么菜?”

    撇开剧情影响,说到底还是因为两个人都没谈恋爱的经验,都不肯多说,还都爱多想。

    “真的很抱歉。”岑惊澜伸手过来,握住云镜的手,歉疚地看着她,“你当时是不是很难过?”

    “当然。”云镜撇撇嘴,“回家都哭了。”

    岑惊澜眼神一下变得震惊起来。

    堂堂岑氏领头人,竟然有点手足无措,手指紧了紧,声音明显带上慌张:“对不起……”

    “原谅你了。”云镜反手握住他的手,灿然一笑,“罚你今晚好好照顾我吃饭,现在去给我倒杯热水叭。”

    “好。”岑惊澜拿过旁边的水壶,倒了杯水出来,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才递给云镜,还不忘叮嘱,“小心你舌头上的伤。”

    “谢谢。”云镜一抬头,看到他眼眸黑沉沉的,像平静的表象下深藏着暗涌,心脏莫名一缩,掩饰道,“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快吃东西。今天在工地上跑一天,肯定累坏了吧?”

    “还好。”岑惊澜顺从地转移了话题,“过段时间,等那边成型了,带你去看看,建好以后应该会好看。”

    “好啊。”云镜点头,“我在辛姐那里看过效果图,还蛮漂亮的。”

    “辛月对你怎么样?”岑惊澜顺势问道。

    “挺好的。”云镜有点得意,“今天她还亲自给我泡了咖啡。”

    这下岑惊澜都有点吃惊:“上回舅妈过来坐了两个小时,她只给了她一杯白水。”

    “真的吗?”云镜也惊了,“辛姐这么刚?我本来还只是受宠若惊,现在真是……*T非常受宠若惊。”

    岑惊澜被她逗笑了:“她来工作不是为挣钱,所以,无论哪个股东都不放在眼里。上次舅妈过来,是为了帮表哥要钱,她不喜欢公私不分的人,所以没给她面子。”

    “理解了。”云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岑惊澜不太会说别人坏话,想来他嘴里简单的一句“帮表哥要钱”,事实还要夸张很多。以前只当他们是单纯的亲戚关系不好,现在看来,怕是某些亲戚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之前不知道这些。”云镜有点担忧,“今天跟阮总说的话,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当然不会。”岑惊澜说,“虽然我不在乎亲戚们对我什么看法,但于公于私,他们能配合我,终归是好事。舅舅是聪明人,舅妈其实也没那么不可理喻,以前只是为了利益,故意为之。今天舅舅既然亲自来表了态,就不会再反悔。所以,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应该跟你说谢谢。”

    “没有添乱就好,有些关系我也不清楚,做事情只能凭自己的理解。以后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云镜叮嘱道,“别怕我接受不了,要是你不说,我过后再发现,会更加难受。”

    “好。”岑惊澜想起她刚才说起的他们第一次约会的事情,目光似水温柔,“我记住了。”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两人之间还没有什么能聊的话题;今天他们不仅成了夫妻,还是同事,随便提起什么都有话可聊。

    既然是岑惊澜精心挑选的餐厅,味道自然也是没话说,一顿饭吃得特别舒服。

    云镜离开的时候,到院子里拍了好几张照片。

    “喜欢下次白天再来。”岑惊澜在旁边看着她,“晚上光线不好。”

    “晚上是晚上的风景,不一样的美。”云镜收起手机,“走吧。”

    岑惊澜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云镜一愣:“干什么?”

    “外面的巷子不好走。”岑惊澜说,“我背你出去。”

    云镜犹豫一瞬,还是趴在了他背上。

    他来的时候好像说过,有老公就该利用。

    岑惊澜力气是真大,背着一个人,轻轻松松站起身,一点看不出吃力。

    “我会不会很重?”跟很多女孩子一样,云镜也会关注体重,甚至有点后悔今晚吃太多。

    “当然不会,你看……”岑惊澜顺手将她朝上掂了掂。

    本来只是想表示她真的很轻,可这个动作还是让本就亲密接触的两人之间,不可避免产生了摩擦。

    春天穿得不多,有一些触还挺明显。

    云镜“唰”一下就红了脸,不过等她看到岑惊澜的耳尖也迅速红起来,像刚才吃的樱桃,心里又平衡了许多。

    这家店着实有些偏僻,听说菜品还是限量供应,所以人很少。

    整条巷子只能听到岑惊澜的脚步声,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融合在一起。

    云镜松松搂着岑惊澜的脖子,却还是能感觉到他行走*T间,他身上肌肉隐隐的起伏。

    松木的气息里,又沾染上了迎春花的清香,在这夜色中竟有几分醉人。

    加上刚才的动作,云镜感觉身体都有些燥热,心脏吃饱喝足有力气拼命鼓动,实在太明显。

    “那个……”云镜绞尽脑汁,找到一个话题,“我们是不是忘记许总了?”

    “不用管他。”岑惊澜说,“他但凡有点眼色,就该早走了。”

    云镜:“……”

    给岑总当助理确实不容易。

    好在巷子并不长,虽然岑惊澜走得不快,没几分钟也走了出来。

    云镜想去开车,被岑惊澜拦住了:“今天我来。”

    想起他之前问她“是不是没有生活”,云镜没有坚持,乖乖上了副驾。

    谁能想到,这句话是从外人眼中的工作狂岑总嘴里说出来的呢?

    她以后确实该注意一点了。

    回程不堵车,很快便到家了。

    “岑总,夫人,你们回来了?”雷吉安从花园跑过来打招呼,“要吃点什么吗?”

    上次云镜和岑惊澜提出李叔腿伤的事以后,岑惊澜就按他说的,将李叔调去了气候温暖的G城,家里这边做饭就是雷吉安在负责。

    雷吉安才二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性格也比李叔外向很多。

    岑惊澜看向云镜:“还吃点什么吗?”

    “刚吃完,哪里吃得下。”云镜挽着他的手臂,“不吃了,回去早点休息。”

    “你也回去吧。”岑惊澜对雷吉安说,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道,“以后不用一直在这边等,有事会叫你。”

    他以前一个人住,身边用的人,基本都是男性,或者年长的阿姨。

    雷吉安是怎么跟着他的,岑惊澜都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雷吉安被人欺负,他顺手帮了忙。然后雷吉安说没地方可去,又自荐做菜好吃,他便将他留了下来。不过因为岑惊澜喜静,所以身边主要还是李叔在负责,雷吉安一般就给其他人做饭。

    现在家里多了云镜,岑惊澜意识到,他那些人用着,就显得没那么方便了。

    看来,还得再找几个靠谱的阿姨。

    云镜察觉到了岑惊澜的态度,心中暗喜。

    这个雷吉安不靠谱,肯定不能用的。她还没想好用什么办法赶他走,如果岑惊澜主动让他走,自然是最好了。

    “这雷吉安还有点帅。”云镜故意道,“他怎么甘心当个私厨?”

    其实在岑惊澜这里做私厨真是个好工作,活少工资还高,但一般年轻人,还是不太愿意做这种所谓“伺候人”的活。

    “他很帅吗?”岑惊澜的关注点直接歪了。

    他隐约记得,好像当初雷吉安刚来,家里的阿姨也说他长得帅?他们都没夸过他帅。

    “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还爱锻炼,身材也不错……是现在流行的审美。”云镜要的就是这效果,还特别又夸了雷吉安几句,才话锋一转,“不过,跟我们岑总当然没法比。”

    说话间,两人到了楼上的卧室门口,岑惊澜停住*T脚步,问她:“你觉得我帅?”

    云镜眼睛不自觉一亮:“这还用问?你不会照镜子……没人夸过你帅吗?”

    “没有。”岑惊澜如实说。

    云镜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夸你吧?怕你觉得在溜须拍马。”

    还有可能是他气场冷峻,身边全是下属,大家都被压制了,不敢夸。

    岑惊澜若有所思,没有吭声。

    云镜也是没想到,岑惊澜竟然没被夸过帅,她有点后悔刚才挑起的话题了,认真道:“至少在我心里,你是最帅的。”

    可能是她说得太郑重其事,就跟表白一样,岑惊澜耳朵又有点红了。

    “咳咳……早点休息吧。”云镜也有点不好意思,“晚安。”

    她说完就伸手去推自己卧室的门,岑惊澜却忽然叫住她:“镜子。”

    “嗯?”云镜转头,“怎么了?”

    “你的伤好点了吗?”岑惊澜问道。

    云镜:?

    他怎么老关注这点伤?

    云镜舌尖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回答,岑惊澜忽然伸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瓣:“对不起,我只是想吻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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