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在季辞远的一通老拳之下，闻浅被正义制裁了。
“这辈子的第九大心愿，嗯？”季辞远将闻浅按在床上摩擦, “说说看, 前面八大心愿都是什么, 我今天都让你实现了。”
实现完, 这辈子也就可以结束了。
“其实远远不止九大心愿, ”闻浅轻咳两声, “实不相瞒，我之前闲的没事干的时候, 一共列举了一百条心愿。”
季辞远挑眉。
“其中有不少实现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全实现一遍的话，起码几十年过去了。”闻浅抓着季辞远的手腕, 感动异常, “小远要是愿意帮我实现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 季辞远抓着闻浅的衣领, “那还真是——”
“好得很啊！”
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好在晚饭时间很快就到了，季辞远被叫去吃饭, 暂时停下了制裁闻浅的工作。
“你等着, ”季辞远在关门之前冲着闻浅放狠话，“等我吃完饭再收拾你。”
“好, ”闻浅安然躺平，“我等你回来。”
餐桌上。
今天的晚饭中有一道清蒸皮皮虾, 据说是闻子轩专门准备的。
闻子轩一直觉得, 带壳的海鲜或者河鲜一个人孤零零的吃没意思, 得一群人一边唠嗑一边吃才有感觉。所以他特意买了皮皮虾，跑到闻浅这边抓着医生跟季辞远和他一起吃。
至于闻浅，这位前些日子刚恢复正常饮食每两天就把自己折腾进ICU了。最近的饮食要严格控制，自然跟海鲜没有缘分了。
理想情况中，应该是季辞远闻子轩医生三个人其乐融融，一边吃皮皮虾一边谈天说地。然而现实情况是，闻子轩下午硬拉着医生看了一场电影，接着两个人就跟在冷战似的，谁也不搭理谁。
三个人在餐桌上沉默地吃着皮皮虾。
季辞远：……
好尴尬。
介于他刚刚还跟闻浅放了狠话，这会儿拎着皮皮虾跑去闻浅那边一边剥一边吃，未免太掉逼格。
纠结之下，季辞远率先起了话茬，“我听说闻浅有个心愿列表，你们之前听说过吗？”
闻子轩看上去像是啥都不知道的二哈，倒是旁边的医生一推眼镜，神色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
“还有这东西呐，”闻子轩咔咔剥着虾，“那列表里都有啥？”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他提了一嘴。”季辞远将虾肉沾了下调料，“我严重怀疑他根本就没写过着玩意，只是随便扯出个东西忽悠我罢了。”
旁边一直颇为安静的医生出声道，“确实有这样一个列表，不过上面写的内容我没看过。”
“想不到我哥居然会有闲情雅致列这种东西，”闻子轩咬着虾，“我一直以为他的仪式感不怎么强来着。”
医生：“嚼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闻子轩：“……哦。”
季辞远：插不进去话。
医生用湿巾擦干净了手，“闻先生因为生病的缘故，这些年基本上就是在鬼门关跟前闲逛。”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都处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的状态，对心理健康会有不小影响。”
季辞远剥虾的动作一顿。
“一年前，我们让闻先生制作了一个心愿列表，”医生继续道，“这样一来，可以让闻先生每天起来之后，头一件想的事情，不是‘我能活过今天吗’，而是‘今天我还活着，那要在今天实现自己的哪些心愿’，这种心态上的转变，有助于患者的心理健康。”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我哥需要这种东西，”闻子轩感慨，“在我这他意志力顽强得可以被叫一声‘闻坚强’。”
季辞远没有get到闻子轩的点，“什么意思？”
“曾经有一只猪，地震之后被埋在废墟之下36天后获救，得名‘猪坚强’。但依我看，闻先生的坚强程度是肯定比不上猪坚强的。”
医生补充道，“况且坚强并不代表不会受伤，所以心理疏导还是很有必要的。”
闻子轩在旁边打岔，“我哥今天为啥提起了那个列表，他是实现了上面的什么心愿吗？”
旁边的医生听完也露出好奇的神色，“既然闻先生提起来，那应该是季先生帮助他实现了某条愿望。只是不知道实现的是什么，季先生方便说说吗？”
季辞远表情微妙：“嘶，这个么……”
“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关系。”医生意味深长地推眼镜，“我们可以理解。”
“是的是的，”闻子轩也在旁边凑热闹，一副有些事情当然不方便说了懂得都懂的神色，“我们都理解。”
季辞远：你们理解——
个屁啊！
所以说闻浅这货为什么要把“说出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当做这辈子要实现的第九条心愿。
神经病！
“我压根黄瓜，我哥绝对有一条心愿是重回飙车场。”闻子轩追忆往昔，“你是不知道我哥之前玩得有多嚣张。只要他迈入驾驶舱，底下那帮小A小B小O们叫得那叫一个嘶——”
闻子轩冲着医生二哈瞪眼，“你老踢我干嘛。”
医生满脸写着无语，没再看闻子轩，转而对季辞远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闻先生当时写下的心愿并不多，理论上每一条都很重要，应该不会有重回飙车场这种无关紧要的心愿。”
季辞远：……
别的不说单就他知道的那一条，还不如重回飙车场重要。
“你刚刚说闻浅写下的心愿不多，”季辞远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重点，“那你知道他一共写下了几条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闻先生一共写了十条。”说到这里，医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怅然了几分，“一开始闻先生好像就写了三条，还是我们反复建议他多写一些，才勉强凑够了十条。”
季辞远皱眉：“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少？”
“一个人心理状态很差的时候，不会有太多想做的事情的。”医生无奈道，“其实我们也没想到会这么少，毕竟当时闻先生状态看起来……真的很积极向上。”
*
病房。
季辞远捧着饭后甜点回到房间的时候，闻浅已经吃过了晚饭，正歪在病床上小憩。
笔记本上，i wanna的进度仍旧停留在第三个坑之前的位置，一动不动。
“回来了？”闻浅显然只是在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听到声音之后也没有睁眼，懒洋洋道，“吃完饭后不宜剧烈运动，要不你歇会儿再制裁我，咱们先继续通关i wanna？”
“我刚刚重新数了一下，i wanna be the M第一关共有96个坑，”季辞远在闻浅旁边坐下，“如果我从头到尾把陷阱提示给你的话，你能保证自己在踩了所有陷阱的情况下，在100条命之内通关吗？”
“这有什么不能保证的。”闻浅睁眼，看到季辞远手中的蛋糕，“你喜欢吃甜品？”
“之前不喜欢吃，”季辞远用勺子挖着小蛋糕，“最近突然觉得还行。”
在季辞远的记忆中，小时候他应该是喜欢吃甜食的，但姜春华偏心，甜品这种又贵又不解饱的东西，自然只有她亲儿子有份。
季辞远的零花钱只够买早点的，有时候大饼里想加个鸡蛋，当天就没有豆浆喝，甜品这种东西更是想都不敢想。
看着季哲彦吃甜品自己却吃不到，一来二去是个人都得恼。但生气又有什么用，该没他的份，照样没他的。
那会儿季辞远只能不停地在心里默念“你不喜欢吃蛋糕，你不喜欢吃零食，你不喜欢吃鸡蛋”，时间长了也就真的不喜欢了。
后来成年后赚了钱总算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也没能重新把甜品拾起来。况且大众的认知中，Alpha就是不应该喜欢吃甜品的。
真正让季辞远重新开始喜爱甜品的契机，是他们公司来了一个酷爱做甜食的Beta。这个Beta才不管什么“Alpha大都不喜欢吃甜品”的设定，并且好像有点啥社交牛逼症一样，一到公司聚餐的时候，她就捧着自己做的各式蛋糕，走到各个同事跟前热情洋溢地安利。
季辞远当时就是在对方满是期许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硬着头皮切了薄薄的一角芝士蛋糕，打算象征性地吃一点应付过去。却不想那蛋糕做的是真的不错，从此季辞远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掉入了甜品的大坑。
闻浅撑着下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眉眼间不由得带了点笑意，“每次看你吃东西都觉得很香。”
只可惜这会儿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不然估计能看到猫猫干饭.jpg的图像。
“怎么，馋了？”季辞远把插在蛋糕上的pocky抽了出来，想调戏小动物一样，在闻浅眼前晃了两下，“你现在能吃吗，能吃的话分你点儿。”
挺好的，干饭香，还不护食。
“你喜欢吃什么类型的甜品，回头我学着做一下。”
“什么都行，好吃就行。”季辞远继续晃着手里的pocky，“想吃就赶紧叼走。”
闻浅笑，低头叼过季辞远手中的pocky，咬下一小段，慢条斯理地嚼着。
“我记得你直播用的电脑还有麦什么的，应该很久之前就下单了。”
闻浅把笔记本电脑拽到跟前，打算继续通关i wanna，随口问道，“东西怎么还没到？”
季辞远突然就没声了。
闻浅等了半天都没等来回复，偏头看向季辞远，“怎么了，是电脑出了什么问题么？”
“电脑么，”季辞远摸了摸鼻尖，“想着可以用你的直播，就还没买。”
“恩，也是。反正你一时半会儿都在我这住着，用不着急着买什么电脑。”
闻浅像叼着香烟一样叼着pocky，心情颇为不错，“我现在也不怎么直播，你完全可以用——”
“叮咚。”
还不等闻浅把一句话说完，就被季辞远笔记本电脑上的日历提醒打断。
屏幕右下角跳出一个方框，用户季辞远的下周事件纵览：
“1.周一，收拾包裹，2.周二，搬去新公寓，3.周三，拎苟子来家里组装电脑，4.周四，尝试第一次直播[点击张开查看全部内容]……”
空气突然陷入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这个规划吧，它其实是——”
它其实是很久之前指定的，当时季辞远满脑子都想着打死也不跟闻浅打游戏，新公寓布置好了就搬家。
然而还不等季辞远说什么，他就看着闻浅静静地望着电脑屏幕上的事件提醒，用一种看上去pocky会非常痛的方式……
拦腰将其咬断。
作者有话说：
闻浅：遇上猫猫季后，心愿列表怒增90条。
猫猫季：是时候去新公寓组装直播的电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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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季辞远也不知道前面闻浅问起电脑的事情时, 他到底在慌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有种想要负责的心理，毕竟闻浅这次情绪失控全然是因为他的缘故。
也可能是因为刚刚发生过标记，被标记的双方会下意识地避开与“分离”有关的话题。
还可能是最近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氛围相当不错, 这会儿说自己的电脑已经送去了新公寓, 并且以后都打算在新公寓直播, 显得有些过于生分了。
但不管出于是什么缘故, 翻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最近我没打算搬家, 这个是我很久之前做的规划, ”季辞远试图找补，“之前我的打算, 确实是等新公寓布置好了就搬过去来着, 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然而，就在季辞远解释的时候, 闻浅完成了“将笔记本合上并推到一边, 侧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的操作。
顺便还附带一句, “那你去收拾行李吧，走之前记得关灯。”
季辞远：……
介于在季辞远之前贫瘠的人生中, 从来没有跟哪个Omega关系非常好过，也就更没有在关系非常好的情况下，把Omega惹生气过,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要如何应对。季辞远数了一圈, 在他熟识的Alpha中好像也没有特别擅长应付Omega的，无奈之下——
季辞远掏出了手机, 在搜索框中输入“惹Omega生气了后要怎么办”，按下回车。
不过一瞬的功夫, 数不清页数的词条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点进去一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 季辞远看到屏幕上最先显示的, 居然是一道选择题：
“（友情提示，生气的Omega最难哄好，所以我们要对症下药哦）请选择您的性别：1.Alpha，2.Beta，3.Omega。”
季辞远点击选项一。
“请选择您们二人目前的关系：1.情侣，2.朋友，3.其他。”
季辞远想了想，点击选项二。
“您二人之前是否进行过标记？1.是，2.否。”
季辞远点击“是”。
然而在选择了是之后，屏幕上随后跳出的，不是下一个问题的选项，而是一个“指指点点.jpg”的表情包。
季辞远：……
好吧，他也知道Alpha把标记过的Omega是做朋友是种很人渣的行为，但他的情况跟那些人渣Alpha……
是不一样的好么！
虽然感觉事情的发展方向已经走偏了，但既然已经点进来了，季辞远倒是挺想看看这个网页最后会给出怎样的建议。
“您大致推断Omega生气的原因是：1.标记后身体不适，2.我忘记了TA的生日，3.TA误会了一些事情……”
季辞远滑了一下屏幕，好家伙一共五十多条选项。
大概都看了一遍，季辞远最后选择了选项三。
“您是否针对误会，给对方做出了合理的解释？1.是，2.否。”
季辞远选择了“是”。
“您是否擅长说一些很肉麻的话？1.擅长，2，不擅长，3，非常不擅长。”
季辞远想都没想就选择了最后一个选项。
“您是否曾当着Omega的面表达过对他人的喜爱，并且Omega对此表示过不满？1.是，2.否。”
季辞远琢磨了一会儿，选择了第一个选项。
网站跳转到了结果页面：
“既然您已经给出了合理解释，那么想必误会也已经被澄清。在这种情况下Omega依旧没有消气，则证明对方关注的并不是您的解释，而是您的态度。在解释的时候，您可能过于关注误会产生的过程，而没有照顾到对方的情绪，导致Omega即便知道这是一个误会，但心里还是在生气。”
季辞远对照闻浅的反应思索了片刻，感觉这话确实没说错，于是他继续向下翻去。
“那么这时候要怎么做呢？我们有以下几条建议：
1.被标记后，Omega会非常想要和Alpha进行肢体接触，虽然碍于朋友关系您与Omega可能无法进行更亲密的接触，但朋友间来个拥抱总还是合乎情理的，所以请不要大意地，给还在生气的Omega一个大大的拥抱吧！
2.不要再一直重复自己的解释了！尝试做一些会让Omega高兴的事情。
Ome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有本能的独占欲，由于您和TA只是朋友关系，且您不擅长说很肉麻的话，那么类似于‘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你一个’之类的句子与您就没有缘分了。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我们充分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所以特意添加了“您是否表达过对他人喜爱”这个问题。即便受限于朋友关系不能直白示爱，您还可以曲线救国！
既然您当着Omega的面表达过对其他人的爱，那么即便Omega没有表现出来，但TA一定不会喜欢那个人的。在Omega生气的时候，试着表达一下您其实没有那么喜欢那个人，说不定会起到意外的效果哦！”
季辞远看完后静默了一会儿，反复催眠自己闻浅现在是病患，得维持情绪的稳定，不能生气，要优先照顾闻浅的情绪，所以……
S神，对不起了！
另一边。
闻浅枕着右臂侧躺在床上，余光里，季辞远站在旁边翻看了一会儿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随后就磨磨蹭蹭地爬上了床。
看着季辞远冲着自己侧躺，闻浅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对方表演。
接着，他就看着季辞远挪到他跟前，动作僵硬地抱住了他。
季辞远在侧躺着挪来挪去的时候，隔绝贴有些松动，外加上两个人离得近，闻浅或多或少地闻到了一点。
闻到信息素后通感这件事，是闻浅自己控制不了的，所以他就被迫看到了“猫猫拜拜”的动图。
闻浅：……
禁止用信息素卖萌。
“都跟你说了我没打算搬家，你怎么还生气。”季辞远推了下闻浅，“这样吧，咱们不继续玩那个i wanna了，直接算你赢，可以吗？”
闻浅不为所动。
季辞远继续推，“也不需要你直播给S做宣传，你也不用在直播里夸他。我无条件陪你打三个月的游戏，这样好不好？”
闻浅无动于衷。
季辞远还在推，“那……六个月？”
闻浅把季辞远拎开一点距离，“你别扒拉我。”
在季辞远加价到一年之前，他是不会点头的。
结果闻浅等啊等，等来一句：“我想了想，我其实也没那么崇拜S。”
闻浅：……
季辞远小心翼翼地看着闻浅的反应，“依我看，S只是比较擅长揣摩玩家的心里而已，根本不能算跟我契合。”
闻浅面无表情。
他作为一个常年在网上冲浪的人，那些“Alpha要怎么哄Omega”的小建议自然也看过一些，其中一个特别常见的派系就是“我不喜欢别人，我心里只有你”。
于是闻浅就在那听季辞远绞尽脑汁换着法说了快十分钟的“我没想搬家，我也不喜欢S”，接着直接跳过了“我心里只有你”的流程，满脸期许地望向他，仿佛在问“你消气了吗”。
闻浅：……
怎么说呢，他现在有种看着自家猫主子犯了错之后，从外面叼回来一直滴着血的灰皮大耗子放在他枕头跟前，接着满脸骄傲地求夸奖求原谅的感觉。
感动中……带着一丝糟心。
做的挺好，下次请务必不要在这么做了。
“小远，”闻浅摸索着季辞远的后颈，“我这人吧，喜欢实在一点的东西。”
季辞远投来询问的目光
“下次我要是再生气，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闻浅抓着季辞远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你可以强硬地把我推倒在床上，然后逼迫我——”
季辞远微微睁大了眼睛。
闻浅捏了捏季辞远的掌骨，“多跟你打三个月的游戏。”
季辞远：……
“三个月我要还是挣扎，你就加到六个月，”闻浅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六个月我还是不愿意，你就加码到九个月。”
“九个月我基本上就会从的，要是还没从，你就狠狠地把时长加到一年。”闻浅防范着季辞远伸向他衣领的手，“一年，只要加到一年，我什么都听你的。”
季辞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骑到了闻浅的身上，双手拽着闻浅的衣领，“哦，所有事都听我的？”
闻浅礼貌一笑，“太过分的话，是另外的加钱。”
寂静。
“小远要是嫌贵的话，”闻浅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拳头，“都是自己人，价格咱们可以再商量。”
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最后季辞远以六个月的vvvip会员价格，购得了“闻浅不再生气+亲手帮他收拾搬家行李”的超值套餐。
虽说是帮忙收拾行李，但最后是以闻浅把新公寓的钥匙扔到了柜子相当高的地方为结局告终。
季辞远当时是看着闻浅把钥匙丢上去的，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是真的觉得一时半会儿他不会有搬家的想法。
然而世事难料，在钥匙被扔到高处后的转天，季辞远再一次站在了柜子跟前，若有所思。
事情还要从季辞远回家拿被子说起。
周五的时候，季辞远带着闻浅回自己之前住的公寓，因为撞见卢翰采，后续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导致想要拿的被子并没有拿成。
之后闻家有专门派人去取，但取来之后发现上面沾了他的血，季辞远看着糟心，也就没有交给闻浅，想着抽空去一趟季骋住的地方，取一张他学生时期用的被子。
季辞远跟季骋和姜春华的关系很僵，左右进屋取张被子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也就没想着跟家里打招呼，心想赶紧拿完东西赶紧走。
他进门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人。这也正常，季骋还没退休，白天基本上都是在单位待着；姜春华要不就是出门买菜，要么就是去别人家串门，不到饭点是不会回家的；至于季哲彦，要么是忙着吃软饭，要么就是在上软饭Alpha培训班，基本上只有睡觉的时间段会在家，其他时间根本不知道在哪里飘着。
季辞远进屋便拉开行李箱直奔主题，就在他往箱子里面塞被子毯子的时候，有人打着电话进门了。
是季骋。
季辞远的卧室关着门，没打算专门打开跟季骋打招呼，继续沉默地往箱子里放着东西。
季骋岁数大了耳朵逐渐变得不怎么好使，说话声音大不说，电话也是调到最大音量开着免提，导致哪怕隔着一道门，季辞远都能听见对方电话里的声音。
“仔细想想，也是好长时间没看见小辞了，”电话里传来季辞远姑姑的声音，“回头你们来的时候也叫上他一起过来呗，我旁边病床的大娘家里有个特别喜欢打游戏的闺女，肯定跟小辞有话聊，说不定这俩人能成呢。”
“要搁平时，我肯定就带他过去了，”季骋略带嫌弃的声音响起，“你是不知道他想搞个对象有多难，这都相多少个了，一个看上他的都没有。我现在恨不得他今天就结婚，明天就把户口牵走。”
“这种事哪能着急啊，你总得让小辞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吧。要我说你就是太迷信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一个特殊的信息素种类而已，哪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我刚刚就是想跟你说这个，”季骋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带着他去看你么？他这个人就不适合跟病人待在一起！你先被说我迷信啊，有些事情它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记不记得我前些年，有段时间荨麻疹一直反反复复好不了。当时看了多少大夫，又是不让吃鸡蛋，又是不能吃螃蟹的，最后逼得我天天整那吃清粥小菜，有用么？没用，照样犯。”
姑姑：“对哦，当时你是怎么治好的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
“怎么治好的？说出来这事都邪性，”季骋嗤笑一声，“我那会儿吃完西药吃中药，用完外涂用内服，跟你说，屁用不管，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后来季辞远那小子毕业之后自己搬出去住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搬走之后，我那病莫名其妙就不再犯了，你就说邪门不邪门。”
姑姑：“你那是心理作用吧……”
“行，就算我是心理作用，我那一缸的小王八，也是心理作用？他走之前，我那一缸王八隔几个月就得死一个，我当时还纳闷怎么王八这东西怎么到我手里都养不活，结果他搬走之后，我那一缸王八一个都没再死过，一个个活得生龙活虎。”
姑姑那边没音了。
“所以说，有些事情还是避讳点比较好，等你病好了，你乐意怎么见他就怎么见他，我不拦着。但你现在病着，最好离他远点，他这人就不适合跟病人待一块，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门外一直传来季骋翻箱倒柜的声音，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反正这次你住院我也没告诉他，回头等你出院再说吧，想见面过年总有机会。”
“行了，我公交卡找到了，我现在往你那边去，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吧。”
随后就是季骋关灯锁门的声音，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季辞远拎着行李箱，默默地打开了卧室的门。
坐着闻家的车回家，季辞远拎着行李箱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行李箱放到一边，他坐在床上盯着高处放着钥匙的位置看了许久。
最后，季辞远还是搬来了椅子，用没受伤的左脚受力站在上面，手里拿着闻家给他的拐杖，一点点地……
把新公寓大门的钥匙够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季骋挺随他那缸王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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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只有一条腿能使的情况下踩着椅子取东西, 上去的时候不容易，下来的时候也难。
季辞远看了看自己跟地面之间的距离，把钥匙放到口袋中, 一手扶着衣柜一手扶着椅子背, 单腿缓缓下蹲, 尝试让自己坐在椅子上。
就在他刚刚蹲下的时候, 一只白猫嘴里发着咕噜咕噜的声响, 从门缝中溜了进来, 成功与他对上视线。
就在一人一猫对眼的时候，季辞远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就这样追随着白猫而来的闻子轩, 站在门口与正在金鸡独立的季辞远面面相觑。
寂静。
“原来这是你屋, ”闻子轩退出去看了一眼门牌号，“看错楼层了, 我以为这是医生的房间。”
季辞远没说话。
闻子轩上下打量了一下季辞远的姿势, “咱这……练功呐？”
神踏马的练功。
季辞远懒得搭理闻子轩, 在椅子上稳稳坐下。白猫似乎找好了时机一般，就在此时一跃而起, 跳到季辞远的大腿上，眼瞧着就要往椅子背上跳。
“快快快，”闻子轩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似的, “快按住它, 它现在嘴里叼了个戒指，小心它咽下去。”
季辞远闻言, 想都没想一把就拎住了白猫的后颈，瞬间把白猫按在了腿上。
闻子轩几个箭步就来到了季辞远跟前, 抬手去掰白猫的下巴。
两人一猫好一通拉扯之后, 猫终于松开了口中的戒指。
闻子轩把戒指拿去洗手间冲洗了一番, 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对着光看了好一会儿，“完了完了，还是让它给咬出印儿来了。”
虽然季辞远现在不是很想和人说话，但看闻子轩这幅火急火燎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完全不理人。
“这戒指很重要？”
闻子轩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急个毛。
“闻浅的？”
“要是我哥的那就好了，他的东西弄坏了我赔钱就完事了。”闻子轩斗鸡眼似的紧盯着手中的戒指，“是医生的戒指，这两天他手上突然出现的，一直戴在左手中指上。”
左手中指带戒指，有订婚的寓意。
“那它现在为什么在你手上？”
“我这不是好奇么，万一这是订婚戒指呢，就想看看戒指内侧有没有纹什么字，结果刚趁着他午睡把戒指拿下来，就被小白抢走了。”
闻子轩揉了揉眼睛，凑到季辞远跟前，“你帮我看看，我总觉得戒指内侧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就在季辞远准备细看的时候，门口有人路过。
季辞远下意识抬头，就见文深带着“Alpha果然都是垃圾”的眼神看向他们，随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遮盖信息素的喷雾，在自己身上呲呲喷了两下，迈步离开了。
他没明白自己哪儿又得罪这个Omega了，四下一看，闻子轩……正神情严肃地在他面前举着一枚戒指，姿态之诚恳，不亚于求婚。
季辞远：草。
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麻了，就这样吧。
季辞远敷衍看了一圈戒指内侧，没看见刻字，也没看见什么东西在闪。
“什么都没有，你眼花了吧。”
“那估计是我看错了，”闻子轩又皱眉看了一会儿，“行了，我找个借口把戒指还回去吧。”
“对了，”见闻子轩就要起身，季辞远装作无意地问道，“你天天跟医生待在一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信息素大概什么时候能工业化量产出来。”
“这我还真不了解，”闻子轩用胳膊怼了一下季辞远，“怎么，这是跟我哥吵架了，想搬出去住？”
“没有，就是觉得一直在这住着也不合适。”
季辞远手插在口袋中，指尖敲击着钥匙，“早晚是要搬出去的。”
“这有什么可不合适的，”闻子轩二哈瞪眼，“我哥这要是个公寓楼里的两室一厅，你过来借住还得跟他挤一个洗手间，那可能还需要考虑一下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辞远抿了下嘴唇，可能是闻子轩周身的气场太过傻缺，反而让人有种“想说什么都可以实话实说”的魅力。
“我的意思是，就我这个信息素，要是一直住在这，”季辞远手指向下指了指，“闻家没意见？”
闻子轩：二哈疑惑.jpg。
季辞远感觉跟闻子轩说话就不能有丝毫的隐晦，隐晦了对方就听不懂。
他做了个深呼吸，开口道：“抑制剂味的信息素不是一直不招人待见么，跟黑猫似的，自带不祥气场，你们闻家不避讳的么？”
“季哥，我觉得吧，”闻子轩摆摆手，“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这种封建迷信了，现在流行的是转发锦鲤，咱得跟上潮流啊。”
季辞远：……
眼瞧着季辞远青筋直跳，闻子轩赶紧找补，
“当然了，我知道季哥你在担心什么。闻家老一辈的人不少思想都比较老旧，比如我爸当时就不同意你搬进来。”
“但没用啊，他们又管不了我哥干什么。你放宽心，我哥以及这一整栋楼里，不管是医疗团队还是保洁阿姨，都不信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季辞远现在在乎的，并不是闻浅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而是他跟闻浅住在一起，会不会真的对闻浅有不好的影响。
就比如之前闻浅好容易恢复的差不多了，结果因为情绪失控进了ICU，又得重新开始调养。
虽然情绪失控的锅可以全全甩到卢翰采身上，但也不能说整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是没跟闻浅住在一起，那么周五晚上闻浅就不会上他的车，也就不会出事。
他之前最反感的就是季骋那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眼下事情真的跟闻浅扯上了关系，他又觉得这句话不无道理。
“要是我说，”季辞远表情严肃，“跟我住在一起，却是会变得更加不幸呢？比如——”
闻子轩抬手打断了季辞远的话，“季哥，事先声明啊，不管是我哥还是我，都绝对不希望你有所谓的‘不祥’属性在身上，但如果你真的能让周围的人走背字。”
闻子轩做了个深呼吸，一巴掌按在季辞远的肩膀上，语重心长，“你真的……是我哥的救星啊。”
这一下都给季辞远整不会了，“什么意思？”
“我哥那个病，传言是分化前过得太不顺心才会患上，但季哥你有没有想过，我哥分化前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顺心？”
季辞远皱眉，“难道不是因为闻家的教育方式太拉胯，导致给他的压力过大？”
闻子轩晃了晃食指，“Nonono，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原因，其实不是这个。”
接着，闻子轩就给季辞远讲述了闻浅分化前传奇的人生，总的来说就七个字——
无敌是多么寂寞。
在闻子轩的视角看来，他哥从小到大，不仅脑子好使运气也好，所以常常处于想做什么都能轻而易举成功的状态。
这种称心如意的状态看起来不错，但闻浅其实活的并不快乐。因为一切都太容易了，所以一切都很没有意思。
“我哥之前说过非常狂的一句话，把年幼的我吓得够呛。”闻子轩笑，“他说，这种毫无挑战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无趣到他想要出门横穿马路，挑战一下会不会被车撞死的程度。”
季辞远蹙眉。
“后来他不想当闻家的一把手，但当时那个情形，除非他死，不然肯定会当闻家的一把手。”
闻子轩摊手，“结果你也是知道的，因为他分化后对自己的信息素过敏，天天忙着治病，理所应当地不用当闻家的一把手了。”
“所以你看，他不想管理闻家，那么运气总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
季辞远依旧皱着眉头，“虽然以结果为导向是这样，但生病的过程会让他很痛苦。”
“这一点我不否认，但他确实也是因为生病不方便出门想给自己找点事干，才临时起意搭了个直播网站，成了今日的W站。”
闻子轩感叹，“你要知道，但凡他生的病没有严重到时常不能出门的情况，我爸都不会放任他躲懒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说，我哥他要是不生这么严重的病，他就不可能拥有现在的W站，更没有机会天天隔那直播溜粉丝。他的整个人生，都会在焦头烂额地管理一个日渐衰落的闻家中度过，这是他最不想要的生活。”
“相比之下，虽然生病会让他非常痛苦，但现在的人生是他更想要的。”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季辞远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反驳什么。
“至于他那个‘自身信息素免疫综合征’，全世界得这个病的不是他独一个，近三十年内报道出来的就有五六个，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活过二十岁。所以你看，虽然身患顽疾，只要他想活着，他就能活着。”
季辞远：“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快挂了。”
闻子轩，“那是他自己作的。”
季辞远：“自己作的？”
“是啊，要是他安安稳稳谨遵医嘱地活着，即便没有季哥你的信息素，他都能轻而易举活过三十岁，医生甚至说只要他不作死，活过四十岁都没问题。”
“他前面之所以病情变得严重，跟之前想要横穿马路一样，就是日子过得没劲又开始烦了，一烦他就爱作死，然后他这人本事还特别大，每次作死都能成功，回回都得把自己送进ICU。”
季辞远哑然。
“所以季哥，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这意味着他要是不想活了，老天爷都会帮他的。”
“要我看我哥就是太幸运了，结果反而变得不幸起来。”闻子轩伸了个懒腰站了身，“所以季哥，你要是真的有什么‘可以让周围人变得不幸’的设定在身上……”
“那我哥活到现在最幸运的事，大概就是遇见你了。”
*
送走了闻子轩，季辞远打算去病房看望一下闻浅。却不想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对方穿着围裙，正在往小蛋糕上插pocky。
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学的力量，就在季辞远靠近闻浅的时候，对方刚刚拿着好好的pocky，突然就从中间折了。
季辞远：……
闻浅抬头看向他，从容地吃掉了断掉的pocky，“回来了？正好过来尝尝我做的巧克力流心蛋糕。”
季辞远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叉子，叉起蛋糕咬了一大口。
“怎么样，好吃吗？”
“这是你第一次做么？”
闻浅点头。
“恩，”季辞远又咬了一口蛋糕，“挺好吃的。”
闻子轩说的果然没错，闻浅似乎想要做什么都能很轻易的成功，虽说做蛋糕也并不难就是了。
“晚上有空陪我玩分手厨房吗？”闻浅抬手擦掉了季辞远嘴边的蛋糕渣。
季辞远刚想点头，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闻浅就是在听说他玩游戏的运气很差之后，才表现出非常强烈的想要跟他打游戏的意愿的。这本来没什么，但一旦结合前面闻子轩说过的话……
不对劲。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游戏里运气很差的。”
季辞远故意叹了口气，“我觉得，最好还是别跟我玩这种需要打配合的游戏。”
“还没开始玩怎么就说自己运气差了，”闻浅凑了过来，摸摸这摸摸那的，“再说要是真的运气差也没关系，打游戏高兴就够了，又不是非得赢。”
“虽然你现在这么说，”季辞远放下手中的蛋糕，“但谁玩游戏不是想着赢。”
“实话说了吧小远，”闻浅搂住季辞远的肩，“我自己玩游戏，感受就像是分手厨房没有倒计时，i wanna游戏里面没有刺儿，我确实可以一直赢下去，但是这又有什么意思。”
季辞远继续低头吃着小蛋糕。
“你要是可以靠运气不好，在游戏里拖住我的后腿，那你就像是分手厨房中的倒计时，i wanna游戏里的刺儿，”闻浅捏了下季辞远的肩膀，“你存在着，一切才会变得有趣，不是吗？”
季辞远吃完了整个小蛋糕，只剩下一个叉子拿在手中，“所以你一直要我陪你打游戏，并不是想跟我打游戏。”
说着季辞远抬起头，“你只是嫌游戏太简单了，想靠我提高游戏难度，对吗？”
“小远，”闻浅做了个深呼吸，“如果我说，刚刚那些话都是我编出来哄你开心的，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想过。”
“你会……相信吗？”
季辞远举起叉子，“你觉得呢？”
闻浅礼貌一笑：“我错了。”
说完转身就跑，季辞远在后面拎着叉子追。
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出来找戒指的医生看到此情此景，在旁边默默推了下眼镜。
今天也是十分热闹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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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因为要回家取东西, 季辞远直接请了一天假，这样一来上午拿完东西，下午还可以陪闻浅打游戏看电影。
然而, 中午那会儿, 闻浅成功惹毛了季辞远。并且午饭之后, 季辞远又收到了苟子的通知, 说他们组里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 希望他有时间的话可以参加一下。
就这样, 季辞远毫不犹豫地放弃了陪着闻浅打发时间的计划，吃完了午饭之后, 找了个背景看不出来在哪的房间跟公司开会。
严肃而又认真的会议持续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会议结束之后，苟子拽着季辞远不肯挂视频, 非要给他展示一下手里的小蛋糕。
“抹茶千层, 老好吃了。”苟子晃着勺, “咱们真姐可是半年也做不了一次千层，还让你给错过去了。”
真姐, Beta，姓真名文静，连起来全名就是真文静。然而真姐本人可以说跟她的名字完全相反, 多少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
真姐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制作各种小饼干小蛋糕, 第二大爱好就是看别人吃她做出来的小饼干小蛋糕。
虽说喜欢追着人喂自己做的甜品这一点多少有点奇怪，但单论口味的话, 真姐做的甜品确实很好吃。
季辞远当时就是在公司聚餐中着了对方的道，同一个组的苟子自然也没有落下。就这样, 季辞远和苟子过上了定期被真姐投喂甜品的美好人生。
“小季下次请假记得跟我说一声, 不然做的东西就全便宜苟子了。”
真姐在苟子旁边入境, “他这人吃什么都跟牛嚼牡丹似的，实在是没有美感，不像小季你，吃东西速度虽然也算不上慢，但是看着特别香。”
季辞远自然是满口答应。
介于珍姐和苟子这会儿都在忙着吃抹茶千层，三个人就没有挂断视频通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聊天的内容不觉间从抹茶千层，切换到了与闻浅相关的话题上。
话题朝着这样的方向展开其实并不意外，因为视频电话中的三个人中，有两个都是闻浅的粉丝——季辞远和真姐。
真姐是在一个特别神奇的契机下入坑了闻浅，而说到这个契机，就不得不提到游戏办公室的老板邵俊明。
邵俊明非常喜欢薛胜，却不怎么待见闻浅。作为一个游戏工作室的老板，工作室发布的每一款游戏都注入了邵俊明大量的心血。可以说游戏中的每一个陷阱，每一个小怪出场的时机，每一次伤害的判定，都是邵俊明精心考察过的。
薛胜是全收集型玩家，玩游戏的时候即便知道前面有一个坑，他也会故意跳进去触发剧情，尽力把游戏中涉及的所有细节展现给观众看。
闻浅完全是另外一个画风，前面说薛胜是全收集型玩家，那么闻浅大约就是全不收集型玩家。明显的陷阱闻浅从来不会踩，不明显的陷阱闻浅也踩不到。
最夸张的时候，闻浅甚至干出来过卡bug避小怪的操作，游戏人物在怪物群里那叫一个闲庭信步，观众是看爽了，邵俊明看的却差点气过去。
这感觉就像是厨师辛辛苦苦做了一道菜，结果端上桌之后顾客只吃碟子上的萝卜雕花一般。
真姐之前就是听邵俊明在那天天吹薛胜的彩虹屁听烦了，认识季辞远之后，发现季辞远居然敢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去喜欢闻浅，觉得这种行为非常刺激，于是跟着季辞远一起成为了闻浅的粉丝。
“闻浅最近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直播过了，”真姐感叹，“你说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呢。”
季辞远摸了摸鼻尖，“这谁知道啊。”
苟子在一旁凑热闹，“要我说，他平时肯定特别忙，毕竟得管着整个W站。说起来，闻家的事情他是不是也有沾染？”
“我看小道消息是这么说的，”真姐点头，“我也觉得他是工作太忙，所以没时间直播。”
“也不知道现实生活中闻浅到底是什么样，”真姐摸索着下巴，“我觉得他的话，虽然直播的时候懒懒散散不怎么着调的样子，但那应该只是故意营造的人设。”
苟子：“对，我觉得他私下里应该是那种不苟言笑的性格。”
季辞远：不，他私下比直播时还不着调。
苟子大开脑洞：“工作日的话，他应该会在早上6点起床，早餐选择黑咖啡配火腿三明治。”
真姐附和：“不止如此，在坐车去公司的路上，他还会用平板处理着文件，整个上午都在会议中度过。”
只能说苟子和真姐不愧是在游戏工作室里工作，捏人设想剧情都是信手拈来。
季辞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闻浅今天早上9:30才起床，且整个上午只做了一个流心巧克力蛋糕。
真姐：“午餐的话，闻家大概会有管家，专门给他送上定制餐。”
苟子：“对对对，吃饭的时候他还要听下属汇报工作。”
季辞远：……
闻浅中午刚因为挑食被他数落了一顿。
苟子：“吃完午饭之后，他肯定又得紧锣密鼓地展开了下午的工作，估计要一口气忙到晚上八.九点才能结束。”
真姐：“说不定晚上还有应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拖着疲惫的身躯洗漱，为今天没有直播而愧疚。”
就在苟子和真姐感叹着闻浅的不易，没有时间直播也是情有可原的时候，季辞远看着闻浅披着他初中时期盖的卡通被子，非常悠闲地走进房间，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后……
开始发呆。
视频通话的另外一边，苟子和珍姐正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不行，抱头感叹着：“他真是太辛苦了。”
那可真是太辛苦了。
季辞远已经无力吐槽对面两个人的脑补，他现在只觉得视频中苟子手里的抹茶千层看着很好吃的样子，有点儿馋。
“对了小季，”真姐一拍大腿，“你还记得前两天有人说，闻浅跑去跟别人相亲的事么。”
季辞远现在戴着耳机，所以视频另一边真姐和苟子的声音闻浅并不能听到，闻浅现在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往闻浅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确实听说过这个事儿。”
“我当时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信，总觉得闻浅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要轮到去相亲。”
珍姐把苟子挤出镜头之外，“我不是有个会点玄学的朋友么，之前我就跑去问她，说闻浅现在是不是真的没对象，沦落到需要相亲才能脱单的地步，结果我那个朋友借用玄学的力量窥探了一番，跟我说是。”
苟子在旁边不干了，“这可不行，咱们得信奉科学。”
“当然得相信科学，”真姐推了苟子一把，“我压根就不信这些东西，跑去问她也就是当个乐子听。”
接着真姐又道，“结果你猜怎么着，我那个朋友盘算了一会儿，说闻浅现在，大概是他明明在和A君相亲，私底下却在和B君保持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豁，”苟子一听八卦就特别精神，有八卦听，便不顾是不是封建迷信了，“怎么个纠缠不清法，偷情吗？”
就在真姐说话的时候，旁边闻浅似乎是腺体不大舒服的样子，披着卡通被子凑到季辞远跟前，见笔记本的摄像头开着，便小心翼翼地避开摄像头，躺倒枕在了季辞远的大腿上。
完事儿还抓着季辞远的手放在心口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季辞远：……
“我哪知道是不是偷情，反正肯定不是什么正当关系，只能说不愧是豪门，惹不起惹不起。”
真姐眼睛一眯，“后面更大的八卦来了，我朋友说跟闻浅纠缠不清的这个B君，好像就在我身边，没准就是我熟悉的人。”
“好家伙，”苟子兴奋起来，“是谁是谁！”
“我朋友又不是神仙，她哪知道是谁。”真姐无奈叹气，“其实我是不信这些的，别的不说，就我这些朋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和闻浅扯上关系的。”
真姐继续吃着抹茶千层，“再说了，就算其中有人认识闻浅，总不能认识的第一天就跟闻浅搞上了吧？总得有个熟悉的过程。这个熟悉的过程中，怎么可能全然忘了身边还有我这么个闻浅的铁杆粉丝，也太不够意思了。”
说话间有人在房间外轻声敲门。
季辞远赶忙闭麦，对着门口说了一声请进，然而可能是房间的隔音太好，门外的人没听到，还在继续敲门。
视频通话的另一边苟子和真姐的对话还在继续。
苟子：“万一人家就是偷偷跟闻浅搞在一起没告诉你呢，你要怎么办。”
真姐：“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闻浅这会儿枕在季辞远的腿上半梦半醒的，听敲门声一直在响，下意识就要起身去开门。
而闻浅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如果成功，那么他势必会在镜头中露脸。
就在这个危急的瞬间，季辞远还在思考他是应该去遮摄像头，还是应该去按闻浅的肩。
遮摄像头的话，就要冒着时间来不及，从而让闻浅在视频中露脸的风险，一把将闻浅按下去不会有这种风险，但是这个动作……
看上去好像是在把一个Omega的头往自己的胯.下狂按，似乎有点不大合适。
另一边，真姐还在继续，“真要是有这样的人，那他也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说着真姐一拍桌子，“以后别提什么抹茶千层，就是一块小饼干，我都不会再分给他！”
季辞远当机立断就把闻浅按了下去。
就在两个人的动作像是Alpha把Omega的头往某个位置狂怼的时候，文深拿着药瓶推门而入。
寂静。
季辞远：我就知道。
“这是闻先生半小时内要服用的药，”文深远远地站在门口，满脸嫌弃地摸出了上衣口袋中的信息素掩盖剂，呲呲往自己身上喷了两下，“你们……”
文深语气沧桑，“节制一点，注意身体。”
说罢转身离去。
季辞远：……
闻浅倒是非常从容地起身拿起药，在房间内看了一圈没找到能用来喝水的杯子，只好暂时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季辞远的微信上收到了闻浅的消息。
【闻浅：文深刚刚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解释清楚的。】
季辞远回复了一个好。
虽然他觉得文深误会的事情实在太多，闻浅压根解释不清，但无所谓了，随他去吧。
季辞远麻木地继续跟真姐和苟子的视频通话，随后又有新消息发了过来。
【闻浅：以及小远，你的蓝牙耳机该充电了。】
季辞远愣了片刻，接着猛然拽下了两边的耳机，就发现——
他的电脑因为没连上蓝牙耳机所以一直在外放，现在整个房间中都清晰地回荡着真姐和苟子聊天的声音。
季辞远：……
微信的新消息提示音还在不停地响起。
【闻浅：小远，保密协议上其实有说，即便让别人知道咱们两个认识，也是没有关系的。】
【闻浅：当然了。】
【闻浅：如果你比较喜欢瞒着所有人偷情不被发现的设定，我也可以配合。】
接着季辞远手机屏幕上方就跳出一条提示。
【您收到了一条阅后即焚的短信：七点，我在307房间等你[玫瑰]。】
季辞远气运丹田地做了个深呼吸，“闻——浅——！”
七月中旬的下午，蝉鸣声本是聒噪不已。然而，喧嚣的蝉儿却在一声宛若惊雷的怒吼之后，吓得久久陷入了沉寂。
已经成功找到戒指的医生推了下眼镜。
今天也是平和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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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闻家307号房间是个巨大的游戏房, 里面从手柄到VR再到赛车模拟器一应齐全。
之前闻浅带着季辞远参观整个闻家的时候，他就被这个游戏房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季辞远一直有权限进入307，但是他并没有进去体验过里面的东西。他也不是不想体验, 只是因为之前一直打定主意不陪闻浅打游戏, 所以总不好上一秒拒绝掉闻浅双排的邀约, 下一秒就跑去游戏房自己玩得起劲。
在决定和闻浅晚上一起打游戏之后, 季辞远原本还是挺期待的, 别的不说, 起码可以去赛车模拟器里搓方向盘。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即便季辞远很期待进入307,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取消了晚上跟闻浅玩游戏的计划。
不为别的, 他就是纯粹被闻浅那些有关偷情的胡言乱语惹到了。
如果闻浅像往常一样老老实实接受制裁也便罢了，偏偏闻浅现在学精了, 惹完人之后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不愿意出来。整个闻家又那么大, 季辞远找了一圈连闻浅的影子都没见到。
躲着我是吧, 偷情play是吧，彳亍。
季辞远拿出手机, 调出闻浅的电话号码，开始编写匿名短信。
【我对象这两天起疑了，今天七点不能去陪你了[玫瑰枯萎]。】
按下发送键, 季辞远在心中冷笑。好歹他也在网上冲浪了这么多年, 不要小瞧他戏精的功力。
十秒钟后。
【您收到了一条阅后即焚的短信：流泪猫猫头.jpg。】
季辞远笑得十分得意，继续打字。
【乖, 今天自己玩。】
然后季辞远的手机就被流泪猫猫头刷屏了。
就在季辞远觉得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他的手机又收到了新信息。
【您收到了一条阅后即焚的短信：没关系的, 我知道你每个月的十五号都会去陪S君, 是我奢求的太多了[玫瑰枯萎]。】
季辞远：……
骚不过, 是真的骚不过。
为无辜躺枪的S神默哀一分钟。
晚上七点，闻浅久违地开了直播，季辞远收到推送通知第一时间就点了进去。
“突然发现已经十五号了，这个月合同上的时长三分之一都没播够。”闻浅语气中充满了打工人的无奈，“上来冲一下业绩。”
[草，神他妈网站创始人冲业绩。]
[W站创始人x，W站卑微签约主播√]
[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感觉闻神比之前瘦了。]
[是瘦了，打姐不是说闻神前些日子病了么。]
[闻神闻神，听说你去相亲了，怎么样，对象满意吗！]
闻浅一副“我就是来水时长”的模样，左手玩手机右手按鼠标，偶尔抬眼看一下弹幕。
“相亲啊，”闻浅左手在手机上来回来去输入着什么，“还行吧，挺满意的。”
弹幕里瞬间飘过一排“yooooo”。
季辞远挑眉，手放在键盘上打算发条弹幕，旁边的手机震了两下。估计是发匿名短信太麻烦，闻浅直接发的微信。
【闻浅：我知道你在看[探头]。】
【闻浅：我这样说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咱们的关系还不能见光[玫瑰枯萎]。】
季辞远：……
他抬头看了一眼直播画面中的闻浅，真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用手机处理着什么重要文件。
收回视线，季辞远在手机上输入“继续你的表演”，按下回车。
直播中，闻浅把手机放到一边，操纵着鼠标进入购物界面挑选电脑。
[？真就混时长啊。]
[久违的购物直播，闻神买东西不看价的样子A爆了。]
[啥情况，闻神现在不已经是神仙配置了么，为什么还要买电脑？]
“帮别人买的，”闻浅懒洋洋道，“别急，买完就给你们直播i wanna。”
不出意外的，季辞远又收到消息。
【闻浅：喜欢哪套，我去下单。】
【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你选的都太贵了。】
【闻浅：我故意的，买个贵点的放在这你就不好意思搬走了。】
季辞远：草。
随手指了一套看上去比较顺眼的配置，季辞远看着闻浅爽快地下单付款，接着切换到一个i wanna游戏界面——
欢迎来到游戏《i wanna be the M》，制作者：S。
季辞远：不愿再草。
【闻浅：S君是不是很开心，他开心你就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爱心]。】
季辞远算是看出来了，闻浅平时发消息都是纯文字，只要跟他在这玩偷情play，每句话里必有emoji表情。
【孤家寡人：你没完了是吧。】
【闻浅：错了错了，我直播去了。】
季辞远刚要放下手机认真看直播，屏幕上就出现一个来电，是酒吧老板娘打过来的，他想都没想就接通了。
“小辞，”老板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石阳荣最近一直赖在酒吧不肯走说是要亲自见你一面，你愿意见他吗？不愿意的话姐这就给他轰出去。”
*
次日，龙卡酒吧。
“小辞来啦，”老板娘热情地冲着季辞远招手，“想吃什么喝什么跟姐姐说啊，别客气。”
“不用，在单位吃完了过来的。”季辞远环顾四周，“石阳荣还没到？”
“还没，说是堵道上了要等一会儿才能到。”老板娘看了眼手机，嗤之以鼻，“要我说小辞你就多余见他，还专门跑过来一趟。”
“他不是说只要我答应见他一面就可以么，见完正好让他滚蛋。”
季辞远点了杯果汁，“再说了，也不全是为了见他，这段时间一直没得空过来，也是想来看看你们。”
老板娘打趣道，“哎呦，果然这Alpha有了Omega就是不一样啊，嘴都甜了不少。”
季辞远笑：“没有的事。”
老板娘亲手榨着果汁，“小辞，你今天来见石阳荣，跟你们家Omega报备了没。”
“你别嫌姐姐管的多啊，做Alpha的就得多照顾人家Omega的情绪。”老板娘在一旁滔滔不绝，“再怎么说石阳荣也是个Omega，你大晚上的跑出来单独见他，不跟家里的那位说不合适。”
季辞远无奈：“姐，我就是在他那借住一阵子，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老板娘：“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到时候真误会什么了，姐出面给你解释。”
季辞远从老板娘手中接过果汁，他今天晚上出门见石阳荣的事，的确没有跟闻浅说。
严谨讲也不是完全没说，他只说今天要来酒吧看场子，没有提到石阳荣的存在。
季辞远也不是故意瞒着闻浅跑出来见Omega，主要是想解释清楚石阳荣的身份，就不得不提到卢翰采。
石阳荣就是当年那个差点儿被卢翰采猥亵的Omega，季辞远当时好心出面阻拦，还被石阳荣骂多管闲事。
季辞远不跟闻浅提石阳荣是有原因的。
最开始的时候，闻浅没有情绪失控时的记忆，所以听到卢翰采名字的时候反应很平静。后来闻浅应该是渐渐回想起了一些片段，导致再次听到与卢翰采相关的事情时，情绪波动明显了一些。
医生发现这一点之后，提醒季辞远以后尽量少在闻浅跟前提起卢翰采，也尽量不要问当时闻浅到底是因为什么失控的，因为这很可能让闻浅一下子回忆起当晚的情形，造成再次情绪失控，这样一来非常不利于对方恢复。
这就是为什么，季辞远只跟闻浅说是来酒吧看场子的。
另一边，南梦大饭店。
闻浅白天开了一整天的会，晚上还有一个不得不去的饭局。虽然南梦大饭店菜品做的一般，但甜品做的很绝。南梦最出名的甜品是舒芙蕾，闻浅特意点了一份外带，打算回家投喂季辞远。
“车开快一点，”上车后闻浅吩咐司机，“舒芙蕾得趁热吃。”
“闻先生您忘了，”司机冲着后视镜一笑，“季先生今天晚上在酒吧，估计要几个小时后才会回到闻家。”
“哦对，”闻浅按了下太阳穴，“今天太忙，我都忘了。”
“季先生工作的龙卡酒吧距离咱们现在的位置不远，十分钟之内就能到，您要过去吗？”
“行，那先不回闻家，去龙卡。”
酒吧。
季辞远坐在靠窗的位置喝果汁，没一会儿石阳荣便到了。
“季先生，”石阳荣在季辞远对面坐下，“好久不见。”
“有什么事非得见我才能说，”季辞远微微晃着手中的杯子，“卢翰采现在已经进去了，不要告诉我你是来给他求情的。”
“求情？”石阳荣一愣，“没有，我是专门来给您道歉的。”
季辞远手中的杯子一顿。
“高中那会儿我就是猪油蒙了心，主要也是家里穷，我又是个Omega，所以家里准备高中毕业就让我结婚，不许我上大学，导致我有些……自暴自弃。”
石阳荣叹气，“我一直知道卢翰采是个烂人，也知道就算跟他发生了关系，他们家那点臭钱也跟我没有丁点关系，但那会儿我只想堕落，就想跟他那种烂人搞在一起，所以他对我动手动脚都是我默许的。”
“那会儿我就好像活在梦里。卢翰采想要强迫我的时候，我没醒；您冲过来阻拦的时候，我也没醒；您知道我是在哪一刻醒的吗？”
季辞远抬眼看向石阳荣。
“在我骂您多管闲事后，您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我的时候，”石阳荣自嘲地笑笑，“但那会儿太好面子，一直没能拉下脸亲口跟您说一声抱歉。”
说着石阳荣站起身，冲着季辞远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季辞远沉默了半响，抬手去扶眼前的人，“没事……都过去了，你起来吧。”
一直在旁边高度戒备，准备随时跳起来轰人的老板娘拉着酒保走远了。
“真好，哎呀，真好。”老板娘小声感叹，“卢翰采那逼玩意前两天进局子了，石阳荣也跑来道歉了。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咱们小辞最近的运气变好了。”
“道歉是道歉了，”酒保看着窗边的方向，“但伤害已经留下了，只是口头上的道歉又能弥补什么呢。”
接着，就像是回应酒保的话一般，石阳荣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就往季辞远手里塞，隐约还能听到什么“最近运气好赚了点钱”，“这卡里是一百万”之类的话。
季辞远自然不接，两个人推搡起来。
酒保：……
“就算现在能用钱弥补，”酒保不依不饶，“当初要不是因为石阳荣，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哎呀，这事不能这么想，”老板娘用手肘怼了酒保一下，“没有石阳荣还会有别的Omega，不管是谁被强迫，小辞当时肯定都会站出来的，真要怨也该怨卢翰采，这位才是祸源。”
窗边的两个人打作一团，都在把银.行.卡往对方怀里塞。
“也是，”酒保摩挲着下巴，“这么一看，石阳荣长得好像也还行，又有前面英雄救美的缘分——”
“我拒绝，我还是站现在跟小辞同居的那个Omega，”老板娘干脆地打断了酒保的话，一抬下巴，“而且你没看见么，石阳荣手上带着戒指呢。”
“你先别看戒指了，”酒保扒拉着老板娘，“你看街对面好像有人正在盯着小辞看。”
季辞远这会儿正抓着石阳荣的手，他本意也不是要抓对方的手，只是在阻止石阳荣给他塞银行卡时，无意中瞥见对方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戒指熟悉的款式让他瞳孔骤缩，下意识就一把拉过石阳荣的手。
“你这个戒指——”
不等季辞远把一句话说完，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闻浅请求语音通话。
季辞远把石阳荣的手松开，结果刚松开对方趁这个机会又开始悄摸往季辞远上衣口袋里塞卡。
季辞远只得右手继续禁锢住石阳荣的手，左手拿起手机接通语音通话，“喂。”
“小远，做什么呢。”
“在酒吧看场子，”季辞远接电话的工夫也没闲着，低头分辨着石阳荣手上的戒指跟医生的那一款是不是完全相同，“有事么。”
“没事，就是闲着无聊，想着能不能去酒吧找你玩。”
“医生又不让你喝酒，”季辞远皱眉，“你来酒吧做什么。”
“小远，”电话另一边闻浅做了个深呼吸，“抬头。”
季辞远下意识照做，然后——
就跟街对面的闻浅对上了视线。
季辞远：……
闻浅莞尔一笑，“来捉奸。”
作者有话说：
医生和石阳荣不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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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宋沛最近有事没事就爱往龙卡酒吧跑, 希望能够再次偶遇之前碰上的那位软饭界大前辈，好跟着前辈取取经。
虽然之前加上了微信，但宋沛并不知道季辞远的名字。后来还是在龙卡呆的时间长了, 宋沛逐渐和酒吧老板娘熟络起来, 知道大前辈姓季名辞远, 才把微信上的备注改成了“季辞远大前辈”。
看着通讯列表中, “季辞远大前辈”和“季哲彦”两个联系人挨在一起, 宋沛一时间陷入深思。
关联季哲彦有个哥哥这个事实, 宋沛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很快，宋沛就从酒吧老板娘那里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并且知道了季辞远更多的信息。比如大前辈的信息素是抑制剂味的, 又比如最近前辈好像搬入了一位Omega的家。
老板娘说的稀松平常，宋沛却听的大受震撼。季辞远这个抑制剂味的信息素, 可就是软饭界Alpha信息素中最底层的那一批。
既信息素的味道之后, 宋沛又得知了季辞远一项惊人的伟绩——搞定了汪向梦。
汪向梦是什么人, 那可是连季哲彦都搞不定的人。
宋沛与季哲彦的关系只能算一般，虽然关系一般, 但宋沛不得不承认，季哲彦算是这一届比较擅长吃软饭的那一批，颜值拿得出手身材也还行, 最重要的是特别会装孙子哄Omega。
别人吃软饭什么画风宋沛不了解, 反正季哲彦这种画风的他是学不来。
没办法，要脸。
软饭圈中大家都在猜测, 到底是什么样的Alpha才能搞定汪向梦。结果没过几天，就有软饭班学生在百木餐厅, 撞见汪向梦小鸟依人地挽着一位Alpha的胳膊。
那学生颇为震撼, 偷偷拿手机拍了两个人的背影, 这张照片便在软饭圈子里广为流传，所有人都在好奇照片中能够让汪向梦做出这般百依百顺姿态的到底是哪位神仙。
哪怕只有一个背影，宋沛看到照片之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只能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宋沛一直觉得如果说软饭圈谁能被称一声神仙的话，那必得是季辞远。
今天，宋沛带着个软饭班的新生来龙卡喝酒，看到季辞远也在之后顿时喜不自胜。不过他也看得出，季辞远正在等什么人，所以并没有贸然上前打扰。
“看到那位Alpha了么，”落座后宋沛指了指窗边方向，冲着旁边的凌志问道，“你觉得他有吃软饭的潜力吗？”
凌志看了一会儿，“颜值确实能打，但给人的感觉看着不像是会做这一行的。”
宋沛闻浅，老神在在地从手机中调出一张图片，“看看汪向梦旁边的Alpha，再看看他，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凌志举着手机来回比对了一会儿，“看来人不可貌相。”
说话间，有Omega坐到季辞远的对面，季辞远却是一副带搭不理的模样。
“再告诉你一个惊天大八卦，”宋沛用胳膊撞了凌志一下，“这位是季哲彦他哥，看不出来吧。”
“真的假的，”凌志侧目，“跟季哲彦那舔狗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骗你干啥，”宋沛压低了声音，“而且这位神仙勾搭的Omega，不止是汪向梦还有窗边这位两个人，还有一位没露面的。”
说着宋沛伸出三根手指，“同时撩三个Omega，此乃神人也。”
凌志看向季辞远的眼神中带着几丝肃穆。
窗边，全程都是Omega在说话，季辞远却没什么反应。
凌志抿了口啤酒，冲着季辞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说他们在谈什么呢。”
宋沛看了一会儿，“单看Omega打扮看着不像是缺钱的主儿，但手上戴着戒指，估计是订婚了，这会儿是来甩人的。”
软饭Alpha能上位的是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只是被有钱Omega玩玩，得不到名分的。
前期只是玩玩的时候大家各取所需，基本上还能客客气气的，但等到Omega要找门当户对的人结婚时，在软饭Alpha面前翻脸翻得可是比翻书还快。
“上次我在旁边围观到季哲彦被甩的全过程，”宋沛灌了一口酒，“啧啧啧，你是没看到，当时那Omega直接一杯果汁就浇在他头上，都这样了，季哲彦都不敢当面黑脸，你就说憋屈不憋屈。”
窗边，Omega已经站起身，往季辞远跟前迈了一步。
宋沛和凌志看着季辞远跟前的果汁，似乎已经看到了季辞远接下来的命运。
“唉，软饭哪那么容易吃，”宋沛用胳膊怼了一下凌志，“今天你就当上一课，像季哥这样的都得被Omega泼果汁，咱们以后也得放平心态，不能——”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看到Omega给季辞远深深地鞠了一躬。
凌志淡淡地看向宋沛。
宋沛强行挽尊，“当然了，比较客气的Omega也是有的，你就当再上一课，明白什么叫做客气不能当饭吃。当时季哲彦虽然被当头浇了果汁，但最后分手费没少拿，起码有十万——”
另一边，Omega套出一张看卡面的设计里面的钱就不止十万的卡，强行就往季辞远怀里塞。
凌志再次淡淡看向宋沛。
“算了，没必要看人家神仙是怎么吃软饭的，太打击人了。”宋沛一挥手，“来，咱们看看窗外的风景。”
凌志非常配合地没有拆台，两个人一人一个方向看向窗外，接着凌志伸手拍了下宋沛。
“干嘛啊。”
“对面刚停了辆豪车。”
宋沛扭头一看，“豁，还真是。”
就在两个人探头看车的时候，车门打开，一只拎着甜品盒子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宋沛只看了一眼那人手里拎着的东西就收回了视线，“行了别惦记了，一看就是有主的Alpha。”
说着宋沛突然欣慰了不少，“哥再给你上一课，搞对象这事吧，有时候Alpha有钱也没用，没颜值Omega照样看不上。”
“你看这位不就是，坐豪车有个屁用，还不得大晚上巴巴过来给对象送吃的。”
凌志沉默了半响后，才接了一声：“恩。”
宋沛边说话边往窗外望去：“怎么着，哥是没说对还是咋得，你恩得这么不情不——”
沉默。
两个人沉默地看着街对面的Alpha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也不知道什么人能让这种货色的Alpha，大晚上过来给他送甜品。”宋沛眯眼，“估计是科班出身，娇妻Omega培训班出来的，实力不容小觑。”
凌志：“没准就是咱们季哥。”
“怎么可能，”宋沛一摆手，“哥再给你上一课啊，这年头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同时搞定三个Omega一个Alph——”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边季辞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沛：……
凌志拍着宋沛的后背：“课上的挺好，以后别再上了。”
宋沛：呜呜呜。
另一边，季辞远举着手机跟闻浅对视。
虽然闻浅之前确实诚邀他今晚一起打游戏，他也确实以“酒吧有活动需要我看场子”拒绝了对方的邀约，酒吧现在看起来确实也没在举办活动，以及他看上去确实也没在看场子，但……哪跟哪就捉奸了！
街对面的闻浅似乎能看懂季辞远在想什么一样，“小远，不能因为咱们是在偷情，你就觉得我就没资格捉奸。”
季辞远举着手机杀到酒吧外，两个人表演了一场秦王绕车。
“好了，不闹了，”最后还是闻浅先投降，将甜品挡在两个人中间，“专门给你带的舒芙蕾，趁热吃，恩？”
季辞远接过盒子，转身就要回酒吧，走了几步之后发现闻浅居然没有拽住他，狐疑地又转过身。
闻浅什么性格他还不清楚，对方专门跑来给他送了吃的，刚刚又美其名曰“捉奸当场”，两件事叠起来一准得讹上他。
季辞远刚刚已经准备好会被闻浅拽回到车上，接着闻浅一边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搂着他的腰，一边威逼利诱地把原本六个月的陪玩时间翻倍。
结果，无事发生。
闻浅没事人一样坐回后座，低着头在手机上按着什么，驾驶位置的司机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所以估计闻浅这会儿就是在联系司机。
不对劲。
季辞远一把拉开车门，冲着闻浅一抬下巴，“你坐进去。”
闻浅抬眸看了他一眼，顺从挪了位置。
甜品盒子是一大块丝绸包起来的，季辞远解开上面的系扣，随手将丝绸放在腿边，举起盛着舒芙蕾下端的陶瓷的模具，挨着松饼的边缘舀了一勺下去放入口中，顿时被蛋糕的口感折服。
闻浅感觉季辞远的眼睛都亮了一个度，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一盒里装着两个舒芙蕾，季辞远本能好东西不能吃独食的原则，给另外一个松饼中央插上小勺子，递到闻浅跟前，“这个可好吃了，你也尝尝。”
然而闻浅只是看了一眼，摇头，“没事你吃吧，我刚吃完晚饭，没什么胃口。”
“这点东西要多大的胃口？”季辞远不理解，说着就要把陶瓷模具往闻浅手里塞，被对方躲开了。
季辞远顿时眯眼。
闻浅这个没事就喜欢搂搂抱抱的人，这会儿连手都没碰到就要躲开，非常不对劲。
抬眸看了闻浅一眼，季辞远把没动的那份重新放回盒子里，把盒子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回来捧着自己那一份慢悠悠地舀。
“我高中的时候救过一个差点被猥亵的Omega，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当时闹得不怎么愉快的。”季辞远略过了卢翰采的名字，“总之，他今天是在跟我表示感谢的，因为不想提过去那些糟心事，我就没跟你说是来见他。”
闻浅恩了一声，看样子不像是在为这件事变扭。
“刚刚我抓他手是在看他的戒指，”季辞远又道，“我看医生也戴着款一样的戒指，又都戴在左手中指这个象征着订婚的位置，以为有什么八卦，下意识就抓了下。”
闻浅又恩了一声，似乎也不像是为这件事不悦。
季辞远狐疑地朝闻浅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闻浅现在有些神不守舍。
他猛地凑到闻浅跟前左右嗅了嗅，果不其然闻到了一丝极淡的酒气。
季辞远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喝酒了？”
“没有，”闻浅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晚上有个饭局，估计是蹭上了一点酒味。”
“没有你躲什么。”季辞远去看闻浅的腕表，见对方的体温比平日里高了0.5度，“你体温都上去了，还跟我说没有？”
说着季辞远拿出手机就要给医生打电话，却被闻浅一把抽走了。
“喝完酒你本事倒是见长，”Omega的忤逆让Alpha本能冒火，季辞远凑到闻浅跟前就要够自己手机，“手机给我，我现在就让医生送你进ICU——”
说时迟那时快，季辞远的膝盖抵在刚刚放在旁边的丝绸上，当时一个打滑整个人就往前扑去。他左手拖着舒芙蕾，右手举得老高去够手机，整个人上半身就没有着力点，结结实实就扑到了闻浅的怀里，整个车身当时都晃了一下。
他感觉闻浅呼吸停滞了一下。
“我撞疼你了？”季辞远扑腾着想要起来，却因为重心不稳马上就要从后座上侧面滑下去，最后还是闻浅右腿带他了一下，才没让他没摔下去。
季辞远感觉闻浅的体温又上升了一点，不禁抬手去摸对方的侧颈，就在他触碰到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别的东西。
那个他一直以为不行的东西，正在认真证明着自己的行。
由于季辞远整个人现在是摔在对方身上的，所以他不能感受到对方的行，还能感受到对方有多行。
季辞远身子一僵，看向闻浅暗了几分的眸子，“你……”
“食欲减退，体温上升，渴望Alpha的接触，但只要被摸几下就会有反应。”闻浅像是越过了什么禁锢一般，不再避讳两个人之间的身体接触，转而抓过季辞远的右手，反扣过来放在心脏的位置，“以上是Omega发情期前会有的反应。”
季辞远的手背体会着对方略快的心率，闻浅有些靡靡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小远，我也不愿意和你保持距离，但就在刚才，我感觉自己发情期要到了。”
他感受到闻浅左手指尖顺着他的耳廓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耳垂的位置揉捏了几下，“不离远一点……”
“我怕管不住自己。”
＊
另一边，酒吧里，不死心的宋沛：“行了别看了，哥再跟你上最后一课，这种豪车底盘重，轻易晃不起来的，就算是两个Alpha搞那种事情动静大，也不至于——”
然后街对面的豪车就明显晃了一下。
凌志淡淡看向宋沛。
宋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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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两天前, 病房。
医生拿着手中的平板看了一会儿，“基于数据进行预测的话，您的下次发情期, 大约会在十天之后到。”
“恩, ”闻浅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那我把发情期之前一周的行程都推了？”
过去, 闻浅每次发情的流程都差不多。发情期前一周开始闭门不出, 前一天待在病床上输各种抑制剂, 发情期当天直接在药物作用下昏迷，后续的几天基本上也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直到整个发情期结束。
医生摇头, “倒是不用，之前是因为工业产的抑制剂副作用比较大, 我们才需要您提前一周开始静养调整状态, 不然到了发情期后期, 可能会比较难熬。”
“但现在有季先生在，他的信息素副作用非常小, 所以您相对之前来讲自由很多。”
不用被强行关在家里，闻浅自然没意见。
“不过，”医生话锋一转, “我的建议是, 在发情期之前的那几天，您都最好不要跟季先生有过多接触, 等到发情当天，直接被季先生标记就好。”
闻浅听出医生话里有话, 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如果跟他接触的话, 会有什么影响？”
“也不算是特别大的影响，”医生平淡道，“由于季先生与您的信息素匹配程度非常高，走得太近的话，会体验到比较明显的不适症状。”
发情期开始之前的三天被称为发情准备期，美其名曰就是让Omega做好发情的准备。没有被标记过的Omega在这个期间通常没有太多的不适感，而被标记过的Omega，会出现一些微妙的症状。
闻浅不以为意，“不就是体温升高没食欲之类的么，这也没什么吧。”
医生一推眼镜，“症状可能比这些要更……18.禁一些。”
闻浅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行了，你有话直说吧，不用绕弯子。”
“普通的临时标记，会对Omega的发情准备期表现有一定影响，比如Omega会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但是会渴求标记自己的Alpha的接触。而信息素匹配度非常高的临时标记，影响更甚。”
闻浅做了个深呼吸，“比如？”
“您会渴求季先生的接触，被他碰过之后，很容易就会出现某方面的欲望。”
闻浅：……
“并且这个欲望吧，除非季先生帮您解决，否则您只能等它自己消退。”
闻浅挑眉。
医生的眼镜幽幽反着寒光，“当然了，您可以自己解决，但是会有种‘解决了但又没有完全解决’的感觉，文艺一点说就是，欲求不满……欲壑难填？”
闻浅一巴掌合上了跟前的笔记本电脑。
医生礼貌后退了一步，“不过这种不满也不会持续太久，通常十二个小时之后就自行消退了。”
十二个小时可不短。
“生理知识这方面我了解的也算不少，”闻浅淡淡开口，“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设定？”
“因为在其他Omega那里，发情准备期的不适可以用两种方式缓解。”
医生伸出两根手指，“一是让标记了自己的Alpha帮忙，二是是用Omega的方式，自给自足。”
“行了，你也不用说的这么隐晦，”闻浅抬眸看向医生，“说白了就是其他人能走后门，我走不了，对吧？”
医生点头。
闻浅作为Omega自然有生殖腔，但Omega的生殖腔高.潮会让血液内的信息素含量飙升，别人飚了也就飚了，闻浅飚了命也就跟着一起飚了。
然而，有些欲望不是你不管它，它就不会存在。如果长时间不纾解，Omega会在梦中下意识纾解。所以为了活命，闻浅需要定时服用削弱生殖腔反应的药。
想到这闻浅自嘲一笑，举起水杯抿了口茶，“所以说，我这个Omega当得跟Alpha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医生十分严谨地答道，“别的Alpha可以被走后门，但是您不可以。”
闻浅将水杯重重放回到桌子上。
“咳，其他区别也是有的，”医生轻咳一声，“比如您可以被标记，您会本能地顺从标记自己的Alpha，发情前期以及发情过程中，您需要完全依赖Alpha才能平缓某方面的欲望。”
“以上这些，都是传统意义上作为控制一方的Alpha所做不到的。”
“行了，我知道了，”闻浅按着太阳穴叹了一声气，“我会注意的。”
*
酒吧外。
发情准备期通常只有三天，医生之前跟闻浅说发情期会在十天之后到，那么准备期就是会在一周之后到。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两天前，所以两天前的闻浅觉得自己怎么说还能浪个五六天，随后才会进入准备期。
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天闻浅跟没事人一样开了一天的会，晚上还去了个信息素鱼龙混杂的饭局。从饭局出来之后闻浅就有些不适，但当时他只是把这种不适归于闻到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信息素的缘故。
直到季辞远举着手机从酒吧中杀出来站在他跟前，闻浅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理论上当季辞远拎着蛋糕走远又返回来的时候，闻浅是不应该让对方上车的。但当时他没能狠下心把季辞远晾在一边，结果……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听到发情两个字后，季辞远明显紧张了许多，麻溜地从闻浅身上爬了起来，“你快进入发情期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尽快标记你？”
没有跟季辞远肢体接触的时候，闻浅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抱过之后对方骤然离开，这感觉就像南方冬天的早上一下子被人掀了被子。
“不用，”闻浅略微皱眉，坐起身，“发情期当天标记就可以，之前进行标记的话，反而会推迟发情的日期，那样一来就有些麻烦了。”
车内安静了片刻。
“行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没事，”闻浅抬手按在季辞远的肩膀上，捏了捏，“我的发情期两三天后才会到，那天你在闻家就行，在那之前医生建议我尽量不要跟你有接触。”
既然闻浅说是医生的建议，季辞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后面他没有再回酒吧，而是给老板娘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要忙，顺便又让老板娘转告了石阳荣，接着就跟着闻浅的车直接回闻家了。
到了闻家之后，医生带着医疗团队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这次跟上次一样，也是季辞远先上的楼，后面闻浅怎么回去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走之前季辞远打量了一下闻浅的状态，总感觉对方看着有点萎靡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
季辞远并不清楚闻浅身体的具体情况，但据他的了解，闻浅回回都因为对信息素过敏这病被折腾得够呛。
闻浅说没事的时候，每次都不是没事。
季辞远在屋里抱着白猫陷入深思。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季辞远就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中是一个古代世界，他与闻浅萍水相逢，因为都是外出游山玩水的，所以路途中，两人日渐熟络起来。接着闻浅的吃食意外被人下了药，随后便出现了心率加快，体温升高的症状，请了医生来看，说闻浅这是中了春.药，药劲过了就没事了。
那会儿两个人的关系委实没走到可以助解春.药的那一步，闻浅便请求他回避两日，季辞远自然照做。
两日之后，季辞远在客栈等着闻浅现身，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今日一同游湖。却不想等了半日，迟迟不见闻浅的身影，多番打探之后才得知，闻浅两日前中的并非是什么春.药，而是一种奇绝的毒药。
这毒药挨过前两日便还可活，熬不过的话便丧命。那两日过得自然也不安生，可谓是百般磋磨，生不如死。
而梦中的闻浅，显然没熬过那两日，留给他的只有一封诀别信。
季辞远连信都没打开就给气醒了。
虽然他知道不能因为一个梦就生闻浅的气，但仔细一想，梦里的种种确实是闻浅能干出来的事，季辞远就更加生气了。
闻子轩一大早就看到季辞远浑身冒着黑烟一般往他哥病房的方向走去，赶忙给拦了下来。
“季哥，啥情况，”闻子轩凑到季辞远跟前勾肩搭背的，“我哥这是做错什么了，你跟我说，我替你打他。”
“他什么也没做错，”季辞远与闻子轩拉开了点距离，“我就是过去看看他。”
季辞远刚刚跟医生确认过，闻浅身体确实没出毛病。对方之所以要避免跟他接触，也纯粹只是这两天处于发情准备期，跟他接触容易有反应，会比较不自在罢了。
闻子轩显然是不信，拉着季辞远不让走。
季辞远受不了闻子轩的胡搅蛮缠，隐去了春.药的设定，大致说了一下自己晚上的梦境。
“不是，季哥，虽然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但咱这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闻子轩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要是真想找我哥的麻烦，我给你编几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保证让你师出有名。”
说话间两人一个转弯，迎面就是可以看到病房中全貌的玻璃窗。
“谁说我要找他麻烦，”季辞远白了闻子轩一眼，“我就是在病房外看看他有没有事——”
季辞远话还没说完，玻璃窗前的两个人就看到病房内的闻浅，不仅没事，而且过得……非常快活。
闻浅这会儿正用一个硕大的显示屏跟别人一起玩火柴人大乱斗，单看闻浅游戏人物那慢悠悠地移动速度，就知道玩游戏这事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论是闻浅那一直送命的游戏操作，还是他轻松写意的状态，亦或者是与游戏另一方连麦时，闻浅嘴角若有似无噙着的笑意，都意味闻浅与那人关系匪浅，且相当宠着对方。
闻子轩一瞬间感受到了身旁的杀意。
很快，闻浅就以0-10输掉了整场游戏，而游戏获胜方的名字也大刺刺地显示在显示屏的中央——
薛胜（常胜将军）。
作者有话说：
os:闻浅笑是因为在跟薛胜聊猫某季
接下来他即将面临，“不哄放任某人一直生气”vs“上前哄然后欲壑难填12小时”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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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季辞远原本只是纯粹的想来看看闻浅, 毕竟昨天晚上做了那么一个梦，多少有点放心不下。
他自然不希望看到闻浅像梦中那样，饱受折磨但是不告诉他。对方现在这么快活是好事, 总比在病房上病怏怏地躺着要强。
至于现在他心中升起的无名火, 季辞远将其归咎于标记过后, Alpha会本能出现的控制欲与占有欲。
生活中经常会出现Omega出现发情期, 但是Alpha不在身边的情况。这种时候, Alpha嘴上肯定是希望Omega发情期间不要太难受, 但心里或多或少地总会存些龌龊的心思，希望Omega离了自己后, 发情期过得不要那么逍遥。
站在Alpha的角度, 谁不希望发情期的Omega能委委屈屈地打电话过来，说自己有多难受想要Alpha尽快回来。相比之下, 发情期的Omega要是全程了无音讯, Alpha一个视频通话打过去, 结果发现对方过得那叫一个快活……
咋地，Alpha不要面子的啊。
但以上种种, 仅限于两个人是在交往过程中顺理成章发生标记的情况，Alpha生气才能生的名正言顺。像季辞远和闻浅这样，纯粹是因为意外才发生标记的, 即便季辞远受标记影响心中在不痛快, 也不能说什么。
季辞远看着闻浅已经跟薛胜开了下一局，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 季哥，不是我要替他辩解啊, 但我哥跟薛胜真的只是商业合作的关系。”闻子轩挡住了出口,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闻浅跟薛胜是什么关系,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季辞远横跨一步绕开闻子轩，“我本来就是来看一眼，现在看完了确定他没事，我也要去忙我的事情了。”
“等等季哥，你先别急着走。咱先不管我哥在跟薛胜聊什么，我就问你，他之前是不是想方设法要跟你一起打游戏。”
季辞远驻足，看着闻子轩没说话。
“我再问你，一个临近发情期的Omega，对标记过自己的Alpha卖个乖说想要一起打游戏，会有Alpha拒绝么？就算他现在不方便跟你有什么肢体接触，打游戏可以远程联机啊。”
闻子轩分析头头是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哥这种行为，就像是盼了好几个月等一款游戏发售，结果游戏发售了他反而不买，跑去玩一款之前压根没听说过的游戏去了。”
季辞远想了一下，感觉闻子轩说的确实没错。
闻浅不是最擅长仗着Omega的身份跟他作威作福，现在发情期快到了，更是多了块免死金牌在身上，没道理会变得更安分了。
说话间，闻子轩神神秘秘地凑到季辞远跟前，“季哥，我其实一直有个猜想，没跟任何人说过。”
季辞远上下打量了一下闻子轩，“有话就说。”
闻子轩压低声音，“我怀疑我哥不行。”
季辞远挑眉。
虽然他之前也有过同样的猜想，但是在车上他怎么说也是稍微验了一下货，当时就排除了闻浅不行这个可能性。然而就在他昨天晚上抱着小白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搜索过一些与Omega发情期相关的知识。
Omega不行的情况分为两种，一种是硬件不行，一种是软件不行。硬件不行的话，哪怕发情期来了都没救，前面该不行还是不行；软件不行，换句话说就是心理上排斥的话，平时会不行，但是发情期会强行让Omega行，发情期一过会接着不行。
当时搜到这一条的时候，季辞远也没当回事。如果闻浅是那种“此生最恨的事情就是分化成了Omega，所以对那种事情极其反感”的画风也就罢了，在他看来，闻浅当Omega当得风生水起的，不像是会排斥那档子事的样子。
不过季辞远还是很好奇闻子轩为什么会这么想，开口道：“你继续。”
见季辞远没有立刻否认，闻子轩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你知道我哥为什么不能吃香菜么。”
季辞远莫名其妙，不明白闻浅不吃香菜跟不行能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答道，“有的人就是天生不爱吃香菜吧。”
“Nonono，”闻子轩晃动食指，“我哥小时候是能吃的，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件事，他才从此不碰香菜的。”
这一下倒是提起了季辞远的兴趣，他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闻浅有出现这么明显的抗拒姿态。
别的不说，光对方那个信息素过敏的病就能在鬼门关门口逛多少回了，还有什么事能能大到让闻浅有这么明显的反应。
“什么事？”
“季哥你也知道，我哥过去有飙车这个爱好，自然是什么荒郊野岭都开过。”闻子轩拉着季辞远坐下，“有一天晚上，我哥带着三个朋友外出兜风，顺便熟悉一下转天要跑的赛道，结果……”
说着闻子轩的语气变得有点森冷起来，“他们四个人在开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时，闻到了腐臭的味道，当时又是夏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掉了，因为天气热所以烂在那的感觉。”
季辞远下意识地屏住了气。
“理论上遇到这种情况，正常人的反应都是报警然后躲得远远的，但当时除了我哥之外，剩下的三个人因为不用开车都喝了酒，外加上都是Alpha，借着酒劲第一反应就是不能怂，要上去看看。”
季辞远这会儿已经把香菜和闻浅不行什么的都抛在了脑后，满脑子都是荒野抛尸的可怕情形，不由得皱眉，“所以他们就真过去了？”
就在季辞远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对劲的时候，他听到闻子轩继续道：
“那可不，四个人一起过去的，根据当事人的描述，他们越往前走，味道就越是恶心，我哥甚至隐约闻到了一股香菜的味道。”
季辞远：？
怎么感觉画风突然不对劲了起来。
闻子轩幽幽道，“最后他们几个人绕过树林，就看到——”
“就看到有两个人带着防毒面具打野战，一个信息素是尸臭花，一个信息素是香菜。”
季辞远：……
草。
“这还没完，我哥他们几个凑过去的时候，人家正在嗨，你也知道AO最嗨的那会儿信息素散发地有多猖狂。”
闻子轩只是描述当时的场景，都不自觉地带上了痛苦面具，“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展开，当时四个人都有点傻眼，于是就出现了‘大意了，没有躲’的展开。”
“我也是听其中一个Alpha复述的，据说当时一阵微风拂过，风向正好是那对野战情侣到我哥他们四个人的方向，然后……当时四个人除了我哥之外全吐了，还有一个据说吐脱水了大晚上被送去医院挂水。”
季辞远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终极的无语。
“其实这事也挺巧合的，毕竟信息素的味道，跟真正腐烂的味道应该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大概？”
闻子轩自己也不确定，“有可能是那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也有可能是那三个Alpha当时都喝多了，最主要的是，我哥当时还处于未分化的状态，理论上是闻不到信息素的，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能目睹个凶案现场什么的。”
“结果谁成想我哥就在那几天开始能闻到信息素了，但他自己还不知道，于是闹了这么一出笑话。”
虽然季辞远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有人觉得前面是案发现场时还要上前查看，但介于那几个人是闻浅的朋友，做出这种行为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闻浅是这件事之后开始吃不了香菜的？”
“没错，”闻子轩点头，“虽然一般人遇上这种事情，估计之后都不会再吃香菜了，但我总觉得我哥的话，不至于的。”
“后来还是医生跟我科普，说恶心反胃其实是非常有杀伤力的情绪。”
闻子轩翻白眼想了片刻，“算了，那个专业名词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反正医生给我讲的故事是这样的。”
“说是有个人特别喜欢吃甜甜圈，然后这个人又一次吃完甜甜圈去坐船，晕船了一直吐，后来就对甜甜圈再也提不起兴趣了。据说是什么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以为恶心反胃是因为接触了什么有毒的东西，所以本能地会让人再次接触到的时候感到排斥，甚至反胃。”
季辞远点头，觉得这种说法也可以理解。联想到闻浅受到生化攻击的时候，恰好目睹了AO在打野战，被这一下恶心出了心理阴影，似乎也说得过去。
“你是觉得，这件事给闻浅整不行了？”
季辞远当时去搜“Omega 不行”时看到的科普，其中确实有提到，如果Omega对于那种事情特别反感，会导致那方面不行。
“我这也是合理猜测嘛，”闻子轩翘起二郎腿，“我知道现在母胎单身很多，没机会或者对做那种事没兴趣的人，现在也越来越多了。”
“但季哥，你别嫌我说话不中听，很多时候他们说‘对□□没兴趣’，能有几个是真的没兴趣，只是他们瞧得上的人瞧不上他们，瞧得上他们的人他们瞧不上罢了。”
“恩。”季辞远没有反驳，因为确实有不少人是这种情况，季哲彦就是其中之一。
没吃软饭前也是说没兴趣，吃软饭后遇上有钱长得也还行的Omega，兴趣起来的比谁都快。
“可是我哥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闻子轩又道，“不论是论钱，论长相，还是论他那个吸粉能力，说真的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哪怕他不愿意当下面那个，愿意让他在上面的人有的是。”
“而且你看我哥像那种清心寡欲的人吗，完全不像啊，”闻子轩小声道，“我跟你说，他肯定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不行了，后面又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去治，所以才谁都不碰的。”
季辞远：“或许……有这种可能？”
“所以季哥你看，他躲着你这件事就完全说得通了，”闻子轩一拍大腿，“临近发情期的Omega么，各方面都比较敏感。估计他现在一想起你，脑子里就是那档子事，然后就意识到自己不行从而恼羞成怒，所以才躲着你。”
闻子轩这一通猜测，倒是验证了季辞远前面看到的科普文章上的内容。虽然Omega由于心理原因导致那方面不行时，发情期也会有反应，但Omega对于这种反应也是极度排斥的。
那文章是正经的科普博主撰写的，不是什么不正经网站上的内容。季辞远昨天也只是大致看了看，没当回事。听了闻子轩的一通分析之后，觉得闻浅那方面可能真的是有点毛病。
季辞远不敢大意，随便应付几句糊弄走闻子轩之后，重新翻出那篇文章看了起来。
文章里提到，因为大多Omega都是用后面解决需求，所以不把前面不行当回事，这一点是非常不好的。文章中列举了好几条真实可考的案例，表示前面功能的正常运作对Omega来说很重要。
如果Omega是因为心理问题从而导致的阳痿就更要多注意，因为这种情况下，Omega会习惯性地压抑自己的欲望，而为此憋出毛病的Omega也不在少数。
最后博主给出的建议，如果Alpha标记了有这种问题的Omega，一定要负起责任。让Omega一下子愿意接受医生的治疗是不现实了，但Alpha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帮助Omega走出来。
比如Alpha可以多给予发情准备期的Omega肢体上的接触，诱导Omega起反应，用脱敏的方式让Omega逐渐接受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Alpha一方强行进行接触，而是要想办法让Omega自己贴上来，这样能够起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底下评论区很多好评，大多是类似于“谢谢王大夫，按照您的科普后为自家Omega做了不少事，跟从前相比他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也更加亲密了”之类的话。
季辞远看了一会儿评论区，又翻回去看着“要想办法让Omega自己贴上来”一行字，若有所思。
*
下午，病房。
闻浅玩了一上午的游戏，下午没什么事情要做，打算补个觉恢复一下精力。
其实打游戏并没有耗费他多少精力，主要还是昨天晚上跟季辞远接触之后欲壑难填的那12个小时，比较费神。中间感受闻浅不愿再回想，只能说非常锻炼心性，过程堪比上刑。
闻浅原本还以为睡着了就没事了，毕竟他之前治病的时候，不想遭罪的时候都是睡过去的。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太天真的。要知道人类某些原始的欲望靠睡意是掩盖不下去的，就比如某方面非常急的时候，人是会在梦里疯狂找洗手间的，找不到还好，找到的话……恩。
闻浅在梦里一直在找人，找了大半个晚上之后，人总算是找到了，但却没能做什么。他不过刚跟季辞远打了声招呼，结果就被不由分说地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
大约是这些日子已经被揍习惯了，导致闻浅在梦里都没想着反抗，一直挨揍到早上醒过来，发现小白正在自己的胸口蹦迪。
闻浅好吃好喝地养了小白这么多年，突然就生出了想要给小白揍一顿的冲动，当然最后并没有出手。
为了保证自己补觉的不要再在梦里挨揍，闻浅这会儿在病房里上下左右排查着情况，确保小白不在之后打算锁门。结果刚走到门跟前，差点撞上黑着脸往病房里走的季辞远，要不是闻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估计就撞上了。
季辞远摆出一副“我在生气”的样子往病床上一坐，也不说话，就坐着。
要搁平时，闻浅这会儿直接就抱上去了，但介于不想再上十二个小时的刑，他与季辞远保持了一点距离，笑道：“怎么了这是？”
季辞远还是没出声，抬眼看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脸好像又黑了一点，起身就要走。
闻浅无奈叹气，抬手把季辞远拽到跟前，左手搂季辞远的着腰，下巴搭在对方的左肩上，轻声道：“这是谁惹我们小远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恭喜闻浅上刑记正是拉开帷幕【？
季辞远：我要帮他解决不行的问题
闻浅：不行x，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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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闻浅在触碰到季辞远的那一瞬间, 有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季辞远的存在就像是在烈日下晒了一整天后，喝到的第一口冰镇矿泉水。
他知道这是种饮鸩止渴的行为，这会儿是爽了, 但后面的半天就要遭罪了。
不过这罪遭得也值得, 季辞远不高兴了愿意来找他, 而不是自己躲起来生闷气, 是好事。
季辞远看了他一眼, 还是没说话。
闻浅没有刻意了解过季辞远家里那边的情况, 还是医生之前无意中跟他提起，说季辞远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信息素可以被用来辅助治疗减轻季辞远的压力, 但季辞远宁可自己累点也不愿意叫那个弟弟过来帮忙。
听完医生的话，闻浅大概就能明白季辞远跟家里的关系怎么样。别的不说, “同父异母”四个字, 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后来闻子轩也偷偷跑来, 跟他说季辞远回家拿了一趟东西之后好像就不太高兴，并且还转述了季辞远说过的“抑制剂味的信息素不招人待见”, “不祥”等言语，闻浅就更加确定季辞远跟家里的关系不好这件事。
闻浅寻思了一圈，医生没道理能惹到季辞远生气, 闻子轩倒是有这样的本事, 但别看闻子轩表面看着二哈，该有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也不少, 也不至于会真的惹季辞远生气。
整栋楼里，能把季辞远惹毛到这样的, 大约只有他自己。但介于他前面十二小时都是掉线的状态, 也没可能是他, 那么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闻浅下巴在季辞远肩膀上蹭了蹭，“跟家里吵架了？”
季辞远终于愿意出声，“我回回跟相亲对象谈崩，他们不高兴了。”
闻浅推测出季辞远是跟家里闹变扭之后就已经打好了腹稿，眼下正是发挥的时间。
结果就在他准备好一切要开始表演的时候，就听到季辞远在后面接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些能跟只见过一面的相亲对象谈笑风生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说完季辞远就可劲儿地瞅他。
闻浅怔了一下，随即失笑，“看到我早上跟薛胜打游戏了？”
作为被标记过的Omega，发情准备期跟别的Alpha有说有笑确实是件比较拉仇恨的事。这种操作跟Alpha易感期不找自家的Omega，反而跑去在别的Omega跟前刷存在感一样。
时间拉回到三小时之前。
刚上完刑不久的闻浅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常胜将军：在吗闻哥，上线帮我录个连招教程？前面找了好几个人了都没录成功，技术太菜打不好配合。】
【闻浅：没空。】
【常胜将军：帮个忙呗，我给你讲季辞远当年偷我直播间的签到值去奶你直播间的全过程。】
【闻浅：来了。】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连麦打火柴人大乱斗。
薛胜在做游戏中各种连招打法的视频教程，需要另一方的游戏人物该反击的时候反击，该死的时候死。要求看上去非常简单，实则很考验操作。
不过这对于闻浅来说都是小事。
两个人一边录着教程，一边聊着季辞远的事情。整个过程中，薛胜讲述了季辞远虚假地当他的粉丝，实则是想忽悠他打某款游戏的故事。
“你既然知道，”闻浅操纵着游戏小人进行了一个神闪避，“还愿意被他忽悠？”
“假的粉丝也是粉丝，评论区有人天天吹彩虹屁看着多热闹。”
薛胜连续放着大招，“再说了，被他忽悠我又不会掉块肉，那就被忽悠呗。”
“你是不知道他当时粉我粉的有多敷衍，”薛胜又道，“从来不去看我直播也就罢了，我上传的视频都没看全，估计只看了个开头结尾就开始夸，来回来去就那几句车轱辘话。”
闻浅勾勾嘴角，用鼻音应了一声。
“后来他忽悠我玩他们公司的游戏，我就把那一个系列都玩了，刚玩完他就跑了，账号好长时间都没登录。”
“接着过了有一阵子吧，我无意中看到他进入了我的直播间，当时还觉得他没准是良心发现了，结果谁成想他签完到就跑，下一秒账户的状态就显示在你的直播间里了。”
说着薛胜自己都笑了，“我属实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操作。”
闻浅清了下嗓子：“注意用词。”
“被嫖的又不是你，你自然不生气。”薛胜噼里啪啦按着键盘，“夫债夫偿，下把你得让我赢个10比0。”
“好。”
时间拉回到现在。
季辞远看着闻浅在那装模作样地举起左手发誓，“我今天就是跟他录个火柴人的连招教程，除此之外什么的都没有。”
“录教程的话，”季辞远挑眉，“你笑得那高兴做什么。”
“当时聊到了一只猫，”闻浅玩着季辞远的手，“那猫在薛胜那里白吃白喝不说，还叼了薛胜给的小玩具，送给自己真正的主人，把薛胜气得够呛。”
这回答季辞远倒是觉得可以接受，毕竟闻浅一向喜欢猫。
“那猫还挺缺德的……”季辞远刚出声感叹，抬眼就看到闻浅似笑非笑的眸子，顿时觉得自己是被骗了。
“行啊，”季辞远一把捏住闻浅的肩膀，晃了一下，“忽悠我是吧。”
“没有，真的是因为猫才笑的，”闻浅举双手投降，“不信的话，小远你现在用信息素压我，压制我一会儿我就只能说实话了。”
“我才懒得压你，”季辞远白了闻浅一眼，“你爱笑什么笑什么吧，我管不着。”
闻浅也不多废话，抬手就要去揭季辞远的隔绝贴，扣了两下隔绝贴却纹丝不动。
“小远，你今天怎么贴了这个牌子的隔绝贴，不闷得慌么。”
季辞远今天贴的是闻浅日常用的隔绝贴，贴上之后一点信息素不带溢的。他之前不喜欢贴这款，但想到自己的信息素有“致痿”的功效，还是毅然决然地贴上了。
让闻浅痿得慢一点是他这个Alpha应尽的义务。
“我今天随手贴的，没注意牌子。”季辞远捂住后颈，“行了你别扣了，我信你总成了吧。”
闻浅这才放弃，继续搂上了季辞远的腰，力度比刚刚大了一些。
季辞远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升上去一点的体温。
他原本只是想遵照科普文章中的方法，通过肢体接触让闻浅有反应，从而用脱敏的方式让闻浅不那么排斥那件事，初衷绝对是为了闻浅好。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意识到只是这么简单的接触，就能让平日里面对什么都能游刃有余老神在在的闻浅，被迫有了那方面反应之后……
那份纯粹地“这是为了闻浅好”，就惨了点杂质进去。
季辞远感觉自己身为Alpha的掌控欲得到了极致的满足，有种“就算Omega在外面叱咤风云，到自己跟前还不是摸两把就丢盔弃甲”的兴奋感。
为了防止自己再待下去会对闻浅做出什么恶趣味的事情，季辞远抬手顺了下对方的后背，“你刚刚是不是要午睡来着？赶紧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闻浅抬眼看向他，眸子颜色似乎比平时深了一点。
就这么幽幽地看了一会儿，闻浅眉眼间重新带上笑意，“不生气了？”
“恩。”
闻浅抬手，习惯性地摸了下季辞远的耳垂，“那我睡觉去了？”
季辞远有点不自在地偏开头，“行了，你赶紧睡吧。”
病房重新回归平静。
五分钟后，医生的电话打进来，开门见山，“其实您跟季先生说一下，这也是特殊情况，用手的话……季先生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就算他不介意，”闻浅抬手按着太阳穴，“我怎么跟他解释，身为一个Omega我需要他帮我前面而不是后面这件事。”
即便再没有生理学常识，帮Omega纾解的时候完全不碰后面，也是件非常奇怪的事。
而闻浅不能当下面那个，当一次就大概率会出人命的事，就像他发情就会死这一点一样，出于安全的考虑除非有必要知道，不然医生不会特意告知。
目前这件事只有医生和闻浅两个人之情，连闻子轩都不知道。
“您要是相信季先生的话，”医生斟酌了一会儿，“可以告诉季先生实情。”
“我当然是相信他的，但这件事……”闻浅看着窗外沉默了良久，“先不要告诉他。”
闻浅方才结束了跟薛胜的连麦之后，可以确定季辞远是他的粉丝，所以特意跑去翻了一下“闻浅一生黑”账号之前发过的微博。
以前因为这个账号上发的微博实在是太多，所以之前闻浅只是简单翻了翻最前面的几页微博，后面的没有细看。
中午那会儿闲的没事干，闻浅正好得空翻看后续的微博，刷了十来分钟后，终于刷到了三个月之前的微博，其中有一条“xp调查问卷（Alpha篇）”的测试结果。
闻浅纠结了一秒后点了进去，然后就发现别看季辞远平日里看着眉清目秀地，私底下却在许多奇奇怪怪play的问题上都选择了“好耶，超喜欢”的选项。
他一边看一边笑，甚至还截了图，留着等以后有合适机会的时候，拿出来惹季辞远炸毛用。
问卷的结果很长，闻浅饶有兴趣地往下划着，然后就看到——
身为Alpha的你能接受做下面那个吗？
季辞远的选项是：天雷，死都不能接受！
闻浅盯着这个选项看了许久，闭眼冷静了片刻，默默锁上了手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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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二次上刑的时候, 闻浅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医生倒是站在医者父母心的角度最先看不过去了。
“实在不行，您就用一点稳定剂。”医生妥协, “虽然在这种情况用稳定剂有点大炮打蚊子的嫌疑, 但压抑太长时间也不好, 总之, 您自己看着办。”
医生最开始没告诉闻浅可以用稳定剂, 就是觉得只要没有退身步, 闻浅就不会以身犯险触发十二小时的某种体验。
稳定剂又不是什么营养品，自然是能不用就不用。
然而, 只能说他低估了闻浅头铁的程度。
“其实, 也可以略过部分内容，告诉季先生一部分实情, ”医生继续出着主意, “比如跟他说, 如果最近两天和您有肢体接触的话，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您都会觉得不适之类的。”
“之前也是没想那么多, 毕竟他很少会主动来找我，今天是个意外。”
闻浅看着季辞远离去的方向思索片刻，“算了, 先不跟他说了, 事情都发生过两次了现在再跟他说，简直像我在道德绑架一样。反正接下来两天他也没什么事需要来找我, 就这样吧。”
撂下电话，闻浅比对了一下上刑十二小时和稳定剂的副作用, 哪个更能接受一点。
稳定剂的副作用有两点, 一个是刚注射之后会出现一阵子莫得感情的征兆, 二是稳定剂作用快结束的那几个小时，会头疼。
这两点对于闻浅来都不算什么，能够直接睡过去的副作用都不配称作副作用。
就这样，闻浅小剂量地注射了一些稳定剂。把刚注射之后冷漠无情的阶段睡过去之后，整个人算是重新跟世界取了联系。
睡醒后闻浅解锁手机，一瞬间就被弹出的刷屏的群消息晃到了眼。
【吃了：@我是你得不到的Omega 在吗在吗在吗。】
【您吃了吗：@我是你得不到的Omega 还活着吗，上线打麻将，我们现在三缺一。】
【没吃：@我是你得不到的Omega 再不出现我们就找别人了。】
接着就是三个Alpha在群里闲扯，一个个都在吹自己全世界都是朋友，招呼一声分分钟能多凑出来六桌麻将。
半小时后。
【吃了：所以为什么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只有咱们三个。】
【没吃：……】
【您吃了吗：……】
就这样，群里寂静了十分钟。
【没吃：要不……咱们玩斗地主吧。】
【吃了：我觉得中。】
【您吃了吗：我也觉得中。】
闻浅点进去的时候，群里三个人已经研究了半天要去哪个软件打斗地主，废了半天劲注册了账号，又搞了半天的实名制验证。
看三个人搞得风生水起，闻浅并没有出声，睡眼惺忪地看着群里的消息。
然后，他就看着三个人在群里各种发“你开的房间在哪”，“我为什么看不到你的邀请”，“我刚邀的你啊，为什么看不到”，“算了我再重新建个房间吧”，“现在都看到我的邀请了吗”，“看到了，再看不到我都想给这破软件收购了”。
看到这，闻浅觉得怎么着这三个人也能成功玩上斗地主了，正想锁屏，结果消息又噼里啪啦地冒了出来。
【没吃：你们有人在说话吗，为什么我这边没声。】
【吃了：我在说，但是房间内没人理我。】
【您吃了吗：我也啥都听不到。】
【没吃：……那咋办，咱们在群里语音？咱们今天不就是为了唠嗑才玩这个的么。】
【吃了：我刚刚想要发起群语音来着，结果发起不了，说是被斗地主软件抢占了麦克风。】
【没吃：假笑男孩.jpg。】
【您吃了吗：我觉得浅儿不在的时候咱们三个Alpha就是废物。】
【吃了：自信一点，把“我觉得”三个字去了。】
【系统提示：群名已更改为“闻浅和他没用的Alpha们”。】
闻浅原本打算睡醒后安安静静刷一会儿季辞远的微博，看到这情形总觉得再不出现，群里这三个Alpha就要连麦唱小白菜地里黄了。
叹了一口气，他点击输入框，慢悠悠地打了七个字。
【我是你得不到的Omega：刚睡醒，你们找我？】
群里刷过一堆“抱大腿.jpg”的表情包。
接着，四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打上了麻将。几个人一如往常地聊着天，可能是因为三个人尝试打斗地主的经历太过坎坷，一时间勾起了群里人关于“闻浅和他没用的Alpha们”的共同回忆。
没吃：“白板。我记忆最深刻的，还得是香菜那次，我感觉那场经历是我母胎单身到现在的主要原因，没办法，实在是有心理阴影。”
吃了：“那是你太弱，我那次都吐进医院了，我说什么了吗。”
没吃：“东风。哦？那上次是谁在漫展上见到防毒面具后，差点在人家coser跟前吐了的？”
您吃了吗：“行了，别提这茬了，现在想起来我都有点反胃。也是亏着有浅儿力挽狂澜，不然我真怀疑当时会吐出问题来。”
闻浅当时刚分化，信息素对他的影响没有那么厉害，也就是对之后吃香菜有了点阴影，便没说什么。
吃了：“二筒。不过那Alpha也是真爱，那可是尸臭花味的Omega，夏天带着防毒面具打野战也就算了，冬天咋整。”
没吃：“去宾馆呗，多大事。”
您吃了吗：“八条。你别说，那件事一年后，我偶遇了一次那个香菜味的Alpha，聊了几句，那人说他们早就上了宾馆的黑名单，所以冬天确实没法那啥。毕竟两个人住的是公寓楼，动辄味道搞得跟下水道炸了一样，邻居会投诉的。”
没吃：“所以冬天那俩人就纯柏拉图，Alpha能乐意？”
吃了：“凭啥不乐意，又不是Omega无理取闹地不让那啥，人家信息素天生就那样，之前都不知道为这事吃了多少苦了，Alpha再不迁就着点，还是人？”
在一旁只打牌不说话的闻浅，突然出声了，“Alpha的这种迁就，能迁就到什么程度？”
吃了：“这可不好说，得看喜欢的程度。我不是遇上过一个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的Omega么，他刚分化情况不太稳定，我俩就柏拉图了好一阵子。”
闻浅：“让你当下面那个的话，能迁就么？”
吃了：“那必不可能。”
闻浅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群语音突然安静下来，五分钟后，群里最是饱经沙场，怎么看都不像会当下面那个的人开口了。
您吃了吗：“其实……话也没必要说太满。”
吃了＆没吃：？
您吃了吗：“当年吧，我曾经遇上过一个Omega，我还挺喜欢他来着。”
“他对那档子事特别反感，然后就激发我身为Alpha想要帮Omega全方面体验人生的本能。”
闻浅：“……Alpha还有这种本能？”
吃了：“那必须有，我跟你说Alpha多少有点恶俗的情节。Omega越是反感那种事，Alpha就越想睡服对方，然后让对方从此之后对那种事□□罢不能。”
没吃：“当然了，正经Alpha只会想想，不会付诸行动的。”
您吃了吗：“滚滚滚，拐弯抹角地骂谁呢。总之，我也算多多少少感化了他一点吧，半推半就的时候，他说自己之前被强过，实在迈不过去那个坎儿，当不了下面那个，模样楚楚可怜的。”
闻浅：“……然后？”
您吃了吗：“然后我就被反杀了呗，Omega惨兮兮地跟我诉说过去的伤痛，那会儿我又刚标记完他，又不是真的要我的命，我不答应他，还是人？”
没吃：“后来你俩就在一起了吗？”
您吃了吗：“在一起个屁，后来我发现他就好这一口，不知道靠这个伎俩上了多少个Alpha，差点给我气厥过去。”
吃了：“靠，好阴险的Omega。”
您吃了吗：“而且最狠毒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他说自己对那种事很反感，然后是我自己凑上去想带他体验人生的，不是他主动赖上的我，这种时候你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被忽悠了。”
没吃：“确实，这种手段换做是我遇上，我肯定也会从的。”
闻浅：“我懂了。”
您吃了吗：“等等，你懂什么了，我给你讲这个故事可不是让你拿这个手段忽悠人用的，我是说你不能像那个Omega一样，你要是用真心去感——”
吃了：“哥，是什么让你觉得咱们浅儿有心这个东西。”
您吃了吗：“……原是我错付了。”
*
季辞远从闻浅房间离开后，被闻子轩拽着玩了一下午的室内攀岩。
他原本只是想随便玩玩，却不想自己在攀岩这方面似乎还挺有天赋的，旁边专门指导的人对他进步的速度也是赞不绝口。
对比之下，闻子轩就很是笨手笨脚了，不过闻子轩这人本身也没多少身为Alpha的胜负欲，很快就放弃了攀岩，抓着手机在底下给季辞远录视频，一边录一边嚷嚷着“季哥A爆了”。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医生和文深也到了，在闻子轩的撺掇之下医生也穿上了装备。别看医生平日里斯斯文文的，运动方面其实并不逊色，听说之前有练习过一阵时间的攀岩，这会儿与季辞远同一时间出发，两个人的攀爬的速度不相上下。
然而到了最后关头，医生还是被季辞远这个攀爬天才压了一头。
“比不了比不了，”医生一点一点地跳回到陆地上，“在运动方面Alpha果然是天生的强者，这是基因层面上的碾压。”
季辞远作为胜利者自然不好说什么，体态轻盈地落地，紧接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医生是什么性别来着？
听医生刚刚说话的意思，对方不是Alpha。医生从事的又是信息素相关的专业，理论上不会使Beta，但要是说医生是Omega吧，也没看到对方贴过隔绝贴。
看着不远处闻子轩正殷勤地给医生捶胳膊揉腿的，季辞远走到文深跟前，“问你个事，Beta能从事信息素领域么？”
文深脸上仿佛写着“Alpha可以再没有常识一点吗”，声音脆生生道，“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他们闻不到信息素味道。”
季辞远更加迷惑了，“那医生……”
“医生的话，”文深压低了声音，“他过去是Omega，所以能闻到信息素，只不过出于一些原因摘除了腺体。”
季辞远哑然。
“您没必要做出这幅表情，”文深打量了着季辞远，“腺体并不代表Omega的全部价值，失去腺体之后Omega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辞远无语，“我就是没想到医生是这种情况。”
“对了，”想了一会儿，季辞远又问道，“闻浅这种情况，不能摘除腺体吗？”
文深摇头，“摘除腺体之前，首先要对腺体进行催熟，说白了就是用药物让腺体肿胀起来，这样才方便彻底割除。这一过程会让血液内信息素的含量飙升，这种情况下，还不等闻先生进行手术，就已经没命了。”
季辞远听完只能叹气，他刚刚还想，如果闻浅要是能像医生一样，虽然没有腺体但是起码能过上不被信息素束缚的平稳生活，也是挺好的。
见季辞远又要回去攀岩，文深皱眉，“运动过量会造成肌肉疼痛，这种时候就别用这种事情去麻烦闻先生了。”
季辞远一脸问号，“我疼不疼的，跟他又什么关系？”
文深又重新换上了“Alpha果然没有常识”的表情，“没什么。”
说完转身便走。
季辞远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其中猫腻。拿出手机搜索“Alpha Omega 疼痛”，按下搜索，随后——
满屏幕“信息素匹配度高的AO亲吻可以止痛”的搜索结果跳了出来。
季辞远火速将手机锁了屏。
*
晚上七点，病房。
晚饭过后，季辞远吃着餐后甜点去病房看望闻浅。打着的肯定是关心闻浅身体的情况的旗号，实际想的却是跟闻浅多进行一点肢体接触，治一治对方不行的毛病。
然而进屋之后，房间内却是一片昏黄，只有床头的一盏小小的灯亮着，闻浅刚从洗手间内洗漱出来，明显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季辞远无瑕去思考为什么闻浅晚上七点就要睡觉这件事，他只知道哪怕在如此昏黄的灯光下，都能看出闻浅的状态不太好。
“你不舒服啊？”季辞远把甜品放到一边，坐到闻浅身边。
“有点头疼，可能是下午睡太多的缘故，”闻浅说话间已经躺下了，“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躺太久头疼这种事情，季辞远自己也经历过，但闻浅现在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睡久了头疼那种不痛不痒的程度。
“那你先睡吧，我先走了。”季辞远看闻浅这会儿连眼睛都闭上了，不再好说什么，“我给你关灯。”
房间内顿时陷入黑暗。
也不知道是下午睡太多的缘故，还是这种疼得不是很厉害，但是存在感很强的头疼的缘故，闻浅躺了一刻钟都没有成功入睡。
正要起床吃止痛药，闻浅就听到感应门打开的声音，随后有人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气音出声：
“闻浅，你睡了吗？”
黑暗中，闻浅按在床头灯上的手一顿，他有些摸不清季辞远这是在干什么。
接着，他就听门口的人用气音继续道：
“我听说AO亲嘴能止痛还没有副作用，你要是实在疼得睡不着的话……咱俩试着打个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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