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人正在吃饭,就听到了门口传来黎悦的声音:“婶子……”
陈大娘:“哎,悦悦啊,快进来,你饭吃了吗?”
黎悦拎着篮子进来了,篮子上盖着布,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马上去吃了,婶子,这东西给你们添个菜。”说着,她掀开布,露出了里面装在碗里的猪血。
一听是添菜的,陈家人都仰着头看着。
“是血豆腐啊。”陈大嫂叫出声。猪血(鸡血),又叫血豆腐。
陈大娘赶忙道:“这拿来做什么?你们自个儿留着补身体吧。”
黎悦把里面的碗拿出来:“我们有留着一些,家里就几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放久了会坏掉。”
“你这孩子……”陈大娘接了猪血,“那你先回去吃饭吧,回头我把碗给你们送来。”倒不是陈大娘不留她吃饭,而是陈大娘猜得出,今天晚饭李家肯定有肉菜了,比他们家好。
黎悦:“哎,那我先回去了。”
黎悦一走,陈大嫂道:“娘,血豆腐晚上煮了吗?”
“煮个屁。”陈大娘道,“晚上吃了就睡,补什么?留着明天中午吃。”
其实陈家餐桌上的菜还算好的了,因为陈家地多。当下的自留地是按人口分的,每人两分地。陈家4个儿子(陈瑞是军人,户口在部队)、4个儿媳妇,4个孙辈,加2个长辈,一共14个人,两亩八分地。再加上陈家壮力多,所以陈家的粮食真不缺,至少自家人都是能填饱肚子的,所以自留地里种的各种蔬菜也不少。
瞧瞧这会儿的餐桌上,中间摆着两大碗咸菜笋丝汤,旁边还有蚕豆、拍黄瓜、炒青菜。花样不多,但每个菜都是双份的,人多,如果不双份不够吃。
吃好晚饭,陈大娘拎着篮子去了菜地,摘了四根黄瓜、两斤蚕豆、又从家里拿了两斤的干花生。她过去的时候,李家还在吃饭。
“妹子、悦悦……”陈大娘人没到,声音倒是响了起来。
“嫂子……”李母起身,大喊着出去了。
两人在外面聊了一会儿,等李母进来的时候,拎着一篮子的菜对黎悦道:“这是你婶子拿来的。”
黎悦自然看到了:“还有黄瓜啊?”黄瓜炒蛋或者拍--------------栀子整理黄瓜味道都是一绝。不过拍黄瓜要拌着酱油米醋和白糖,那味道才好吃。
李母道:“陈家自留地多,能种的东西也多,像咱们家就八分的自留地,只能种粮食加少许的蔬菜。”
黎悦道:“我那两分自留地黎家那边还没还,还了之后我就种你给我的青菜和萝卜,反正我的粮食有干部亲戚给的商品粮,也有上工的粮食,够吃的。”
李母寻思了一会儿:“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了,那自留地里的番薯还没收,你说他们会不会故意不收占着地?”
黎悦道:“那我晚饭后过去问一问。”
李母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我跟你一起去。”有她在,黎家好歹也要顾着她的。
“嗯。”
吃好晚饭,黎悦和李母去了黎家,大宝小宝牵着手,跟在她们身边。
黎悦一到黎家,就看见黎云站在院子里。黎云也看见了黎悦,她眼睛一亮。半个月前她去上学了,家里的家务活也不用做了,原本她还想在学校里向黎悦炫耀的,结果一直没有看到黎悦。旁敲侧听之下才知道,黎悦已经学完了三年级的课程,那会儿因为陈瑞回来了,所以有陈瑞在给她补习四年级的课程,也因此,她不用去学校了。黎云原本想着,等陈瑞离开了黎悦总得回来的吧,到时候再炫耀。却没有想到,黎悦今天就上门了。
“黎悦,你怎么来了?”黎云的神情没有像平时一样的愤怒,竟然还有几分热情。
这让黎悦有些意外了,黎云看见她为什么会热情?难道不应该横眉怒对吗?“我来找你爷爷。”黎悦道。她这人向来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黎云没跟她吵,她自然也有修养。
“你找爷爷有什么事情?”黎云问。
黎悦没回答她,而是在院子里开口问:“黎大爷在吗?”她已经过继出去了,自然不会叫爷爷。
黎爷爷听到她声音了,从屋里出来。不仅黎爷爷出来了,就是黎国栋夫妻、黎三叔夫妻也跟着出来了。
黎星娘看见黎悦,想到了自己被黎云威胁,给她做家务的事情,不由的怒火一起:“你来干什么?你把我们家害的还不够惨吗?”
黎悦向来不喜欢吵架,在末世,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她从来不用吵架解决。所以她也没有理会黎星娘,而是看向黎爷爷:“黎大爷,我来问你关于自留地的事情,我那两份自留地我明天就要用了,自留地里的番薯你们晚上就去处理了吧。”
黎爷爷还没开口,黎国栋就道:“我们最近忙,没空去收番薯,你如果要用自留地的话,可以把番薯拔了放在一边。”贱丫头,你想用自留地,就得给我们收番薯。如果不收,这两分地的番薯他就一直种在那里,反正这自留地他们也用不到了,他就是不想给这贱丫头用。
黎悦隐约有些明白他的想法的,但是她只跟黎爷爷说:“如果你们今天不把番薯收了,我明天就去找大队长,或者找公社领导,我想公社领导对你们家的印象应该很深刻。”
“你……”黎国栋知道这丫头有锋利的爪子,但是没有想到她也会威胁人了。不行,这丫头不能放过。
黎爷爷沉着声音道:“知道了,晚上就去收了。”
李母趁机道:“还是老大哥你明白事理。咱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些事情啊,得看开一点。”
黎爷爷沉着脸道:“你说的是。”
李母见事情谈成了,就和黎悦道:“悦悦,我们回去吧。”
黎悦:“嗯。”
晚上,黎悦又进了空间天地,把从小裘那里拿来的种子种下。地是她之前已经开荒出来的,因为没有种子,所以一直空着。小裘这边的种子很好区分的,种子是用报纸包着的,报纸上写着字。种子的种类不少,有黄瓜种子、番茄种子、冬瓜种子、南瓜种子、丝瓜种子、红豆种子、绿豆种子、芋艿种子、黄豆种子、扁豆种子,刚好十份,没有常见的青菜种子、白菜种子、萝卜种子。黎悦知道种子大概的价钱,所以这十份种子,大概刚好是一块钱。
黎悦每种好一块地,就立一块牌子,在牌子上写上菜名,不然这些地里她也不知道哪块地种的什么菜了。
种了几块地,黎悦又去看了一下鸡栏。至今为止,母鸡已经下了20个蛋了,不过她留了最初的十个鸡蛋让母鸡孵小鸡,之后的十个鸡蛋已经收进箩筐里了,反正空间天地里的东西也不会坏掉,存着也没事。
第二天,黎悦去割猪草的时候,先去了一趟她的两分自留地,果然,番薯已经收了,不过地弄的有些乱,倒是地里一根番薯藤也没有留下。这也是当然的,番薯藤可以给猪当饲料,怎么可能给她留下。
黎悦每天割猪草的时候,会先喂给空间天地里的两头猪,不过她给空间天地里的两头猪喂的不仅仅是猪草,还有在房车里煮熟的番薯。这年头的猪一年养到头也就150斤左右,是因为猪吃的不好,还吃不饱。在人都吃不饱的年代,猪的主要食物就是猪草,但是猪草有限。大概也就是红薯丰收的时候,玉米丰收的时候,煮能吃番薯藤和玉米秸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能吃饱。
黎悦空间天地里原本有20斤番薯、30斤的大米的,养了猪之后,30斤大米被她换成了90斤的番薯,细粮和粗粮交换的比例是1斤细粮换3斤粗粮,所以现在喂猪的时候,每天除了猪草,她还会每天加两斤的番薯,一共110斤的番薯,可以喂两个月了。等两个月后,玉米、番薯、水稻也成长的差不多了,就不用她担心了。
下午,黎悦去学校了。自从陈瑞给她补习之后,她已经一个月没去学校了,今天去学校先找了张老师。
张老师看到黎悦有些意外:“黎悦同学,你怎么来学校了?”
黎悦如实道:“老师,陈瑞走了,所以我在他那边的补习也结束了,不过通过这一个月的补习,我已经把四年级的知识学完了,五年级的知识学到这里了……”黎悦翻开书,把学到的地方指给张老师看。“所以我打算跳级到五年级,等到六月底的时候,和五年级的同学一起参加小学升级考。”
张老师大吃一惊:“这么快?看来大学生教的比我好多了。”大学生教的好,加上黎悦聪明,所以才学的快,张老师是这样想的。
黎悦道:“是老师您给我的基础打的好。”
张老师笑着摇摇头:“你可别这样说,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这样吧,我出题目来考考你,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再决定你适合不适合去五年级。”
黎悦道:“好。”黎悦对于小学的知识是没打算藏拙的,因为到初中的时候她就不可能这样夸张的跳级了,所以她现在只想节约念小学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张老师批复了黎悦的四年级测试试卷,双科都是一百分。张老师对此很高兴,笑的合不拢嘴了:“看你四年级的成绩,可以把你安排到五年级去,但是你目前学到的是五年级上学期的知识,现在是五年级下学期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继续给你补习,直到你跟上其他同学。”
黎悦向张老师鞠了个躬:“谢谢您。”
张老师摆摆手:“现在五年级的田老师还没来,等她来了我跟他说,你先去三年级的教室坐一会儿。”
“是,老师。”
黎云是在念二年级,二年级是上午上课,下午放学的。但是黎云不喜欢回家,所以一般下午她都在学校里玩,今天她也照样没有回家,不料她看到黎悦来学校了。黎云心想,总算让她等到了。
可是,她还没过去跟黎悦说话,黎悦就去了老师办公室。黎云偷偷跟着去了,不过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等着,还不敢靠的太近,大概是每个学渣都怕老师吧。
黎云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黎悦出来,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心想,黎悦肯定是在办公室拍老师的马屁。这种拍马屁的人,她最瞧不上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黎云终于等到黎悦出来了。一见黎悦出来,她就大声道:“黎悦。”
黎悦被吓了一跳,她是没想到黎云会躲在这里。“你有事情?”
黎云抬着下巴骄傲道:“我也来上学了,我现在读二年级,明年就三年级了。”大人读小学确实有着天然的优势。
黎悦挑了挑眉:“那恭喜了。”然后从她身边走过。
黎云一愣,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她追上黎悦:“你也别得意,你不过三年级,我明年就读三年了,而且你比我大一岁,我到了你这个年纪,也是读三年级的,所以你并没有比我聪明。”
黎悦淡淡道:“你说的对。”
黎云见她同意,非常得意。“你知道就好。”
黎悦本来不想理她的,不过她突然改了主意:“黎云,你这读书的机会是怎么来的?”
黎云一听到这个问题,得意道:“你猜啊。”
黎悦道:“我猜不出,毕竟我没有你聪明。我如果聪明的话,也不会在黎家被你们这样欺负了。”
黎云见黎悦承认没有自己聪明,更加得意了:“你知道就好。”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黎悦没爹没娘的时候,她喜欢把什么活儿都丢给她,喜欢欺负她。现在黎悦过继到李家了,过的好了,她也看她不顺眼,就想样样比她强。尤其是知道黎悦去读书了,还和陈瑞定亲了,她都气死了。
黎悦顺着她的话道:“那我猜不出来,你能告诉我你是想了什么办法才来读书的吗?”
黎云:“那不行,不能告诉你。”她可不是傻子,如果告诉了黎悦,黎悦学她,拿这件事威胁他们家,那吃亏的可是他们了。
黎悦见问不出什么来,就没继续跟她说话了。她回到教室,自个儿坐在一边,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含在嘴巴里。
黎云一直跟着她进来的,看见她吃起了大白兔奶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她觉得黎悦的运气是真的好,李先进都是为了救她而死的,李母竟然还要过继她,可过继了不应该让黎悦做家务上工吗?结果呢,还给黎悦穿好的衣服,还送黎悦去读书,还给她大白兔奶糖吃。黎云觉得李母真是脑子犯傻了。
黎悦见她看着自己,笑着问:“你如果把怎么上学的告诉我,我请你吃奶糖。”
“我才不要,你想的可真美。”黎云哼了声,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
黎悦心想,这黎云也没那么傻。
过了一会儿,张老师来了:“黎悦同学,五年级的田老师来了,我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他答应让你转去五年级了,你现在跟我去五年级的教室吧。”
“哎。”
黎云正气呼呼的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听到张老师说的那些话,她猛地抬起头:“老师,黎悦为什么要转去五年级教室啊?”
张老师道:“因为黎悦同学跳级了,你们也要像黎悦同学学习,好好看书,老师不求你们跳级,只求你们考试的时候考个100分。”
三年级的学生毕竟年龄还小,对于跳级之类的事情没有那么在意。但黎云不同,她毕竟是已经15岁的大孩子了,她前一刻还在嘲笑黎悦说,说自己16岁也一样可以读三年级了,结果呢,黎悦去读五年级了,这不是打她的脸吗?此刻的黎云全无刚才的得意感了,她愤愤的踢了一下桌子。
黎悦在五年级教室坐了一下午,一到放学时间,她就赶忙离开教室。
“黎悦……”
黎悦脚步一顿,又是黎云。
“黎悦,你别得意,就算你读五年级又如何,你……”
黎悦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跑了,这种小学生吵架的方式,耽误她回家的速度。
“黎悦,你给我站住,黎悦……”黎云追着跑了起来,但是她哪里跑的过黎悦。
黎悦回到家,李母已经下工了,双胞胎在院子里吃鸡蛋。看到黎悦回来了,小宝跑到她面前,然后掰开自己的鸡蛋,给了黎悦一半。“姑姑,吃茶叶蛋。”
大宝见状,虽然不明白,但是也跟着弟弟学了,掰了一半的茶叶蛋给黎悦:“姑姑吃茶叶蛋。
茶叶蛋啊,难怪她闻到一股茶叶的香味。黎悦摸摸他们的头:“谢谢大宝小宝,但是姑姑没有洗过手,不能吃东西,好孩子在吃东西之前是要先洗手的哦。”
两崽崽闻言,想到自己也没有洗手,他们跑进屋子里,把茶叶蛋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跑出来洗手。等三个人都洗好手,进了屋内,李母道:“悦悦快来吃茶叶蛋,明天是立夏,吃茶叶蛋的日子。”其实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家会特意的煮茶叶蛋,当然了,稍微宽裕一点的人家还是会的。比如:李家。
“谢谢娘,好香啊。”黎悦从盘子里拿了一个茶叶蛋剥着吃了。
李母道:“茶叶蛋可比水煮蛋好吃,就是煮起来得稍微费点心。”
黎悦趁机道:“那茶叶蛋要怎么做啊?娘教教我呗,我也好学着点。”
李母道:“那有什么问题。茶叶蛋煮倒是简单的,就是把蛋煮熟后还得一个一个把蛋壳敲碎入味,这个得花点心思……”接着,李母把茶叶蛋的做法跟黎悦讲述了一边。黎悦回房间拿了纸笔出来,把步骤仔细的记了下来,心里琢磨着下次在空间天地的房车里自己可以试试。
晚饭后,李母带着大宝小宝去串门了,天气热,睡觉太早了,根本睡不着,所以去走走打发时间。黎悦不爱去,她进了空间天地种地去了,裘哥给的种子还没种完呢。不过总是种地也有些无聊,她想到天热了,她没有夏天穿的衣服,于是把一些末世收集的衣服又整理了几件出来。
她把白衬衣改成了短袖衬衣,还把t恤翻了出来,裁小了些。除了衣服之外,裤子也要改小,她选了不会出错的黑色长裤。黑色裤子上倒是没有标志,但是衬衣和t恤上有品牌标志,黎悦又把品牌标志拆了,然后在那一块地方用红线绣上了五角星,一颗大大的五角星,把之前拆标签留下的痕迹都遮盖了。
等黎悦改了两身衣服出来,已经是下半夜了,晚上十一点了。
黎悦睡在空间天地里,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的,她察觉到外面有李母在说话,赶忙出了空间天地。
末世养成的警觉心让黎悦没有马上的出房间,她要先观察目前的情况,不过,等她听清楚外面的对话时,她放心了。但放心的同时,她也意外,竟然是男主李先锋回来了。
黎悦记得里的描写,李先锋回来之前,在县城里停留过,然后还因为抓人和黎星认识了。同时,两人还发生了身体上的接触。于是回来的第二天,李先锋秉着负责的态度,告诉李母,自己要向黎星提亲。当然了,李先锋内心里,还带着对黎星的好感。
而黎星,对李先锋也是有好感的,所以她答应了提亲。而黎家,更是对李先锋满意的不得了。黎悦心想,如果李先锋和黎星定亲了,那么等到黎星高中毕业,两人就会结婚,还有两年,那个时候,自己要搬出去了。
外面,李母看着三年没见的儿子,眼睛都红了。上一次见儿子,60年,儿子带了一袋粮食和两袋奶粉回来。
“娘,我回来了。”李先锋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他想到这次回来大哥已经不在了,心里很难受,“对不起娘,我收到电报的时候刚好有任务在身,所以……”所以他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回来安慰家人。
李母叹了一声气,语气里也很无奈:“这些都过去了,过去了就别想了,只怪先进是个短命的,现在家里也很好,悦悦也很好,悦悦……这事情待会儿跟你说,你肚子饿了吧?我先给你做点吃的。”
李先锋道:“是饿了,中饭后就没有吃过东西,一路从县城走到大队,可不得饿了,麻烦娘了。”
李母:“自家人说什么麻烦的,对了,我晚上煮了茶叶蛋,你先吃两个垫垫肚子,我下碗面疙瘩,很快的。”
李先锋:“我来烧火。”
厨房里,李先锋烧着火,李母一边做面疙瘩,一边说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说到县领导来调查冥婚的时候,吓了一跳:“好在悦悦机灵,不然如果被冠上传播封建思想,那就不好了。虽然你哥去了,但是能换来悦悦这样一个女儿,也算是得到些补偿了。悦悦是个贤惠又大方的女孩,自从来到家里后啊,每天帮我挑水、割猪草,每天早上上工,下午学习,勤奋又刻苦的不得了。”
李先锋安静的听着,他听得出他娘对黎悦的印象极好,也听得出他娘声音里充满的感情,可见他们相处的是极好的。他娘能从大哥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估计黎悦的功劳还不少。李先进虽然为了救人牺牲了,但李先锋不会对黎悦抱有意见。说的坦白一点,因为他是军人,军人的责任是保护国家、保护人民群众,所以如果有战友为了救老百姓牺牲了,他们不会对这个老百姓抱有敌意,他们只会敬佩战友。同样的,李先锋只会把伤心埋在心里,而敬佩自己的大哥。
“对了,还有一件事,悦悦虽然过继到我们家了,但是她每个月自己给了粮食的。而且因为先进是为了悦悦死的,所以她每个月补贴了大宝小宝各十斤的细粮,大宝小宝还小,每个月十斤细粮也够他们吃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打算再给大宝小宝每个月各一块钱呢。但后来家里的油盐酱醋她会添一些,她还认识肉联厂的人,有时候会买些排骨、猪血之类的边角回来,所以这两块钱我就没要。”李母又道。
李先锋好奇:“大宝加小宝的补贴加起来,每个月得有20斤的细粮和两块钱了,她哪来这么多的粮食和钱?”不是李先锋小看黎悦,而是他自己是在农村长大的,知道农村的大概情况,这不是一个小姑娘能拿得出来的。
李母道:“她把工作卖了。她在县城里帮了人一个很大的忙,所以人家给她介绍了工作,但是她那会儿只念了小学一年级,她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工作,而且以黎家人的德性也不会把工作给她,所以她偷偷把工作卖了。她也是个聪明的,没有直接要钱,她要人家每个月给她30斤粮食和10块钱工资,给15年。那人家买了工作,户口转移到县城,每个月就能拿商品粮了,那商品粮就相当于直接补贴给她了。而且那工作一个月好歹也有20好几吧,给了悦悦十块钱,还能剩十几块,这白拿的工作,也不吃亏。”
李母没有说黎悦是抓了特务县政府奖励的工作。毕竟特务的事情不小,且黎悦说了,还有特务没抓到,如果把这件事传出去,特务知道了她,估计会对她不利。虽然她相信儿子,但儿子过不了几年会结婚生孩子,万一儿子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媳妇,儿媳妇嘴巴不严,把这件事传出去,害了黎悦怎么办?所以李母还是把这件事藏在心里了,谁也不告诉。
李母和黎悦相处了两个月,对黎悦是各种满意的,加上那儿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而且婆媳天生敌对,所以李母当然不相信未来的儿媳妇。至于儿子嘛,她也是过来人,儿子娶了媳妇,很有可能把事情说给媳妇听。
李先锋很是意外:“她很聪明。现在一份好的工作可以卖800块钱左右,但是她这样补贴15年,每个月10块钱的话,15年能领1800了。”当然,对方会答应以这样的方式买工作,那么这份工作肯定是好的。而且,对方也不亏。因为工人等吃铁饭碗的工作,工资都不是固定的,随着级别的上去,工资也会增加。就算现在是20几,15年后指不定就50了,可黎悦是每个月固定拿10块钱的,不会变。所以买工作的人也是划算的。
李先锋对黎悦没有印象,不过总结了李母说的话,他很清楚,这个姑娘很聪明,有自己的想法。说起这个,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他隐晦的问:“娘,咱们村里姓黎的有几户?”
李母:“好几户,都是一个祖宗的,怎么了?”
李先锋道:“那黎悦和黎星算起来是堂姐妹了?”
李母道:“可不是,黎悦的亲爹叫黎国富,和黎星的亲爹黎国栋是亲兄弟。你怎么好端端的提起黎星了?”对于儿子认识黎星李母倒是不意外,毕竟都是一个大队的,说不定儿子对黎星有印象呢。
李先锋想到刚刚认识的那个勇敢的姑娘,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两家之间还有这样奇妙的关系在。而听他娘的口吻,对黎家非常的不喜欢。李先锋和黎家人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他们的品性如何,但是在他娘和陌生人之间,他自然是相信他娘的。只不过会教出那样勇敢的姑娘的人家,会是那样的吗?但不管黎家人如何,至少他对黎星是要负责的。所以仅仅是犹豫了一会儿,李先锋就跟李母坦白了:“娘,我和黎星之间发生了一见事情,严重到我要对她负责。”
“你你你……你说什么?”李母被吓到了,“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负责?什么负责?你可不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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